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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慈州神隐 4

羊启被那具骸骨推进传送阵后,阵光一闪,她摔在了一片阴湿的石砖地上。石砖很凉,冰得她浑身一激灵。她撑着地抬起头,对上了一双眼睛。

“十五了。”一个蹲在她面前的女人呆呆地看着她,轻声说,“十五了。”

羊启与她对视了片刻。女人看了她很久、很久,忽然站了起来,转身走去。羊启这才发现,自己眼下身处在一间宽大、阴暗的地牢里,而一眼看去,此间牢房中竟有不少女子。

“你不是怀慈村的人,”一个少女扶起她,一脸凄凄地说,“你是不是被拐来的呀?他们送完了自家的女儿,就抢别人家的!”

羊启没有回答,而是反手抓紧少女的手腕,用颤抖的声音问:“这是哪儿?”

她很快就从少女的口中得知,眼下这件牢房里关押的,皆是怀慈村在每月十五日送出的新娘。据说有几个疯了、死了,眼下牢房内加上羊启,一共只有九人。

竟是死了接近一半。

“哪有什么山神,”另一个女人说,说着说着就忍不住落泪,“他们把我们关在这儿,还逼我们……逼我们……”

话是不必说完的。羊启看着牢中的女子们,发现其中还有个小女孩,被一个年近三十的女人抱在怀中不安地睡着。她一边露出惊恐的神情,一边慢慢挪到角落,拿起了令牌。

与将军报过了平安后,羊启放下令牌,抬头便挂上了满脸的泪。她拉住方才扶起自己的那个少女,哽咽着说:“这里只有我们吗?”

少女抬手帮她揩了眼泪,低声说:“左边还有个牢,也关着被嫁……等下次出去了,你就看到啦!”

出去?什么出去?不待羊启多想,牢房外就传来了脚步声。一个男人走过来,一脸恶相地踹了下牢门,喊道:“安静!唧唧歪歪说些什么!”

牢中的女人们缩在一起,不敢说话。羊启发现身边的少女浑身一僵,像是害怕着什么。她把少女揽在怀中,轻轻地拍着背,目光却悄悄地移向牢外的男人。

男人的腰间挂着一把剑。一把灵光熠熠的好剑。

他是一个修士。

-

不一定是她。叶惊对自己说,却又忍不住擦拭着这具尸骸的白骨上的绿苔。但万一呢?

怀慈村的毒妇有不少。有些是弑夫,有些弑子——这些年倒是缺了女人,所以毒妇成了家中失心疯的婆娘,成了被五花大绑送进林中的新娘。

柳哑巴记不清母亲的模样了,更不用说眼前只是一具尚有怨念的骸骨。叶惊把还在轻微动弹的尸骸抱起来,抬头就见何归灵走来。

何归灵说:“劳烦阁下和我走一趟,回去问个话。”

“我没意见,”叶惊轻咳两声,道,“不过刚才事态紧急,还没问过小道友的名姓。”

何归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自报家门,板板正正地行了礼,说:“我姓何,名归灵,南海人。道友呢……在林外相遇时,见道友和那俩轿夫的反应,我以为你是怀慈村中人。”

何归灵觉得这话有趣,问:“现在不觉得了?”

“金光剑符已是高阶符,更不必说阁下方才画的金光万剑符了。”何归灵略带探究地看着他,言辞谨慎,“一点灵光即成符,世人枉费墨与朱,你看上去确实没有灵力,但作符极为熟练。据我所知,金光万剑符已有三百年未现世,你若真是怀慈村的人,我不信你会冷眼旁观他们送新娘入林这么久。”

倒是个很谨慎的孩子。叶惊心里感慨一声,又忍不住说:“倘若我真是个事不关己就装聋作哑的呢?”

何归灵看着他的眼睛,目光慢慢下移,看向他怀中那具枯骨。

“方才那十六具有怨气的尸体,哪怕是交给当今的大门派处理,也大多会在第一时间把它们手脚砍去,以免它们再作乱。可你选的却是第一时间让它们解脱。”

沉河的巨石是莫须有的罪名,三尺白绫不是清白,脖颈上的铁链是名为规训的禁锢。这些亡魂大多都只是想自由——想有人为它们发声而已。

可叶惊却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这不是解脱。”他说着,看向怀里的枯骨,“死者是永远没法解脱的。哪怕转世为人、忘却前生,那些曾经存在的不公都不会消失。洗冤、解脱是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以此为鉴,警醒世人莫再犯……啊,我说多了。”

何归灵没有不耐,只是看着他,忽然对他笑了笑。

“家师说过类似的话。”这少年人说着,对他微微侧身,“请吧。传送阵已设好,家师与将军有请。”

-

常究睁开眼,说:“在州牧府。”

喻雏冷了脸,却没有起身。她抬头看向门外,道:“东四村和西四村的人呢?”

门外跨出一个侍卫,抬手行礼道:“已在那些女子身上留下行踪符。”

常究看了眼天色,道:“待巳时正过,便可验证三地女子是否都被送往一处。若真是州牧府,我不建议你直接带兵围攻。”

“我知道,“喻雏说,手搭在椅子上,轻轻地击打出声音,”战事刚结束,我寻他去商议战后事宜倒也算个理由。”

“我和你一起去。”常究道,侧眸看她,“若真是州牧府,我倒是想知道,仙门中是谁在同流合污。”

喻雏皱眉:“去的是观天阁阁主?”

常究垂眸:“自然是喻家军副官。”

“将军!阁主!”一个亲卫进门禀报,“小何带人回来了——还带了一具尸身!”

-

叶惊抱着尸骸,一踏入何归灵的阵法中,就觉天地周旋,日月颠倒。待他回神时,才发现自己站在一处天井中。四面皆站有一身披戎装之人,何归灵面向其中一人,道:“还请通报将军和阁主,归灵已归。”

不多时,只见一个鬓生华发的健妇人大步自屋内走出。何归灵抬手行礼:“喻雏将军,我——哎呀!”

喻雏一巴掌呼何归灵头上,没好气地用南海潮音说:“你和小羊搞么该?叫你们监视新妇动向,无叫你们直接当新妇!”

这一巴掌看起来相当用力,因为叶惊看到何归灵眼角都被打出眼泪了。何归灵抱着头,颇有些委屈:“事发突然,我们也没想到!谁知那骷髅只抓女新妇不抓男新妇的。”

“确是突然,但仍是因为准备不足。”一个冷冽的男声传来,“此间事了,你就留在将军身边,和小羊一起罚过再回山。”

喻雏皱眉,回过头:“你让我带小孩?”

“慈州战事既了,此事后你定需回京面圣。闵都风云变幻,此次我带归灵下山,也是要他协助小羊护你上京。”

说话的是个穿了身武将副官衣着的男人。他走出屋子,停在何归灵身前,伸手拍了拍这少年人的肩:“小羊的反应还是比你快些,她是特意让自己被抓走的。”

何归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从小就比我反应快一步嘛。啊,师尊,这位道友就是……”

“我知道,那位符修。”

男人说着,终于把目光投向叶惊。他的目光很平静,平静得宛如一潭湖水,把叶惊望进了眼中,也就将其投入了湖底。

这是个很好看的男人。他有着一双很好看的眼睛。

叶惊的呼吸滞住了一瞬。清风霁月太冷,明媚如春太暖,叶惊一时想不到该怎么来形容眼前这个男人,又觉口中苦涩,像是尝了一口海水般作呕。

他听到自己的心猛地悸了下。然后是咚、咚、咚。

他的心很欢喜。很伤心。很期待。像是等待着一场久别重逢,心中的迷雾一瞬间散开,天上仍旧乌云遍布,太阳却破开了一道口子,把光投向大地——可这地是裂开的,干涸的,寻不到雨水来滋润它。

如果不是我对他一见钟情,叶惊想,那就是我生前必然和他相识。

这是心痛的感觉。真好啊,他心痛了。

叶惊忍不住笑了,抱着尸骸有些期待地问:“你是这孩子的师傅吗?”

男人回之一个淡淡的笑,这笑映在他眼里化作千千万万根针,刺进他心里头:“小徒鲁莽,多谢道友相助。在下常究……不知道友是用何符为小徒解困?”

这是叶惊复生的第二天。他的心痛得发麻,他却终于觉得自己活着了。

他在感激我吗?叶惊笑得更加灿烂了。我要给他留个深刻的好印象!于是他故作矜持地点点头:“好说,不是很难的符术。区区金光万剑符。”

“……”

预想中的惊讶、喜悦却没有出现在常究脸上,气氛反而在一瞬间冷下了。

“……金光万剑符?”

常究重复道。

……我说错什么了吗?

叶惊的笑迟疑了,瞄了眼一旁的何归灵,却见这少年也有些不明所以,便道:“很难吗?不过是三百年未曾现世。我恰好算个天才,能够将其重现也不算奇怪。”

常究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很难以理解的话,冷声说:“天才?”

天井里的气氛凝滞起来。喻雏皱了皱眉,扳住想要上前说话的何归灵,慢慢退回廊下。周遭的侍卫不知何时都退下了,叶惊抱着那具枯骨,与常究相望。

叶惊说:“阁下是何意啊。画符又不需要有多深奥的灵力,我天赋极高,能重现金光万剑符也正常。”

“正常?”常究问,慢慢地走到他跟前,“归灵,你有没有告诉这位道友,什么是金光万剑符?”

何归灵不明所以,却还是抬手行了礼,朗声说:“《万符书》有记,金光万剑符是一道杀生符,它蕴藏着某套上古剑术的千万种变化,比之寻常金光剑符更加有杀伤力。传闻此符为一不知名的剑客为挚友所创,现已失传。”

叶惊挑眉,道:“已失传又不代表我不能不会吧?不能是我偶有机缘吗?”

“哦?”常究说,“那道友遇到了什么机缘呢?”

常究说着,忽然走到他身前,抬手施术使他怀中枯骨浮起。枯骨身上本还残余怨气,被他一驱动便似从梦中惊醒一般,猛烈地挣扎起来。它张嘴像是想要哀嚎,可它的口舌已经腐烂,它的肺腑早已成土,它张开嘴只有骨头作响,听得在场之人皆牙酸。

叶惊的笑已然消散了。他紧紧地盯着挣扎的骸骨,皱着眉说:“你抢它做什么?”

“把金光万剑符再画一次。”常究说。

空气凝固了。何归灵茫然地看看师尊又看看叶惊,似乎想开口说些啥,却被喻雏一脸严肃地摁住了肩。他侧头迷茫地看过去,喻雏对他轻轻摇头,一言不发。

“什么意思?”

“画符。”

“你徒弟可比你讲理多了。”

“画符。”

常究重复道。

叶惊的心又痛了起来。这次的疼痛不再缠绵,倒是真真切切地似针扎,把它扎个了体无完肤。叶惊看着骷髅那受尽折磨的模样,手脚冰凉。

他动手了。

金光至指尖溢出,缠绕在叶惊的周身。他身上还穿着王三娘那件旧嫁衣,脸上甚至还化着新妇的妆容,看上去很是古怪。指尖慢慢划过空气,金光成符,千千万万道金光剑出现在空中,直指眼前这男人。

常究的眼睛倒映着金光。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金光璀璨的一把把剑影,任由那刺目的光芒刺激自己落泪。他看起来却不像是难过,他只是注视着这一切,然后拂了拂手。那具尸骸躺在了地上,而地砖下忽然涌出了土,将其包裹得严严实实,覆盖住了它的每一寸骨头。

“你做什么!”叶惊喝道,“放开它。”

可常究却低头看他,右手往侧一摊,说:“剑来。”

喻雏骂了句操,抬手往身侧抓去,可她还是慢了一步。她腰侧的剑已出鞘飞到常究手中,被他抓住。常究抬剑直指叶惊,冷声说:“机缘?我何曾给你这机缘。”

他说着,竟就着剑尖,画出了一道符。符成之时,叶惊慢慢地睁大了眼睛。

金光成符。又是千千万万道剑影,只是这次,它们出现在常究的身后。

“这是我造的符。除却我外,天底下只有一个人知道它如何画就。”

常究说罢,将手中之剑丢回喻雏鞘中。

他笑了。他笑得一点都不好看,像是有些绝望。有些怨恨。有些欢喜。

二人的金光剑几乎在同一刻化开了,叶惊在金光里看着他,满脸空白。

他慢慢地走近了。他抬起了手,像是想要抚摸上叶惊的脸,可又像是不敢触碰,只能用那双泪流不止的眼睛描摹眼前人的一切。

“你……”叶惊迟疑着出了声,“你是不是认得——”

话还没说完,常究就忽然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死死摁倒在地。双手在慢慢地收紧,指尖掐着喉咙上的凹处,毫不犹豫地往下压,窒息感顿时蔓延。耳边好像是何归灵的惊呼声,叶惊没法呼吸了,他挣扎着要把常究推开,可常究却死死地掐着他的脖子,纹丝不动。

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他的脸上,落在他的嘴里,咸涩不堪。

“你回来了。你为什么要回来?”

常究盯着他,轻声地问。

“死人就该老老实实的呀……阿惊。”

这是震耳欲聋的轻唤。

-

“给我把他拉开!”

喻雏喝道。

外头围观的侍卫闻言冲入天井内,七手八脚地把常究和叶惊拉开;何归灵从未见过师尊如此失态,一时不知是该惊讶还是愕然。场面一片混乱,喻雏头上青筋直蹦,正想深吸一口气,就听到有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外头传来。

“将军!将军!”

一个亲卫冲进来大喊。

“东西两方传信——新娘已被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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