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还好吧?要不我帮你…”
“滚。”
萧骤噎了下:“我是说你这样怎么回去,要不我先送你去医疗间简单处理一下,你想什么呢?!”
“……”
见黑曼保持沉默,他忽然反应过来了,差点忘了,这祖宗记仇。
“其实我可以解释…”萧骤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我没想到那天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往我背后夹了个迷你监听器啊!余靳拿那个质问我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崩溃吗!!我要是再不说我自己的命都没了!”
“不是这次。”
萧骤顿了两秒,不是这次?那还有哪……等等!
太棒了,重点又回到了主题上,敢情黑曼是指上次自己骗了他说余靳不知道寒言朝的事。
“不是…我…嘶…怎么说呢…”萧骤有苦说不出,颇感疲惫不堪:“你…哎呀…有些事情我真的很难讲。”
“你怕余靳?”黑曼冷声打断道:“行,等我回头弄死他。”
“不不不不不!不是…!不是不是,你别这么激动…主要是……嗯?哎??”
话没说完,忽然发现黑曼有些失去平衡的摇晃了两下,差点栽下去,扶着墙低下头,呼吸又急促了起来,唇角又溢出些血。
萧骤刚想扶他就被无情的拍开了,黑曼捡起地上的斗篷披到身上,压低帽沿,懒得再跟萧骤废话半字,有些跌撞的独自推门离开了。
自从一个小时前的最后一次“通话”没头没尾的结束后,就彻底断了音讯,寒言朝心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匆匆跟寒江雪她们说了声就回到了阑汀溪,楼上楼下转了一圈,果然没发现半个人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寒言朝犹豫了多次要不要找苏右喻询问,又担心万一自己反倒帮了什么倒忙,没太敢轻易做什么,但失联已经超过了一个小时,点开通讯录的那条从未备注过的陌生号码,深思再三,还是决定不能再冒险下去,刚准备按下就听到了阵怪异的拍门声,一点规律都没有,反而像胡乱的砸门又略显虚弱。
刚一拉开门就感觉到浓重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直接一头扑到了自己怀里,整个人像失了所有的力气一样很软很软。
“否否…?”寒言朝拨开兜帽,着实被吓了一跳:“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就被冰凉的唇瓣堵了回去,秋否努力踮着脚凑了上来,还能隐隐感觉到他似乎全身都有些发抖,温度很低,呼出来的气息却又滚烫。
秋否不由分说的用行动强行阻拦下了寒言朝想叫私人医生的打算,再无精力磨蹭什么时间,暴力的扯断了扣子,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很失控,但也清楚唯有现在可以尽情失控。
眼下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唯一确定的是秋否的情况很糟糕,奈何人扑的太猛,又不敢轻易推开,生怕动作大了牵动到某处伤口,只能被迫顺着他。
寒言朝忽然感觉扶着秋否腰身的右手手心多了些黏腻的温流,混乱中瞥到一眼,模糊感觉是一片深色的,顿时心下一惊。
“不行…秋否!别胡闹,你先起来…”
“哥…”秋否丝毫不退,声音很小很小,语气近乎哀求道:“别拒绝我…求你…”
说罢抬头强硬的吻了上去,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总算得以歇息,不用再警惕任何,彻底放松了下来,像是坠入了一场很深很深的渊底,再醒来时已经不知是第几天。
刚睁眼时,秋否还觉得头很晕很晕,身体沉重的不像话,就连手指想要蜷缩一下都难以做到,随着意识逐渐清明,他忽然发现好像并非如此,而是……真的动不了了。
察觉到这边的动静,一直守在床边的寒言朝轻轻握住了秋否尝试活动的那只手,确切来说,是几乎已经包满了的石膏。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秋否尝试将视线下移,紧接着就发现了自己的手脚好像都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身上也缠了很多绷带,头上好像也被什么罩子扣着,莫名感觉此时此刻有点形似木乃伊……
秋否:“?”
见秋否没反应,想起之前医生还说他头部可能受到重创,存在什么什么的风险……怕不是真成为现实了,寒言朝试探着再次唤了他几声。
终于,被裹成“木乃伊”的秋否动作迟缓且僵硬的慢慢转头,四目相对,静了两秒,秋否眨了下眼:“嗨。”
寒言朝:“………”
这到底是有问题还是没问题…?
不容忽视的是,不开口还没发现,虽然只说了一个字,还是顿时感觉到喉咙间像被灼烧一样的痛感,不知道的还以为吞针了。
难受是真难受,但秋否不打算放过这个机会,当即委屈的含糊不清道:“呜…好疼…哥哥…”
本来就在担心他真有什么事,这么一说更加让寒言朝心中一紧,立马打算去叫医生,结果却被秋否叫住了。
“那怎么行?哪里疼?”
秋否小幅度的摇了摇头,示意他凑近些,随即用很轻的声音小小声道:“亲一下就好了。”
“你……”寒言朝短促的无语了下,但还是依着秋否的意思轻轻吻了下:“别闹了,说实话,现在感觉怎样?”
秋否努力把包着石膏的手臂抬起了一点点,又力竭的掉了下去。
“哥哥,你帮我把这些拆掉我就告诉你。”
寒言朝当然不会同意,说什么也没有丝毫动摇,非常坚定的严词拒绝了。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纵然再不情愿,但已经沦落到无法反抗的地步,最终秋否只能被迫的接受了按照正常的治疗方案,慢性养了将近两个月的伤。
期间寒言朝倒是对这件事的起因从未问起过半个字,大有一副只要秋否不主动说他就绝对不会提的架势,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除了无微不至的照顾以外什么都没有谈起。
而秋否也暂时不打算主动解释什么,因为他已经开始悄然思考起了一个计划,打算等到一切全部顺利完成,再说也不迟。
第57天,其实已经好了九成,但是在寒言朝的监督下还是乖乖继续在家里休养,抱着“小黑”懒懒的靠坐在柳织摇篮椅上倚窗听雨,最近这段时间都是如此悠闲安宁的离谱,疑似有种提前步入养老生活的感觉…
但是他也的确很累很累了,倒是挺喜欢现在这种状态,仿佛期盼许久的解脱终于到来,可以安然无忧的迎接一场新生。
临近新学期,虽然在秋否多次的积极证明自己已经完全康复的情况下,寒言朝仍然不放心,坚持要把大学那边的住处先行完全安置妥当,又以秋否肯定还没有彻底恢复为由适应不了长途车程,多请了些假期继续留在家里陪着他。
甚至还多次提起这么麻烦干脆不去了,保送的名额不要了也罢,最后在秋否的极力劝说下才勉强打消这个想法。
为了避免某位女士太过担心,这次的事没让寒江雪知道半点,她便也只是偶尔单纯的抱怨两句总不回来看她,玩笑似的语气,也就应付过去了。
最戏剧性的是不知道怎么,寒江雪某天去给小应桉挑生日礼物的路上意外遇上了难得兴致好出门一次的黛辞忆,两人从眼光到性格都莫名的比较投机,就这么结识了下来,同样闲时很多的寒江雪性子又比较开朗,渐渐的经常把不爱出门的黛辞忆变得愈发不那么沉闷了一些,交集越来越密切,使得黛辞忆的精神也逐渐好转了大半。
在后来回寒家一次看到黛辞忆的时候秋否一度险些以为是自己犯了后遗症出现幻觉了,极不真实,当然黛辞忆也没好到哪去,一时有些说不清的尴尬。
这种尴尬持续到换完衣服的寒江雪从楼上下来看到这一幕,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如常的走过来热络的拉起秋否的手:“哎呀我们家宝宝终于知道回来看我啦!”
说完依旧毫不知情的转头对黛辞忆介绍道:“来,阿辞,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我儿媳哦~对了,我跟你讲啊…咦?”
话说到一半,寒江雪终于发现了异常,转头来回看了看,发现秋否和黛辞忆的神色都有些怪异。
“这是怎么啦?你们…认识?”
两人静了一会儿,秋否僵硬的开口:“妈……”
黛辞忆转开视线,故作自然的轻咳了下,高冷的应了声:“嗯。”
寒江雪:“???”
啊?不儿?谁??
经过一番“解释”,寒江雪大气的一拍桌,转头热情的拉起黛辞忆的手,嬉笑的打趣道:“哎呀呀,看看,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特!别!有!缘!我说怎么这孩子怎么生的这么漂亮,原来是随了你这个大美人呀~”
黛辞忆罕见的没对旁人的接触表现出什么抗拒的反应,任由寒江雪拉着她的手也没不悦,唇边隐约有一丝轻微的笑意。
看得出来这两人已经相处成了知心闺友,倒是融合的很和谐。
夏日到了尾声,临近换季又开始多雨,出门的时候还有太阳,没想到不一会儿就突然转成了中雨,路上已经几乎没有几个人了,照常顺路取了蛋糕准备上车,还没拉开车门就忽然被人叫住了。
转头发现似乎是个有一些些熟悉的面孔,由于被雨伞挡了小半张脸,不是很确定,但在对方开口的时候更加确定了几分。
“挺有情调嘛。”萧骤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寒言朝刚放进副驾的蛋糕盒,听起来似乎话里有话:“可惜了,强扭的瓜可是没有好下场的。”
说起来这应该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正面交集,隐约感觉来者不善,寒言朝稍稍警惕了些许:“你想表达什么?”
萧骤也不多绕弯子,清了清嗓子,开门见山道:“不是我想棒打鸳鸯,可我要是只问一个问题,希望看着他死在你面前吗?”
看着沉默不语的寒言朝似乎还在怀疑不决着什么,萧骤忽然“噗嗤”笑了声:“你不会觉得他不会死吧,是,从造神计划里走出来的当然厉害,但是厉害有什么用,断层有什么用,离开坛的神比人还脆弱。”
“不相信我很正常,只要你愿意用他的命冒险,我无所谓。”萧骤摊了摊手:“毕竟就连黑曼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身体里的定时bomb。”
“他太偏执了,为了你,是绝对不会乖乖回来服令的,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准备养完伤就打算彻底毁掉总部吧,嗯?对了,他不会还没跟你说过这次是因为发生了什么吧。”
寒言朝不答反问道:“苏右喻不是管你们的么?”
“能管,但管不了个人的命。”萧骤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你是在赌总事团察觉到上面有所动作的同时只要动动手指就能按下遥控的速度快,还是总局行动的速度快么?”
“什么遥控?”
“知道为什么命名为定时bomb吗,字面意思,相当于埋了一个非常非常迷你的□□,不过内部是一种烈性毒液,注入体内之后会在原位永久存留,只要总事团四人意见达成一致,就可以随时按下遥控,无论多远,毒液都会瞬间炸开并发作,再强的抗毒体质也绝无生还的可能,并且没有解药哦。”
萧骤是真心觉得好笑,慢悠悠的继续道:“最好玩的是什么,由于总事团有一位主事独断专行的偏宠,所以长期以来黑曼无论做什么出格的行为都不会受到任何制裁,毕竟只要有一位不同意,遥控就不能按下,然而这位主事…哈,前不久被你家那位得罪了个底朝天,算是彻底撕破脸了,现在可没人能保他了。”
“你们永远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以为给了他情感寄托是在救他吗?不,你只会彻底的害死他,黑曼必须回来,没有第二条路。”
“行了,我只负责把话带到这,随便你怎么决定了,说白了其实黑曼死不死跟我没关系,该做的我已经做完了,剩下的看你咯,一周内要是没见到人,那么之后再发生什么就都有可能了。”萧骤摆了摆手,重新压低伞沿,刚准备抬步离开,又顿了一下,回头补充了句:“对了,今天的事千万别让黑曼知道,那家伙是个疯子,知道的太多只会更反骨着主动去送死,不离开你他是不会回头的。”
这句话说完,萧骤彻底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因为他的事还没结束。
自从上次一别后,如果说黑曼那边有多平静,他这边就有多忙,完美的将什么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具象化了起来。
先是自打余靳逃走后就一直久久不知所踪,总事团失去了一人无法下决议,商定好的两个月为期,再寻不到讯息就废除掉第四位主事的位置,重新整改为三人总事团,恢复正常决议计划。
要知道想当初那段时间,黑曼种种不遵从规矩的事迹,要不是被余靳几乎明着面睁眼说瞎话的包庇,总事团另三位早就对黑曼有着不小的意见了,直到后来听说黑曼登上噬魂榜首才稍稍好转一些,但这回变故之后同样许久“失踪”的还有黑曼,因此总事团已经开始商议着谅在特殊成绩的面上,延期至两个半月,如若还不见黑曼归组,就直接启动遥控毒液诛杀方案了。
关于多出这半个月的延期实际上还是萧骤前前后后递交了不下数十次劝谏信才堪堪争取下来的,否则原本听说黑曼重伤主事及多名成员这一消息时总事团就险些决定立即启用遥控毒液的。
虽然争取成功,但同时招惹来的一个坏处就是萧骤被提为重点成员之一,几乎监听器不离身,丝毫没有私下做什么的机会,要是一旦被发现有所嫌疑,那萧骤自己估计就要先一步凉凉了,这次还是好不容易赶上更换设备期的空隙才找到机会,可时长恐怕维持不了多久,要是找黑曼解释,怕是不等解释清楚就来不及说下去了,所以最起决定性的只能是由寒言朝来主导这个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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