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鹤抬手敲门,里面毫无回应,推门进去的时候安籁俱静的房间里没有一点身影。
直到晚上温子鹤也没等到人回来,温子鹤一下子慌了神,带着人在外面找了他一夜也毫无踪影,温笺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夜不归宿过,更不可能这样一声不吭的跑没了影。
温子鹤能找的地方全部找了,茶馆、酒楼、饭店、佛堂、道观甚至是祠堂等等……所有能容身的地方,小时候两人一同玩过地方,连妓院......就只有河里他没跳下去,禹城他没有放过一个地方,还动用了温家的势力让官府的人一同寻找,直到两天的时间无比焦灼的过去,温子鹤才发现人真的失踪了,还有关知......
温记言生气的指着温子鹤,愤恨道:“我告诉你,你把人给我找回来!!”母亲也指责他,安青刚走,温子鹤就把人搞得的不知所踪,不知所谓!
温笺霖怎么说丢就丢了,温子鹤撑着脑袋不断回忆,翻看着脑海里的画面,试图寻找着任何一丝蛛丝马迹。
他真的是因为生自己气才跑走的么?
可自己从来没做过什么让他能离家出走的事,孔明灯那晚算么?在自己的认知里,温笺霖根本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出走,他是因为知道自己并非是温家真正的血脉,而安青又已经去世觉得这里没什么好留恋才悄然离去的么?
回想起温笺霖在安青离去后奇奇怪怪的状态,悲痛哀伤少,愤恨焦虑多,不似从小到大哭哭啼啼的性子,更是性格大变,也曾说过自己从来不了解他。
还有离开前那一晚,自己在他门口等他放孔明灯,他着急忙慌的样子,他干嘛呢,他看见什么人了么?或是那时候就已经准备要走了么,又刚好被自己碰见?
还有关知,为什么一同消失,是一起走的么?他们关系很好么,关知来温家也不过几年时间,他的贴身下人也不止关知一个,为什么带关知走,不带别人?温笺霖离开的时候什么都没带,房间一切如旧,只带了两件衣服,连金元玉器都没带还是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梳妆台上的锦盒里,关知又凭什么同他一起离开?
温子鹤绞尽脑汁,思绪回到更前,回想温笺霖离开乌山院之前的状态,离开前一晚好像说过如果是最后一次见面的话......
为什么会这么说?温家也是他的家,父亲母亲都在这里,自己不可能永远不回家,怎么会是最后一次见面呢?
最后一次见面,温子鹤不敢细想......
温子鹤悔恨明明看见了不同寻常为什么不多加留意。温子鹤猛然抬头,对了!还有乌山院没找过,他是不是回那去了?
温记言抬脚走进厅堂,温子鹤赶忙问道:“是不是有消息了?
温记言看他一脸期待着急的样子,叹了口气道:“没有。”缓缓走到温子鹤身旁,缓缓扶着椅子坐了下来,开口道:“笺霖走的时候,带走了我书房的几本账本。”
温子鹤转头看向他,有些疑惑:“账本?”
温记言:“嗯。我询问家中下人他最后的踪迹,有人说半晚夜起的时候,看见到他进过我的书房,我查看的时候,只丢了几本账本。”
温记言心想这俩孩子走得近,说不定温子鹤能知道什么蛛丝马迹,又开口询问:“你知道什么原因么?有想到什么?”
“不.....我不知道。”犹如一团迷雾,毫无所知。
温子鹤思考着,笺霖离家出走不带银钱带账本做什么?几本账本有什么用,除了记录些温家生意上的来往和利润开支,毫无价值。
温子鹤开口询问:“什么样的账本?”
“应该是洛西州的一些生意往来。”温记言回答道。
洛西州......乌山院?
温子鹤站起身来说道:“父亲,我要回一趟乌山院,如果你有什么消息请务必通知我。”
温记言看他好像有些眉目,询问道:“你觉得他在那里?”
温子鹤心里也没什么底气,道:“我不知道。我要回去看看。”
温子鹤没有多作停留,立刻疾驰飞马、快马加鞭的赶回乌山院,他一刻都停不下来。温笺霖失踪后他尽可能压抑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避免自己焦灼的像一只动物横冲直撞,他清楚的知道那样毫无用处,温笺霖也是不知道他竟能让自己如此坐立难安,简直要陷入癫狂。
温子鹤飞身下马,直接冲进了乌山院,着急又迅速,他无比希望能在里面看见温笺霖的身影,希望不要让自己幡然醒悟的时候却为时已晚,他再也不会赶他走了,也不敢了。
方飞看见温子鹤的时候有些震惊,道:“少爷!你回来啦!?”
温子鹤直接开口,满脸的迫切,道:“有没有看到温笺霖?他是不是回来了?”
方飞没想到他家少爷有如此询问,满脸疑惑道:“小少爷?没看见啊。他不是早回温家了么?”
温子鹤听到的时候脸都白了一个度,没有......温笺霖不在这里,没有回来……那他到底去哪了?一个人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就失踪呢?温家大宅是他家,他不回家他能去哪?
他觉得有些无力泄气,险些站不住脚,好累啊,累的无所适从,他像一个苍蝇一样到处连轴乱转,横冲直撞找不到一点方向,看不到一点希望。
只见他一副魂不着体的样子,耷拉着肩膀,失魂落魄的走到石桌旁坐了下来,方飞赶忙跟上前去,他从没见温子鹤有这副六神无主的模样,开口询问:“怎么了啊?”
温子鹤有些魂不守舍的说道:“他离家出走了。”
方飞声音拔高,道:“离家出走!?怎么会呢?”
温子鹤道:“嗯......带着关知。”
方飞疑惑道:“关知?”带着不可置否的意味。
温子鹤转头看他:“怎么了?”
方飞道:“没……没事。”温子鹤便不再管他,方飞皱着眉,挠了挠头说道:“我就是突然想到一些事情。”
温子鹤听到后连忙转头看着他,道:“什么事,你说。”他不想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看见任何稻草枝他都毫不犹豫抓住。
方飞回想了一会,道:“嗯......我看见他们起争执,也不算争执,小少爷单方面发脾气。”
温子鹤问道:“是什么事?”
方飞指着他道:“上次你出去了,过了一会小少爷也要出去,他就要跟着,小少爷就骂他滚,让他别跟着自己。”
“这个关知也奇怪,出门必跟着,小少爷每次都不太开心,都是拿钱做事听吩咐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吧。”
温子鹤若有所思,方飞越想越可疑,继续道:“当时没多想,现在想来是有些奇怪。!好像小少爷有时候有些......有些......厌烦,对厌烦他,好像有些时候也会刻意回避他。我从没有见过小少爷叫他做事,有事也不找他,都是关知单方面一直跟着他,我潜意识就是觉得小少爷不喜欢他,怎么可能会带他走嘛,没道理嘛。”
温子鹤思绪飞着,如果真的如方飞所说这般,他不喜欢关知,那他只是单纯的离家出走的话,就绝不会带着关知。
温子鹤神情严肃,事情的发展让他越来越害怕,道:“还有么?”
方飞想了想,随即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有,还有一次。!”
方飞手比划着,道:“前两个月了,我听见院子有声响,我以为是谁呢就想过去看看,小少爷坐在石桌旁,关知站在一边说着什么,乌漆麻黑的,走路都要摔沟里的那种,这算不算可疑?”
温子鹤:“他们说什么了?”
方飞拍了一下腿:“我没听清啊,我看见是他俩我就走了,就听见什么来信......什么宗正。”方飞越来越觉得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他有些害怕,吞吞吐吐的说:“好像......还有什么监视......好像他们说话的语气也不太好......”
温子鹤快速思考着,监视?谁监视谁?
还有宗正?启国没有宗正一职,只有洛西州的万越国才有,但是万越国已经覆灭快十七八年了,又或者不是他所认为的官职的意思,是其他某种意思,或是关知听岔了也未可知。
但是现在看来笺霖绝不是离家出走那么简单,他们之间偷偷摸摸的,到底有什么秘密?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而且温笺霖不喜欢他,那为什么不让温家把他赶走,任由他跟着?甚至离家也一同离开。
信息太少了,他完全分析不出所以然来,又开口问:“温笺霖呢?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方飞看着他,想了想,他一直觉得小少爷很奇怪,缓缓道:“我觉得他有时候在装,好像在掩饰些什么,我也说不上来。”方飞挠了挠头。
温子鹤皱了皱眉,十分不解:“什么意思?掩饰什么?”
方飞道:“这么说吧,你是不是觉得小少爷单纯柔顺听话,好像每天蹦蹦哒哒没心没肺的样子?”
温子鹤看着他,方飞继续说道:“其实不是,他都是在你面前才这样,一副很开心乐天、很闹腾的样子。你不在的时候他一句话都不说,有时候坐在那里就是一整天,满脸都是心事、满眼都是忧郁。”
温子鹤不断思索着,温笺霖消失前一直很忧郁焦灼,一直以为是因为他母亲去世的原因,可来乌山院的时候他的母亲分明还好好的。连方飞都看得出来他一直如此,满脸心事,悲伤难掩,是什么原因?是因为自己即将离开吗?他以前不这样的,他早知道有此一天?那他不是自己自愿出走的。
还有监视?关知一直寸步不离地跟着他,是关知在监视他!
温笺霖单纯离家出走不会带走关知,他是被关知给带走了!
他满心焦灼,他早就知道有此一天,他不愿意为什么要走?只有一个原因!他是被逼的,被人胁迫!
那他为什么不说?温家家财万贯舅舅更是加官晋爵,有钱有势,启国谁不给温家一个薄面,胁迫他至此?那就是温家也解决不了的人。!是谁!?
“宗正?”
“......宗正。!万越国!?”温子鹤心头一惊。
二十年前,现在的启王心怀等夷之志,皇位本不该他继承。
太上皇膝下本有四子,太子则叫司无宜,长公主司禾,现在的启王司瑱,还有溟亲王司决明,太上皇离世后,司瑱直接起兵造反、夺权篡位、一举称帝。
启王怕被后人诟病,直接将太子司无宜抹杀的毫无踪迹,不准让任何人提起,史书也只记载太上皇只有三个儿女。
没想到启王狼子野心,志向远不止此,顿时天下大乱、狼烟四起,周边国家陆续被司瑱收复,只有洛西州的万越国苦苦支撑到最后强弩之末也被灭了国。
只是多年来一直有传言,万越国余孽并未缴清有些风吹草动,但是启王也从未作理,传言也就成了传言。
温子鹤思绪像潮浪不断滚动着。
这些与温笺霖有什么关系?他什么也不懂,万越国的人为什么找上他,他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
又为什么是现在才离开,他们也没有直接捉走他,随身监视着又有绝对的人身自由,可以等他自己“自愿”离开。
他在里面充当了什么角色?
还有安青也是来历不明,从不出家门,终日忧思惶恐,她在躲避什么?
为什么突然就死了?她真的死了么?还是跟着温笺霖一起走了?
万越国......万越国,十七年......十七年?十七岁!
温子鹤猛然一怔,双眼微微瞪大。
方飞见他一直焦思夺虑,不敢出声打扰,只见温子鹤猛然起身,向后院跑去。
“少爷!你去哪啊?”方飞喊道。
温子鹤并未作答,方飞赶紧跟着脚步追了上去。
温子鹤一把推开了书房的门直接闯了进去,开始翻箱倒柜。
方飞只见他把书房翻了个底朝天,胡乱翻着每一本书,翻完就扔显然不是他想要的。
方飞站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少爷,你找什么呢?”看着满地书籍杂乱无章躺的到处都是,书柜桌椅歪七扭八,到处被他翻的乱七八糟,活像被龙卷风肆虐了一般。
温子鹤的动作逐渐停了下来,站在那里。
方飞有些不知所措,吞吞吐吐道:“少爷,是......是不是丢东西了?我......我之前看到过小少爷偷偷进过你的书房翻东西,我......怕闹出误会就一直没敢说......”
这事一直压在他心头,但是之前看温子鹤神色如常就以为没什么,现在真出事了他有些慌张。
温子鹤缓缓在书桌前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语气淡淡的:“嗯,丢了。”坐在那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丢了什么东西啊?”方飞赶紧问道。
温子鹤没有回答他的话语,面无表情的说着:“我知道他去哪了。”
方飞赶紧道:“他去哪了?”
温子鹤没有答他的话,漠然置之,静静地说道:“方飞,你回一趟禹城,再去找个消息灵通的趟子手帮我调查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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