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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风月

别庄建在十里湾的半山腰上,因着下了半个多月的雨,山道湿滑,马车行得很慢。

江云霁坐在车中看账册,身子随着车厢摇晃。

别庄的嚼用除了主宅那边发下来的月例,楚氏名下还有两间铺子,乃是从江家家主的私产里划给她的。

原是三间,酒楼、布庄、成衣店。因楚氏不擅经营,主宅拨了个管事替她打理,那管事见别庄这边与主宅沟通不便,欺他母子妇孺幼弱,两头欺瞒,在三家铺子里吃拿,在账目上填补,直到酒楼里的餐食出了问题,吃坏了客人,主宅派人去平事,一查,拔出萝卜带出泥,全抖落出来。

江家世代修行,无意与凡人计较,只将那管事的撵走,又重新拨了人过来。只是铺子里的亏空日久,不得已将酒楼关了,专心经营另外两间铺面。

江云霁四年前开始,每日下了学还要去铺子里学着打算盘看账目,如今已经无需管事帮衬,可以自己打理铺子了。

今日是十五,每月月中,都是例行查账的日子。

楚氏为了维持年轻美貌的容颜,除了服食驻颜丹外,每日还要睡够五个时辰。昨夜被吵醒,白日里便要多睡一会儿。江云霁出门的时候,她还没有起身。

行过山道,路面渐渐拓宽平坦,人烟渐密。

至赦阳城门前,守卫正在例行检查,城门口排满了等着进城赶早市的百姓。

江云霁的马车上挂着绘了江氏山魈纹的灯笼,远远的便有守卫迎上来,驱散城门前的百姓,为他让出一条路。

月水之泽共八十八仙门,四十四世家。江氏在世家中行二十六,只要亮出江氏的家徽,便可在凡人城池和一些小宗门里畅行无阻。

车轮辘辘的滚过青石路,城里贩夫走卒的吆喝声参差交错,空气里漂浮着面点和香油的热气,被针毫般的细雨一蒸,就变成一片朦胧的白雾。

伺候江云霁的长随也是个十来岁的少年,叫做银钩,此刻正掀开车帘往外瞧。

他是几年前楚氏赶早集时在街上捡回来的,正好给江云霁做个玩伴。对外虽然说是长随,但吃穿用度上却是跟江云霁一样的,平时也不用干活,只管陪江云霁读书玩耍,也能算是江云霁的半个兄弟。

到了街口,江银钩道:“就把我放在这里吧。”

目光一直落在账册上的江云霁慢条斯理的收了账本,对车夫道:“别理他,去织锦坊。”

江银钩坐在车门边,手已经搭在了门上,闻言侧身看向江云霁,“渺渺,不让我下车我可要跳车了。”他面上带笑,但神情却认真,看不出是不是在开玩笑。

江云霁道:“你带了多少银子,准备赌到什么时辰?”

江银钩一愣,随即笑道:“渺渺你在说什么呢?”

平素江云霁查账时,江银钩因为觉得无聊,便自己在街上逛逛玩玩。他年纪尚小时,只会买些吃喝,还会带回来同江云霁分享,但是到了十四五岁,便开始往青楼楚馆里去。食色性也,江云霁虽然不赞同,倒也不会干涉他,但是几个月前,江银钩开始沾赌了。

“三月初七,赌坊里的那群赖子带着你的欠条去织锦坊闹事,扬言你的账若是平不了,便要去主宅那边讨钱。”

马车外人潮熙攘,江云霁眼下有些淡淡的青黑。

江银钩欠的数目不大不小,共计白银八百六十九两。布庄和成衣店一年的收入也才将将一千两出头。织锦坊的管事不敢做主,急急忙忙的派人给江云霁送信。所幸楚氏并不过问店里的事,江云霁瞒着她从库房取了银票,打发了赌坊的赖子。

江银钩被戳破了,蔫蔫的收回手,老实坐好,犹豫着交代,“……我在倚翠楼遇到了一位姑娘。”

江云霁明白了,“你要给她赎身?需要多少钱?”

“一千两。”江银钩垂着脑袋,十分惭愧。

他每月的月例是五两,就算一文不动的攒几年,也远远不够。他也没法向楚氏和江云霁开口要钱,素萦是别庄里的一等大丫鬟,月例也才二两银。

江云霁思忖片刻,车轮碾到了一颗小石子,颠得他摇晃了一下。他道:“查完账之后我与你一道去倚翠楼,看看那位姑娘。你不用着急,钱我来想办法。”

倚翠楼与织锦坊隔了两条街,沿河而建。花船泊在水上,满楼红纱迎风拂动。

夜河流灯,笙歌曼乐,离得老远,已能隐隐听见男女的嬉笑声。

江云霁早早打发了车夫回去,与江银钩骑着马在水边踱步,一辆又一辆的马车从他们身边驶过去。

倚翠楼的门口守着几个招客的龟奴,生脸熟脸了然于胸,一见着江银钩,便热情的迎上来,一迭声的“江公子”,热络非常,招呼着小厮将他们的马牵到后边儿去。

江银钩俨然一副情场浪子的模样,龟奴在前引路,江银钩边阔步走进去,边昂着下巴为他们介绍江云霁,“这位是我的表弟,你们称呼十九公子便可。”

龟奴们早先便看见了江云霁。

无外乎其他,江云霁容貌生得实在出挑。他读书习文,金匙玉碗,养出一身居高临下的凌然之气。虽然与人相处时会刻意收敛,但不说话,光往那一站,在一众油头粉面的风月客中,便如鹤立鸡群一般。

总之,看着不像是会逛青楼的纨绔子弟。

因此龟奴们只忙着招呼江银钩,无一人理会江云霁。

现下听江银钩介绍,便纷纷尊称着“十九公子”,将他二人迎了进去。

江银钩看中的姑娘是位舞姬,花名“玉秾”。

倚翠楼的姑娘大多是被父母或是丈夫卖进楼中的。年纪小的先养着身子骨,学学弹琴跳舞,到了十五岁,便要挂牌“出阁”。年纪大些有姿色的,便可直接挂牌。

玉秾前年就满了十五岁,但她模样生的好,光是跳舞就有大把的公子哥儿给她砸钱,老鸨思量着,她若是破了身子,便与楼里的其他姑娘没什么区别了,到时候恐怕公子哥们吃到了这口肉,便失了新鲜感,不再为玉秾花钱,那倚翠楼可就少了一棵摇钱树。

因此拖了两年,眼看吊人胃口吊了这么久,实在是无法继续拖下去了,这才不得不松了口,答应在玉秾的生辰夜,开“飞星宴”,为玉秾挂牌,出价高者,便可与玉秾姑娘共度良宵。

玉秾的生辰,便在下月初九。

日子太近了,逼得江银钩剑走偏锋,上了赌桌。

江云霁二人要了一间二楼的包厢,打开窗子,便能看见泊在岸边的花船。披粉挂翠,笙箫齐奏,船头上一群舞姬扭着腰肢,摆动细白的手臂与光裸的小腿,踏着鼓点盈盈起舞。半轮月亮落在水中,波光粼粼。

江云霁只看了一眼便拧起了眉。江银钩知他不适,没有多余的废话,只将领舞之人指给江云霁看,“那个就是玉秾。”

江云霁并不懂得欣赏女子的美貌,他只问江银钩,“这位姑娘知道你的心意吗?”

江银钩垂下了头,嗫嚅着:“……不知。”他在倚翠楼里眠花宿柳,左拥右抱,却连看也不敢多看那位姑娘一眼,更谈不上表白心意了。

江云霁侧首,身后的小厮很有眼力见的俯身附耳过来。“去请玉秾姑娘上来一叙。”

小厮为难,“这……玉秾姑娘还未出阁,不可单独见客人。”

江云霁道:“无妨,让鸨母同行。”

小厮便下去传话。过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小厮没回来,却听楼下的乐声停了,舞姬们齐齐立在船头,向着某个方向盈盈一拜。

江云霁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江银钩猛得起身,探身往窗外看,口中道:“坏了,有人劫宵!”

姑娘们挂牌之前,若是被人相中了,只要那人出得起高价,便可将姑娘的卖身契买走。这便是“劫宵”。

一般劫宵者非富即贵。富的能拿钱砸得老鸨松口,贵的能拿权压得老鸨松口。

江银钩在“飞星宴”之前出价给玉秾姑娘赎身,也算是“劫宵”的一种。

现在只看是楼下之人出价高,还是江银钩出价高了。

龟奴敲响了铜锣,无论是楼上的还是楼下的客人,都从包厢的窗子里往外看。水边的人自发向两边退去,给花船让出了一条路。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鸨徐娘子扭着腰摇着团扇登上了花船,笑得眼角细纹横生,握着玉秾的手将她牵下了花船,口中道:“玉秾啊,你要享福了!有位公子要纳你为良妾,日后富贵,可莫要忘了楼里的姐妹和为娘啊!”

她声音高亢尖细,穿透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江银钩风一样推开门跑了出去,不消一会儿便出现在楼下,江云霁甚至没来得及拦他。

他平复了一下呼吸,却还是压不住喘息,低声质问老鸨,“你明明答应了我!怎么能随便将玉秾卖给别人!”

徐娘子被他凶得有些心虚,但很快挺起了胸膛,还故意将江银钩顶得往后退了一步。

她摇着团扇,将手帕拍在江银钩胸口,扬声道:“公子啊,话不能这么说啊!什么卖不卖的,那位公子是要娶我们玉秾。”

周遭男子的哄笑和女子的窃笑响成一片。

江银钩被笑得面红耳赤。他错眼去看玉秾,但玉秾根本不认识他,茫然地与他对视。

徐娘子将话一转,声音低了些,点着江银钩的胸口,“再说了,我这儿是青楼,又不是真的良家。公子你想要给玉秾赎身,倒是拿钱来啊!”

江银钩怒声,“我已经在筹钱了!”

徐娘子以扇掩口,“可惜呀,今儿我们玉秾便要出阁,怕是等不了公子你了。”

“你!”

衣袖被人轻轻拽了一下。江银钩侧目,江云霁不知何时也下来了。

徐娘子在风月场上沉浸多年,练出一双识人的好招子。她缓了缓语气,娇笑道:“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江云霁道:“那人出价多少?我们可以加钱。”

老鸨笑得含蓄,“这……不是加钱不加钱的问题呀公子。”

江云霁明了,对方想来身份不简单。这便更好办了,他从袖中取出刻了江氏山魈纹的玉佩,在徐娘子面前晃了一下,“我乃赦阳江氏十九郎。”

徐娘子一听,掩面喷笑出声,“公子呀,这不是巧了么?那位公子也姓江呢!”

话落,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道是谁跟我抢人,原来是十九弟。”

江云霁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了。江银钩也面如菜色。

江氏家主养在别庄的外室子有许多,嫡出的却只有两位公子,长子江衡玉,不世出的天才,名冠十二洲;次子江逐川,知之者甚少。

他不算平庸,但与江衡玉相比,又实在不值一提。

江逐川与江云霁本无仇怨,他只是看不惯江云霁的脸。

江逐川领着一众跟班步履从容的走过来,落后他一步的长随举着块山魈纹的玉佩,耀武扬威似的给周遭的男男女女看。哪怕有些人可能连山魈纹代表什么都不知道。

徐娘子以帕掩口,笑道:“既然是两位江公子的家事,那二位不妨商量好。我们玉秾虽然出身风尘,却也不能一女侍二夫不是。”

江逐川展扇,“十九弟,聊聊?”

江逐川订的厢房也在二楼,推开窗子,一眼便能看见对面江云霁订的厢房。

很难说他是不是看见了江云霁的口型才故意出价买玉秾,毕竟修士的眼力比凡人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屏退左右,江逐川展扇相邀,“十九弟,请坐。”

江云霁不欲多言,开门见山,“二公子,有什么话直说吧。”

江逐川踱步至他面前,手腕翻动,折扇轻佻的挑起江云霁的下颌,“十九弟,自家兄弟,何必如此生疏呢?”说的亲密,但眼神里的轻慢却不作伪。

江云霁拂开他的折扇,侧头拱手,“不敢与二公子称兄道弟。”

江逐川嗤笑出声,“我可以把那个舞姬让给你,你用什么来酬谢我呢?”

“还请二公子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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