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路引年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只觉眼皮火辣辣地疼,连睁眼仿佛都成了难事。
既然睁不开眼,他干脆就平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放空自己。
说实话,祁然让他发泄的方法还挺有用。
痛哭过后,心头那股憋闷的阴霾被淡化了不少,思绪也没有那么杂乱无章了。
路引年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缠在手腕上的链条,除了不可控地回忆起野辞简告白那日的场面,他似乎已经失去了思考有关他们之间感情的力气。
既然事实就摆在眼前,无论什么原因,野辞简都很难——不,是几乎不可能再回到他身边了。
既然这样,他还不如彻底放下,专心完成母亲的遗愿才是最要紧的。
但是在这个阶级制度分化的尤其明确的时代,他一个穷人区过来的小青年没有任何话语权,甚至连上陆地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他现在还是野辞威的眼中钉了。
到底该怎么办。
正想着,祁然推开门进来了。
路引年掀开肿的没有那么厉害的眼皮朝门口看去,发现祁然正拿着一条湿毛巾往床边走。
他蹙了下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条毛巾不会是用来……
祁然没有发现床上的人在盯着他看,自顾自哼着歌去扯路引年身上的被子。
路引年一个激灵,伸手扼住了他的手腕,哑着声说:“你干什么?!”
“哎?你已经醒了啊。”祁然扬眉,晃了晃手中的东西,“你发烧出那么多汗肯定很难受,我过来帮你擦擦。”
路引年舔了下干涩的嘴唇,“我发烧了?”
话一出口,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嗓子刺痛无比,浑身也软绵绵的没有力气,看来是真生病了。
祁然点点头,趁路引年分神的时候把手抽了出来,一把掀开了他的被子。
路引年只穿了一件宽大的衬衫,白皙笔直的双腿就这么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空气中。
尽管祁然早有准备,但他在看到这副“春/光图”的一刹那,还是没出息的看直了眼睛,并且还重重咽了下口水。
好腿。
好想摸。
“祁然!”路引年羞恼地咬牙,艰难地把被子重新拉回自己身上,“我不是直的,你这样会让我很尴尬的!”
祁然眨了眨眼睛:“我也不是直的啊。
路引年瞪着他:“逗我很好玩吗?”
“我没有逗你,我真的是弯的。”祁然赶忙解释,“我从小就喜欢男生,你不信可以问我妈。”
路引年这才打消了一半怀疑。
但他因此更生气了:“那你就更不能直接掀我的被子了,这样很不礼貌。”
“好好好,我错了,我跟你道歉。”祁然摆摆手,随手把毛巾往肩膀上一搭,紧挨着床边坐下了。
路引年觉得他现在活像个工地上干活的包工头,就是年轻帅气了些。
祁然看着又把自己埋进被窝里的人,缓缓把手放进兜里,把那张工牌握在手里,支支吾吾地开口:“那个……”
明明来之前已经给自己加油打气了,但是怎么一看见路引年的脸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啊!
路引年疑惑地看着他:“什么?”
“就是,那个,我想问问你……”祁然心虚地挠了挠脸颊,“你有没有兴趣去军营走一圈?”
“军营?”路引年如料想般的来了兴趣,噌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你可以带我去军营吗?”
路引年的眼眸亮晶晶的,很容易让人看入了迷。
望着他眼底的期待,祁然忽然改主意了。
他不想用这个方法绑住路引年,他应该是自由的,而不是一直被伤害利用的。
“嗯,可以。”祁然笑着把工牌递给他,“送你了。”
路引年迫不及待地接过工牌,在看清上面印着的字后,颇为激动地抓住了祁然的胳膊,“真的给我吗?”
“真的啊。”祁然装作淡然的模样冲他挑眉,实则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真容易满足。
真好养活。
可惜啊,不是他的。
路引年珍惜地把工牌贴在胸前,感激地露出小虎牙对他笑:“谢谢!”
说罢,他又低头轻轻地摸着工牌上的字,很是真挚地说:“如果不是你,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祁然被路引年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触动了内心最柔软的那处,他忍不住把音量降到最低,“我小时候对你发过誓,承诺无论时候都会尽最大能力帮助你,你还记得吗?”
路引年红了眼眶,说:“我记得。”
在穷人区的日日夜夜,他一直都记得这个小时候最好的玩伴,记得他说过的每句话,也记得两人之间发生过的每件事情。
“我可说到做到了。”祁然骄傲地扯起嘴角,“难道你不给我一些奖——”
话还没说完,路引年倏地倾身抱住了他,把脸埋进他的脖颈处,郑重地又道了句“谢谢”。
祁然一愣,下意识环住了他的腰,同样真挚地回了一句:“不用谢。”
-
距离出发去军营还有几天时间,祁然决定偷偷带着路引年在主城区转一圈。
有联盟主事长秦玳的庇护,他一点也不担心野辞威会直接对路引年出手,只要自己跟紧路引年,应该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出门前,祁然给路引年里里外外裹了好几层衣服,闷的路引年快要喘不过气。
“你的伤还没好,可别被路上的什么脏东西给感染了。”祁然帮他扣上最后一枚扣子,满意地绕着被包成粽子的路引年走了一圈,最后在他面前站定:“不错,我就不信捂的这么严实,野辞威的人还能认出你。”
路引年本想说其实把脸遮住就伪装的差不多了,但是想到这是祁然关心他的表现,也不好说什么。
怎么他身边朋友的脑回路都奇奇怪怪的,之前那个杨奇也是,明知道他感冒,还拿了瓶冰水给他。
收拾妥当,祁然很是自然地搂着路引年出了门。
结果刚到停车场,他就看到了一个令人恼火的身影。
是野辞简。
野辞简看起来好像刚从车上下来,车门都还没来得及关,就倚靠着车身跟一个他也认识的老教官攀谈。
忘了野辞简在这个小区也有房子了,真是阴魂不散。
祁然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趁着身旁埋头把卷起的衣服往外扯的路引年不注意,直接拉着他的手就往停车场外面走去。
路引年茫然地抬头:“不是要开车吗?”
“我突然想起来我的车借出去了,我们打车去。”祁然说着便加快了速度。
不能让野辞简听到路引年的声音,万一情不自禁跟上来了怎么办!
“哦哦。”路引年乖巧地点头,任凭他拉着自己走。
尽管祁然在看见野辞简的前几秒就拉着路引年离开了,但野辞简还是注意到了他们。
是他。
野辞简眯了下眼,出声打断了面前人的讲话:“抱歉,失陪。”
教官也没有要留他的意思,应了一声后,便自顾自上了居民楼电梯。
出了停车场,野辞简一直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两人身后。
走了没几步,他的目光就无意识地落在两人紧握着的手上,心里滋生出难以言表的异样感觉。
就好像是看到属于自己的东西却被别人强行占有的愤怒和不爽。
为什么一见到这个人心里就难受的要命。
上次也是。
这个陌生青年受伤的神情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扰的他根本睡不着觉。
他到底是怎么了。
眼睁睁看着两人紧贴着上了一辆黑色悬浮车,野辞简颇为烦躁地压低了眉头。
总感觉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真他妈烦。
黑色悬浮车飞速驶去,野辞简盯着车牌号看了几秒,随后抬起胳膊,对着手表说了一句:“帮我定位一辆车。”
-
祁然想带路引年去的地方偏远,属于“顶级景色开发区”,那里的环境完全就是模仿末世时代未来临前的陆地,神秘而漂亮。
他想路引年一定会感兴趣。
悬浮车顺着宽阔的大道行驶了约莫半个小时,司机看似不经意地瞟了一眼车内镜里后座上的两人。
一个正好奇地看窗外的风景,一个靠着椅背昏昏欲睡。
司机眼神一变,悄无声息地将车开向了逼仄无人的小道上。
窗外的景象骤然间发生了变化,路引年顿了下,下意识看向了车内镜。
在跟司机眼神对上的一瞬间,他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因为这个司机正扯着嘴角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笑。
下一秒,他用口型说:你逃得掉吗?
路引年颤抖着手用力地想将祁然晃醒,结果祁然却直挺挺地倒在了他的身上。
路引年瞬间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祁然被下药了,怪不得在车上坐了没一会就开始打瞌睡!
车被猛地停下,路引年的额头狠狠地在前座上磕了一下。
眼看着司机下车朝后座上走来,路引年拼命地拍打着车窗试图靠自己绵薄的力量打开车门。
但完全就是徒劳。
这是辆经过改装的军用车,哪怕用专业器械都不一定能撬得开车门。
门被猛地从外面拉开,司机有力的大手揪住路引年的头发将他拖到车外,司机拿着匕首按在他的脖子上,邪笑一声说道,
“你的脑袋值一千万币,我可得下手利落点才行。”
路引年:天呐!我的脑袋这么值钱!
猜猜这个司机到底是谁派来的~
(谢谢学习宝宝的营养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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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这样很不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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