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煜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语气却沉了几分:“斯黛拉小姐说笑了,是昨天被带回基地的埃瑞尔。他也是白猫,他的罪犯等级,早在多年前就被定为双 A。”
“双 A?” 斯黛拉是真的意外了,她挣了挣手腕上的领带,眉头微蹙:“他这是犯了多大的罪?能被标成双 A?”
谭煜依旧挂着礼貌得体的笑,话语却冰冷:“我没有义务向你解释那么多。你只需要配合我们走一趟,后续调查会给你答复。”
斯黛拉没再追问,反而平静下来,眼神里藏着几分捉摸不透的光:“你们要带我去哪?”
谭煜的语气缓和了些,却依旧带着距离感:“在尚未调查清楚之前,我们不会放任何一个危险分子进入安全区。现在斯黛拉小姐也无须担心,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
斯黛拉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扯了扯嘴角,没再挣扎。乖乖跟着谭煜往外走,路过站在门边的执事时,她脚步突然顿住。
斯黛拉仔细打量了面前的人,川崎皮肤是少见的白嫩,眉眼清秀,长得就十分对斯黛拉的胃口。她歪了歪头,视线从他的眉眼扫到衣领,最后落在他的裤腰上,眼底闪过一丝促狭。
川崎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挠了挠头,刚要开口询问。就见斯黛拉突然凑近,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尖,声音里裹着笑意:“长官,你裤拉链崩了哦。”
“啊?!” 川崎瞬间僵住,脸“唰”地红透,慌里慌张地转过身,手忙脚乱地去拉裤链,连耳根都泛着热。
身后传来霍斩昀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不悦:“你很开心?笑得那么灿烂。”
斯黛拉回头,脸上的笑意还没散去,故意装傻:“没笑啊,” 她张开嘴,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语气无辜得很:“是牙齿太热了,张嘴凉快一下而已。”
霍斩昀起身走近,指尖轻轻捏住她的下巴。他的目光扫过川崎慌乱的背影,语气里多了几分醋意:“我的还不够你看是吧?”
斯黛拉的面色一变,促狭而羞恼地拍开他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人总是这样,不分场合地说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话,偏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斯黛拉故意侧过身,几乎整个人都贴向川崎,嘴唇凑到他耳边,气息拂得他耳尖发痒:“还不错哦,一看就不是大树上挂着雷人小辣椒的那一款。很棒哦~”
川崎的脸唰地红透,从脸颊一路蔓延到耳根,耳尖更是红得像要滴血。他无措地捏着耳垂,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眼底的慌乱,咬着唇半天说不出一个字,连脖颈都泛起淡淡的粉色,只能低着头假装整理袖口。
霍斩昀嘴里还嚼着口香糖,那狭长的眸子锐利逼人,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两个不顾旁人像是在**的两人。
霍斩昀一贯闲散得好似不把任何人放眼里的姿态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阴毒的审视。他上下扫视了下面前这个碍眼的男人,视线扫过川崎泛红的耳根和无措的手,的确,这是一只纯情奶狗。
他突然轻嗤了下,脸色沉得像拧不干的湿抹布,闷得让人燥得慌。不耐烦地低垂着眸子,鞋跟一下下地敲击着地板,无声地传达着什么。
“你们俩……”谭煜的目光在霍斩昀的冷脸和斯黛拉的促狭间来回打转,试图打破这诡异的气氛。
“不熟,勿扰。”斯黛拉立刻退开半步,语气疏离得像陌生人。
“嗯,睡不熟。”霍斩昀漫不经心地接话,嚼着口香糖,眼神却直勾勾盯着斯黛拉,带着点说不清的挑衅。
川崎站在一旁,嘴角抽了抽,干脆别过脸假装看墙。
“好了,现在跟我们走一趟吧。”谭煜干咳一声,做了个 “请” 的手势,目光却不自觉瞟向霍斩昀越来越沉的脸色。
霍斩昀看着斯黛拉转身时,眼神还时不时地瞟向川崎,那副恨不得立刻跟着走的模样,眼底的寒意更浓。他始终按捺着没动,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能闹到什么时候。
“霍先生,我走咯~”斯黛拉走到门口,突然回头朝他挥挥手,吐了吐舌头,语气俏皮又带着挑衅:“不要太想我,如果实在是想得抓心挠肝,记得把脖子往刀口撞,疼痛可以抚平一切。”
“等一下。”
斯黛拉下意识顿住脚步,回头时还带着没散去的促狭笑意,直接撞进霍斩昀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你眼睛里有东西。”霍斩昀说着凑上前,指尖轻轻悬在她眼睫上方,“闭眼。”
斯黛拉愣了愣,竟鬼使神差地合上了眼。鼻尖瞬间萦绕起他身上的熟悉的气息,她能感觉到他俯身时温热的呼吸,甚至能听见他刻意放轻的心跳。
那一刻,连空气都仿佛凝住了。
霍斩昀的眸子里狡黠一闪而过,连呼吸都放轻了些,他甚至觉得此刻连眨眼都是在浪费时间。
下一秒,斯黛拉就感觉到眼皮上贴上来一抹带着湿气的温热,轻得像羽毛拂过。
她猛地睁眼,却见霍斩昀已经直起身,若无其事地把玩着手上的戒指,语气漫不经心:“哦刚才我看错了,你眼睛里没别的,只有我。”
“……” 斯黛拉像见了鬼似的瞪着他,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所以呢?”
“所以奖你一个吻。”他挑眉,眼底藏着得逞的笑意。
斯黛拉简直气笑了:“谁稀罕?”
“我稀罕,”霍斩昀向前半步,逼近她的眼前,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点无赖的认真:“所以就当你施舍给我的也行。”
斯黛拉噎了半天,只能憋出几个字:“不要脸!”
“嗯,我不要脸。” 他俯身,几乎贴住她的耳尖,“我只要你。”
斯黛拉对上谭煜看戏的目光,立刻用口型朝他比画:“他是怎么了?被脏东西感染变异了?”
谭煜忍着笑,无奈耸肩,用口型回她:“男人嘛,求偶期到了都能理解。托你的福,我也是第一次见。”
斯黛拉被押着带往一处被设下军事权限的地下轨道时,潮湿的冷空气裹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轨道入口十分隐秘,厚重的防爆门缓缓滑开时,门楣上的红色警示灯每隔几秒就会闪烁一次。
上车前,斯黛拉将手掌按在嵌在墙里的特殊的生物控制器上,透明导管自动弹出,轻轻刺破她的指尖,淡红色的血液被抽入检测舱。
五分钟后,全息屏瞬间亮起,那印证斯黛拉所有身份信息的报告随之显现。
待确认安全后,斯黛拉被带进勘查局。
一进勘查局,各种忙碌声响刺得耳膜发痒。
金属器械和化学仪器相互碰撞,研究员争论不休地对峙,还有找不到来源的“噼里啪啦”地敲打键盘的嗓音,惹得人心烦意乱。空气中消毒水与化学试剂的混合气味更是刺得人直想打喷嚏。
大厅中央的环形操作台旁,七八名研究员围着全息投影屏,正在分析着某种变异生物体,一起研究讨论关于它的剿灭方案。
斯黛拉的目光却被|操作台另一侧的巨型屏幕吸引,那是“顶级待逮捕罪犯”排行榜。
斯黛拉眼尖地发现,大屏幕顶级待逮捕罪犯那一栏里,埃瑞尔竟排名第一。“白猫”两个红色的字在黑色背景上格外刺眼。
照片里的他穿着简单的黑色连帽卫衣,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眼神却空得像没有底的深潭。他照片下方的红色警示灯疯狂闪烁着,标注的危险等级显示:AASSS,优先级:最高。
周襟白的手指在操控台上飞快敲击,代码流在屏幕上划过。很快,斯黛拉与埃瑞尔在废弃基地的互动画面被调出,所有的一切都被清晰记录。
斯黛拉当下了然,埃瑞尔身上藏着他们安装的监视器,埃瑞尔的一切行为轨迹都被监控了。
川崎从文件柜里抽出一份厚重的报告,封面印着 “AASSS??埃瑞尔”,四五个红色印章烙印在了上方。
斯黛拉翻开报告,第一页的个人信息栏就让人心惊。
——
姓名:埃瑞尔。
代号:白猫
类型:S+仿生者,初代机械改造人。(补充:改造涉及大脑前额叶、心脏、四肢骨骼,脊椎植入了驱动器,四肢因事故被烧毁,替换成高科技机械义肢。)
研发机构:古道尔 9437 研究所(备注:该研究所对标人类的进化改造,三十年前因违反人伦被查封,后转入地下秘密运作)
年龄:不详(生理检测显示其身体机能相当于 25 岁人类,但基因端粒长度显示其生物学年龄在五十岁至七十岁之间。)
性别:男(补充:改造过程中他的|性|器官被替换为机械组件,所以无男性功能特征,生理性别存疑)
已掌握的个人经历:出生起就被遗弃在古道尔研究所门口,自一岁半起作为实验体接受改造,截至第三次被捕,累计已经历至少数百次改造实验。14 岁前身高便达到一七六,骨骼密度高出常人数倍。18 岁后停止生长,细胞代谢极慢,经过检测他的血液中含有多种化学药剂成分,个体衰老速度仅为常人的二十分之一。
犯罪事实:
一、30XX 年 7 月 15 日,使用□□炸毁古道尔 KT9437 研究所,爆炸直接导致研究所内423 名研究员当场死亡(备注:217名与他同期的改造体无一生还,被他放走的彘奴数量未知。研究所核心数据被完全销毁,无法恢复)
二、527午夜抓捕行动中,操控数只巨型变异生物袭击反抗,直接或间接导致133人死亡,46人重伤。
三、多次被捕多次越狱,第一次越狱炸毁西部基地,经济损失超 5 亿。第二次越狱时引爆了关押区的化学试剂库,造成 27 名守卫化学灼伤;第三次越狱放跑了三个区的S级罪犯。他越狱过程中造成的财产及人员损失不计其数。
埃瑞尔的罪状列满了好几页纸,报告末尾还附着数不清的照片和犯罪证明,成功刷新了斯黛拉的三观。这男人是真能藏啊,这么多条命毁在他身上,表面依旧云淡风轻的,仿佛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周襟白递给她一杯纯净水,道:“经过我们的调查分析,可以确认埃瑞尔的背后藏着更为可怕的人物。被炸毁的研究所可能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埃瑞尔从头到尾都只是个幌子,埃瑞尔的创造者极有可能还活着,并且目前还在操控着埃瑞尔私下进行一系列的犯罪行为。”
“所以你们只是借助一个罪名把我找来。”斯黛拉恍然大悟,又觉得好笑:“根本不需要那么麻烦,直接告诉我,你们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你们想要我协助你们做什么?”
周襟白说:“我们已经审问了埃瑞尔一整夜,从头到尾他只说了一句话:我要见斯黛拉。”
“见我?”斯黛拉扬眉,有些诧异。
“是的,”谭煜说:“所以我们需要斯黛拉小姐的配合。”
“有什么报酬么?”斯黛拉轻哼了下,摆弄着自己的指甲:“我可不是自诩正义的那一派。”
谭煜爽朗一笑:“你想要什么?这边可以为你提供数不尽的财富。”
“还挺有钱啊。”
“有钱的不是我哦,反正有人会为你买单,所以你尽管提。”
斯黛拉思索片刻。
“给我一张特赦令吧,”斯黛拉道:“无论我犯什么罪,都给我一次无条件赦免的机会。”
周襟白十分爽快道:“可以。”
“我先提醒你,”周襟白将斯黛拉带去见埃瑞尔前,忍不住叮嘱道:“埃瑞尔有非常严重的创伤应激障碍和狂躁症,为保您的安全,建议你把毒舌的脾性收收,别激怒他。”
斯黛拉有些疲倦地摆手:“行吧,看情况。”
——
周襟白带着斯黛拉去往另一个隐秘的研究基地,一路上,斯黛拉都被黑布遮眼,束住双手。
斯黛拉都要怀疑他们不是放她去见囚犯,而是要把她送进去充当囚犯了。
他们经过了层层审核,通过后,电子提示音响起,紧接着,三道蓝色扫描光从头顶扫下,从脚踝到发顶,仪器对着所有人进行了全方位的扫描,确认无误后。
斯黛拉被传送到了一座森严神秘的大楼外。入口处的虹膜识别仪亮着淡紫色的光,门前站着数个身着重型机甲,头戴夜视镜的守卫,这儿戒备森严的让人喘不过气。
斯黛拉耳尖地听见有密码按键的声响,她一语道破真相:“埃瑞尔不仅仅是一个双A级罪犯那么简单吧,不然你们何苦大费周章,层层设防?直接迅速判罪然后杀了他,当场就能解决一个心腹大患。”
斯黛拉问:“他身上还藏着什么秘密?”
周襟白轻笑:“不愧是霍斩昀的女人。”
“嗯?谁?”斯黛拉道:“你不会说话可以选择闭嘴的。”
周襟白只笑不语。
“我问你的还没答呢。”斯黛拉见他没有任何张嘴的意思,耸耸肩道:“不说也没关系,我想知道的,掘地三尺都得把那些深藏的东西挖出来。”
谭煜本懒得理会这烦人的女人,此刻也颇为无奈地提醒:“这个世道,傻子才是最安全的。劝你别管太多,这水太深了,别把你自己淹死了。”
“淹死前我也要拽着你们一起,放心,一个都跑不掉。”
谭煜摇摇头:“最毒妇人心呐。”
——
囚室的金属门缓缓滑开时,埃瑞尔正靠坐在正中央的铁椅上,双手双脚都被镣铐锁住。见斯黛拉进来,他立刻眉眼弯弯,笑吟吟地看她,声音软得像裹了糖:“姐姐,你来啦?”
他的笑容落在斯黛拉眼里,非但没有暖意,反而像有细密的冰针,顺着脊椎往上爬,激得她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心底涌起莫名的恐惧感。
斯黛拉毫无顾忌地往桌子上一坐,下一秒就听见几声咳嗽。周襟白在提醒她,这里是审讯囚室,全程都有视频录像,请注意言谈举止。
斯黛拉皱了皱眉,压下心头的烦躁,老老实实走到埃瑞尔对面的凳子上坐下。
斯黛拉目光死死盯着埃瑞尔,试图从那张笑脸里找出一丝破绽,始终猜不透他到底要做什么,索性直接问道:“听说你要见我?见我做什么?”
“姐姐,当然是我想你了呀。”埃瑞尔往前倾了倾身,椅子在地面拖出刺耳的摩擦声,他的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诡异的热切。
“得了吧你,”斯黛拉扯了扯嘴角,冷笑:“我虽然很闲,但还没到任你消遣的地步。有话直说,我不吃你这套。”
埃瑞尔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他忽然换了种怪异的眼神看她,那目光像带着钩子,从她的眉眼扫到指尖,透着探究,又藏着几分怜悯,怪异得让人浑身不自在。
过了几秒,他才带着点说不清的意味开口:“姐姐,我好羡慕你,又很可怜你。”
“不用你可怜我,你可怜可怜自己吧,”斯黛拉道:“鉴于你三次越狱的经历,那些个穿制服的大块头已经研制出史上最严的监管方案,你这次算是插翅难逃了。”
“我要是想逃,没人能拦住我。”
“这次不一样哦,”斯黛拉道:“不久后他们将会将你体内那些高科技的连接器乱七八糟的全部强制关闭,在得到他们想要的之后,大概会对你进行销毁处理。”
“姐姐,你真不可爱啊,”埃瑞尔指尖还勾着镣铐的铁链,微微缩了缩肩膀,脸上挂着刻意装出来的柔弱,眼底却没半分怯意,反而藏着一丝戏谑,捏着嗓子道:“姐姐,你别吓我嘛,我胆子小,我好害怕~”
“你还会害怕?死在你手里的冤魂没在你闭眼的时候,找上门来索命吗?”
话音刚落,埃瑞尔脸上的柔弱瞬间碎得无影无踪。
“哐当!”
他猛地拍向面前的金属桌,掌心砸在桌面上的力道之重,震得桌上的审讯记录仪都跳了一下。
原本带着笑意的眼此刻翻涌着滔天的戾气,连呼吸都变得粗重:“死在我手里的每一个人都死有余辜!那是他们的报应,他们还敢找上门?!”
他往前逼近半步,咬牙切齿,像是要将积压多年的恨意全都倾泻出来:“研究所的人从未有一天把我当作过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们难道不该死?我做错什么了要被他们如同牲畜般对待?”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眼底猩红,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癫狂的偏执:“是他们欠我的!他们有什么资格找上门?!他们敢来吗?他们都该下地狱啊!”
埃瑞尔痛苦的喘息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温和柔弱的假面被撕开后,只剩裸|露在外带着血腥的暴怒与怨毒。
斯黛拉看着他眼底的疯狂,忽然就明白了。
白猫是一头被囚禁折磨了数十年,终于等到机会去反扑,去噬人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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