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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机关算尽(一)

阿灼以前对这个人只有害怕,现在也是,所以此刻她感受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所以并不是像李吉祥那样,对做出这一切的拂岚除了感激还有心疼。

她从不可思议中回神,那现在,淮宴就相当于是承受她此刻十倍的痛?

淮宴压根没有注意到她这边,这件事对他来说,也如同一件微乎其微的小事,甚至不值得他注意什么。

他已经搬了救兵,只是没这么快来。

淮宴的眼眸不知何时沾染上阴鸷,他强忍着身上这该死的痛,一个回身,他依旧动作利落地甩出自己别在腰间的长剑。

在他预料中,这柄剑除了投掷出的力道和剑尖指向的精准方向,它起不了丝毫的作用,犹如螳臂当车,只能在片刻后被击碎或者震飞到不知何处。

剑身携着一股气场,势如破竹,可即便如此,也如意料之中,杏林娘一道妖力使出,就将剑隔住,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就在剑抵挡不住的时候,一道光骤然散发了出来,最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本该震飞或者被击碎的剑并没有移动分毫,反而,一道隐约的光闪耀在剑身周围,接着剑光明烈,一股强大的气场迸发。

几乎是轻而易举,挡住剑尖的那道由妖力凝结的障碍,瞬时破裂消散。

那把没有名字的剑携着疾速而来的剑风,朝着杏林娘逼近,直直刺中她的肩头,杏林娘哀嚎一声,撤掉了手中抽取李暮记忆的法术。

记忆抽取之术若是中断,即便原先抽取了一部分的记忆,也会自动回到原来主人的身体中。

那把剑仿佛有了意识一般,连带鲜血从杏林娘的肩上抽出,接着后退一些又向着杏林娘的方向疾驰而去。

锋利的剑尖闪着寒芒,根本不和杏林娘讲半分情面,一妖一剑便就此缠住。

淮宴也有些微愣:“此剑竟生了剑灵。”这一点他属实没想到。

而此刻,李暮被杏林娘搅碎的记忆正在半空中拼凑,待所有的记忆一幕幕闪过,拼凑完整,才会在最后一步钻回到李暮的身体。

李暮闭着眼睛,早已没了刚才的痛苦,他的一生在众人的眼前一点一滴地晃动着。

这个稳坐相国公位置十年的人,从他的童年、少年、青年到罄竹难书,满朝讨伐的中年,所有的事情一一流露在人们的眼前。

这个死后会被载入史册遗臭万年,遭受无数人唾骂的人,人们都似曾忘记了,他最初也是这芸芸众生之中,最为普通和平凡的一个人。

有父母长辈,有亲朋好友,渴望娶妻生子,安稳幸福地度过一生。

-

谁也没想到,李暮打小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孩子,机灵活泼,聪明嘴甜。村子后有一个大池塘,他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去那里凫水和放鸭子。

他六岁的时候爹娘还在,是个喜欢扑蝴蝶捉蜻蜓,上能爬树下能打洞的稚童,一有大人走过来就喜欢逗他玩,李暮经常被逗得咯咯笑。

天真无邪,和中年李暮身上的阴沉与老谋深算实在格格不入。但毕竟此时还只是一个孩子。

阿灼很好奇,他后来究竟是如何当上相国的,如何变成眼前这个心狠手辣,私豢恶妖的奸诈权臣。

李暮最快乐的时光都在前十年,那时他的父母健在,家中还有一位年岁已高的祖母,日子虽是贫寒,但不至于到捉襟见肘的地步。

家里唯一的大事,就是赶紧攥点钱,将来好为李暮娶亲,男人成了家才会有担当。

十岁以前,李暮压根就不知道,还有私塾这个东西,直到他妈让他去镇子上卖菜,将家里多余的萝卜白菜卖了。

这个时候,他会看见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总是斜挎着一个小背包,钻进不远处的一个小胡同里,每天都是差不多的时间早上进去,晚上出来。

李暮只觉得好奇,但这好奇远还没到能驱使他行动的程度——跟过去瞧瞧,他只关心今天摊子上能停下来的人多一些。

那样卖完菜,他就能早点回家帮父亲除除田里的草,施施肥,然后晚饭过后,在院子里纳凉闲话,日子很是舒坦。

直到有一天,十岁的李暮开始如往常那样摆弄他的菜摊子,将各类蔬菜放好,这时候已经陆陆续续有斜挎背包的孩子接连钻进那个胡同里,李暮也如往常那样不怎么在乎。

突然一本书飞了过来,正中他堆得像一个小山坡那样的西红柿,李暮先看了眼自己滚得到处都是的西红柿,然后再看向书飞来的方向。

不远处站着一个有些局促不安的女孩,女孩生得白净可爱,脸蛋圆圆,她看着他,又看了看掉在菜摊子上的书,欲言又止,但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身后有几个同龄的女孩在笑,李暮刚才听见了嬉闹声,想来是她们路上玩闹的时候,不小心将书飞了出去。

李暮没觉得有什么,弯腰伸手将西红柿堆里的书本捞了过来,在空中举了举,示意女孩过来拿。

女孩飞快地过来拿走书,又飞快地蹲下把地上几个滚远的西红柿捡了回来,小心地放在他的菜摊子上。然后一溜烟地进了那条胡同,像一只活泼的雀鸟般飞走不见。

从那时开始,李暮总会有意无意地在这些斜挎背包的孩子们,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次数多了他总能一眼就捕捉到女孩的身影。

甚至有几次,女孩也似乎朝他的方向看了过来。

但他们始终没有说一句话,但两个人仿佛心有灵犀,都能在这条人来人往的街上感知到对方的存在。

他们第一次说话,是在黄昏正在收尾的一天,那天李暮的菜没有卖完,他也没有看见女孩的身影,以为自己没注意。

直到他抬头要收摊子,女孩眼睛红红的,慢腾腾地从巷子口走了出来,看样子像是刚哭过。

李暮收拾摊子的动作一滞,等女孩路过他的摊子面前,他鼓起勇气说了一句话:“你要吃萝卜吗?”

女孩朝他看过来,停下摇摇头。

“是胡萝卜,很甜的。”说着李暮就直接上手一个小刀,削皮一根胡萝卜,很快就递到女孩的面前。

女孩问:“要钱吗?”

李暮摇摇头:“就一根,要什么钱。”

女孩不再推拒,见状接了过来,她咬断胡萝卜,咀嚼的清脆声在口里响起来,“嗯,甜的。”

李暮看着她笑起来,也开心起来:“我没骗你吧。”

女孩没有立刻走,反而在摊子前多站了会儿,她忍不住问出了许多天一直困惑她的问题:“我不喜欢上学,你为什么不用上学?”

“上学?”李暮的第一反应就是,“上学是什么?”他也如此问了出来。

女孩微微讶异:“你不知道上学?”但很快,她反应过来自己这样很不礼貌,便开始解释起来,“小时候娘亲是这样和我说的,小孩子到了一定年纪,就要到私塾也就是学堂里学习,不学习就不通情达理,不明辨是非。”

“可是……”女孩隐隐有些难言,“教书先生很厉害,不管是教学问,还是管教我们这些小孩子,但我就是有点笨,学起来慢,刚刚先生还打了我板子。”

林小梦很是难过,并不是她偷懒不背书,而是……实在背不会。

她委屈道:“我叫林小梦,你叫什么名字?”

“李暮。”李暮赶紧报出自己的名字。

走在回家的路上,李暮心不在焉,他一直在想着学堂这件事,到家了和家里的人一说,这才知道原来不是不让他上学,而是家里没钱,付不起学费。

李暮为此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但是那段时间,也有令人开心的事,他和林小梦越来越熟络了。

自从有一次他提早卖完了菜,学堂的先生还没有下学堂,李暮悄悄地第一次钻进了那个胡同,胡同的一边有个大门敞着。

他如鱼得水,轻而易举地就摸到了林小梦上课的地方,因为她无数次给他讲学堂里发生的事,他穿过这学堂的每一个角落,都能在脑海里一一对应上那些有趣的事。

例如他此刻面前的这个在花圃后面的角落,他知道有哪个学生带着蛐蛐来,结果上课蛐蛐突然叫个不停,先生的脸顿时拉了下来,揪着那个学生的耳朵罚他在这里面壁扎马步。

李暮熟门熟路地靠近了窗边,透过镂空的雕花空隙,他看见了最前面的教书先生,教书先生的面前坐满了安静听讲的学生。

他还在第一排看见了林小梦的身影。

从那一刻,李暮就一发不可收拾,他每天最急切的事情就是希望菜赶紧卖完,这样他就能快点收摊,趁着先生还没下课过去蹭蹭课。

李暮度过了一段有点苦恼又有点兴奋的时间,他每次回家都要被母亲数落,为什么菜又没卖完,而到了夜里,他一个人静静躺在床上,脑海里闪过先生的话。

本来他还怕林小梦跟他说的话会越来越少,但李暮总是会向她借课本,去补全脑海里残缺的句子,并且飞速看后面新的内容。

因为时间有限,他总是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记下内容。

也因为李暮经常向林小梦问问题,林小梦总觉得如果答不出来就会很丢脸,于是她每天都无比勤奋地听课,记笔记,然后在脑子里思量着怎么教给李暮,让李暮听得懂。

二个人因为同一件事而共同努力,逐渐变得更加熟悉,连上学的时候,林小梦路过也会和他打一声招呼。

一段时间后,林小梦突然变成了班里备受先生夸赞的人,但她一点也不觉得受宠若惊,因为比起其他人,她真的和李暮下了不少功夫。

当林小梦晚上如约到摊子前的时候,那个地方仍旧是一块空地,早上她以为李暮是有事来晚了,而现在看来,他今天一天都没来。

林小梦并没有意识到这一次反常,直到接下来的几天,李暮还是没有出现,她这才隐隐地意识到,李暮家里是出了什么事所以没来吗?

然而李暮家里的确出事了,出事的不是李暮,而是他的双亲。

李暮守在双亲的尸体旁,眼睛红的吓人,年岁已高的老祖母几次想要捞他起来,但他却是叮嘱祖母休息不用管他

李父李母是掉进河里淹死的,可是打死李暮,他都不会相信两个人熟悉水性的人就这么死了。

在两个人死前还发生了一件事,是有关村后的那个大池塘。

李暮的父母早些年就从乡亲的手里承包过来,占着养了鸭子,可就在半个月前,来了个外地的商贾,叫什么大家都不知道,只知道姓贾,人们都叫他贾老翁。

他看上了那个池塘,想要种植莲藕和养鱼,但无奈已经被李父李母承包了,贾老翁曾派人多次协商,愿意出一定的价钱购买。

但是贾老翁出的价钱却是比李父李母承包的价钱只高出三分之一,根本不够李家养的鸭子一年赚的钱多,一旦没了池塘,李家的鸭子没了食物来源,没几天就瘦了下去,根本没有买家。

李暮的双亲哪里肯愿意,无论说多少次当然不愿意。贾老翁派来的人一次比一次嚣张,甚至威胁要毒死那些鸭子。

李暮的父母最后一次言辞激烈的将贾老翁派来的人轰了出去,消停了一段时间后,就在大家都以为这件事就此揭过时,俩个人一起赶鸭子的时候双双溺水逝世。

然而人死了还不到三天,那池塘就被贾老翁承包了去,李暮打听过,依旧是比自家承包价高出三分之一的价钱。

乱窜的鸭子们成日被关在院子里,总是饿的嘎嘎叫,家里有没有多余的粮食,几天下来就瘦了一圈。

李暮不知道要去找谁,是去找那个池塘的主人,还是去找连人都见不到的贾老翁,他想过去找官府,可是空口无凭只会被人一棍子轰出来。

等待父母终于下葬后,李暮似乎一夜间长大,他开始默默地挑起肩上的重担,照顾好高龄的祖母。

有时深夜睡不着,他就会趁祖母熟睡,偷偷溜出去蹲在鸭栏的墙角,怀里抱着柔嫩的小雏鸭无声哭泣,一群又一群的鸭子围在他身边,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似乎连鸭子都能注意到这无法言说的悲伤情绪。

可老天似乎毫无察觉,依旧不放过他,三个月后,他的祖母在一个平淡的夜晚悄悄走了。

早上,李暮连喊了几声都没有人搭理,直到察觉不对,他将手指放在了祖母的鼻前,一片冰凉。

那天,李暮在院子里一个人坐了很久很久,眼睛哭的痛了,他就会闭会儿眼睛,可是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各种有关父母和祖母的画面就会涌上来。

村子里有不少人前来吊唁,大多都是感慨和劝慰,大家都告诉他,一个人也要好好生活,养好鸭子,种好田,再去村口的铁匠铺学个手艺,说他勤快好学一定能养活好自己,将来再在邻村娶个媳妇,底下再出几个孩子。

若是以前的李暮,绝不会对这一番话产生质疑,可是他的父母死于非命,他什么也不能做,而偏偏他去过学堂,在无形中受过礼习过教。

他想为父母查明真相,在父母的身上他也看见了很多人的命运,李暮在想,有一天他会为双亲复仇,会让更多的悲剧得以幸免。

他低着头站在角落里,看着院子里的人进进出出,一旁的鸭栏里鸭子们都缩着头挤在靠墙的角落。

直到李暮低垂的视线里,出现了一袭蓝色的袍角和一双黑色的布鞋,袍角绣着云纹,布鞋干净不落灰。

这一看就是个很讲究的人,很明显不是村子里的人。

李暮顺着蓝色绣云纹的衣袍往上看,这一看直接把他愣住了,他立马直起腰杆,支支吾吾:“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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