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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再会2

这片大地的一切仿佛记忆中的故乡,却没有故乡已经高度发展的文明与科技。

探索者号进入这个空间后失控进入了大气层。迫降后杜蘅她们一行获救,等她们清醒面对这个世界时,连最活泼的杜若都失了神。安清宁和辛夷凭着她们作为科研工作者的冷静,好不容易才稳定了情绪。可就是杜蘅自己也哑口无言。

她们拥有的知识与技能,远多于这个地方的人们不知多少倍。但是,瞬间失去了过往的便利,她们都不知道自己所掌握的技能与知识能不能正常发挥功用。返回故乡希望渺茫,可就是如此,她们也还是心照不宣地将这里当作是暂时落脚的中转地。

云至秋细心地照顾她们,给她们普及了在此生活的常识,四个人尽管很快就适应下来,但依旧难以接受眼前的一切。只有回到探索者号或者云至秋的个人基地里去,四个人才会恢复她们原有的敏锐与思考。云至秋也没有着急,她陪着她们适应,终于,四个人愿意去了解这片大地了。这些孩子是冉然潜心培养出来的精英,她们都有着不亚于古往今来那些被称作英雄的雄心壮志。当她们看到这片正经历着如同故土的历史的大地时,四个人再一次沉默了。

夏国。

连名字都如此的相似。

她们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她们驾着航天船驶向前人未知的领域,探索未知的新世界。来到这里,也就是说她们的任务还将继续。不管后面她们将面对怎样的艰难险阻,她们来到此地,也依旧还在执行她们的任务。

杜蘅带着她的同伴们脱掉航天服,换上圆领袍,绾起她们的长发,戴上折上巾。古朴的衣装难以掩盖她们的气质,换装后这些年轻人都翩翩风流,不输贵胄。而曾经的训练与累积的知识,让她们很快就明白了脚下这方大地正经历着怎样的历史。她们同意了云至秋的计划,渐渐地融入这个世界,亲眼去看这个世界,并将她们的所见所闻,详细地记录下来。

杜蘅盯着投影出来的地图。她们需要一个支点,而这片大地,可以给她们的支点。

“阿蘅。”云至秋看着杜蘅,“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既然檀成朝的那些高高在上的君臣,在想着让夏国的百姓屈服,这大概就是我们的机会了。”杜蘅淡淡地说。

“但你现在可是什么都没有。”云至秋笑了,她发现杜蘅越是淡然,说的话就越有分量。

“那我们可以借一点力,更何况,您不也早做准备了吗?”杜蘅也笑了。她所在的组织是如何存在于世、如何运作的,杜蘅早就知道了。既然有现成的模板,为什么不借用一下呢?

云至秋的笑容变得更淡了,眼神却沉重起来:“如果不是因为那些压力,像我们这样的研究员,又为什么要分精力来和那些人打交道呢?”

杜蘅想起了亚布里艾尔,也就是贝鹿鸣——组织里首屈一指的系统工程师,她也是特别烦这些事情,要不是有那么多人替她顶着风险,贝鹿鸣的才华大概率早就被葬送了。杜蘅想到此,点了点头:“但因为有您做了准备,我们才能够有坚实的基础。”她调整了一下地图的比例:“檀成王朝解决不了那些问题,就自然就会有人能够解决,我们就来借一借这些力吧。”

有关于这片大地的历史,雨苍早已将整理好的资料交给了她们。

差不多近两百年前,于北方崛起的檀族骑兵,在其领袖什翼建的率领下,趁着夏国内乱之际南下,三年后占据夏国的京城长安,于是什翼建即皇帝位,代夏立国,国号大成。

异族人称帝,皇帝自然偏向了自己的族人。于是檀夏两族之间的对立,不可避免就出现了。

百年来,不是没有夏族人想恢复夏国昔日的荣耀,无奈根本没有人能够动摇大成王朝的统治根基。檀族出身的皇帝及他的臣仆,看透了夏国那些士人根子中的媚上欺下的恶劣品性。仅此一点,就足够皇帝及权贵施展那见不得人的权术。为了自己手中的权力,皇帝娴熟地驾驭着他的大臣,乐得在玉座上看着他们斗得你死我活,而他自己则坐收渔翁之利。

时光荏苒,大成王朝已历十朝、十二帝。帝国也由最初的朝气蓬勃,走向暮气沉沉。眼下坐龙椅上的永熙帝,虽然也竭力模仿他曾经的祖先,利用檀夏两族大臣之间的矛盾,以此巩固他手中的大权,却架不住大成王朝江河日下。被异族压得喘不过气来百姓,就像两百年前檀族骑兵所利用的那个时代一样,再次开始了他们的反抗。

饶是杜蘅接受了现代文明的洗礼、又饱读诗书学富五车,并且因为任务的关系见多识广,但当她亲眼看到那些书本上的铅字变成现实在自己眼前上演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感叹,哪怕是厚达上千页的历史专著,也根本无法写清普通人在这种情况下所承受的巨大生存压力。

回想起那些汗牛充栋的大部头,字里行间满是学者们不厌其烦地分析、记录那些堪称人类浩劫的大型战争史,尤其是那两场席卷全球的大战,杜蘅忍不住庆幸自己的运气。

日渐迈向文明的世界在战争面前都那样不堪一击,更何况这样的时代?

但是,人类有可能会放弃战争吗?

不可能。

只要有利益,争斗就必然存在。

杜蘅没有自大到想要消除战争。眼下她所想的,只是利她们掌握的优势,去创造一个环境,让一些人可以暂时远离战争的阴影,让他们可以知道和平是怎样的滋味。只有人们明白这些道理、也体验到和平的宝贵,愿意为了这些挺身而出,和平才有可能降临。不然,换个王朝,换个家族坐上帝位,到头来也差不多。

杜蘅看着那地图,略一沉吟:“我想,理事长您应该有计划要借哪些东风了吧?”

云至秋这次倒是没有怪杜蘅称她为“理事长”了,她抬头看向地图:“绿林军已经搅动了大成王朝的半壁疆域,现在虽然有北定王的新军将绿林军勉强压制了下去,但是北定王的新军依靠的是各地的州牧,这些州牧,都趁着现在努力扩张实力,而他们底下的那些郡守也都在趁机行动——阿蘅,你还看出了什么?”

“大成王朝很有意思。”杜蘅看着三棱柱仪输出的资料,“檀人是以小族统治了夏国,他们一直害怕夏族人会重新夺回江山。所以,尽管他们允许夏族人出仕,也允许夏族人成为高官,但真正手握一方大权的封疆大吏,却全檀族人出身。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杜蘅笑了。

云至秋倒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呢?”

“绿林军的战火成为了一个机会。”

杜蘅说得没错。

雷神传送过来的地图制作得很用心,在每一地都能看出当地各种势力此消彼长。

绿林军动摇了檀成的根基,虽然檀成仍是名义上的统治者,但每个郡、甚至是每个县的统治势力都已经了有不同程度的改变。而檀族人的优势,正在逐渐的丧失。

夏族人被檀族压抑了近二百年,与之相反,檀族人在统治了中土之后,其族人却日渐骄奢,如今檀族的骑兵哪里还有二百年前横扫中原的气势。而这也是北定王压制绿林军的过程中不得不改变军制的原因。

不仅如此,大成王朝如今立国已逾两个世纪,虽生齿日繁,而与此同时,土地兼并到毫无立锥之地,令生民几无活路可走也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再加上近年来不是干旱就是虫灾,不是水患就是瘟疫,而大成王朝自什翼建立国之后,历五帝的励精图治攒下的家底,更是随着承平日久而被朝堂中的城狐社鼠吃了大半。而最令夏族无法容忍的,还是檀夏两族之间的区别。檀族入主中土之后,虽号称维持其骑射之本不变,但中土百年来的繁华还是让这些来自北方的“胡儿”看得眼花缭乱。他们倚仗着檀族人的地位占尽了中土的好处。皇帝嘴上说着“檀夏一体”,但哪怕是民间一起小小的纠纷,吃亏的却永远是夏族人。至于那些跃上龙门的夏族士人,他们大多如同前朝士人一般,一朝得势,搜刮民脂民膏几乎无师自通。

于是,历史的车轮又再度滚动到了转折的边缘,忍耐超过了阈值,怒火再也压制不下去了。

绿林军就是在这个时机举事的。他们声势浩大,看着底层的忍耐已然到了极限,绿林军一提出“驱胡虏,复中原,均田地”的口号,顿时如怒火燎原,近大半州郡纷纷起来响应。

这一打就打了近十年。朝廷的将兵在这些被逼得没有了活路的普通民众面前,变得不堪一击。仅用了不到两年,绿林军就已经打到了汉水边上,几乎成了与大成王朝隔江而治的局面。随后绿林军继续北上,而北定王就在此时被推出来主持军务,压制绿林军。眼看檀成王朝大厦将倾,北定王果断改革军制,同时允许各州郡招募团练对抗绿林军。既得利益的士人自然不愿看着手中的一切被“均”掉,因此战局就有了改变,两军进入了相持的阶段。

北定王继续改制,他让新军在不放弃传统骑射的条件下加习新火器。凭借着武器与基本条件的优势,大成王朝这才慢慢扭转了败局。而绿林军却在这十年中逐渐骄横残暴起来。两边势力此消彼长,拉锯到如今绿林军出现了颓势,这才被压制下去。

然而经过这十多年复杂局势的变化,郡守自行压制绿林军的决定也让那些夏族出身的官吏阶层,又一次在朝堂之中占据了上风。檀族上层自然也不会就此放过,于是战火还未完全平息,朝堂之上已经开始了新一轮你死我活的斗争。传统的檀族贵族对凭军功升上高官的夏族士人充满了戒备,而主张重用夏族士人的南安王就首当其冲成了靶子。朝廷召北定王北上,表面上是为了主持西北战事,但实际上还是为了压制南安王的势力。

杜蘅已经看过了这些情报,但是,要怎么运用这些资源,还需要工具。

云至秋看杜蘅沉默的样子,好一会儿才又一次调整了地图的大小:“阿蘅,你觉得这里怎样?”

地图又一次被放大,而这次显示出来的,是夏国南方的濒海之地。

“越州?”杜蘅看着地图上显示出来的名称,又看向云至秋:“您是说……那位南海郡王?”

云至秋点点头:“阿然说过,你们一直只让代理人出面。我想,我们也可以找一个代理人。”

“这一招很危险,云理事长。”杜蘅提醒道,“如果这个南海郡王不好控制,或者出现了其他意外情况,我们会因为暴露而面临灭顶之灾。”

“那如果南海郡王府已经被我们的人渗透了呢?”云至秋问道。

“那也还是必须小心。组织的代理人,事实上都是组织的成员,但那位南海郡王恐怕不是吧?”杜蘅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您是想让我们的人成为下一任南海郡王?”

“你认为呢?”云至秋淡淡一笑。

“可行,但难度颇大。”杜蘅点头。

“那我们就来研究一下怎么减轻这个难度。”云至秋回答。

杜蘅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回到了冉然理事长的身边。以前,冉然就时常这样带着她处理组织的事务,直到她成为组织的理事长,而杜蘅也成为了组织行动队的指挥官。而那些经历,无疑对她在这里执行这样的任务有了极大的帮助。

云至秋说要“减轻难度”,杜蘅估计她大概已经有了方案:“您打算怎么减轻难度?”她问。

云至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让她的手指轻轻地敲着手边的小方木桌的桌面,又看了看杜蘅,然后才慢慢地问道:“南海郡王的女儿,嘉宁郡主,你知道吗?”

杜蘅沉默了下来:“萧珺?”

云至秋有点惊讶,但没有表现出来:“对。要从她这里打开突破口,你觉得怎样?”

杜蘅看向云至秋:“她想要什么?至高无上的权力还是普通女人的幸福?还是什么?”

这个回答让云至秋吃了一惊。她没想到杜蘅会这样直白,但杜蘅的眼神很干净。云至秋明白了,杜蘅是把自己从中摘了出来,她虽然决定执行这个“任务”,但她始终没有想过要让这里与她有所联系。因此,萧珺在她眼里也就成为了一个行动的因素。作为行动指挥官,她自然是要考虑整个行动的各种风险因素,提前想出应对之策。

云至秋突然有点被什么哽住的感觉,再想到冉然——作为她们整个团队的指令长,冉然考虑问题自然是以任务为优先。而杜蘅……云至秋觉得她的这些话有点微妙。她忽然觉得有点头疼,冉然让杜蘅担任这次探索者行动的指令长,恐怕不仅仅是因为杜蘅的才华。

“萧珺也是我的学生。”云至秋回答说,“我想,你和她见一见,会知道她想要什么的。”

“……好吧。”杜蘅莫名其妙地应了一句,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居然答应了。

“阿蘅,你把这件事当成任务了,是吧?”云至秋说完这句话,发现自己居然有些语重心长,这让她感到新奇,“你是想判断,萧珺在这个任务里,会是个什么样的因素,对不对?”

“嗯。”杜蘅点头,她的眼神有些慵懒,“我们最终的目标是整个团队完整地撤离这里,只要我们脱离了这颗行星的引力,进入返回的空间,那我们在这里的任务就算完成。”

云至秋笑了:“阿蘅,你在冉然的身边也是这样吗?”

杜蘅想了想:“在理事长的身边,工作比较多,我没有时间考虑其他事情。”

杜蘅说了个小谎。她不是没有时间考虑其他事,而是不想考虑其他事,但原因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冉然看着她成长,也很清楚杜蘅的能力,可要挣脱那个桎梏,却只能由杜蘅自己做。

因为那是杜蘅自己设下的防御,只要她一日不撤除,就没有人能让她出来。

云至秋不知道原委,但她看得出来。杜蘅的眼神太过沉静,有些了无生气。云至秋和冉然纵使再如何丰富的人生也无法帮助杜蘅,所以云至秋此时才觉得,也许这个任务可以帮助杜蘅。

想到这里,云至秋这才微笑着看向她:“阿蘅,那你就把这个任务再考虑一下吧?”

“明白。”杜蘅点头。

从云至秋那里出来时,远方的天边已经蒙蒙亮了。

杜蘅这才觉得有些困倦,这时,她随身的三棱柱仪中传来了雨苍低沉浑厚的中音:“阿蘅。”

“雨苍。”杜蘅听到雨苍的声音,原本有些不安的心神变得沉静下来,“帮我收集些资料。”

“好。但是,你应该去休息了。”雨苍说。

“我知道。我有点困了——能在我等下起床后给我吗?”杜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她关上门,走过室内古色古香布置,来到卧榻上躺下,幔帐内的温度变低了,但被褥依旧柔软舒适。将那三棱柱仪与玉佩形状的通讯仪一起放在自己的床头,雨苍的声音仍很清晰。

“没有问题。”

“这里可没有互联网络给你查。”杜蘅在闭上眼睛前,难得地调侃了一句。

“我有其他的办法。”雨苍问道:“你要什么资料?”

“南海郡王的女儿,萧珺的资料。”杜蘅话音刚落,轻微的鼻息音便传出来,她睡着了。

云至秋站在窗边,看着杜蘅房中的灯光暗下去,她知道杜蘅终于睡着了。

有些怅然地回到自己休息的内室,云至秋还在想着杜蘅的态度。

“主人。”耳边传来雷神的声音。

“怎么了,雷神?”云至秋问道。

“尚牧逃了。”

云至秋没有一丝惊讶:“谁帮他的?”

“山子。”雷神语气平淡:“需要做什么吗?”

“让他说不了话吧。”云至秋淡淡地说,“打雷的时候,站在树下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是。”雷神说着,正准备关闭通讯,却又听见了云至秋的话。

“雷神,我会不会做得有点过头?”云至秋问道。

“不会。”雷神回答得很快,“您答应过山子的母亲。”

“尚牧那个人……他眼里只有钱财,没有其他人的位置。”云至秋闭上了眼睛,“山子的母亲……要不是到最后也不会看清楚这一点吧。”

“……”雷神迟疑了一下:“主人,我的判断不一定准确。但尚牧既然做出了那样的选择,那他就必须要为他的选择偿付代价。”

“嗯。”

云至秋又想起了山子的母亲,那个漂亮的女人。

那时候,尚牧还只是一个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下人,在山子的母亲家里做工。但他还算聪明,也肯上进,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力求做得妥帖而又让人放心。时间长了,他得到了主人家的肯定,被提上去当了家主身边的仆役。他人长得不错,又眼疾手快,懂得说话,没多久便哄得山子的母亲很开心。但家主并不放心,因为他看得出来尚牧的眼神并不诚恳。有主人压着,尚牧并不敢怎样。但当主人病倒的时候,他便将山子的母亲哄骗到手,先是让他入赘到家中,接着渐渐掌握了家中的一切权力,最终结果,可想而知。

主人家的钱财被尚牧弄到了手,并转移了出去。而山子的母亲在生下儿子之后,才知道尚牧原本已有婚配。这时当地发生瘟疫,山子的母亲不幸染病,尚牧直接带走了儿子,却扔下了她,不管她如何哀求也没有回头。

就在她奄奄一息时,她父亲曾向她提到的云至秋主君找到她了。在极度悲愤之下,她将自己所剩的一切交给云至秋,请求她帮助自己,让尚牧付出代价。

云至秋看到了她眼中的怒火,答应了她。

“那你的儿子怎么办?”云至秋没忘记询问她这件事。

“在那人的教养下,会变成什么样也知道……假如不可挽回,请求云主君,替我除掉他们吧!”

云至秋在女人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光。

复仇的光。

这令云至秋想起了在家乡时,曾看过的一个故事。

那位神话中的著名女巫。那位女巫在极度的悲愤下曾唱出这样的话:

“在一切有理智、有灵性的生物当中,我们女人算是最不幸的。”因着这份不幸,那位女巫亲手害死了仇人,也杀了自己的孩子。

在这样的环境下,这个女人能有这样的勇气已经十分了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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