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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 61 章

高隽清与符昶,同几名禁卫抬着一个大箱子来到青云司门前,守卫见礼,“高内司,符都尉。”

高隽清同他说:“我们此来是想请司中协查,已同张大人打过招呼了。”

“大人已吩咐过,请。”

如今张玄度领掌司职,但他尚没有搬进掌司公署,还在玄武阁办公。

一行人径直向玄武阁走去,路过的青云卫不免驻足,唏嘘不已。

张玄度看到他们,说道:“回来了。”

“大人,圣王命我查察此案,确乎有事想请司里帮忙。”高隽清话毕,一扬手,跟在后面的禁卫打开那只大箱子,箱中正是涂南的尸首。

张玄度看清之后,又听隽清说:“据目击百姓所言,他死前亲口承认自己是阿斯蒙,此事存疑,我听闻青云狱中押着几个捉获的黑水暗探,可否试着让他们辨认一下。”

“这个好办,我来安排。”张玄度答应得爽快。

隽清又说,“还有,大人,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去一下案牍库。”

“去吧,你们都是从司里出去的人,不用见外,我跟他们打过招呼了。”

又来到熟悉的凌风堂,一排画像的最末有一个空的香案,她停住脚步。

还记得第一次来,裴翊打趣说,有一天,他的画像也会在这里,可能是几年后,也可能是明天。或许,这也是一种一语成谶。

符昶心里也不是滋味,安慰的话他一句也说不出来,还是隽清打破这平静,同他说:“走吧。”

一排排案牍望过去,高隽清不无疑惑,“这些案牍是重新排了吗?”原先放置各部密档的地方,是之前国师府留下的卜算祭祀记录。

符昶点头,“之前整理过案牍库,大概是重新排了。”

她翻开一本看了看,沉思片刻,忽而问符昶:“你还记得驸马剑冢旁,那棵树上的指印吗?”

“记得,有三道血手印。”

“如果那是有含义的呢。”隽清猜测道:“驸马在告诉我们,凶手是谁?”

符昶努力地回想,“那个形状,是字吗?三?好像不对……”

她举起手中那本书,“如果是卦象呢?”

符昶看着那卜算祭祀记录,半晌沉声吐出三个字:“国……师府?”

隽清接着他的思路思索,“如果那个凶手同国师府有关的话,他也有可能是那个暗桩……”

“张……”符昶倒吸一口冷气,“不会吧……”

恰在此时,身后响起脚步声,来的正是张玄度。

他负手而来,手中拿着那把折扇。二人思及此不禁寒意顿生,他们亲眼见过张玄度使扇刀杀人于无形,如果真的是他,他们两个人合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张玄度说:“问出来了,那个人不是阿斯蒙,本名也不是什么涂南,应该是叫那图,曾经是黑水的将领。”

隽清镇定地说:“要么一直就是他在扮作阿斯蒙,要么他认下阿斯蒙的身份,妄图麻痹我们,是为了掩护真正的阿斯蒙。”

“真正的阿斯蒙,”张玄度眯眼言道,“他原本是黑水部的天之骄子,若他向善,本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只可惜入了魔。”

隽清放回案档,“多谢大人,我们先告辞了。”

张玄度忽然伸臂拦在二人前面,“是国师府吗?”

符昶磕巴,“什么……国师府?”

张玄度近前一步,“你们认为暗桩跟国师府有关?”他的目光越过符昶,与隽清的眼神相交。

“那大人是否有所牵涉?”

符昶听隽清这么问,瞪大了眼睛,看张玄度的反应,只见张玄度一笑,“我是暗桩。”

张玄度见符昶握紧了刀,下意识地护在隽清身前,不觉低笑,接着说:“我是师父仅剩的关门弟子,又在青云司这么多年,你们怀疑我再正常不过。但我不是玄灲的暗桩,我来青云司,是奉了先王的令,监视裴翊,不过这件事,裴翊一早就知道。”

看到符昶愣住的神情,张玄度拿折扇轻敲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小子在玄武阁跟我那么久,我是什么样人你不清楚?”

隽清行礼赔罪,“大人恕罪,此案诡谲,我等不能放过任何细微的线索。”

张玄度微微颔首,“我当时没在师父身边,国师府旧人,如今只剩我还在世,这么多年,我能肯定的是,这句神谕的确是出自师父,但不确定,它是否完整。”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不过这件事,跟玄灲或阿斯蒙没有关系,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出生。”

他瞥了一眼记录中的卦象,“其实,早在发现剑冢的时候,我就已经注意到那个指印了,把当年国师府所有人的去向都重新查了一遍,只有一个人下落不明。他叫扶诃罗,只是一个仆从,不过若是他还在世,应该已是个垂暮老者了。”

“对了,”张玄度说:“城西发现了一个禁卫的尸体,已让都林将军辨认过了,那图的那身行头皆由他而来,还有进宫的徽牌也不见了,此事已上报,宫门内外会严加盘查,你们也多加小心。”

隽清点点头,符昶轻咳了一声,说道:“那图死了,其他人呢?死人不会说话,但活人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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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蔽的屋舍内,逐渐聚集了十几号人,大家不约而同地望向前方桌前喝酒的女子。

杯中酒尽,女子抬头,环视屋中的每一个人,淡淡笑了一下,扬臂指向窗旁的一个大箱子。

“小五,那是这些年攒下的钱帛,给大家分了吧。”

这时,一个站在最前的小伙子急急说道:“海因统领,他们从未把我们当自己人,何必要如此。”

海因平静地说道:“我累了,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这些年,大家辛苦了,拿着钱,想回家就回家,想留下就静默,等待下一个统领联络你们。”

那个被唤作“小五”的年轻人说道:“统领,我们跟你一起去。”

“不用,”海因起身,望向窗外明月,“我的私事,我自己处理,就此别过吧。”

城墙外,悬吊出一具麻袋封套的尸体,近旁有青云卫把守。来往的百姓议论纷纷——

“听说是那个刺杀国公世子的逆贼啊。”

“胆子也忒大了……”

“造孽!”

两个时辰过去了,一切都异常平静,不远处树林中的符昶吹掉口中叼着的草,打了个哈欠说:“也没准真不来了。”转头望向旁边靠着树干凝视城门的高隽清,轻声问道:“你希望她来还是不来。”

“她是个暗探,也是个人,人总有弱点,来与不来是她自己的选择。”

“好像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可失去的也越来越多了。”符昶说:“公府没有发丧,国公也不相信世子已死。可世子如果还在,为什么不回来?”

两厢沉默半晌,忽然箭镞破空之声呼啸而至,将悬吊尸体的绳索射断,一身黑衣的海三娘现身,飞刀挑开麻袋,里面尽是一些稻草石块。

眨眼之间,她已被青云卫阻断退路,她环顾几眼,不觉冷哼。

“明知是陷阱,还要来闯。”熟悉的声音随风飘来,高隽清现身于旁边高处。

海三娘看看她,开口道:“你过来,我单独跟你说。”

高隽清没有一丝犹豫,刚抬脚走了一步,旁边符昶拉住她小臂,示意她小心有诈,她回了个“没事”的表情,挣出手臂,走到海三娘近前。

海三娘看着她问道:“他的尸体在哪?”

“这很重要吗?你相不相信,如果死的是你,他不会来。”

海三娘听罢,勾唇浅笑,“我的第一个爱人,最后想用我去换前程,所以我亲手杀了他;这第二个不过也是清醒的折堕,可那又如何?人这一生本就虚妄。”

高隽清问道:“裴翊在哪?”

海三娘笑笑,“别执着了,人这辈子又不会只爱一个人。”

“那你还来?”

“知道归知道,该来还得来。”

高隽清又说:“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海三娘看看隽清,又看看她周围这些青云卫,用契丹语答非所问:“当初若不是我护你,青云司本该是你的坟墓。”

“你是契丹人?”

海三娘摇摇头,“不要问我的来处。”

“所以当初为什么帮我?”

“我妹妹若是还在,应该跟你一般大了。”

官制改革后,原先朱雀阁的译语已归入司宾寺,现下在场除了她,或许没有人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高隽清又问道:“告诉我阿斯蒙在哪。”

“我不知道,既然来了,就没打算活着回去,看在当初帮你的份上,帮我个忙,那些被你们抓的人,还活着的,留条命吧。”

她从怀中拿出两块令牌一样的东西,掷到她脚边。

“清丫头,以靺鞨最古老的方式送送我。”

她粲然一笑,反手拔刀自刎,倒在血泊中。

河边的空旷处挖开了一处坑洞,内里用木枝填满筑成台,那图和海三娘的尸体被安放在上面。

她看着海三娘留下的令牌,对旁边的青云卫说:“放消息出去,玄灲开阳使、瑶光使假扮禁卫刺杀许国公世子,业已伏诛。”

接过青云卫手中的火把,扔进坑洞,点燃木枝,火势渐旺。

火焚葬是靺鞨旧俗,完成海三娘的遗愿,让他们的魂灵回到来处。

高隽清一个人静静坐在案前,案上摆着那两块玄灲令牌。

熟悉的脚步声来到近前,符昶将食盒放下,一样样酒菜摆在案上,然后也静坐在旁边,犹豫片刻,小声问道:“如果世子真的不回来了,你有什么打算?”

高隽清说道:“他回来自是皆大欢喜,不回来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可能就是没有婚姻之命罢了,其他的没什么不同。”

符昶叹道:“之前回去祭祖,萨满婆婆那首神歌我听着就心里别扭,世子如果不恢复身份,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高隽清问:“你听懂了?那首歌唱的什么?”

“烈阳炙烤江河,朔风席卷大地,远游的赤子你为何归乡。”

符昶缓缓地说:“其实有件事你应该一直都不知道,之前先王给你和三大王赐婚的时候,你并不打算找世子帮忙,但他已经在暗中准备了。”

高隽清抬起头,“准备什么?”

“抢婚。”

“王族的婚他也敢抢?”

“因为那个人是你,”符昶说道:“他比你想象的要更加在意你,他也更加希望你能过得好。”

记起之前在相里徵村里编的瞎话,这一语成谶的事情可真是得少做,若是没有苍遥横插一脚,到时又不知事情该如何收场了,她看看符昶,“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个?”

符昶很认真地说:“延华主等到了真相,你也会的,所以,难过的话可以哭一哭,但是,要好好活下去,你现在这样都憋在心里,我有点害怕。”

“知道你担心我,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

符昶这才起身,舒了一口气,“那没事,我先走了,饭菜趁热吃。”

隽清调侃他,“你要是不想走,留这也行。”

刚转身的符昶吓得幽幽转头看她,“姑奶奶,你要是想让国公砍了我你就直说。”飞了一记眼刀,出门去了。

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雨水落入大地,滴答声之外,隐隐传来女子的啜泣声,符昶站在房檐下,叹了口气。

黑衣侍从脚步匆匆进了一处隐秘的宅院,来到最里面的屋中,屋中一人穿着玄黑的锦袍,披着貂裘,背对着他,抱臂望着面前鱼缸中的游鱼。

侍从的的声音透着一丝紧张,“君上,开阳使和瑶光使,都……没了。”

那人静立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忽然拔出刀来,将鱼缸劈为两半。

水流满地,鱼儿散落在地上,摆尾挣扎。

那人缓缓回身,红了眼眶,苍遥的眸中仿佛深不见底的寒潭。

部下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躬身低着头,只听苍遥语意沉沉:“冬眠的蛇该活动活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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