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结算页面的“胜利”字样亮了很久，林晟却没心思看——他盯着好友列表里叶知羽灰暗的头像，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刚才游戏里的不对劲像根细刺扎在他心里：以往她总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跟在他身后碎碎念，要么吐槽他“又冲太猛了”，要么分享“奶奶今天煮的红薯超甜”，可这三局游戏，她总共只说了五句话，每句都带着气音，连给技能都频频出错，最后一局更是直接在高地塔下站着不动，被敌人打掉半管血才反应过来。
“阿晟，再开一局？”耳机里传来苏云的声音，带着点玩嗨了的雀跃，“刚才那波团战你保护我太帅了！”
林晟捏了捏眉心，摘下耳机：“不了，我有点事，先下了。”他没等苏云回应，直接退出游戏，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反复摩挲着叶知羽的聊天框。往上翻聊天记录，下午她还兴高采烈地发了老街红灯笼的照片，说“奶奶给我买了奶糖，还是小时候的味道”，怎么才过了三个小时，就突然像被戳破的气球，连句告别都没有就离线了？
他想起游戏里苏云喊他“林晟哥哥”时，叶知羽突然沉默的瞬间；想起苏云说“这个辅助技能好难放”，他耐心教她时，叶知羽给错技能的慌乱；想起最后一局结束，苏云笑着说“下次还一起玩呀”，叶知羽立刻离线的决绝。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她不会是吃醋了吧？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林晟就抓起手机，飞快地给叶知羽发消息：“知羽，你是不是不高兴了？是不是因为苏云？”
消息发出去后，屏幕安静了五分钟。林晟坐立难安，干脆拨通了她的电话，听筒里“嘟嘟”的忙音响了九声，才传来叶知羽带着哭腔的沙哑声音：“喂。”
“知羽，你别哭。”林晟的心瞬间揪紧，声音放得比棉花还软，“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马上改，改到你满意为止。”
电话那头只有轻轻的抽泣声，像小猫爪子在挠他的心。林晟知道她的性子——她太怕给人添麻烦，就算受了委屈，也只会自己憋着，得像哄受惊的小兔子似的，慢慢引导才肯把心里话吐出来。他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等着，偶尔轻声说一句“我在呢”。
过了好一会儿，叶知羽才哽咽着开口：“我没有不高兴……我就是觉得，苏云人很好，她比我活泼，比我会说话，还比我会玩游戏……”
“傻丫头，你在想什么呢？”林晟失笑，语气里满是无奈的温柔，“苏云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的亲妹妹，当做小孩子的。她今天放假来我家串门，看到我在打游戏，就说想一起玩两把，我总不能把她晾在一边吧？”
“我知道……我也知道你是出于好心……”叶知羽的声音更委屈了，“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看到你耐心教她放技能，看到她笑你操作菜你也不生气，看到你们聊小时候的事那么开心……我就觉得，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比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更轻松……”
“怎么会轻松？”林晟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和苏云在一起，我只是觉得自在，就像和我室友待在一起一样。可和你在一起不一样——我会紧张，会想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你，会因为你笑了而开心一整天，会因为你皱了下眉而担心好久。这种感觉，我从来没有对别人有过。”
他顿了顿，又说：“上次你画漫画到半夜，眼睛熬得通红，却笑着说‘终于画完这一章啦’，我当时就想，怎么会有这么可爱又固执的女生？上次你游戏失误，哭着说‘我是不是很没用’，我心里比你还难受，恨不得把游戏卸了陪你画画。上次你因为爸妈的话难过，躲在房间里哭，我就想，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你，再也不让你受委屈。”
叶知羽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却不是因为难过——这些她自己都快忘了的小事，他竟然记得这么清楚。她蜷缩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声音闷闷的：“可是我真的很普通啊……我不会说好听的话，不会玩游戏，还总是因为一点小事就难过……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会不会觉得，和我在一起很累？”
“麻烦什么？累什么？”林晟的声音很认真，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就喜欢听你安安静静地说画画的事，喜欢教你打游戏时你笨笨的样子，喜欢把你从难过里哄开心的感觉。这些在别人眼里可能是‘麻烦’的事，在我眼里，都是最珍贵的事。”
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更温柔：“知羽，你知道吗？以前我总觉得，喜欢一个人就是要和她一起做很多轰轰烈烈的事。可遇见你之后我才发现，原来喜欢可以这么简单——是早上给你带一杯温热的豆浆，是图书馆里安安静静陪你画画，是游戏里不管你怎么失误都想保护你，是就算隔着电话，也想把所有温柔都给你。”
“我对苏云好，是因为她是我的朋友的妹妹，是出于礼貌和习惯。可我对你好，是因为我喜欢你，是想和你过一辈子的那种喜欢。这两种好，从来都不一样，也永远不会一样。”
叶知羽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甜甜的。她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声音带着点哽咽的笑意：“真的吗？你真的想和我过一辈子吗？”
“当然是真的。”林晟笑着说，“我都想好了，等你毕业，我们就一起租个小房子，客厅里放一个大大的书架，摆满你喜欢的漫画书和我拼的模型；阳台种满你喜欢的小雏菊，周末一起晒太阳、画画、打游戏；等我们再努力几年，就去见你的奶奶，告诉她我会好好照顾你，然后……”
“然后什么？”叶知羽忍不住问，心跳得飞快。
“然后就娶你啊。”林晟的声音里满是笑意，“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努力？我就是想早点攒够钱，给你一个家，让你再也不用害怕，再也不用受委屈。”
叶知羽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却带着满满的幸福感。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能被人这么认真地规划进未来里。她吸了吸鼻子，小声说：“可是我爸妈……我还没告诉他们我和你的事。”
“没关系。”林晟的声音很坚定，“我们可以慢慢等，慢慢说服他们。我相信，只要我们一直在一起，一直努力，他们总有一天会明白，我是真的想好好照顾你。而且，还有奶奶支持你，不是吗？”
“嗯！”叶知羽用力点点头，心里的不安和委屈像被阳光晒化的雪，渐渐消失了。
两人又聊了很久，林晟给她讲了很多他和苏晓小时候的糗事。说苏云小时候把他哥哥的模型拆了，还说是“帮他升级装备”；说苏云第一次打游戏，把野怪当成boss，打了半个小时还问他“怎么还不死”。叶知羽听着，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的不舒服早就烟消云散了。
挂电话前，林晟突然说：“对了，苏云刚才还问我，‘你女朋友是不是不高兴了？’我说‘是啊，小醋包吃醋了’，她还笑我，说‘你赶紧去哄，不然我下次就不帮你说好话了’。”
叶知羽的脸瞬间红了，小声说：“我才不是小醋包……”
“好好好，不是小醋包。”林晟笑着妥协，“是我最喜欢的小仙女。早点睡觉，别熬夜，明天我给你发苏云的照片，让你看看她‘女汉子’的样子，好不好？”
“好。”叶知羽点点头，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叶知羽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亮。月亮很圆，像一个大大的银盘，洒下温柔的光。她想起林晟对她说的话，想起他温柔的声音，想起他认真规划的未来，心里暖融融的。
她拿出手机，给林晟发了一条消息：“林晟，我喜欢你，比昨天多一点，比明天少一点。”
没过多久，林晟就回复了：“我喜欢你，比你喜欢我多一点，而且会一天比一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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