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华的反驳让整个直播间的弹幕越发疯狂。才刚开始复盘就出现差错,不归在观众眼中完全不值得信任,更有甚者,则直白地说他是季盛远请的帮凶。
不归没有解释,只是从文件夹里又翻出来一页纸,展示给镜头看。
他说:“这是小区的监控视频截图,看得清楚吗?有没有席贝小姐的粉丝认一认这辆车?”
[这是席贝的车!我在片场见过很多次。]
不归道:“没错,这就是席贝小姐的车,这辆车在当天的监控视频中,出现过三次,一次是十一点三十八分,一次是十八点整,还有一次是二十三点零七分。监控视频我这里也有,祝先生倘若不信,就请梁先生帮忙放一下。”
[快放!]
祝华面无表情地看着不归,“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席贝的车在自己小区出现三次,难道是一件值得推敲的事吗?”
[别装了,他的意思是这三次的司机都是你!]
不归冲着摄像头点头,“弹幕说的没错,这三次都是祝先生开车。监控视频里很清楚,祝先生想必不会否认吧?”
何警官悄悄蹙起了眉。
季盛远十分不解,问:“这就奇了,既然祝华那天晚上接席贝去参加宴会,完事后又送她回来,为什么之前要说席贝出事那个晚上他没有和席贝联系过?”
这个疑问也是直播间内很多观众心中所想。
[我记得经纪人之前说的是,席贝杀青后,他把人送回家就离开了。一直到第二天有行程联系不到席贝,才发现她出了意外。]
[他不敢承认那天晚上他见过席贝,是不是因为他见证过席贝的死亡现场?]
随即观众发散思维,开始怀疑祝华在酒店亲眼见证了席贝被季盛远折磨至死的画面,却因为畏惧季盛远的权势,编出席贝抑郁症自杀的故事。
祝华看到弹幕如此,更是黑了脸,不高兴地说:“是我送她去宴会又接她回的家,怎么了?狗仔一天到晚跟拍她,我不接送她能行吗?这本来就是我的一项工作。”
季盛远则道:“没人说不行啊,可既然是你接送她,之前怎么不肯承认?还要说出事那天晚上你没有联系过她?”
祝华不情不愿地解释:“我之前否认见过她,为的是避免误会。我对何警官可没有撒谎,不信你问何警官。”
何警官微微点头。
“既然何警官知道此事,那我们继续往下说。”不归接着问祝华,“祝先生送席小姐回来的时候,和往常有没有什么不同?”
祝华思考片刻,摇头说:“就像往常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不归:“那你可曾上楼进过她家?”
祝华没好气地说:“那天我真的只是接她去宴会,结束后又送她回来,你都说了十一点才回来,那么晚我当然不方便登门。你不是有监控视频吗?难道看不到我没停留,又把车开走了吗?”
不归点点头,“确实有。”
祝华哼了一声,恼火道:“所以我不明白你揪着我不放是什么意思?你是季总的朋友,这场直播又是给他做澄清的,但也没必要把脏水往我身上泼吧?我该说的都给何警官说过了,并没有刻意隐瞒什么。”
不归则道:“祝先生别急,我相信何警官不会为你做伪证。”
何警官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出声问:“所以你是有什么怀疑吗?”
不归点头,“祝先生确实是送完席贝小姐没有停留就开车离开了,可这不代表他后面没回来过。”
这话一出,他身后的三个人越发错愕。
直播间更是乱糟糟的,被他这句意有所指的话给搞蒙了。
[什么意思?祝华回来过?他有嫌疑?]
[席贝不是在宴会上被杀的吗?]
[祝华刚才承认宴会结束后他送席贝回家,且没有上楼。他要是没说谎,那就说明席贝回家的时候还活得好好的,且是一个人上的楼。]
[可是主播又说祝华回来过,那席贝是自己上楼还是被人弄上楼就说不准了。]
[主播既然能拿到小区的监控视频,应该也有电梯里的监控视频吧?看一下不就清楚了?]
[前面的你想多了,这个小区住的都是名人,最注重**了,电梯又是入户的,怎么可能装监控。]
“你什么意思!”祝华错愕之余,立刻怒气冲冲地对着不归大吼,“你知道你这句话完全是对我的污蔑吗!你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
他说着,还要往不归这边扑打,季盛远和何警官忙拉住他,生怕他在直播间闹出什么动静来。
事实上季盛远此时是一头雾水,他不明白不归为什么要怀疑祝华。席贝不是自杀的吗?今晚直播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说明席贝是自杀,他是清白的吗?现在怎么把席贝的经纪人扯进来了?
另一边的何警官看起来冷静许多。只是他看向不归的视线,也多了几分探究。
不归稍稍避让开祝华的动作,才说:“祝先生不用着急,我们现在是在复盘当晚发生过的事情,我要是什么地方说得不对,你反驳我就好了,用不着这么生气。”
他接着转向镜头,继续往下说:“祝先生不肯承认他去而复返。这也不难,我有其他证据可以证明那天晚上他进过这间屋子,并停留了很久。”
听到这句话,祝华在何警官和季盛远的手底下又开始挣扎,他愤怒地喊道:“全是污蔑!”
季盛远就要拉不住他了,突然鬼使神差地说:“祝华你别动了,你现在这样真的很像被押犯人。”
何警官也说:“祝华,还是先听听他有什么证据吧!”
他这一句话把直播间观众的注意力又拉回不归身上,祝华只好冷哼一声,卸了力气,对着不归就是一个白眼。
不归冲何警官点点头,继续开始他的案情解说:“有一件事,我想大家应该都知道。席贝小姐的房间密码,祝先生是知道的。因此祝先生才能在席贝小姐出事后,以联系不上她为由,进房间一探。”
“我是席贝的经纪人,她的工作生活一切事情全都由我处理,我有她家密码,不奇怪吧?”祝华直言晦气。
不归冷笑道:“祝先生是不是觉得整个房间你检查过很多遍,就没有任何遗漏了?”
不归忽然冲着梁助理招招手,梁助理将一个透明封口袋拿过来,不归则在镜头前展示。
[袋子里装的什么东西啊?]
[看着像是什么东西的碎片。]
不归再次示意梁助理,把直播镜头移到旁边的置物架上。
“席贝小姐的置物架上,有很多摆件小猫,我今天发现缺了一个。祝先生说,缺的这个是四个月前保洁打扫卫生不小心打碎的,可是我却在置物架底下发现了这块碎片。”
他扬手再次展示手中的东西,“这块碎片从质感和色泽上判断,和置物架上这群小猫摆件是同一批东西,可以肯定就是打碎的那一只身上的。如果是四个月前打碎的,这块碎片即使掉落的位置再隐蔽,也应该早就被发现了。”
何警官问:“你在哪里发现的?”
不归弯腰指出位置,的确是个不容易发现的死角。
何警官:“能给我看看吗?”
“当然。”不归把东西递给了他。
不归看到祝华似乎想说话,又道:“何警官,我记得现在应该有技术能检测出破碎痕迹形成的时间吧?”
何警官点头,“有。”
祝华便闭上了嘴巴。
不归:“当然了,就算证明这只小猫是几天前打碎的,也不能说明是祝先生所为,也许是席贝小姐自己不小心打碎的呢。祝先生是不是这样想的?如果祝先生这几天没有询问过哪里有卖这套小猫摆件,我也怀疑不到你身上。”
祝华到底是经纪人,添置生活物品这种小事,多半是由席贝的生活助理做的。不归只是稍微询问她一句,就知道了祝华近几日问过她这套小猫摆件是在哪里买的。
“这套摆件是席贝小姐的生活助理找的私人订制,世上仅此一套。所以祝先生找不到相似的代替品,又不想引人怀疑,便自作聪明把打碎的时间提前到四个月前。”
祝华第一次在直播间镜头之下,露出一丝慌乱。
[什么情况?他怎么慌了?]
[你们还不明白吗?这场直播就是季盛远想找个背锅侠来洗白自己的。祝华就是他找的背锅侠。]
[我也觉得有问题,警察都发现不了的物证,被一个主播轻轻松松发现了?]
[你们能不能客观一点,他就是问题很大啊!]
祝华定了定神,才说:“这和席贝去世有关吗?”
他这次变聪明了,没有和不归纠结他当晚在不在席贝家中的问题,而是切入正题。
“自然有关。”不归轻叹一口气,对着镜头继续说,“我先说结论吧!那天晚上祝先生去而复返,并和席贝小姐起了争执,之后有预谋地将其杀害。”
不归这句话,震惊的不只是在场的几个人,直播间的观众也被他吓傻了。
[席贝真的是祝华杀害的?]
[警察都出过公告了,说她是自杀,怎么可能有错?]
[那你们不是没相信吗?凶手是祝华还是季盛远有区别吗?她确实是被杀害的啊!]
祝华在众目睽睽之下,反倒比之前更冷静。他冷静地转向何警官,问他:“何警官,警方已经确认席贝是自杀,你要眼睁睁看着这个人在这里大放厥词地污蔑我吗?”
何警官则看着不归,沉默片刻后,才说:“在我来这里之前,警方发现了新的疑点,已决定此案重启侦查。”
祝华顿时脸色苍白。
看到他这个样子,直播间里的人也明白了大半。
没想到的是季盛远也有些慌,忙问:“你们警方重启侦查,不会真的觉得我有嫌疑吧?”
要知道在这场直播开始之前,季盛远可是背着杀人凶手的罪名。也就是不归在直播中,第一个提出对祝华的怀疑,才让季盛远把心放了一半回肚子里。
“案情细节我不方便说,我倒是想听听这位不归先生是根据什么判断祝华是凶手的?”何警官看着不归询问,“仅仅从这只小猫摆件的碎片吗?”
“当然不是。”不归笑了笑,“席贝小姐是个物欲很低的人,这一点从她的房间布置可以判断。但她对外却一直有喜好奢华的名头,这个名声不是她主动宣传的,是有人刻意营造。”
“你的意思是我在抹黑她?”祝华突然冷哼一声,“她私底下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清楚。她是不喜欢那些奢侈品,却不代表她不会挥霍。”
“挥霍?”不归看了看他,“席贝小姐商务活动很多,请问她要如何挥霍,才能让她的个人账户上只有五位数的存款?”
弹幕静了一秒,瞬间又炸了。
[怎么可能?以席贝在娱乐圈的名气,后面最少要加四个零吧?]
[五位数连套礼服都买不起,主播别骗人了。]
[会不会是赔了违约金啊?以她的商业价值,又突然离世,好多合约都无法兑现,不需要赔付吗?]
[主播说清楚,是只有五位数的现金流资产,还是全部身家只有五位数?]
和弹幕的热闹不同,不归那句话说出口后,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祝华。
席贝出事后,经纪公司确实说过会好好处理未尽事宜。可是没人说过,席贝的个人账户上只有几万块钱。她是一线女艺人,怎么可能只有这么一点资产?
“等等,”季盛远有些糊涂了,“不归先生的意思是,席贝的资产都被祝华转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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