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世向的担心并无多余,很快林之振纠集了一批言官弹劾张家欺行霸市,侵占民屋民田。
皇上正在江南清查侵占田地,转过头岳家也在侵占民田,往小了说这是张家不争气,往大了说这是打皇上的脸,众人都在等住看皇上会如何处置张家。
朱然好似料到了一样,面色不改,只淡淡看了几眼弹劾的内容,便让大理寺的人去核实清楚,若是属实必严惩不贷
林之振心中暗喜,他到要看看,等张家人哭着进宫求情时,皇上又怎么办?
退朝时,朱然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叶世安和林之振等人。
林之振脚步轻快快,眼神中都是得意,不妨半路被叶世向拦住了。
“老大人可是有事找下官。”
叶世向微笑和其他人打招呼,示意林之振跟他走,一直到了僻静处,他才开口道:“张家的事是你安排的?怎么没有和我商量就贸然行动?”
林之振眼中闪过讽意,他要是去商量,怕是这弹劾就到不了皇上面前吧,老大人年纪大了,胆子却越来越小了,一心求稳,可也要看看皇上能不能让他们稳。
“老大人事忙,这不过是小事,我们也没有构陷张家,这商不商量都一样。”林之振口中的敷衍之意都没有掩饰。
叶世向见了心中叹气,知道他这是不信任自己了,可他还是想最后劝一句:“收手吧,皇上他和先帝不一样,他还年轻,他是不会让任何人阻挡新政的。”
江南清地势在必行了,看皇上从宗藩改制断绝朝臣和宗室的联手,再从查江南税收到清查土地,这一步步不知道谋划了多久,又怎么会因为张家就罢休呢,若是惹了圣怒,那才是真的一切都完了。
不过损失些基业,以后还有机会东山再起,可家族若是失了人才,才是败落的根本。
可看林之振不置可否的神色,叶世向就知道他没有听进去,他也是宦海沉浮这么多年了,竟连这点都看不透。
林之振那里是看不透,可他已经身不由己,林家是襄阳大户,家中几代积累才有了如今的产业,他也是受家族恩惠的人,如今怎可不报!
他叶首辅还有回头路,可他没有,皇上要断的是他林家立家之本。
前朝的消息一向传的很快,张寒英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她自然不信这弹劾之言,可张家人多,如今乍贵她也不能保证各个还是从前。
她让刘进去了一趟张家,想要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刘进也算是带了个好消息回来,张父说的肯定,自己绝没有做过此事,皇上也派了人来查,若是有新消息他会派人进来告诉她,让她不用担心,也不要让皇上为难。
这是担心她偏袒张家,找皇上闹吧。
怎么一个个的把自己想的也太蛮横了吧,他们怎么就觉得自己找皇上闹就能有效果一样。
春儿在旁边捂着嘴笑:“当然是因为大家都知道皇上一定会依娘娘。”
“你也拿我打趣。”张寒英脸上有点烧,她正色补了一句,“我说的有道理他才会听啊。”
在皇上心中皇后娘娘说的话什么时候没道理了,这话众人藏在心中没说出来,可那笑意却更深了。
“娘娘,要不要奴婢去找孙公公问问?”刘进低声询问道
张寒英摇头,这个时候去太扎眼了,怕是那些朝臣都在盯着她的动静呢。
这个时候忽然有人弹劾张家,鬼都知道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了,只怕还是为了江南清地的事情。
“不用了,也不急这一会儿,等晚上皇上回来再说。”
张父都被弹劾的懵了,张寒英觉得其中十之**是有蹊跷的,既然朱然已经出手去查了,她也不那么担心了。
等晚上他回来了,自然会跟他说的。
果然,晚膳前朱然就回来了,他安慰张寒英道:“言官可风闻奏事,这件事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岳父我是放心的,那些人就算要做局多半会从其他人入手。”
张寒英想到了伯父和三叔这两家人,这两人自从来了京城就做了老纨绔了,你还别说,要是找这两人的错处怕是闭眼都能找到。
张寒英之前只顾着问自己家了,倒是忘了这两人,难怪张父让她别插手,怕是也想到了。
“他们真的做了这种事?”她对他们的人品是真不抱希望,主要还是不了解。
朱然喝了口汤,没有回答,这要是以前的张家可能还做不了这事,可张家大房的女儿嫁进了英国公父这种老牌勋贵之家,加上如今张家有出了个皇后,他还真不好猜。
“你放心,我还派了丁曲暗地里去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会弄清楚的。”其实只要不是岳父牵扯进这件事里,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难解决的。
“好吧,我是信你的,要是真是他们干的你也别留手下留情让人诟病,要是冤枉的你就还他们公道。”
她知道最近他为了江南的事情很累,给他夹了一筷子凉拌鸡丝。
“不愧是皇后娘娘,就是明事理,公道。“
张寒英点着头认同他这话,“那是。”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用完膳,朱然让人把儿子抱来,这是他们每日的亲子时光,朱正现在已经会认人了,看见了熟人,高兴的直蹦哒。
张寒英看他那小胖腿用力地在朱然的肚子上踩,都有点担心朱然会被踩出内伤。
“把他放在榻上吧,他的脚可是杀伤力强的很。”
这小胖子吃的多,见风就长,如今她都有点抱不动了,朱正见娘亲低下头,还以为要亲亲,湿漉漉的小嘴巴就凑了过来。
软乎乎的,张寒英心都化了,抱住他好好亲了亲。
见儿子只跟他娘亲,朱然吃醋了,把他转了个身也把脸凑近,小家伙嫌弃地直往后躲,整个人都要翻过去了。
朱然没好气地在他屁股上轻拍了两下,小没良心的,亏得他一天到晚想他。
张寒英在旁边看的止不住笑。
“你儿子不亲,你来亲。”张寒英不妨被他一把拉过,嘴啪唧一下就撞到他脸上。
张寒英牙齿都撞疼了,真揉着着嘴巴,还听他无耻地说这个不算,要重来。
她嗔怒地瞪着他,见他还笑,脑子一热就一口咬上他的嘴唇,他也不做声,就这么看着她笑,搞的她倒是先败下阵来。
他的嘴唇上被咬破了皮,他用手擦了一下,有血丝冒了出来,他瞥她一眼,“难怪世人爱说女子牙尖嘴利。”
张寒英那一点点愧疚瞬间没了,她眉毛一扬,手一伸,恐吓他道:“说谁呢!”
“怕了怕了。”朱然笑着把儿子举到面前挡着,“你看你娘可真凶,我们父子以后惨咯。”
朱正还以为爹娘在和他玩,笑的咯咯咯。
张寒英一口含住他胖嘟嘟小脸蛋,“臭小子,有你什么事啊就乐。”
朱然趁机上来照着她脸就是一口,“我也试试。”
张寒英屠龙的心都有了,要不是看他明天还要上朝,真想对着他脸就来一爪子。
两人一起把儿子玩累了,这才让人带了下去,张寒英看了一眼他的嘴巴,要是细看还是看到的。
“过来。”张寒英举着手中的药瓶示意给他上药。
“怎么,这是要消灭证据?”
张寒英没好气看了他一眼,用手狠狠按了一下,让他嘴贱,要不是怕明日被人看到别人会多想,她才懒得理他。
小小破口能有多痛,朱然却哎呦哎呦叫唤个不停,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干什么呢
“闭嘴。”
朱然搂住她的腰,“要我闭嘴也行,你贿赂贿赂我,我有点忍不住了。”他的手在她腰间游走,越来越往山峰攀爬。
次日,张寒英起的比平日里都要晚一些,她刚和儿子玩了一小会儿,米氏进宫的帖子就递了进来。
应该是事情已经弄清楚了,不然米氏不会这么快又进宫来。
“我知道了,明日让我母亲早点来吧。”
晚上,她把这事跟朱然说了,朱然笑道:“没想到岳父倒是比大理寺的人还快一些。”
这也不奇怪,自家人了解自家事,张寒英殷情帮他倒了杯茶:“大理寺那边怎么说?”
“大理寺查案哪有那么快的,是丁曲的人查出来的。”
自从张寒英做了皇后,朱然封赏了张家,张父性子严谨,对家下人管的严,而张大老爷和三老爷就差不多。
三老爷还有苗氏这个精明的人管家,特别是她女儿又嫁了清贵的翰林,于是更注重名声了,事情确实坏在张大老爷这一房。
他们刚进京时买过几房下人,其中有个姓魏的颇为能干,得了张大老爷的赏识做了大房的管事。
家中的产业也都是有他打理着,张大老爷万事不管,只看账本,近一年来这个魏管事仗着张家的外戚身份确实干过不少坏事。
“这幸好是被别人弹劾了,不然还不知道会惹出多大的事情来。”
张寒英都一些怀疑她大伯父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纵容的。
“当初真不应该让他们进京。”张寒英看着他抱怨道
让他们进京这个主意还是他出得,朱然脸色丝毫未变,“还是让他们进京好,你不也说了吗?这幸好是被发现的早,还没做成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在京城盯着他们的人多,要是在老家还不定怎么样呢?”
张寒英点头,也是,张大老爷这性子,可真够扯后腿的,你说你吭小就算了,如今又要坑小了。
“要怎么处置我大伯父一家,会牵累我堂兄他们吗?”
朱然握住她的手,“其实也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丁曲查过了,这魏管事干的都是欺上瞒下的事情,他骗你伯父说是买来的,你伯父确实不知情。”
账本可以证明,一笔笔款项都是实付的,是那管事中饱私囊,把所有的钱贪墨了,仗势强占别人的田地。
“不过他驭下无方,身上的职位保不住了,你堂兄他们也要受些牵连,毕竟江南事情正在关键时刻,等事情过了,我再补偿他们。”
看他那商量语气,张寒英噗呲笑出声:“你不都说我最明事理吗?干嘛还这幅样子,我难道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
朱然其实说不出自己感觉,一方面知道她会懂自己的,但心中又想要她真的大闹一场。
如果她为了张家闹起来,其实他会更安心,这说明张家对她很重要,他之前的猜想都是错的。
“大伯父也该吃些教训了,进京这么长时间就没干过正事,还好堂兄他们争气,不然有他做榜样,这下一辈还不知道歪成什么样。”
朱然看她脸都气红了,憋着笑附和她:“好,那就让他多吃些苦头。”
米氏进宫确实是为了大老爷的事情,张家让女儿失了颜面她也是恨的。
“你父亲说让他们回老家去,一个个的都不省心。”
这不知道还以为皇后是他们家女儿,张父这个正经的国丈都过的小心翼翼,生怕被人攻讦,他们到好,纵容家奴四处妄为。
外戚不好当,这一个不好就容易连累女儿的名声。
张寒英失笑,“倒也不至于,何况是大伯父的管事坏事,怎么连三叔也赶走。”
没得被人说父亲霸道,不敬兄长,不睦幼弟。
“大伯父做错了事情自然有朝廷法度罚他。”她没忍住在米氏耳边低于几句
“真的?”米氏惊的捂住嘴。
见女儿笑的促狭,她道:“是你出的鬼主意吧。”
“这可冤枉我了,是你好女婿的主意。”
她不过是说要给大伯父个教训,他直接让人去守城门,不过如今还没定下来不好说出来,张寒英透露给米氏,也是让消消气。
这里面要是没有女儿的主意她是不信的,皇上最是温和的性子,怎么会想出这么个主意。
“皇上也说还是把大伯父他们留在身边照看着,要是真让他们回了老家,以他们性子也不知道会被串掇着做出什么事来。”
这话说到了米氏的心坎上,何况他们回去了老太太怎么说,要是跟着一起回去这名声上不好听,要是留在二房,她实在不想侍候,想想以前过的日子,她都恨不能唾老太婆两口。
米氏忍了大半辈子,如今她女儿当了皇后,生了皇子,她也想过舒心的日子。
“皇上说的对,那我回去跟你父亲说,以后也让他多留意那边。”
说完了这事情,张寒英询问起弟弟们事情,大弟今年也快十五岁了,至今都还没有考中秀才。
“你大弟弟至少比你小弟强,岸哥儿我看以后也是个闯祸的料。”
说到两个儿子米氏忽然想起一事,她凑近女儿,谁知道怀里的朱正不乐意了,闹腾起来。
张寒英一看米氏这样子就知道有瓜吃,立马让乳娘把人抱走。
日子太无聊了,多久没吃到瓜了。
见米氏不舍的表情,张寒英道:“他吃饱了就回来了,娘你快说有什么事?”
女儿那热切的期待目光,差点让米氏都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是你大弟弟的婚事,那定国公府好像看中你大弟弟了”
“他才多大?”张寒英惊讶,在她心里这还是个小屁孩呢,怎么就有丈母娘看上了
米氏却不是这么想,养儿子多费劲,她巴不得儿子立马成亲
”也不小了,都快十五了。”这时候说婚事也不算早的了。
定国公府,张寒英倒是有点印象,跟吴氏和献王妃家好像都有点关系。
话说吴氏好像也很久没出现了,自从先帝病了后,太皇太后迁怒她,把她软禁在了西宫,现在都过去一年多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定国公府派人来说和了?说的是他家哪位小姐?”张寒英问道
米氏笑话她,“人家也不过是递个音,要真是有意也该我家上门才成,倒是没说是哪位小姐,不过我也打听过了,他们长房的六姑娘年纪相当还未定人家,八成应该是她吧。”
连人家小姐排行都打听清楚了,看来米氏也是很乐意这门亲的。
“母亲觉得亲事没用,怎么也得让大弟弟见上一面,他要不是不乐意怎么办?”张寒英打趣道
米氏觉得女儿又犯傻了,“女儿婚事都是父母做主,那里轮到他不乐意,再说了人家是大家小姐,怎么会让你弟弟相看,这也不符合规矩。”
张家还是沾了女儿的光发达了,人家是国公府小姐儿子还有什么好挑的。
“我和你爹也不懂这些事,你问问女婿,这亲事有没有关碍。”
张家现在是惊弓之鸟,就怕又踩到坑里了,这定国公主动来谈婚事,他们虽然觉得是门好亲,可心中还是有疑虑的,怕被算计又坏了女儿女婿的大事。
张寒英虽然觉得这种小心翼翼太过,但也觉得定国公忽然屈尊降贵地和张家做亲家,也是有些不寻常。
闲聊的时候她把这事跟朱然说了,朱然也怔了一下,才惊讶道:“大舅子都要成婚了?”
张寒英犹如找到知音,“是吧,我也觉得还是个小孩子呢,才十五岁我娘居然要给他说媳妇了。”
“都十五了,那是该说媳妇了。”他翻了个身,“不过定国公家就算了,他们家没什么出息的人,家里靠女儿联姻,没得以后还要大舅子拉扯他们。”
人家可是国公府,怎么在他口中倒是变成他家高攀张家了。
朱然一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没反应过来,”张家如今可是皇后娘家,未来太子的母家,他们比你精明,还会做赔本生意。“
难道她还以为如今的张家还是袁州府的那个张家不成,丁家靠着贵妃都能在京城横走多年,如今的张家要论势头可要比他们更盛。
林之振那些人找了半天也只找出张大老爷纵奴这一条来,可见张家的低调。
“那还是低调点好。”枪打出头鸟,外戚听起来威风,全靠恩宠,要是清算起来也是一夜塌楼。
朱然心中好气,她这什么表情,难道觉得自己会失宠,他会对付张家,真是伤人心啊。
他狠狠掐了一把腰,作为惩罚。
“定国公也算是有眼光的了,你们家至少三代富贵保住了。”
那里来的三代富贵了?
朱然解释道:“我们老了,这不还有我们儿子吗?还能亏待了他舅舅们。”
“那我明日给母亲传个话。”他不看好定国公府,想必张家也不会在考虑这门婚事了
“其实我觉得张琦还小呢,多看几年也没什么,不过他文不成武不就的,连个秀才都考不上,也难怪母亲着急。”
“这有什么?勋贵之中多的是这样的子弟,人家不照样娶媳妇。”
“我们家又不是勋贵。”
朱然看了她一眼,清咳一声:“等我们正儿当太子的时候,按照规矩,自然是要给外家爵位的。”
要不是怕太招眼,当初他即位的时候就要赏爵了,不过怕人太过针对张家,这才忍住了。
“便宜那小子了。”张寒英口气中有些不服气,人家可真是命好,还有亲姐夫送爵位。
这酸溜溜的口气,听着就是嫉妒。
“其实……小舅子的婚事我有个想法。“
张寒英抬头看他,怎么?他是准备把张家人的婚事包圆了?做媒这是做上瘾了。
“先帝的顺太嫔有个女儿,比小舅子小两岁,你觉得把她嫁给小舅子如何。”
顺太嫔的女儿,那不就是他妹妹吗?
“那可是公主。”
朱然还以为她是觉得公主难伺候,忙说道:“你放心,本朝公主都是温婉和顺,没前朝那么难侍候。”
她说的是这个意思吗?她是觉得自家那个臭弟弟怕是配不上公主
“你以为配公主的都是什么文武全才吗?太祖规定本朝驸马不能掌权,那些有才干之人谁敢娶公主,也只有那些落魄之家,或是商人平民才热衷娶公主。我看小舅子至少这些人强多了。”
朱然是想让张琦娶公主提提身份,张家和皇室的牵绊也就更深了,张寒英也明白他的好心。
“那也要两人乐意,万一四公主没看上那小子呢?”
朱然那里不明白她的小心思,笑而不语。
“不如我让他们先见上一面,你觉得呢?”这看看眼缘,总比以后婚礼上没看上好吧
“行啊,你看着安排,要是可以让小舅子多住一段时间我也没意见。”
公主出嫁的晚,四公主如今才十二,两人多相处相处也是青梅竹马的感情了。
米氏知道皇上对大儿子的婚事有了安排自然是欢喜的,成国公自然不放弃,派人来打听,米氏也只推脱儿子还小。
不过转眼张琦兄弟被接进了宫中,那些人更是眼热了,皇上是真疼这两个小舅子,一时张家门槛都要被踩烂了。
不过很快朝中就发生了大事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有人去大理寺报案,说是先帝时荆楚叛乱另有隐情。
此案牵涉巨大,礼部侍郎林之振被下狱,江南大批官员被波及,就连叶首辅也告老还乡了。
“呸,这一个个道貌岸然的,平日嘴里嚷着仁义,却放纵族人侵占土地,那些流民要不是被他们仗势逼的没法子也不会反了。”
“是啊,听说他们还冒充反民四处劫掠,私下养匪强抢平民。”街上的平民百姓都在议论。
“真是该杀。”百姓一脸愤恨,对权贵的欺压感同身受
“不过,皇上倒是仁慈,只诛凶恶,对不知情的倒是没重罚。”众人又开始赞叹皇帝明君风范。
如今街头巷尾都在讨论这桩大案,群情激愤,江南的清地政策再也没有了阻扰之人,顺利的不行,皇上又从朝中派了好几名官员南下,其中就有张家女婿邓为。
同时南下的还有一队人马,是已告老的前内阁首辅叶世向,和这群意气风发,势要立一番事业的年轻官员们不同,朝中的人都清楚,叶阁老是因罪告老,要不是他曾经是皇上的老师,辅佐过三代帝王,恐怕也不能有这份体面。
所以叶阁老离京显的冷冷清清,只有几个门生故旧来送他。
“和礼,我的话你都记住了。”
幸亏叶阁老有先见之明,让温和礼抽身江南案子,所以这次犯案的官员中没有他。
“恩师的话我记住了,恩师的教诲我铭记在心。”
老师说皇上有后手,可没想到这后手竟准备的这么早,让人来不及反应,恐怕皇上看林大人他们四处串连就等着这一刻呢,
皇上早就织好了网在等他们死路上撞。
“阿成,对你我是放心的,以后和礼还要你多多看顾。”叶世向把目光转向旁边清瘦中年人。
此人是国子监祭酒袁施成
“姑父放心,京中有我。”
叶世向点头,在仆从搀扶下进了马车,马车远去卷起黄烟,渐渐旳连影子叶不见了。
温和礼擦了擦眼角泪水,觉得老师好像一夕间老了十岁,之前他是何等的矫健,那里需要人搀扶。
他才六十,阁老中谁会在这个年纪致仕。
“这一别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
“会的,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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