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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困死之鱼

当夜,拂岚趁着整个府夜深人静,悄悄地潜进了李暮的书房。

李暮的书房中处处布置着机关,他早就趁着父女俩说话的间隙摸清了整个书房能隐藏机关的地方。

只可惜一无所获,无论是那封信还是那个黑色的匣子。

当他再偷偷回到住处的时候,他潜伏在屋檐的一角,听见屋门吱呀一声轻响,李吉祥一个人走出门,在院子树下的石椅上坐下,她静静地倚靠在石桌上,抬头,看着天上的那一轮月。

那身影单薄落寞,落满了月辉,更显得她寥寥孤单。

拂岚藏在屋檐一角,静静地在暗处盯着她,他抬头看着夜空,那轮月又圆又亮。

在妖界,因为魔障的原因,几乎全年都看不见星月,天空永远都是黑漆暗沉的。

直到等了很久,李吉祥回了屋,拂岚这才悄悄地溜进自己房间。

没过多久,李暮在府中又办了一次宴席,甚至还邀请各家女眷同来。

各家的小姐都来找她,围成一团,十分给面子,各种漂亮精美的礼品堆满了她的院子,她应接不暇,但仍旧保持着礼貌,尽量让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感到开心。

她配合着,尤其那些闺家小姐不断往她头上试着簪子,有各种漂亮的衣服摆在她面前,直到夜幕降临,相国府渐渐褪去繁华和热闹。

高挂的大红灯笼寂寥地照着人声喧嚣过后的庭院,仆人们安静地收拾狼藉,李吉祥困意席卷上头,拖着沉重的步伐终于如愿地躺在了床上。

可是这晚,她如此之困,却怎么也睡不着。

拂岚端了一碗汤敲门,里面闷哼地传来一声“进”,他推门却看见李吉祥抱着脚坐在桌边。

“怎么回事?”他问。

“一脚踢在桌腿上了。”李吉祥闷闷的嗓音带着委屈。

管家张伯让他端一碗汤过来,说是看见小姐在宴席上没怎么吃饭,拂岚看着手里的这碗鸡汤,放到了桌子上,又问她:“还能起来吗?”

她靠着桌腿坐在地上,木质的地板在初春仍浸着寒,李吉祥摇摇头。

“地上凉。”说着,拂岚就势就要将她从地上拽起来。

李吉祥耸了一下肩以表拒绝,“我想在地上坐会。”沉静的语气,但她看上去脸色很不好。

拂岚见她不肯起,便也不再捞她,反而直接坐在她的不远处。

李吉祥看着他,眼里没什么太大的情绪,只将目光淡淡地收回。

“今天有人欺负你?”

“没。”

拂岚微微低头,觉得只要是女人就是麻烦多,他今天已经看太多羡慕和嫉妒交杂在一起的眼神。

她到底……为什么不开心?

李吉祥忽然开口:“拂岚,你有家人吗?”

拂岚听到这句话,原本没表情的脸瞬间沉重,语气凝滞:“有。”

“那你的家人呢?”

“不知道。”拂岚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果然是天真不谙世事的千金小姐啊。

“拂岚,等过段时间我会放你走,你和你的家人一起团聚吧。”

拂岚眼底划过沉郁,和家人一起团聚?他的亲人已经被李暮杀光了。

过了很久很久。

“嗯。”拂岚没有知觉地应了一声,转头一看,李吉祥已经顺着桌腿闭眼睡着了。

他动了动麻木的腿,起身,轻轻抄起她的腿弯,将人抱到床上。

拂岚撒手,即将脱离她的时候,她挣扎了一下,喊了一声“娘亲”,随后一滴晶莹的泪滑落她的眼角。

拂岚面无表情,替她拉了下被子,揩去她眼角的泪转身出了屋子。

他坐在院子里想起了平日里,李吉祥同他讲的有关庆霖寺的事,一年四季,山里的生活很是肆意欢快。

她有很多的师兄姐妹,大家互相关照,虽然也时有争执,但每次过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谁先说的话,又和好如初。

山上什么季节熟什么果子,后山菜园的时令瓜果蔬菜,那是一个与京城截然不同的世界。

李暮仍在前厅应酬着,今天是个格外好的机会,他需要再潜入一次李暮的书房,一定还有什么细节的地方被忽视了。

这一次他连脚底的地板也没放过,书柜靠墙的那一格木板,周边的缝隙松动,拂岚试着用脚轻轻一踩。

那块木板轻轻往下陷了一下。

拂岚用狼修尖利的爪子一撬,木板被挪开,里面安安稳稳地放着一个黑色的木匣子。

像是期待已久的秘密,等待着发现的这一刻,一时他心跳加快。那的确是一册名单。

上面记录了朝中和李暮站在相反阵营的官员名单,住址、家中人口、生平经历等,信息详细完备。

也许这是一份秘密策划的暗杀了,他记住几页之中都有红色的朱砂笔斜画过的名字,并从中撕下了几页。

他需要核对这上面的每一个名字,才能知道其中的真相。

他回到院子,沉默地着看李吉祥屋子的方向,得想办法脱离她的视线。

几日过后,李吉祥忽然要出府,拂岚跟着她一起跨出了相国府的大门。

李吉祥径直进了一家首饰楼,拂岚不远不近地站在她身旁,打量着繁华多样的首饰,李吉祥从来都不缺首饰,怎么突然想要买首饰。

这无疑是个好机会,拂岚看着李吉祥正要上楼,他一声喊住她。

“我在下面等你。”

李吉祥回身微微笑着点头。

拂岚解释:“女儿家的东西我没什么兴致。”看着女子的倩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拂岚左右看了一眼,悄悄溜开。

为了以防城中的捉妖师发现他的气息和踪迹,他几乎不使用妖力,而是到了附近最繁华的茶点铺子,假装无意想起某个人,和众人谈作一团。

果然不假,红笔划过的名字,全都因为各种原因死了。

那名单,是个敌对阵营的暗杀名单。

那些稀奇古怪的死亡方式,他一听就知道非人所为。

李暮私自豢养妖类,再加上暗害朝廷重臣,一旦这个把柄被人握住,尤其被有心之人利用,死罪难逃,活罪难免。

那究竟要把这个消息告诉谁?

拂岚想到了一个人——云锦当朝的长公主。

为了避免离开太久,被发现端倪,拂岚很快又回到了首饰铺,他等了很久也不见人下来,

忽地,楼梯响起急促的下楼声,有个干杂活的小厮,满脸通红地嚷道:“东家不好了,上头的几位小姐吵开了,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我们几个也不敢插手。”

东家正低着头专心对账单,一听,簿子一撂,提着衣袍的下摆就上了楼梯。

楼梯间,脚蹬在上面,一阵“咚咚”乱响。

拂岚先东家一步抢上楼,果然看见一团人聚在一起,中间被围着的那个是李吉祥。

李吉祥紧紧地攥着一根簪子,仰着脖子奋力对抗面前的几位小姐。

几个小姐道:

“我先看到的,就差付定金了,怎么你来了就要抢过去?”

“我们前几天就看见了,就差付定金,我们今天来就是来付定金的,那是我们的东西。”

“你们撒谎,你们就是看见了我要买的,所以才跟我争。”

……

李吉祥就是不撒手,现场一时再次陷入更加混乱的场面,不知道谁伸出一只手,猛地推在李吉祥的身上。

她们站在门外的长廊上,身后几步之遥就是栏杆,李吉祥猝不及防往后一倒,人影一闪,整个身子沉沉地往下坠去。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来不及惊叫,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然而一道快过所有人的速度,也跟着一跃而下,那样的速度,那样奇怪的背影,都在众人的脑子只闪过一瞬。

等众人反应过来,忙趴在栏杆上往下看,只见拂岚两手抱着吓坏的李吉祥,头上顶着狼耳,身后是一条狼尾。

拂岚在看见李吉祥跌下去的那一刻,脑子空白,下意识要去接住她。

在空中坠落的那短暂的时间里,拂岚看着下坠的那张带着惊恐的脸,她的手伸向他,他毫无犹豫地抓住,将人扯向自己的怀里,紧紧地,再紧紧地将人搂在怀里。

直到落地,拂岚脑子里也只在想,如果他再晚来一步该怎么办……

满脑子都是这个念头。

直到听见楼上传来惊恐的尖叫声,拂岚目露凶光地看去,全然不在乎自己暴露了妖的身份。

拂岚面色如常将李吉祥放在地上,问:“我们回府吗?”一贯地不冷不热的语气。

李吉祥还未从惊魂未定中回过神,听到拂岚的话,抬头对视上那双眼,怔怔地嗯了一声。

“可是银子还没给?”李吉祥望着怀里的那根簪子。

拂岚皱了一下眉:“银子给我。”

李吉祥从腰间的囊袋里摸出几锭银子,拂岚抓过,也不再掩饰,瞄准窗口,直接朝着那几个忙慌要退的官家小姐扔去。

“啊——”接连响起一片惨叫。

回到宅院,李吉祥看着像是要哭了,眼角通红。

两个人一时都没说话。

李吉祥将那簪子小心翼翼地用布帛抱起来,她先开口:“我记得我娘年轻的时候,有一根一摸一样的簪子,那簪子样式老旧,以前大街小巷都有,我今天逛了半天才发现。”她愣了愣,明显有些失落,“她们是故意的。”

“我知道。”拂岚望着那支簪子,那是一支极其简朴的桃木簪,那群官家小姐满身的珠光宝气,怎么可能会看上这样一根簪子。

“可是……可是……”李吉祥终于忍不住,几欲要哭了出来。

“你暴露了妖的身份,那些捉妖师迟早会把你捉走,爹爹老早就说过……”

“李吉祥。”拂岚第一次念出她的全名,“那就把我交出去吧。”

李吉祥不说话了,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无力地低下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始终没有掉下来。

这天夜里,拂岚浑身捆绑着被扔到前厅,李暮端坐在太师椅上,一脸严肃,不顾李吉祥的阻拦,他将人绑了过来。

李吉祥站在门边,紧张地看着两个人。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个下午的功夫,朝廷就已经有了动静,最迟明天早上,陛下听闻此事会立刻问责相国府。

无论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相国府与妖之间,没有人在乎真相,他们只是需要一个结果堵住嘴。

李暮想把拂岚直接推出去,找一个合适的借口搪塞过去,谁也不知道相国千金的身边潜伏着一只妖,多亏这件事暴露,才能及时清除后患。

拂岚勾起一抹讥笑,李暮未免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也许此刻,长公主恐怕已经收到该收的东西。

是夜,拂岚被关押在柴房,他透过柴门的缝隙看见天上的月,依旧是又圆又亮。心里有些痛快,可隐隐地又掩藏不住那抹失落。

他闭上眼,只想感受寂静黑暗的沉溺,什么也不想。

然而第二天,他被关了整整一天,从明晃晃的白日,到幽幽然的暗夜,柴房的门一直都没打开过。

直到府上的两个小厮打开门,拂岚被带去了李暮的书房。

李暮背对着他,那身影孤单薄韧,如苍老沙漠死去的胡杨树,不腐不朽。

书房里静悄悄的,一豆灯,两个仇人。不远的墙壁上,李暮的手边,摆放着一把精美的匕首。

李暮斜着看了眼那把匕首,而后抬手重重一推,整面柜门被推开。

一个一个大小不均的方格里,陈放着一件又一件物品,小到一颗扣子,大到瓷器花瓶。

李暮握住那把匕首,两手一拉,雪白的利刃崭露,暖黄的烛光一经反射,被切割成冷白的色调。

“你知道我这辈子杀了多少人吗?”李暮缓缓道,“其实早就数不清了,你看看这些收藏,每个收藏后面都有一个主人,有些东西一看,我还能想象到那些人的脸,他们说话的模样,一举一动仿佛都在昨天。”

“我没想到自己一个人独独行也,回头一看已是十年。我和我的妻不见十年,我的女儿已长大成人。今天的所有种种,十年前我就预料到,没想到今天总算是来了。”

李暮是笑着说完这些话的,眼里好像有微光闪过。

他举着匕首一步步靠近拂岚,好似这也是一具和往常一样躺在他脚下的尸首。

手起刀落,寒光闪过,拂岚手腕上的绳子一下被割断。

烛光映在地上是两道相对的身影,接着有一道影子缓缓的下滑。

拂岚冰冷的眼眸随着视线下滑,看见的是李暮跪在自己的脚边,那双猩红带着泪光的眼睛有复杂难言的情绪,堂堂一朝相国,何至于此。

拂岚抬手揉了揉手腕,面无表情,李暮垂下头,行了一拜,眼泪掉在地面,他久久没有抬头。

李暮道:“金吾卫已经包围了整个相国府,陛下已决意舍弃我这颗棋子,长公主已是袖手旁观的态度,所有的秘密被揭露,那些野狗又重新要咬回来,我这局棋已是死局。”

“相国,你还没输,只要把我顶出去就行了。”嘲讽又愉悦的声音响起,拂岚眼中依旧无半点波澜。

“一旦棋子受到了争议,失去了他原本的作用,它注定是要被抛弃。”李暮摇摇头。

“所以你就狠心杀了我狼妖一族上下?”拂岚语气恶狠,长长的獠牙几乎要从嘴角显露。

李暮却是跪伏在地上:“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报应,千刀万剐我罪有应得。只求……”他的尾音发颤,“只求你带吉祥走,回庆霖寺也罢,去任何地方都好,带她走吧。”

“我求你了。”

拂岚一脚将李暮狠踹开,“求之一字,你也配说?你做孽的时候可曾想过吉祥?她或许能在庆霖寺平安地待一辈子,明明可以相安无事,是你既要又要,将她置于今天的境地。”

李暮神色如常地从地上爬起来,目光悲寂无神,只是麻木地扶了一下头上歪斜的乌纱帽,又拍了下身上的灰。

“我早就回不去了,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她娘。”

这时,门外有小厮传报:“相爷,金吾卫统领来了,他要见你。”

李暮应了一声,看也没再看面前的人一眼,如常推门走了进去,他回身关上门的那一刹那,甚至挡住了旁人的视线,并将院子里所有的人都撤走了。

拂岚一个人被留在了书房,停驻许久。

是夜,拂岚背着中了迷香的李吉祥逃出了相国府,逃出了这繁华迷眼深似海的京都。

出府的那一瞬间,拂岚回头看了眼灯火通明的相国府,李暮已是困死之鱼,又微微侧头看了眼肩上女子姣好的脸蛋。

一夜行了无数里路,这个方向正是去庆霖寺。

拂岚借刀复仇,终于大仇得报,血洗命债,可他胸膛里的那颗心越跳越沉。

李吉祥从他肩上醒来的时候,他撒谎了,“你爹爹让我把你送回庆霖寺,相国府暂时有些事情要处理。”

如此拙劣的谎言,李吉祥竟然没有质疑,她安静地蜷在他的后背上,只能感觉她的身体一点点变凉。

两个人在一家路野的客栈休息,李吉祥一言未语,什么也没说,拂岚让她洗脸边洗脸,让她躺下睡觉便睡觉,乖巧听话地让他沉郁而不安。

一颗心不知为何悬着。

夜半,他察觉到本该休息的李吉祥此刻不知何时起身,站在了他的背后,有一个东西好像塞到了他的枕头下。

拂岚听见暗沉缓慢的声音响起,“拂岚,你就陪我到此吧,当初我说过还你自由,你走吧,再也不要被人捉住了。”

“客栈里的人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要回去再看看他。”

有轻轻的一阵脚步声,渐行渐远,门被推开又被轻轻合上。拂岚在暗夜里睁开眼,久久凝视着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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