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回：叹人心逆倾销救丝帛，惊才羡采矿兽冶铁术。（八）
声声慢。
“可了不得了，我们公子的那副水晶头面，上面那颗夜明珠不见了！”
听羽览词，还有檀倌儿身边的鹉哥儿都到了侧夫人处。
“糊涂东西，没看见我正陪着太后下棋么？”韩山祠看了看太后的眼色，厉声训诫这几个小厮。
览词哭诉起来，“侧夫人莫怪我们几个不识好歹。那副水晶头面，是唐娘娘特意从东南边境处订做的一副粉蓝水晶头面，价值连城不说，上面独有一刻璀璨光华的夜明珠，不知价值几何。我们主子一向珍惜得紧，只有娘娘来宿下时，才会戴上讨娘娘欢心。可前几日，我们夫人想起来，春分过了，快到上巳节，想为娘娘在好日子唱一出。便要翻找出来，可头面找到了，夜明珠却不见了。”
鹉哥儿连忙接着说，“与辜公子常常在一起的，就是我们公子。辜公子丢了东西，便说要去我们房里找。找来找去没有找到，辜公子耍了性子，赖在了我们公子头上。按说，丢了东西，应该合院子去寻，怎么只赖我们公子呢！还请侧夫人做主！这后府里，唯有您与太后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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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夫人站在一旁，看着韩山祠带着人翻找东西。
“侧夫人可看清了？现在若是找不到，那日后再要寻，侍身可不由得您了！”岑时毫的语气没留一丝客气。
韩山祠连忙讪笑，“哪里的事，不过是按照凡例罢了。弟弟这里没有搜到，便不干弟弟的事了。”
辜青林给听羽递了个眼色，听羽连忙站出来说话。
“侧夫人，这诉衷情里找寻不到，可是要就这么算了？若是来日，娘娘回来说要看我们公子戴那副头面又如何呢？后府里丢东西，人心惶惶不说，若是传出去了，只怕要说唐娘娘治家不严呢！”
众人跟着说是呀是呀。
侧夫人清了清嗓子，“不错。夜明珠价值连城，且那颗夜明珠还是皇上赏给娘娘的。娘娘又将夜明珠嵌在了那副水晶头面上。娘娘这样看重，便不是小事。必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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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条脏污沾满涩气的汗巾子就展在了唐王面前。她端坐在百宴厅的正殿上首处，威严赫赫看着底下的东西和众人。像是个老成的家主。
她没有丝毫耐心地叹了口气，不想再盯着那两条汗巾子看，“什么时候的事？口供呢？”
韩山祠谨慎地看着殿下的脸色，“就今儿夜里。人···已经看管起来了。这样的事情，说出去实在丢王府的脸面。侍身这才···将人都训诫了一遍，断不许走漏风声。只是，事发时，实在是许多人瞧见了。殿下也知道，若没有那么多人从旁看着，那搜证的结果，也不能服众。谁知，闹出来这样的事···是侍身管教无方。”他低首，做出十分惭愧的样子。
唐王拍了几下大腿，叹气后又是叹气，“夜明珠呢？”
“已经找到了，是太后养的猫儿爱玩闹，不知何时溜到了辜公子房里，将夜明珠咬下来玩。芍华护卫又喜欢喂猫儿些鱼肉，那夜明珠就溜到了芍药所。猫儿将夜明珠藏在了墙角下，这阵子芍华护卫少回府休息，所以没发现。侍身也是顺着猫儿的足迹找到的。”
“猫？”唐王并不记得王府有猫。
岑时毫点点头，“殿下没瞧见过，是最近太后才养的。太后说年纪大了，想看些活泼的小生灵在眼前，也是太后膝下寂寞，所以才养的。”
“罢了，找也找到了。”总不能夜明珠丢了，要怪罪太后养猫吧。“这事情就过去了。这两条汗巾子···把两人带上来！”
侍卫压着芍华与芸儿两个人，来到了正殿当中跪下。
芸儿眼珠子红肿得不行，芍华却噘着嘴，好似置气一般。
韩山祠将口供呈上去，给唐主儿过目。
口供里面，言辞污|秽|淫|乱，唐王轻轻一撇，便搁在了一旁。
“这事情，太后也知道了？”
“太后恰巧在与侍身下棋，便知道了此事···太后也说，自先帝时起，最忌讳下人们互相|淫|纵，会结党营私，会···败坏风气。”
芸儿在下面一边哭一边说，“都是奴才的过错，我们夫人对此事一概不知，都是奴才身有□□之罪！求娘娘责罚奴才，夫人他还身怀有孕，求娘娘万千莫怪罪我们夫人！”
唐王环顾四周，却没见到徐扶楹。想来是他身子不好，只能卧床躺着。韩山祠也不敢把徐扶楹一个孕夫拽出来问罪。
芍华冷眼，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罪状，“禀侧夫人，奴婢是有婚前|通|奸之罪，却非无媒苟合，殿下早就许诺，要将芸儿赏与奴婢做二房。只是奴婢尚未定下正房，这纳二房之事，便耽搁了下来。事情是奴婢做下的，可绝非私营党派，还请侧夫人莫给奴婢安下这种罪名。人也是奴婢硬上弓的。一切罪责，请殿下许奴婢一人承担。”
她身上绑着绳索，硬着腰杆子磕了个头。
侧夫人实在没想到，“原来殿下曾经···给二人指过婚···？怎么，在口供中不说呢···”
唐王连忙说道，“本王倒是提过，你二人也没反对。将婚事耽搁这么久，着实有罪。只是非婚通奸，也不是光彩之事。这事情就到此为止，传出去岂不是被人捉住了把柄！以后本王若是在王府之外，听人嚼舌根子，就是你们不叫本王好过！”
“这事情，不仅你们二人有罪。本王和楹夫人也有罪。身为主子，没有看管好自己的人，留此疏漏，实在可恶。芍华，你赶紧将人娶了，把事情了了。念在你之前在抄检王府时的功劳，暂且不罚。念楹夫人在孕中，只罚半年月例。芍华，你功过相抵，不罚你月例，府里也不给你喜事银子了。芸儿在婚前暂且住回母家去。等成亲后，再搬进来。别再叫人笑话！”
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大家都傻眼。
“看什么看，等着看本王如何罚自己吗！”
众人听见这话，连忙跪下。
“侍身不敢。侍身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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