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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奉元奇遇1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醉酒的食客身着破烂的白布衣在桌前东倒西歪,左摇右晃,拿着酒盅大声吆喝着。

“阴雨密布,血光冲天,哀嚎遍地啊!”

“凄惨,悲怆,惨不忍睹!”

醉汉指着面前一青年,大嘴一张:“你可知这世间悲景出自谁人之手?”

青年面无表情,对这醉汉的问题充耳不闻。

旁桌的一高个儿笑醉汉胡言乱语,便逗弄他似的随意答道:“当然是尧誓尘,那魔头作恶多端,还是个老不死的,估计就他能做到了。”

众人听后皆哄笑。

可那醉汉没吱声,埋头又猛灌了一壶,大声叫喝道:“错了!都错了!”

“不是他,不是任何人!”

醉汉眼珠通红,故作高深盯着周遭人看了一圈,而后又对那青年开口:“我同你说,那罪魁祸首,其实,其实是一,一片布啊。”

醉汉每说一个字,嘴里就呼出一口难闻的酒气,青年默默后退离他远了些。

众人听了那醉汉的话,笑得更加猖狂。

“那布莫不是你身上穿着的破布吧!”

醉汉看着这场面也不禁跟着大笑起来,他晃晃酒壶,乐着开口:

“在这乱世中作乐实在可贵,遇到你们我真是幸运啊,我同你们讲个秘密,若你们活不下去,不用害怕。”

“活不下去就去那死人谷,西北方向,悬崖之下,在崖上纵身一跃,便可登临极乐……”

青棘谷,西北方向,悬崖之下。

青年可太熟悉了。

毕竟他就是那死人谷里出来的人。

青年在一众起哄的人中显得格格不入,他本就不是这城里的人。

酒客和身着甲胄的兵士乱作一团,青年暗自往门口挪了挪。

他怎么就莫名和陌生人喝起了酒呢?

青年的思绪飘回今天清晨。

自青棘谷出发,步行两个月,桑无心终于来到了人烟之地。

名叫奉元的小城。

奉元城与他心中所期盼的期望实在不甚相同。

城外不远处的一小村庄呈现一片焦黑,断壁残垣之中弥漫着灰白的浓烟,这烟被北风吹着肆无忌惮飘进了城里,抬头便是一片阴黑笼罩。

桑无心险些以为自己是来错地方了。

离那城墙百米外的地方设了护栅,不少兵卒在那把守着,周围聚了不少人,聚成一团,互相推搡着。

“刚下了封城令,你们不能进去!”

城门口守门的兵士厉声喊道,他面前堵着一群想要进城的百姓,这些人已经在这里等待了足足三个时辰,随身包袱被扔在地上,他们嘴上不满地叫嚷着。兵卒们出手制止毫无作用,反倒是加剧了气焰。

“官爷,您看看我,我身上明明干干净净的,您看看啊!”

“就是啊,你们不能不讲道理啊,咱们这伙人都是经过检查的,谁不是脱光了衣服让你们看的,我们这身上干干净净的,那里有那黑印子?”

“对啊,都检查过了,怎么还不让我们进去。”

人群中的声音越发嚣张,不知是大喊了一声“咱们冲进去”,后面一众人便应声往前拼了命地推着护栅,单凭那前面拦着的几个士兵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眼看栅栏就要被众人推倒,领头的大高个儿终于忍无可忍揣着肚子大摇大摆地便走上前来,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突然他一个跨步直接冲了上来,他动作很快,几乎看不清他手里拿的东西。

“歘!”

一股鲜红色直喷而出,大高个儿手中银光闪闪,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作乱之人的肚子被毫不犹豫地捅了一刀。

霎时,地面一片红色。

“我看谁还敢冲上来!”大高个儿士兵吼道,“你们这些人,真是贱民,连基本的规矩都不懂了,呸!”

“从今日起,任何人不得踏进城门一步,违令者,下场你们也看到了!”那高个子指了指倒在地上抽搐的男人,顺便还踢了一脚,那人捂着肚子又吐了几口血,便彻底没了动静。

那大高个儿凶相毕露,张牙舞爪。刚刚还在强冲护栅的人们看着地上死去的男人,一下子都默不作声。

沉默良久,又不知是谁带头悄悄说了句“咱们走吧”,那原先不服的人们才颤巍巍的离开了。

短短一刻钟,城门前近乎空无一人。

桑无心有些后怕,幸好自己没挤到前面。

“你,对,就你,你怎么还不走,愣着做什么?莫不是也想挨我一刀子?”大高个拿刀指着远处喊道。

桑无心:在叫我吗?

他一愣怔,方才一直站在人群后面悄悄观察着,不知那高个儿怎么就突然和自己搭话。他只好抓紧身后背着的大包袱和剑,面无表情地盯着那说话的大高个,不听话离开也不上前来,杵在哪儿一动不动。

“喂!说你呢,还不快滚!”

桑无心似乎是被惊到了,目光明亮了一瞬,但很快又暗了下来,步伐极快,径直往前,一脸冷漠地朝着那高个的方向走着,直逼那人的银刀。

他这架势看上去和要找人决斗没多大差别,所以高个士兵的银刀一直横在胸前,随时准备挥刀。

可那旁人眼中凶狠的青年却在离栅栏三步远处停了下来,他沉默了几秒,突然说到:“你好,我是路过的。”

这一下可让高个儿瞪大了眼,合着杀气腾腾地走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高个儿无言,面前这青年看着十分年轻,看衣着应是个江湖人士,他容貌俊秀,肤色偏白像是没见过太阳,脖子上微露出一道伤痕,这伤疤似乎很长,给旁人平添一丝遐想。这人面上不显颜色,漆黑眼瞳一动不动盯着前方,看不出喜怒,实在不知是冷脸还是狂傲。

这气势挺足啊。高个儿不想落了下风,故意讪笑着摆着架子说:“哦?你又是哪儿来的赶着凑热闹,路见不平?这儿是官府的地界,就算你是啥妖怪神仙也得守规矩!”

桑无心摇了摇头,开口道:“你误会了,我就是好奇,在下名叫桑无心,打算往东南边的明台宗去,偶然路过奉元,请问这里为何要封城?”

还是一副不露声色的样子,看着令人十分不爽。

“不愿透露吗?那在下就不问了。”桑无心一字一句规规矩矩地说着,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

明明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但因为他那一副平淡似是故作深沉的脸,在旁人看来却像是“你不告诉我,我也不稀罕”,十分让人恼火。

那士兵何时见过如此随心所欲,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人,心中莫名蓄积了一团火气,还不知如何发泄。眼看那家伙就要走,高个儿竟直接开口道:

“喂,那村子进了恶妖。”

因这高个儿突然松了口,桑无心便转回头听着。

高个儿指了指那边冒烟的荒村:“就那边的村子,你来奉元城的时候也路过了,那妖黑印满身,还把自己的邪气带到了村子里,村民们好些都生了病,身上长了黑印子。听那幸存下来的人说,当时好不容易抓到那恶妖准备烧了它,谁承想,妖怪没烧死,反而那村子因此全烧没了,全没了。”

那人冷哼一声:“而且那妖还没死,直接跑了!这破村子就在城边上,城里的人怕得要死,怕那恶妖进城,还怕那身上长印子的人,所以安全起见,谁也别想进去。”

“不过好在一切有我们啊,城里现在安逸得很,哪有什么妖魔鬼怪!”那高个儿大笑着喊出这句话,极其得意。桑无心看着那人的嘴脸像是快咧到耳根,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那黑印子长什么样?”

“像个黑色的方斑,长在人身上,哎呀,长在哪儿的都有,真叫一个恶心,”不知是出于真心还是装模作样,那高个儿叹了口气说,“我们这封城也是奉命行事,当时村子被烧的事可不能再次城里重演,我们也怕啊!要是那妖怪会附身呢?所以谁也别想进去。”

这话听着总觉得有点古怪,要是这妖怪真这么神通,进城这事岂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

但这人神情如此笃定又没办法反驳。

“不知这印子有什么法子可以治?”桑无心问道。

“要是有,当初城外病人那么多,早治好了,我们还用在这儿站着?唉,谁知道那病会不会传染。”

“你要是也想进城,我劝你还是打消这念头,你进不去的,就算你和我打一架,你也进不去的。”那人还在笑着,满是嘲讽。

“你放心,我不进去的。”

桑无心应着,没多做停留便离开了城门口,留下那高个儿一脸茫然,毕竟后者以为桑无心要找他打一架。

不过桑无心却并未决绝地离开,反倒是在不远处的一处树荫下站定,看了看地上没什么脏污便直接坐下了。

他深吸一口气,彻底放松。

……累。

走这么远到奉元城,好累,如今不能进城就无法下榻客栈,不住客栈就休息不好,休息不好还赶什么路。

那还怎么能按时到师尊交代的那个地方。

这该如何是好,要是绕路只会更慢。

桑无心烦恼不已,从他离开青棘谷到如今已过了整整两个月,一路上跋山涉水,按照师尊信中所指好不容易来到这里,本以为终于可以休息了,谁曾想竟遇上这样的事。

“往东南一直走,便是去明台宗的路,中途会经过一座名为“奉元”的小城,虽说地界偏远,但年年五谷丰登,风调雨顺,百姓们生活富足,我曾与你两位师伯去过一次,确是风水宝地,城外还有一小村庄,你若是去奉元城,必然要先路过那里……”

师尊这信中写的该不会全在骗我,这里一点也不像什么风水宝地,而且那小村子也被烧了,莫非是我气运太差吗?

桑无心定是不会质疑师尊的话,于是只好另寻他法。

……

“唉,唉呀,非要来,非要来,就为了那几个钱……这下好了,银子没拿到不说,还遇上这种事,连命都搭进去了……”远处传来凄惨的叫喊声,桑无心不禁抬眼望去,刚刚硬闯城门的那些人竟有好些聚在一起,不曾离开。

桑无心看了看城门口的士兵,后者似乎并无动作,他谨慎地挪步朝着那些悲痛的人们。

那些可怜的人们都蹲在地上哭着,其中被捅的人面色惨白,虽然缠紧了衣料上去,但显然没有用处,看样子早就死了。

周围的人看起来是那惨死之人的同伴。

桑无心面上不露,但心中却想起了师尊病逝那天,也是这样一副光景,除了他自己,其他弟子们无不掩面而泣,不知为何看着面前这些悲恸之人又不自觉地想到师尊生前常说的“日行一善”,他又仔细一想,这两月只顾赶路,没遇见什么人,也没做什么善事。

面对当下这种情况,师尊是如何教导自己来着?

他略加思索,便走到那一伙人面前,从自己的包袱里取出一块四方的小盒子。

他打开那盒子,里面放着一个白玉镯,品相可谓绝佳。

“你们赶来不容易,最后还遇上这事,我这没什么东西,就,就这镯子值点钱,你们用它当点钱,还有这些银子也拿去,我进不了城也用不到,你们就当路费花了吧。”

“这……”几人面露难色,对于萍水相逢之人,这些东西还是太贵重了。

桑无心看出他们有些不好意思,脑子不知转了几转想了个法子:“你,你们可知有江湖有一宗门地界叫青……白花谷?”

“呃,这倒是不知。”

“我……是那白花谷白花宗弟子,我们宗门的宗旨便是日行一善,我今日做的也算是应了我们门宗,大伙就成全我吧。”

桑无心脱口而出这话时心里实在不安,所谓“日行一善”,不过只是师尊对他自己的期望,身上没值钱东西就更不可能了,毕竟是要出远门的人,至于白花宗更是胡扯,他如今已不是青棘宗弟子,再用青棘宗之名未免太奇怪。

方才的谎言全因桑宗主之前对他说过的话,遇到特殊情况,适当胡说八道也并非不可。

他突然想,若是师尊还活着,会不会夸他聪明。

“谢谢少侠,谢谢少侠。”

“我们几个一定好好记着!”

……

桑无心听着这一句句感谢实在有些无所适从,急忙离开了。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就在自己刚准备离开奉元城,今天杀人的那高个儿竟然带着一群士兵直接来寻他,桑无心看着一伙人朝他走过来,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着实被吓了一跳。

“还有何事?”他试探问道。

“我今日听人说,你是什么什么白花谷的人士,对吧?”

桑无心听到自己撒的谎被人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也顾不上深究这人从何得知,一瞬间实在心虚得很,微弱地应了一声:“……嗯,对。”

“你既是江湖人士,又要‘日行一善’,我看今天快过去了,不如你就帮我们再‘行个善’,刚好不也应了你们门派的宗旨吗?”

“什么意思?”桑无心听了这话站不住了,他绝想不到事情竟然会是这种发展,早知如此就不说那些话了。

“放心吧,我们不推脱,定是帮你‘日行一善’,”那人继续笑着说,“其实我们听到了一些风声,说这‘恶妖’和某些江湖人士有关。”

“什么江湖人士,谁?”

“这消息我自认为还算是确切,毕竟什么妖啊怪啊和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有什么勾结呢?”那人顿了顿,“你可知一个叫‘尧誓尘’的人?”

桑无心听到这名字,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难以置信地开口:

“你不要乱说。”

“我可没胡说,”那人撇撇嘴而后笑道,“看你的样子应该是知道他,那就好办了。”

那高个儿凑近桑无心,压低声说:“你帮我们在城中宣扬一番,就说这妖是尧誓尘那魔头引来的,你是江湖人士,又颇为正派,相信城中百姓皆能信你。”

虽说尧誓尘确实作恶多端,但无缘由的话桑无心还是不信的,他开口追问道:“你们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没有证据这是诽谤。”

“哼,你应该知道这尧誓尘最喜天下纷争,天灾**,为此还不惜故意挑起事端,听说二十年前由他引起的魔门各派的混战害死了很多无辜的百姓,”他指了指西北方向,“喏,朝那个方向一直往前,翻过一座山之后便能看到个死人谷,深不见底,当时无数尸骨就是从那儿被扔下去的,惨绝人寰啊。”

桑无心微微扯了扯嘴,他当然知道这事,那“死人谷”便是青棘谷,自己也是那时被师尊捡到的。

“他这恶名昭彰,无人不知,这被妖祸害了满村百姓甚至还烧毁了村子,如此大的灾祸,身后的奉元城又离当年那纷争之地最为接近,任谁不能联想到他?”

近?一点都不近,我明明花了足足两个月时间才到这里。

“你这推断明明毫无根据。”

“毫无根据?哈哈哈,我们可不管这个。现在只要这城里出个事,人们就说是那魔头尧誓尘干的,谁在意真假,毕竟二十年前死的那么多人里,那些无辜的百姓可都是奉元城这小地方的人,”高个儿顿了顿,“这么跟你说吧,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安抚城中百姓,总得给这不知名的妖找个缘由,人们才稍稍安心不是吗?”

“这都是那魔头应得的,”那人原是讥笑,突然换了个嘴脸问道,“我看你也是个正派人士,这事你帮是不帮?”

桑无心质问道:“你们这是在骗城中的百姓。”

“我们这是善意的谎言,人们安心,心里有底,我们这些人不也能安稳调查这恶妖,早日找到解决之法吗?况且对那魔头又怎样呢?你难道还心疼他的名声被毁吗?那可是个连我们这些俗人都知道的大恶人,有什么可担心的!”

桑无心一时无法反驳,这话确实有一番道理。

“我们不要你做别的,就帮我们向城中百姓宣扬一下便可,对你根本没有任何坏处,对那魔头也是一样,我们又没烧他抢他的。而且这样一来你不就能进城了吗?多好的机会啊。”

桑无心听到可以进城这句话,心中更加动摇,他想了想自己若真的绕路走恐怕要耽误几个月的时间,虽然自己要是努力点也能走得快,但实在太过费力,也与师尊信中所提及的不相符。

至于尧誓尘,他有常人难以企及的寿命,这么多年所做的恶事不计其数,想必他本人早已不在意世间对他的骂名,再多一个应该也无妨吧。

桑无心思来想去,最终对那人说:“好吧,那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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