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辞绣女辞绣女得商路，衍望人掩王人谋仕途。（十九）炭火疑案5
送廉价衣物下乡，一路上镖局倒是赚了不少银钱。林辞绣本色好利，唐王不想削弱她的兴致，按下了原本供应王府里炭火与织物的几家商行，把供货商换成了林辞绣暗中控制的商行。徐从霜虽然很快就知道了，但徐家有更大的事情绞连，一时顾及不上。又暗中派人在半路拦截进京访告的村民，似是焦头烂额。
南省织造倒是事情少，送来的几个瘦马整日无事唯有绣花而已。宋玉有一日随口说了一句冬日惓倦，唐王便送了她一个，宋玉没推辞，选了一个纤手柔夷最堪羡的带回府上。宋玉的母亲父亲虽然不会多说什么，毕竟是唐王送来的。可到底是有人记了恨。
北境的一些贵公子随着家族迁徙到京都，脾性难改，策马时勒马太急，几个人的|卵|弹都撕裂了开来，只能找医官切除。这种事情女大夫虽然能接手，可家族里怕还没婚配就被女人见了|銮|弹|不清白，说死都不许女大夫来看。然医官懂得不多，切除时手法不精，感染了两个人，没几日就死了。活着的男儿，若两个丸丸里剩下一个丸丸倒是还好，据说这样也能生育，只是体弱罢了，好歹顾着家族门面还是能许配出去的。有两个哥儿是一个都没剩下，此生与生女育儿无缘了。家里的老父亲不知怎么哭了，已经定了亲的也被退了。
提亲前，都要有媒公上门查看小公子的身体。看看齐不齐全，物什||尺||寸|。有的人家指明了太|小|的不要，怕妨碍生育。还有的人家，连|皮|肤|太多的也不要，怕女儿不喜欢，受用不悦。京中一时间，找医官给自己儿子割||皮||皮||的人家便不少。有的医官为了多赚银钱，更是打起了【皮|皮|割得好，妻主跑不了】的旗号，劝说有儿子的人家在男孩子小时候割更好，不仅美观，还能恢复得快，若是儿子感染死了，还能趁早再生一个。若是养到十几岁再割，一经感染亡故，岂不是白费了十几年的口粮？何况，割掉了之后，刻漏更久，便更能得妻主宠爱，早日怀上。
坊间有不少平民男儿靠着物什条件优越，到大户人家里，给大小姐做宠侍，一家子都跟着沾光的。平民百姓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诱惑，医官们的外科手术爆满。
医官欢喜，可有许多男儿便不高兴起来。
明仁太傧都不许江霁在府里骑马，宋玉的正夫萧则便更是。宋玉的父亲韩容素在家里百般劝说萧则别出去骑马，在府里也不行。萧则只能每天专心备孕，还要做出贤良的样子，去照拂有孕的叔夫人绿袖。
炭火疑案没查出来前，为了稳定后府，唐王只能夜夜留宿声声慢。晚上除了看兵书，就是给显王姐姐写骈文。她自从看了显王的身手，惊呼百般，直道甄宓有《洛神赋》，宁国必得有一篇《战神赋》咏颂显王才行。文章写了一半，可显王教授她兵法与武艺的事情还不宜张扬，她也不能在词句上找旁人斟酌，苦闷难解。
柳倌仗着自己受伤，夜里百般勾缠，白日里简直是拿汤药当饭喝，总算是有了些起色。可越是这般，韩山祠和韩熙在与柳倌的关系便越差。同住在一个院子里，夜夜听他口|申|吟，都背地里说他是仗着受害邀宠，又在太后面前进言，若是长久下去，必然引起后府不正之风，大家都靠卖惨来争宠。
柳倌的事情，太后很是重视。韩少赟一直盼着从唐王府上撕开徐氏的口子。可唐王知道她这么想，唐王自己不想做第一个人。唐王赴了任蟠摇的约，花场饮酒时，明白了任蟠摇的投名之意。她便找了手下人，在京城里散布童谣，说起颍州进京告访之人被围追堵截之事。
事情越滚越大，唐王安排了颍州到京城途中的一处驿站人员出庭作证。这场徐氏数人违规兼并土地的大案才被揭露开。
徐从霜是徐家的话事人之一。她上门说情，唐王处于对婆母大人的客气，便问道要不要扶楹出来见一见母亲。谁知徐从霜居然说，“小儿在唐王府上，老身这个做母亲的有何不放心。只是小儿尚未尽全人夫之责，实在是失了德行。”她说罢招了招手，一位公子从门外的轿子里面走出。
公子无奈，跪在唐王面前。
“求九娘娘救救姐姐！”
唐王睁大双眼，连忙上去扶起，“寰尘？！”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徐从霜，为了家族，她连鳏夫都要送上门来讨自己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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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人也好，任蟠摇也好，唐王都厌极了。这些人最不该做的，是买通自己府上的人。她最狠仆人、下属不忠心。哪怕她现在用着任蟠摇，心里也是一直琢么着怎么弄死她。
扶楹自上次的事情一直心里害怕，他虽一直劝着母亲别做这样的事，万一和唐主儿撕破脸就不好了。可母亲的信鸽还是飞了过来。他私自悄悄碾碎了一些下了药的炭，投在运输发了霉的炭火的小铁车里。可他还没做完，柳倌便中招应验了。
后来听说京中童谣的事情，他更是几近吓破了胆，总怕家族出事自己也跟着失宠，那一日被贬做小侍怎么办。他几次想去唐王面前下跪替母亲认错，求殿下在朝廷上帮帮母亲。可唐王在外查案，很少待在府里，连着芸儿都见不着芍华。
最难消受美人恩，所以唐王并没有消受徐寰尘。只是看他几次三番被家族利用，心生怜悯。弄得农妇没地种，高价哄抬土地价格，这些事情加在一起，唐王恨不得把那些人即刻都抽一遍。假意哄了寰尘几句便送他走了。
南蓉把府里上下的人筛查了一遍，走的走换的换，不干净的更是拉去报官。即便那件事最后徐从霜没有真的下令动手，是任蟠摇传了假令，徐从霜也是真预备好了，算个犯罪预备阶段的中止。
胆敢买通自己府里的人，这件事已经足以上了唐王心里的黑名单。这件事情，唐王最多放过扶楹和寰尘，但徐从霜和她府上那些徐家人是该给个好警醒。
处置了下人，算是给了炭火疑案一个结果。柳倌就是百般不依也没辙，谁叫他是个没有根基之人。韩山祠比柳倌更生气，好在他有母亲帮他。韩家的门客，便咬死了徐家的事情不放。更暗中派人举报徐家控制的许多商户的税务问题。
一家商户倒摊，就立刻有另一家商户兴起。资本永不眠。
王朝末期，土地兼并是最大的弊病。太和皇帝最怕这一点，她决不允许自己的王朝会像秦朝与隋朝那样二世而亡。
宫中对徐家的惠侍郎嘲笑的不少，可惜惠侍郎徐凭风是个不长脑子不长心眼的货色。他怀着孕，整日就是靠着吃消磨时光，别的傧侍揶揄一句徐家门风，他白眼回去，“关我什么事？”心大的孕夫胎像稳，他却没受半点风波。
齐侍郎去探望他，啐他是嫁了人忘了母家。
徐凭风却说，“嫁了人就是妻主家的人了。若是太惦记母家，总盼望着回馈母家，就是拖自己下水了。母家有什么好，不过给我个封号罢了。惠，听起来就挺便宜。有什么好惦记的。我现在嫁进皇宫天女家，难道皇上会不顾百姓与大臣的口诛笔伐，会苛待后宫，先宠后弃？百姓还不许因为先贫贱而后富贵去休夫呢。自己不看明白些，日子如何过呢？”说着，便把酸杏干塞进嘴里大嚼特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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