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余光扫了一眼,继续向前走去。
黑影扑过来,梁昭手肘击向那人的胸膛,与他缠斗起来。
两人打进了小巷。
小巷里杂物堆成山,大氅太过厚重,行动不便,梁昭淋了一身雨雪,衣袍湿哒哒地向下坠。
“什么人?”
梁昭匆忙中厉声问了一句。他背着光,看不清对方的脸。
黑影看准时机,抬脚踩住梁昭的大腿,按着梁昭的小臂伸手往他脸上摸。
梁昭从未见过如此蹊跷的打法,讶异地张开嘴。他抬起小臂要打,被那人用身子压住。
修长的手指抚过他的鬓角,沿着脸侧摸了一圈,不可置信地凑近看了看。
一道惊雷自天边炸起,雷光劈下来,照亮了晦暗的小巷。
梁昭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出现的俊脸,抬脚踹开压在身上的人。
虞君骁忍着痛,半抱着怀里的人进了小巷深处。
小巷堆着杂物,两人只能紧贴着夹在中间。
“指挥使帮我个忙?”
鼻息尽数喷洒在脸侧,梁昭睫毛颤了颤,手掌覆在虞君骁的胸口处用力向外推。
“滚。”
虞君骁手掌捂住他的嘴巴,一股清朗的皂香涌入鼻腔。
梁昭闭上嘴,冰凉的脸上贴着温热的掌。
两人温热的大腿隔着冰凉的衣料紧紧交叠。
“嘘,兰濯在玄都。只要抓了他,这案子就破了。”
“兰濯是谁?”
“南疆圣子啊,大巫师的绝技全让他学去了。”
“你早就知道他在玄都?”
虞君骁暗笑两声,“只是猜测,没成想兰濯真的被逼出来了。”
梁昭猛地推开他,听到了脊背撞上砖墙的闷响。
“你去感业寺,就是为了把兰濯逼出来?住持是你杀的?”
感业寺住持和温行褚关系密不假,和左相也有些交情。
兰濯能跨越千里来杀温行褚,一定为了什么。
案子牵扯的人都在玄都,他不会轻易离开。住持死后,兰濯得了消息,会觉得玄都不是安全的地方,今夜正是月末,守城的官兵连值了几日,会懈怠。
到半夜时,正是出城的好机会。
梁昭这么想着,就听虞君骁说道,
“指挥使错怪我了,真不是。”
“那你今日还一同去了左相府,是为了什么?”
虞君骁凑过来,无奈道,
“抓了兰濯,案子就能解开了。窦大人也能摆脱杀人的罪责,窦府可就不必满门抄斩了。梁大人帮个忙?”
雪片越来越大,梁昭解了大氅,扔到杂物中。虞君骁勾唇笑起来,等巷子外传来踩雪声,疾步冲了出去。
梁昭紧随过去,乌黑的夜色隐约能辨出两道人影。
虞君骁话中的兰濯矮小一些,扎着一支形似蟒蛇的黑辫。
两人合力压住兰濯,等梁昭稍松了口气,手下的人就游蛇似的从手里滑了出去。
骨节响动,在寂黑的夜里显得尤为清晰。
梁昭当即意识到,这圣子不是好对付的。银铃清脆的声音传入小巷,两人闻声而动,极有默契地分头找人。
乌紫的浓云被阵风刮散,流出一泻白光。梁昭踩着屋顶的砖瓦,被雨雪扑了满脸。
玄武大街一片岑寂,梁昭心下一动,快步跑过街道,淌水声惊动了值守的官兵。
“梁指挥使?”
官兵从角楼跑下来,抹着脸上的雪水。
“城内有要犯潜逃,你们看住城门,不要让人逃了。”
官兵应了一声,梁昭带着剩下的人在城中搜寻。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形似指骨的哨子,哨声在玄都城里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动。
虞君骁紧追在兰濯身后,绕过巷口,拐到玄武大街。
城中隐藏在各处浅眠的金澧卫齐齐出动,黑寂的深夜里传出令人心惊的闷响。
虞君骁的手背擦过兰濯的头发,兰濯见已成败局,索性扬爪刺向虞君骁。
虞君骁堪堪躲过将要见血的手指,旋即踩着纷纷落下的雪水踢向兰濯的侧腰。
梁昭找到了人,见兰濯腰部后旋,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对着他笑。
虞君骁见状,心跳如鼓,还未等动作,梁昭的脸猛地狰狞起来。
梁昭忍着自右臂连至肩背的抽痛,用左手死死掐着兰濯的脖颈。
虞君骁没了表情,失魂落魄地喊了一声,
“梁昭!”
梁昭咬着牙,将兰濯掼在地上,大片的水花飞溅而起。
他忍着痛,透过朦胧冻骨的雨雾,看到了虞君骁愕然的俊脸。
心头火起,梁昭的右臂开始抽搐起来。他的牙咬得嘎吱响,怒骂道,“废物!”
金澧卫终于赶到,训练有素地将兰濯五花大绑。
正要问梁昭怎么处置,梁昭就倒在了冰雨里。
虞君骁回过神来,手脚是麻的,慌忙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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