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鬼市真容显现出来了。
这条街是由各种羊肠小路组成的,一个路口有许多岔路,就像蜘蛛网,谁也不知,捕食者究竟在哪蛰伏。
“跟紧我。”凌御钤握住花喜禾的手。
花喜禾愣神间,被周沐和凌御钤拉进了鬼市。
周沐提前递给她们一人一张鬼脸面具,戴上后便融入了人群。
白色的烛火荧荧,纸钱到处散落,两旁摆地摊的商人皆身着黑斗篷,戴着各色面具。花喜禾注意到,买家都是戴着白色笑脸面具的,卖家则各有不同。
“喂,”花喜禾悄声问他俩: “这里人这么多,我们怎么找白先生啊?”
凌御钤: “既然是白先生,想必他的面具是白色的,我们一个个找便是。”
周沐: “要是实在找不到,我们再想别的法子。”
“什么法子?”花喜禾问。
“看运气。”周沐洋洋得意。
花喜禾:……
三人走过蛛网般复杂的小路,这里的商人大多都是卖古董的,还有些前朝的小玩意儿和私制话本子,花喜禾随手翻了翻,全是前朝的秘闻野史,花喜禾感兴趣,便买了一些。
周沐围着那些小玩意儿讨价还价,商贩怒骂他: “你还有没有良心,竟然跟鬼讨价还价?”周沐继续他的小街坊性子,与商贩磨嘴皮。似乎只有凌御钤还记得,他们是要来找白先生,找美容蛊的。
待周沐还完价,花喜禾买完话本子,凌御钤摇摇头: “没有任何发现。”
这里,并没有什么戴着白色面具的商贩,我们,是不是方向错了?
“叮铃铃——”
就在这时,一阵铃铛轻响,周沐耳力极佳,立刻拉着花喜禾跟凌御钤往铃铛响声的方向奔去。期间撞到了好多人,引来一片咒骂。
“怎么了?”花喜禾一脸茫然。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响?”凌御钤疑惑。
“果然,本王爷的运气一向很好。”周沐嘴角勾起,拉着他们就往一处小路而去。
“叮铃铃——”
铃声愈发清晰,就连花喜禾也听到了。
他们抬头看去,在那小路的一半处,一个瘦高黑影站立在那,周沐喊了声“等等”,就拉着花喜禾跟凌御钤跑了过去。走至近处,花喜禾看清了那人。
她身着一袭简洁的黑衣,隐隐融入这夜色里,衣服边角绣着金丝如意纹,明明没有下雨,也没有阳光,她却打着一把精致的骨伞,伞的周围有银色的流苏垂下,那流苏是由小型纸鸢连接而成,不间断的反射着烛光,就像在她周身下雪。
她的手腕与脚踝上戴着数个小铃铛,走起路来叮当作响。想必,他们听到的铃铛声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花喜禾猜测她或许是什么大人物,要不然为什么他们都戴着面具,而只有她蒙了一层黑色面纱?
然而即使是蒙着一层薄薄的面纱,花喜禾等人也看不清她的容貌。
“铃鸢!”周沐气喘吁吁地站在她面前,喘着气: “慢着,我有事要问你。”
“周王爷?”这个叫铃鸢的女子出声,那声音明明是问询,却没有丝毫温度与音调。
“是我,”周沐喘匀了气,站直身子,问: “你可知,这鬼市之中,谁人卖美容蛊?”
铃鸢没动,淡淡道: “王爷要拿什么条件与我交换?”
周沐没好气问: “你要多少钱?”
铃鸢轻轻摇头: “王爷家财万贯,我不稀罕王爷的钱,我要别的。”
周沐警惕道: “你要什么?”
铃鸢看了眼花喜禾,继续说: “我要眼下造成这纷乱局面的‘钥匙’的人的命。而且,要公布于大庭广众之下。”
凌御钤下意识护住花喜禾,厉声道: “不行!”
周沐思索了一下,回答: “好。”
凌御钤晃了神: “王爷,你——”
周沐拍拍凌御钤的肩,低声道: “她要的不是花喜禾,而是其他人。”
凌御钤半信半疑:……
花喜禾从一阵鸡皮疙瘩到浑身发冷,他们刚刚是在进行所谓的地下交易?为了美容蛊,而去杀一个人?而这个人,似乎还是整场纷争的关键……
“算了,”花喜禾故作轻松一摊手: “不就是美容蛊嘛,我们自己找。”
铃鸢: “那,我给王爷带路。”
花喜禾:……
看起来,在这里就她最没有话语权,都没人搭理她……
这个叫铃鸢的女子带着他们拐过几条小路,来到了一扇门前。
“就是这里了,”铃鸢对周沐一拱手: “还望王爷记得我们的约定,如若食言,铃鸢必亲自取您性命。”
周沐: “铃鸢姑娘这就说笑了,我周某人定下的约定,何时失约过?那……改天有没有空赏光,跟我一起喝杯茶?”
“看你表现。”铃鸢扔下这句话,就消失在了夜幕里。
凌御钤走到那扇门前,敲了敲门。
花喜禾跑过去,那门刚好打开,一个无脸矮人从门后冒出,吓得花喜禾跟凌御钤大叫一声。
花喜禾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凌御钤敲门的手停在半空,与那无五官的脸几乎相触。
那矮人扯着沙哑的如破风箱般的声线开口: “贵客来了?快请进。”
周沐看着这矮人,说: “传闻鬼市卖美容蛊的白先生,您这名号的由来,不是因为戴着白色的鬼脸面具,而是因为面部留白吗?”
白先生哈哈一笑,声音甚是杂乱: “这位公子说的是。我只见过仆人来买美容蛊,没想到今日小姐公子一齐来了,我这也没准备好茶……”
周沐微微颔首: “白先生客气了,我们买完美容蛊就走。”
凌御钤这才回过神,扶起花喜禾,三人一起走进白先生的小屋。
低矮的顶棚垂着些蛛网,不知是夜晚灯火幽微还是本就如此,地面已然黑漆漆,看不清原色。
三人站在灰尘飞扬的小屋内频频咳嗽,白先生歉疚道: “哎,我家常年不来客人,也没精心打扫过,各位公子,小姐,见谅,见谅。”
周沐似乎狠狠地骂了一声,嘀咕着什么“衣服脏了”一类,白先生似乎并没有听见,他走进一旁的矮帘内,捣鼓了半天,从里面推出一个盖着红布的小车,花喜禾咳嗽的眼泪都出来了,她抹抹泪,凑到前面去。
白先生把红布掀开,一罐罐浑浊的液体里蠕动着黑色的条形物,那似乎,是一条条虫子!
花喜禾感到一阵恶心,连连后退。白先生看着她,笑了一声: “所以我说过,小姐公子尽量不要亲自来嘛。”
周沐盯着那些罐罐,问: “这玩意儿怎么用?”
白先生又是一笑: “爱美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别听它叫蛊,其实没什么危险。只要被它咬一下,整个人不擦粉也白的发光呢,嘿嘿。”
周沐爽快的拿钱买了五条,白先生看起来很是开心,顺便又告诉他们: “这蛊最好留在身上,你们可以把它放在方便而且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嘿嘿。”
花喜禾一阵恶寒,不知不觉被周沐推着离开了白先生的小屋,凌御钤看起来也是被吓到了,一句话也不说,只有周沐看起来还算正常。
三人从白先生的小屋走出来,发现竟然已经离开了鬼市。看起来,这白先生的家就在鬼市边缘。此时要想再绕过数条街去鬼市也来不及了,三人只好往回赶。
凌御钤半晌没缓过劲儿来,周沐为了缓和气氛,拨动了他新买的小玩意儿。
熟悉的音乐流淌而出,花喜禾回过神,问周沐: “王爷,圣上已经下令禁止八音盒在国内流通了,你怎么知法犯法啊?”
周沐一愣:啊?我一直在外面,不知道这事啊?
遂嘀咕道: “我说怎么开通了通商口岸,民间宫里却都没有这玩意儿,还得我来鬼市买……买都买了,要不,我藏起来?”
花喜禾看着一脸茫然的周沐:……王爷的心真大啊。
凌御钤在他俩插科打诨之余缓过劲儿来,问: “王爷,这美容蛊,你打算怎么处理?”
周沐思索了一会儿,说: “我打算把其中一条交给宫里的太医,让他研究研究。剩下的……我有用。”
凌御钤: “要是想知道那些女子的死是否与这美容蛊有关,还得亲自试验一下才行。”
花喜禾一脸震惊: “王爷要为民牺牲,亲自试验美容蛊?”
周沐:……
你们俩串通好了要来坑我是吗?
周沐把八音盒关闭,就在音乐刚一停下时,一记飞箭隔空射来,凌御钤一把按下周沐的头,另一只手搂过花喜禾,微微一侧头,躲了过去。
周沐:为啥差别这么大?!
花喜禾心里小鹿乱撞:她好帅,她好帅,她好帅!
凌御钤把花喜禾交给周沐,转身去追杀手。花喜禾看着凌御钤的背影,一阵担心。
周沐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安慰道: “凌将军经久善战,不会有事的,我先送你回去。”
周沐把花喜禾送至花府,刚要敲门,花喜禾一把拉住他往一旁而去。
今天太幸运了!不仅赶上了早班车,而且车上还有好多空座!!三个小时的车程,我是坐着度过的!!!我把今天的好运分给你们~开心~
另外,各位可以猜猜,这美容蛊到底是什么东西,它在现实中存在哦~(但是纯属娱乐,切勿模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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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铃鸢与白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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