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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厨房里蒸汽氤氲,清殊袖口挽得整齐,手指沾着薄薄的面粉正在和面。过了大娘子这一关心里稍放松了些,因着对谢骋没有原主那样的感情,她退也退得很干脆利落。

只是这一去佛堂,不知什么时候才有添加香油烛火的理由出得府去。

细白的面粉倒在银盆里边,扬起手倒进去一勺清水一勺酒糟,搅拌加上均匀地揉捏,一个光滑柔韧,白乎乎胖嘟嘟的面团就成了。

“呦!少见啊,你俩整日不是看花就是逗鸟,多久没来这厨房帮忙了。”一旁的黄厨子翻了翻舌头。

“你也知道是【帮忙】。”清殊将面团摔在案板上,这用力一摔面团“啪!”地一声颤动起来,黄厨子惊了一下,与邹婆子等人换了个眼神。

清殊不管他们,自己满意地笑了笑,拿一张布巾盖住面团醒发。

桑凝手上的刀背在砧板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新鲜的猪腿肉和青虾一起被剁成了细细的泥。

清殊拎起姜汁和酱油浇入小银盆,剁好的肉泥又加入了少许料酒,极细的青菜、冬笋末和一些提前熬好的骨头冻一起投入了进去,搅拌使得这肉馅逐渐变得粘稠有弹性,色泽纷繁丰富。

桑凝洗净了手,将醒好的面团分成小块,每块都揉成指尖粗细的长条。

她身上疼得厉害,心里想着,早知这事这么难受,今日就不顺着世子了。但这想法马上又顿了顿。

今日这事儿是她特意的,故意的,自己想要做实的。

也许是被昨日世子娘子的手段下破了胆,也许是被琥珀那一巴掌打醒了魂儿,总之桑凝决定不再这么活。

她不要再吃别人吃剩下的菜,不要再将那些沾着高贵主子口水的剩菜剩汤浇到饭面上,不要再忍受居于人下,看人白眼随意被践踏的艰难清贫。

她要为自己的性命,自己的前程搏一搏。

若是托生成贵门千金,自然不用这样费尽心力,因为自有家族父母为自己的婚姻前程谋划。可运道不好托生在了贫苦人家,那就只能自己为自己打算。

桑凝想着,与姑娘们比不得,但好在我不用出钱出力经营生计,也不用整日愁眉如何画得一副好面容,世子疼我爱我,这样也很好了吧。

这样想着干活的手都多了些力气,提起小刀,将那些长条切成了均匀的剂子,用柔软却坚韧的掌心将每个面剂子按得扁扁的。

擀面杖在清殊的手中灵巧滚动起来,桑凝做好的小圆面团在这擀面杖的下面逐渐变成了一张张薄如蝉翼,四周透光,中心稍厚的面皮。

厨房内其他人见着两人干活的灵巧劲儿啧了啧舌。

二人手上拿着小竹勺,舀出一勺肉馅放在面皮中央,拇指和食指并用,捏着面皮的边缘就开始快速打褶。漂亮的手指翻飞,每一下都掐得分毫不差,短短片刻,一个十几道细致褶纹的小笼包便在掌心成了型,好似盛开的白花朵儿一般。趁着手上包包子的时候,桑凝转头看清殊,“清殊你不能不走么,先别走,肯定还有办法。”

清殊摇了摇头,这顿饭就当是为她离开阚壁堂而做的,她温言道:“我又不是要到天边去,佛堂并不很远,以后咱们还是可以时不时在一处的。”

桑凝:“时不时在一处也不是时时在一处了。”

小姐妹们总是希望吃在一处玩在一处的,可清殊有不得不走的道理,于是也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桑凝和原主一起进府,一起长大,处于同样的境遇身怀同样的期望,都认定对方是自己是相同扶持的伙伴,很是姐妹情深。

当时探到清殊的鼻子发现她没气的时候,桑凝感到天都塌了一半,如今好姐妹能活生生在面前,桑凝不知道都念了多少菩萨仙人保佑。

听闻清殊要被调去看佛堂,桑凝心里一百个委屈,一千个不愿意,心里苦闷得紧,她将包好的包子整齐的码在竹篾上,呼出口气。

竹蒸笼早已刷上了一层薄薄的香油,清殊将包好的小笼包小心地放入蒸笼内,彼此间留出些许空隙,免得蒸熟后相互黏连。整个蒸笼很快被装满,一个大竹盖盖上去,铜壶里煮开的水翻滚着热气,她将蒸笼放到滚水之上。

包子上了蒸笼,两个人的忙碌告一段落,静了手,在这厨房一隅看着灶膛里的燃得正旺的火苗,低声说话。

桑凝回头看了一眼其他人,那些人正表情各异地议论她们,不知又说出多少难听的谣言出来。桑凝红了眼睛:“都是那些坏人欺负咱们,明明是他们欺负人,到头来不处罚他们,倒让你受了罚。”

桑凝说着抹了抹眼角:“咱们自小在一处,如今把你弄到那佛堂去,一天到头见不到个人,你闷也闷死了!”

清殊拿出帕子来给她擦眼睛,柔声道:“你道是大娘子逼我去那佛堂的?其实不是,是我自己想去的。”

“自己想去,为什么?”桑凝诧异扬起眉。

袅袅热气透过蒸笼的竹隙缓缓溢了出来,厨房中弥漫开一种混合着肉香和汤汁香气的浓郁气味,清殊想了想,压低声音对桑凝道:

“我去佛堂,躲开这院子里的是非。我自己先退一步,离了世子也离了这院子,白家娘子想要折腾我就不太好找理由了。”

桑凝却说:“住的好好的,凭什么她来了,你就要走?更何况咱们又没做错事。”

清殊停了停,一字一句道:“桑凝,你忘了,咱们是奴,卖身给了人家,与她那珊瑚,玉屏,琉璃盏一样,与这扫帚,簸箕,抹布也没有不同。”

桑凝呆滞住,她一向认为谢骋待她们不一样,想着等谢骋去求大娘子,清殊肯定能留下来。更别说什么花瓶花盏……是的,只要世子去求……

桑凝拉着清殊走出门去,急道:“清殊!你若是这样去了那佛堂,就不再是世子身边的人了,不在身边就没有原先那样亲密,我小的时候,我阿姐告诉我,男人的心容易变,总是在跟前儿的好,离了跟前就忘了。你不能走,一走以后想做姨娘就难了。”

做偏房姨娘,是她俩从前每日商量的最多的事,如何做谢骋的偏房,做了偏房以后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是她俩自懂事之后最常说的憧憬。有时说的开心了哈哈哈地倒成一团,有时候又为了争论以后谁住那个阳光最好的小院而斗气半天。

见桑凝如此不谙世事,清殊叹了一声,周围没有人,于是直来直去的问道:“昨日我被罚的时候世子不在,今日他回来了,你听见他有去求大娘子么?”

桑凝摇头:“想来是怕大娘子在气头上,过了这阵肯定是要为你出头的。”

清殊心下叹气,没人会为个婢仆与自己刚六礼迎娶回来的正妻大动干戈。

两个人说了一阵话,里面蒸笼热气腾腾得冒不停,包子很快就蒸好,香气引得厨房里的人不得不对清殊和桑凝翘大拇指。

小笼汤包要好吃,关窍都在肉汤冻儿上,馅儿里面又是青虾又是竹笋,香的嘞。

揭开蒸笼,白白软软的小笼包一个个立在竹篾上,表皮晶莹剔透,隐约可见里面饱满的馅料,清殊用竹夹轻轻夹出来一个放在青花瓷盘上,

锦娘先走上前拿走了这一个,说是为主子们尝尝熟没熟。轻轻一咬,香喷喷的汁登时流出来,这时候可吸不得,可锦娘被香迷糊了,不听清殊阻止顺势吸了一口,立即被烫了嘴唇舌头。

见这么好吃,其他人也蠢蠢欲动,可轮不上他们,甚至轮不上清殊和桑凝,各院儿的婢子嬷嬷提着食盒早就在门前等着,一大笼包子分到各院,分了个干干净净。

锦娘挨了烫,却也尝了鲜,脸上自是开心,没尝到的吧唧了下嘴,希望主子们少吃几口,留下些给婢仆们也吃一吃。

这个说哪里轮得到咱们,猪腿、青虾、新下的竹笋,这样好东西就算留下,也是紧着各院的一等婢子和嬷嬷们。

说着都拿眼睛瞅清殊和桑凝,清殊装作没看见,卸下围裙与桑凝一同走出去了。

清殊刚才就注意到桑凝走路一扭一扭的,她不知道是桑凝刚刚经历了人事,以为是早上被邹婆子打的,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准备回身去找邹婆子理论,被桑凝拉住。

桑凝红着脸,不好意思说她这是怎么回事,只是将话题又说回到做姨娘上,她二人还没多说几句,一个站在廊下的婆子看见桑凝,登时瞪红了眼,拿着艾草对着这边使劲儿挥打:

“平地一声雷,看我打小人儿,打死偷家的蛇虫鼠蚁,打死偷家的贼!”

桑凝一愣:“你说什么呢?”

白玉知从娘家带来的吴婆子从鼻子里喷出冷气:“惊蛰打虫,驱霉运你不知道?我打打打!”

吴婆子嘴上念叨着拔腿就向桑凝这边冲来,另一只手上竹簸箕里用来驱虫的石灰二话不说朝着桑凝就泼了出去,桑凝和清殊“啊!”地一声分别躲开。

一击未中,吴婆子扔下簸箕,略过清殊,嘴里念着“打打打!”狂追了桑凝好几步,接着就上气不接下气地站在那儿直愣愣地瞪着桑凝,“哧呼哧呼”喘气。

“这婆子癫了吧?”桑凝往后连退几步差点摔倒。

心想吴婆子是世子娘子带来的家奴,自然是看她不惯的,又望向一地的石灰,慌张道,该不是刚才的事被这些人知道了?

她攥了攥手。

知道便知道了,这些拜高踩低的势利眼!如今我成了世子的枕边人,除了娘子的娘家奴仆可能看不惯,其余人要想再欺负我,是再也不能了!

清殊几步赶上来:“你哪里惹这个婆子了?”

桑凝摇了摇头,只见吴婆子拿着艾草簸箕往别处去了,她走回去几步,捡起吴婆子扔在地上的艾草,喘了喘气。

为奴为婢实在是憋屈,桑凝往地上一蹲,拿着艾草清香往台阶上打:“打打打!打打打!”

清殊拉起她:“你干嘛呢桑凝。”

桑凝流下眼泪,不知是因为自己身上疼流的眼泪,还是因为心里疼流的眼泪,她往地上打各不停:“打打打!打死那些坏东西!打打打!”

清殊陪她坐在地上,拿出手绢给她抹了泪,从她手心里拿出艾草放在一边,“若是光凭打小人就能打掉坏人,这世上就不会有坏人了。”

桑凝抹了把泪水,凭什么别人生来就有,有银钱,有身份,有尊重,咱们呢,做的吃食自己都吃不了,还有受莫名其妙的侮辱。

清殊劝她道,贵门姑娘嫁做人妇后也不是人人都过得舒爽,譬如府中大娘子,嫁人前有多么灵巧机敏的名声,结婚到了这府里边儿那成箱嫁妆都补了窟窿,这笔数额巨大的财产解了侯府的燃眉之急,但也未能促使老侯爷和太夫人有所悔改。

老侯爷去世后呢,虽没了那个一直不停往外花钱的水龙头,可大娘子还是为了这阖府能持续的经营以致落得个心力交瘁。

至于大娘子的丈夫谢侯爷,上上下下都没看出来侯爷多么珍爱大娘子,敬重有余,爱惜不足,真是可惜了大娘子这个人了。

年轻少女无论在娘家多么受到父母珍爱,婚嫁后在婆家表现出来的高贵大方背后也都饱含心酸,经历自然能养出风度,可若是没这种磋磨人的经历,也少了那么多午夜痛哭。

桑凝握住拳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咱们这次就豁出去罢!还有什么比现在的境遇更坏的了?”

清殊抬眼望她。

夕阳下的桑凝眸子里闪烁着光彩,宛如宝石一样,她好像是准备跟什么道别,有了些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意气:“歪缠了这么些年好没意思,反正以后都是要做姨娘,不如现在就做实了也不白让世子娘子磋磨一场!”

清殊听她声气不对:“府里因循旧规,为保嫡妻嫡子,世子三十岁之前不能纳妾,眼看离世子三十还有十多年,你我难道还要熬十多年么,到时候年轻女孩儿水葱一般,世子怎么可能还记得你我。既然如此,咱们也没有将身子贸然给他的道理。如今怎么忽然提起这个了?”

桑凝的雄心并未因这话撼动,反而激荡道:“如今正是麦苗孕穗的好时辰,那人呢?若是咱们在这个春天,先一步有了世子骨血将如何?我不信大娘子不为了亲孙子破这规矩。”

先一步有了世子骨血……

清殊肋间一震,记忆中宝笙坐在地龙旁边一边擦着发丝一边说,姑娘,等肚子里的小小公爷出生,姑娘就是贵人中的贵人,只是那匾额就不好再挂了。

她当时满头草木香问宝笙为什么。

宝笙摸了下鼻尖:“再挂下去别人得说嘴咱们这里挂的是个许愿匾额,要什么来什么!”

……

萧际与她坐在绣床,屏退了左右轻轻给她顺着背:“顾氏女通情达理,为人和善,是个好相处的女子,顾家累世公卿,这门婚事对我来说很重要,可说到底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我不想委屈你。”

她回身握住他的手,真诚一鼓作气说,妾只愿郎君好,郎君与我两情相悦已经是上天赐福,如今郎君与顾家姑娘的夫妻之缘是天注定的,郎君不用为妾身担忧。只愿今后郎君身侧一双两好,我们一家和和睦睦。

……

一阵眩晕将她的神思从过往中弹了出来,她也曾认为自己与萧际情深意浓,能诞下安国公府的长子长孙,却还是落得玉横雪影,血染厢房。姻缘错配,要的是人命。

清殊不想桑凝走自己的老路,那时安国公府顾家娘子还没进门,就弄死了她,如今这里白家娘子已经做主,怎么可能放得过桑凝?

清殊抓着桑凝的手摇了摇头:“吃苦做不了人上人,想做人上人,得吃人。”

桑凝没有听清清殊说的什么,刚想问,只见阚壁堂的梁嬷嬷提着食盒寻过来,桑凝将眼泪擦干与清殊站起身。

清殊望向梁嬷嬷:“梁嬷嬷,怎么了?是世子找我们回去做事吗?我们这就回去。”

梁嬷嬷满脸堆笑:“不是不是,世子在花厅和三姑娘一起吃饭,他让我来寻二位姑娘,说将这些包子送到你们手上,是专门给你们吃的。还让我送来了点心和梨子。我去耳房没见二位,这就赶紧出来找了。”

说着走近两步,装作没有看见桑凝红红的眼圈,只是一味将食盒塞进清殊手里,然后含着笑转身就走。

清殊看着手上的食盒,心道这谢骋忽然犯什么毛病,给我们一食盒新鲜饭食?桑凝则以为是因为今日之事,这是谢骋对她疼惜的表示。

桑凝从食盒中拿出一个包子,窄窄的肩膀微微抖动着,她望着东边的小花厅,夕阳照在她的雪腮上,“不管怎样,我们要入高门,做了姨娘就什么都好了。做了姨娘,我们就堂堂正正坐在那花厅里,再不用这样于人前跪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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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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