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星语一脸无辜道：“嗯啊，是社长打的，我看见他进您办公室了！”
厉宁聪伸长耳朵，无可奈何地扶了扶额头。
个傻丫头啊。
katrina也翻了个白眼：“知道了！去去去一边儿去。”
“姐，我想问您要白栾编辑的手机号码……”星语弱弱跟在后边。
“你看我像不像手机号码。”
“我也想要。”
“要你个头——”katrina头发一甩，鲜红的美甲就要戳上对方的胸膛。
咦，不对，怎么是脖子。
星语愣愣站到一边，看着身边这个从走廊进来的年轻男人。
高挑、卷发，双眸水汪汪的，像欧式风格华丽的镜子，倒映出自己略显朴素的打扮。
而且他的左耳还戴着一枚漂亮的珍珠耳坠，刚站定，还在晃，晃得人都不知道该看哪儿了。
男人摘下口罩，星语失语。
katrina顿时疯狂大叫，扑上去：“我的减虞宝贝儿！！！！”
减虞：……
他身形一闪，顺便扯过星语挡在身前，katrina直直撞上去，星语感受到两坨富有弹性的球体压过来——哇，好软。
“我的金窝窝头，你稀客啊！来来来，让我好好摸摸你长肉了没，嘶，瞧着是又瘦了。”
katrina心情顿时美丽了，拍了拍小姑娘的脸蛋，让她边儿工作去，才领着减虞往自己办公室走。
啊。
星语有些没回过神来。
这就是那个出名的男推理作家吗？
叔父推荐她来实习的时候，就跟她交代过，要是遇到这名作家就帮忙要个私聊方式。
能被50岁的叔父崇拜，怎么也得是个秃顶老头了吧，没想到是个美男子。
减虞刚戴的厚实的棉绒口罩，鼻梁有一道红，衬得他苍白的肤色有一丝瑰丽。
听到katrina说一大串，他还是半句废话没有，站在大厅走廊，手肘撑着工位挡板很懒散地重申道：“白栾呢，他人在吗，不在给我手机号。”
厉宁聪早就给他汇报过白栾的动向了，当时减虞还很不在意。
拿到《玫瑰花海》后，他挑拣着重点翻看，没费多少功夫就把换头后的主角名字跟现实生活对应了起来，也就大致了解白蕴跟孟擎当年那点事儿。
十几岁到成年，小孩子过家家，情情爱爱的，怪不得小女生爱看。
那种文风他是写不来的，要他动笔，上来白蕴就得死，紧接着是孟擎，全都死光光故事也就结束了。
但他还是很好奇，书里并没有明确写攻受分手、受找女朋友的原因，普通的BE小说罢了。
所以白栾究竟为何笃定他会感兴趣呢？
厉宁聪刷完手机，随便一抬头，大惊失色。
靠，幻视了，减虞居然直立站在雁荡出版社的大厅走廊！
katrina不正经地摸摸他胳膊又摸摸大腿道：“哎哟是瘦了，还臭美了嘛，戴这么漂亮的珍珠啊？给我看看是施家的仿珠还是——”
可惜她的咸猪手被减虞躲了过去。
耳坠晃荡着，在她红艳艳的指甲只剩1厘米的地方拉远。
“有时候我都怀疑你跟厉宁聪的关系。”减虞径直朝厉宁聪的工位走去。
“哈？怀疑什么？我警告你不准乱造谣啊，大聪多老实，当心老板听到了给他穿小鞋。”
减虞轻笑出声：“不，我是怀疑你是他妈，都说儿子随娘么。”
“啊啊啊！臭小子是不是找打！”
厉宁聪见katrina也来了，赶紧关手机关网页，双眉紧皱，凝视着电脑屏幕噼里啪啦一顿敲键盘。
katrina走到自己办公室门前，一把揪住减虞的衣服。
“难得来一趟，你找小白爷？”她远远眺了眼厉宁聪，低声说，“你也不避着点大聪。”
减虞拈起katrina的手：“那你不避着点老板？”
“臭小子。”
也就是他长着这张脸，katrina才不会化身母老虎，笑靥如花道：“要号码行啊，拿新书大纲来赎。”
减虞点头：“那你跪安吧。”
“嘁，就知道占老子便宜。”
katrina冲减虞的背影龇牙，随后又摸下巴琢磨。
耳坠看上去挺贵，款式也很新颖，是冷冷的银光金属做成8毫米见方的小盒子，直男审美科技感。
珍珠嵌在里边，设计理念可能是珍宝盒，但背后看就是片平平无奇的银色小方甲。
柔美配机械，也就减虞俊美深邃充满异域风情的眉目不显得违和。
否则，哪怕换个女人来戴，也会被那违和感搞得不伦不类。
待减虞走到跟前，厉宁聪望了望周围，站起身礼貌道：“减老师，你怎么来了。”
减虞知道他又在装了，无意戳穿，开门见山道：“找白栾。”
厉宁聪：“哦，他最近不在。”
他捶捶腰，指玻璃门外。
“走，下楼去喝杯酒……那个咖啡，这次真是多亏你帮忙了，得坐下来好好感谢一番。”
减虞嗤笑着踢了他一脚：“千恩万谢不如打笔巨款，我账户号你有的。”
厉宁聪龇牙咧嘴，见不远处星语一直有意无意在关注减虞，却还是不敢暴露本性。
“那是，那是，光喝咖啡当然不够。”
眼神质问：你丫怎么杀到这来了？
“哪都不去，坐着吧。”减虞按住他的肩膀，两人姿势亲密地对着电脑。
“你找白栾干啥！”厉宁聪凶狠做了个暗杀的手势。
“他不在找你也行，你有没有《玫瑰花海》出版前的校对原稿？”
“原稿？”
这倒是很出乎厉宁聪的意料。
他对巫山，哦不，是对雁荡社的所有人，都一视同仁的忽略。
聚餐从不参加，周年庆称得了胃癌，年会干脆不接老板爱的打call。
说起打电话，厉宁聪又低声埋怨道：“你是不是又换号码了？你说说，谁能联系得上你？老子差点以为你也跟巫山一样出国过年逍遥快活去了！”
减虞轻松的表情凝固。
“出国？”
“啊，你不知道？”厉宁聪感到莫名，“合着你不知道啊，那你要他稿子干啥。”
减虞沉思一会儿，踹他凳子：“出去细说。”
“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踹人了？”
两人嘀咕着一起走过去，经过星语身边，厉宁聪颇有前辈风范地介绍说：“星语啊，这就是减虞，减老师，你也这么喊就成，他可是我~手下的作者。”
星语羞涩道：“减老师好。”
减虞酷酷地双手插袋，没搭腔，厉宁聪无奈道：“大作者，脾气也大，没办法的事嘛。”
白栾被卷入风波，他的地位又隐隐回升，大落紧接着大起，感觉棒极了，岂能忍住不炫耀炫耀。
**
楼下肯德基。
厉宁聪用信用卡积分兑了一个炸鸡桶套餐，风风火火摆在桌上，招呼减虞吃。
“又没按时吃饭吧？哎！看你这毛病，都洗胃了还不好好对自己的尸体，想被医生拉入黑名单？！”
厉宁聪眉飞色舞，硬要递给减虞一块藤椒鸡排，减虞将餐盘往他怀里一推。
“不吃，快说正事，巫山怎么跑了？”
“臭男人，一点不领人家情~”
厉宁聪幽怨伸出兰花指，拈起鸡块蘸番茄酱。
“说起来，巫山也是病得不轻，在N市体验冰天雪地还不够啊，连作者大会都放鸽子，一声不吭跑去隔壁毛子国了！真是，一堆人给他擦屁股。”
所以，那天导演联系不上人，是因为白栾巫山已经出境，手机号停止服务了？
N市与E国接壤，根本不需要坐飞机。
减虞简单描述了下当天的情况，厉宁聪挥挥手：“这些作协那边都跟老板通过气，骂得那叫一个狗血淋头，听得我都想卷铺盖跑路了，不过，出国的只有巫山，你看他IP就知道了。”
“那白栾呢？”
“小白脸？呵呵！”厉宁聪狞笑，“他给吓的休60天产假，估摸着巫山不回，他也不敢回，呵呵，只要他敢回，翠芬儿就敢叫他赔钱！”
白栾其实是把去年今年的年假叠在一起休了，厉宁聪看他不爽，无论哪儿都要讽刺两句，因此形容他休产假。
IP在E国么。
减虞将手机往桌面一撂，开机，干干净净的界面，没有垃圾短信或未接电话。
狡兔三窟，减虞有三千窟，厉宁聪都觉得运营商是他家开的了，否则怎么能打一枪换三炮？
“你还没说呢，要《玫瑰花海》原稿干什么。”厉宁聪吧唧吧唧啃鸡腿。
“看下跟出版有没有出入。”
“没啥出入，他校对是眼镜妹负责的，亲口说过一字未改。”
“跟在菩提鸟一样吗？”
厉宁聪抹抹嘴：“菩提鸟？那怎么可能，照原文查找替换根本不可能拿版号，你知道的，颜色比较深~”
减虞冷静道：“所以还是有很多删减。”
白蕴孟擎的秘密就藏在其中。
巫山是白栾勾搭上的，时间线极有可能要推到两年多以前，那时候白蕴孟擎还好得蜜里调油。
白栾是谁，白蕴的堂兄，他知晓内情再正常不过。
然而到今天粉丝都没舞出太大风浪，绵绵甚至都没脱粉，足以证明即使在连载期，巫山也省略了很多细节。
“当然，你要看真正的、原汁原味的原文啊，就只有找那些小粉丝们咯！”
说到这，厉宁聪终于有理由催稿了：“想看小凰文？自己写啊！你怀的哪吒是几胞胎？这么难产？赶紧的，老娘信用卡积分都归零了，来点外快支援支援。”
减虞垂眸道：“哪吒被诅咒了，生是不可能生，死了这条心。”
“谁诅咒得过你啊？那不得反弹！直接说又要坑就得了呗。”
宁心疗养院，紫藤花静美。
减虞曾一脚踹开死皮赖脸的元赑，怒道：千真万确！骗你我三年生不出四胎！
四胎，真成死胎了。
他几乎快忘了自己的本职是个臭码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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