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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山中日月 完

校场里的旖旎并没有持续很久。吻是人与人之间亲密的举措,而**催动着两道刻印互有感应、魂魄相连。几乎是在魂魄触碰到的一瞬间,常究就推开了叶惊,指尖抵在他的喉咙上用力摁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感受到了吗?”

当然感受到了。顶着咽喉处的窒息感,叶惊觉得额间发烫。有什么东西游走在他的体内,缠绕在深处,像是一条藤蔓也像一条蛇。它像是想挣脱束缚,在他的四肢间乱窜乱撞,每一次的尝试挣脱都像是要把他的五脏六腑一同勾出。

所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叶惊的汗就浸透了白袍。他已经分不清是体内在痛,还是被常究掐着的咽喉在痛。

“以魂魄锁灵,灵气便逃不出你的体内。”常究说,“以此慢慢吸纳天地灵气,便能将其锁于躯干,形成灵脉。”

叶惊气若游丝地说:“若我是个凡人,我的魂魄已经被扯散了。”

“你是吗?”常究淡然问,“况且若非此道刻印,我也无法触碰你的魂魄。何作此等无用假设。”

同心同行符自是道侣可使用,可当今修真界大多道侣借助的也不过是血盟血誓,如他们一般使用刻印的实在少数,毕竟魂魄相连稍有不慎就会被对方挫得灰飞烟灭,少有人敢冒这样的险:人心不可测。

叶惊已经没力气说话了。他瘫软在地上,被体内的灵气折腾得不轻。常究不知何时松开他的咽喉,站起身来看着他,不知是在想些什么。但还不待叶惊想出个所以然来,他就看到常究俯下身,一手扶着他的背,一手穿过他膝下——他被抱起来了。

“……”叶惊无力地倚在常究怀里,抽了抽嘴角,“我其实可以自己走……”

“那我就把你丢在这儿,把隐蔽符撤了,”常究冷声道,“被弟子们看到,想来你也很乐意。”

并不是很乐意。叶惊如是想,十分诚实地倚靠在常究的胸口上。常究不知何时收起了自己的白袍,白袍搭在他的手臂上,随着动作轻轻摇动。

常究带他又去了白玉池。白玉池的净符似乎一直在运作,前些时日的打斗痕迹早就消失得干干净净。池子这次像是知道主人来了,自行放了水,常究抱着叶惊,慢慢地浸入池中。

水很凉,冷得叶惊浑身一激灵,他不知哪来的力气从常究怀里挣出,倚在池壁上看着面无表情的常究,牙酸地啧了声。

“接吻,共浴,”叶惊说道,“你怎么能这么平静?”

“你话太多了,”常究释下发髻,淡声道,“不疼了?”

叫冷水一镇,疼痛确实减轻了不少。叶惊抬手画了道冰符,打入池中,这池水就更冰了些。他见常究没有反应,只觉得自己好生憋屈。

“阁主当真是修仙大能,”他说,“说亲就亲,说放下就放下。”

常究毫无波澜,直道:“你能不能安静。”

“不能,”叶惊又气又笑,道,“你毁我清誉。”

说完这话他自己也愣住了,常究也沉默了下来。三百年前叶舟怒怼张生的那句话忽然浮上了水面,前所未有的清晰,仿佛少年人们昨日还待在道娘子的小院里,无忧无虑,无所顾忌,畅想着未来。

他们都沉默了很久。最后是常究掬起一抔水,道:“往事不可追。”

“不可追就不可追吧。”叶惊盯着他,“我不问你为何杀我了,但那之后的事情呢?”

净符将二人衣上的尘埃也拂去。常究拿着金簪拨开自己的头发,道:“仙盟收留了我。然后我回了南海,成立了观天阁,把南海六仙山五仙门屠了个干净——这些日子你不都听说了吗?”

叶惊伸手勾住他发尾,道:“倒是说到点了……你真的杀了他们所有人?”

“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两个都愿闻其详。”

常究把头发轻轻扯回,道:“假话是,我确实把人杀了个干净。人们既然愿意这样信,我也不介意这样说。”

叶惊啧了声,道:“那就并非如此了?”

“是也非也。”常究倚在池壁上看着他,“我把那些该死的都杀了。”

“像是刘芃?”

刘芃是谁?常究想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刘芃是当年那个要替曾侄孙带走阿婷的修士。

“有他。曾有龃龉的人,我都杀了。”

常究很平静地说,就像那些不是人命,不过是岸上的沙石,随时随地会被海水带走。“那时我……有恨。除却杀戮,我想不出什么能平息它。”

“这恨是因为他们吗?”

“有些。”

叶惊觉得自己松了口气。他说:“我觉得你不会滥杀。那些恨是什么,你是不是不肯告诉我?”

没有回答,便是回答。

叶惊抬手拆下银簪,任长发落下。他拢住头发浸入池中,濯洗了片刻才开了口:“你的恨还在吗?”

“一直在。”

常究坦然道。“遇到喻雏后,她常说我活得不如凡人通达。凡人们为了活下去会向前看,而我的执念总是留在三百年前。“

他说起自己的事情时总是太过冷静,就像是在讲述他人的过往云烟。叶惊咂摸不透他的情绪,又想起此时此刻正和喻雏呆在一起的何归灵,就道:“阿英和我说,何归灵是你唯一的徒弟。”

“……不错。”

常究轻声道。“归灵是个好孩子。他是……喻雏送我的。”

“送你的?”

“……十几年前,南海多地有洪灾,喻雏是本地的将领,尽职救灾,我携观天阁弟子下山相助。那时喻雏在临海一县救下了两个待产妇人,一人随夫任职而来,一人是本地一村妇。她们的丈夫皆死于洪灾,喻雏带着她们来找我时,她们都临生了。”

常究慢慢地说着。“那晚水势很大,雨也很大。修仙之人纵有仙力,却难敌天灾,纵然是我,也只勉强护住一间高处的庙安置灾民。两位妇人几乎同时生育,诞下了一女一男。诞下女婴是那个外地妇人,她本就重伤,育后崩血不止,我尽力相助,最终还是没能救下。而诞下男婴的妇人……她投海自尽了。”

叶惊呼吸一滞:“为何?”

“家中良田尽毁,房屋冲塌,家人皆作浮尸。不只是她,那时选择自尽的人不少——不是所有人都能面对这些。喻雏那时多次上报闵都,但京中并无回应。直到后来与喻雏交好的秦王得了封号,掌有实权,南海的救灾举措才慢慢成形。”

常究说着,阖上眼,缓缓叹出一口气。

“这天下终究是凡人的天下,”叶惊低语,“修仙之人纵有通天之能,也难能以左右凡人的因果。当年师尊也有此困境,你已经做的很好了。那两个孩子……”

“皆随母姓。女婴为喻雏收养,名为羊启。男婴姓何,她将其交予我,要我收他为徒。我叫他归灵。”

喻雏为什么要他收徒?叶惊没问,常究也没说。他们只是静静地坐在池中,听着山洞外瀑布声流入洞中。

在离开玉池前,叶惊道:“你为什么愿意和我说这些事情?我还以为你是什么都不肯与我说的。”

常究咬着簪,以灵力烘干二人的衣物与长发。他闻言取下金簪,在脑后挽了个松垮垮的发髻,抬眸瞧向叶惊。

“这些不是你的往事。至你死之前,你我从未分离——你连我都记不全,凭什么要我宽容你。阿惊,我不宽容你。”

-

那日后二人之间一直保持着很微妙的关系,说不好倒也不至于,说好却也常莫名其妙打起来。许是为了督促他早日修出灵脉,除却三餐入寝,常究要叶惊时时刻刻与自己相处一地。阁中弟子多有好奇,有些在私下拉住叶惊要问个所以然,叶惊本想说“在下实在迷人把阁主迷得神魂颠倒”,但咂摸许久还是笑而不答。

只是柳哑巴这具身体要练的不止是灵脉。叶惊在膳院盯着自己面前那一碗饭配三碗肉和一碗菜,默了许久,最后抬头看向面前微笑的阿明,说:“我觉得独享这么多吃的实在不利于宗门团结。不如分给其他弟子吧?”

“有劳叶前辈挂念了。”阿明笑得十分真挚,看得叶惊头皮发麻,“阁主说了,叶前辈实在瘦弱,得加餐加练。再者观天阁与凡间多有生意往来,不差钱的,不必担心,弟子们吃得很好。”

叶惊:“……”

叶惊想了想常究的身材,捏了捏自己的没多少的肉,不由叫苦连连。

只是生意之事有些意思。叶惊回神,道:“观天阁在凡间有生意。”

“有的呢!”

一个百事殿的小弟子抱着碗说,用力点头。“是我们的掌事在管的。“

观天阁分有三处,其中刑房处理天南海北各仙门相关案件,目前的掌事是喻雏。而除此之外处理各种杂事的,如百事殿、名册楼等,皆属另一位掌事所管。

这位掌事是个大忙人,哪怕是阁中弟子也很少见过,所以叶惊不知那是个什么样的人。而除此之外便只剩下医部。医部是最小的一部,在阁中只有一处别院,据说它的掌事是仙盟中人,叶惊来时恰逢此人回去,是故依然没见过。

“好一个观天阁,”叶惊端着饭菜感慨,“仙凡通吃啊——你做什么,放下勺子。”

阿明微笑着给他又打了一勺肉,道:“我见叶前辈一直站我面前,还以为您嫌菜不够多呢。”

加餐加练加聚灵,料是王八也成仙。不过一月功夫,柳哑巴这具身躯还真被折腾出了一条细微的灵脉。虽说奇细无比,但本来能在这躯体上修出灵脉就极为苦难,所以哪怕是细细一条灵脉也值得叶惊谢天谢地了——主要是谢常究不用再折腾自己了。

这日常究坐在居所的窗后,一边沏茶一边听各部弟子汇报事宜。叶惊在外头练剑,阿英站在窗外将近日的大小刑案说完,正待阿明开口,却听得有人大呼小叫地跑了过来。一个百事殿弟子边跑大喊:“阁主!阁主!阁——”

叶惊拿着木剑转了个剑花,拍在这弟子屁股上,道:“毛毛躁躁的,哪儿着火了?”

弟子捂着屁股跳开,瞪向叶惊:“叶前辈!你怎么能打我!”

“我又没用力,”叶惊笑道,把剑丢一旁去,倚在门上,“什么事给你急成这样?”

弟子愣了愣,又马上回神,从袖口掏出一封请帖,对着窗户道:“阁主,北都天行门的帖子,请您去赴他们五百年的立门大典。”

帖上俨然写着“拜请观天阁常仙首”八个大字。阿明接过,走至窗前递上,道:“阁主往慈州后,天行门着实往百事殿告请大典申办。”

常究放下茶盏,微蹙双眉接过请帖,道:“冯唤请我去?”

阿明行礼,道:“阁主毕竟是南海仙首。天行门的冯掌门既是北都仙首,那便算是阁主的仙盟同僚,自是该请的。”

叶惊听这话便知有内情,探过头来饶有兴致地问:“怎么,和你有旧?”

“从前没有。”

常究面色古怪地说着,瞥向他。“他师弟是沈平之。”

叶惊一愣,倒吸一口冷气:“原来是有仇。”

“仇倒也算不上。”

阿英解释。“冯掌门与沈平之虽是同门,却并不交好,沈平之在世时与其常生龃龉,五十年前更是恩断义绝。或许只是单纯邀阁主赴会。”

常究打开请帖看完,却摇摇头道:“不见得。他让我带一个人去。”

他起身看向了叶惊。叶惊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过了三息才猛然觉悟,指着自己:“我?如今我也就是一无名无姓的散修,他要你带我去?”

阿英见状,对那个百事殿小弟子使了眼色,让其退下。常究从屋内走出,眉蹙得愈来愈深,道:“沈平之死的时候,仙盟三长老的弟子也在。”

叶惊闻言想起那日姗姗来迟的圆脑袋修士,也皱紧双眉:“他透露的?可我什么都没做。”

“做没做是你我之事,他怎么想却是他的事。”常究摇摇头,看向阿明,“备份礼,明日我们下山。”

“是,”阿明行礼,又顿了顿,“北都路远,传送阵难以运行,阁主可要乘飞舟前去?”

“飞舟?”常究疑道,“我可以先传送至东山,再——”

“长距离的传送太耗费灵力了。”阿英不赞同道,“阁主毕竟重伤方愈,体中灵气仍有凝滞。若非紧急时刻,您还是莫要用传送阵的好。”

“我——”

“有劳叶前辈在路上照料阁主了。”

这下阿英是看都不看常究,转身便向叶惊行礼。

叶惊看看两个弟子,又看看被打断话的常究,乐得笑了声:“行,我看着他呢,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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