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
就在匕首即将触到路引年脖子之际,路引年咬着牙用手握住了锋利的刀刃。
强烈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他的额间霎时间冒出细密的汗珠。
两人力量悬殊,路引年的反抗犹如螳臂当车,最多只是减缓了男人下手的速度罢了。
但正是这微不足道的反抗,使得男人看起来更加兴奋了。
“哎呦?还敢反抗?”男人充满玩味地挑起一边眉,另一只手重重地揪着路引年的头发往后一扯,“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可爱?完全就像一只待宰的小兔子。”
头皮上猛然的刺痛让路引年喉间发出难忍的呜咽。
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不发出任何会让男人感到肆虐快/感的声音。
“叫出来吧,叫出来我就放了你。”男人变态一般地凑近了他的耳朵,试图引诱路引年痛苦地哭出声。
路引年被身体上巨大的痛感折磨到浑身颤抖,手上也逐渐松了力气。
男人没有从他身上获得应有的快/感,也不准备再拖沓,稍一用力,尖锐的刀尖便直直地穿过路引年的手掌刺向脆弱的脖颈处。
就在匕首即将刺透路引年脖颈处肌肤的时候,身后忽然“砰”的一声枪响,温热腥臭的液体喷溅了路引年一脸。
他在男人松开的一瞬间,虚脱地跪在地上剧烈大喘气。
而在近在咫尺的地面上,掉落着男人紧握着匕首的手掌,手腕处白森森的骨头浸在粘稠的血液中,看起来恶心可怖。
路引年被那只断掌吓得跌坐在了地上,抬眼一看,方才还在嚣张的男人正撕心裂肺地捂着自己的胳膊倒在地上嚎叫。
身后传来了不急不缓的脚步声,路引年下意识想藏起来,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给拦腰捞在了怀里。
路引年惊恐地仰头,却对上一双毫无感情的琥珀色眸子。
加速的心跳告诉他,他对面前人的感情依旧如初,甚至还蒙上了一层更加复杂的情绪。
野辞简扫了一眼他脖子上的伤口,眉间微不可察地压低了些,开口问道:“他为什么要杀你?”
路引年按捺着快要飞出来的心脏,不自然地移开目光,用手推开野辞简虚搂着他的胳膊,沉默着没有回答。
身前忽然一空,野辞简难得怔愣了下,有一股难言地酸涩涌上了心尖。
为什么自己会觉得难过。
只是因为他拒绝了自己的触碰吗?
这感觉真让人感到不悦。
不过野辞简也没有冷脸贴人冷屁股的癖好,径直单膝跪地将地上的吵闹的男人给打晕了。
他随后直起身,用手表联系距离这条小路最近的警/局。
路引年摇摇晃晃地上了车,再出来时,险些被截成两半的手上缠了好几圈从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条。
他咬着嘴唇盯着正在跟别人通话的野辞简,欲言又止地动了动嘴唇。
野辞简注意到他的眼神,按下“结束通讯”的按钮,扬起一边眉看着靠在车身上的人:“想说什么?”
“帮帮我。”路引年艰涩地开口,“帮我把我的朋友送回家,我不会开车。”
“朋友?”野辞简走到他身边,眯起眼睛打量着仍处在昏迷状态的祁然,“我以为你们是一对。”
话一出口,他再次顿住了。
他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难道是在不爽吗?
但不爽的原因是什么?
路引年也没想到野辞简会说出这样的话,茫然了一瞬,继而有种被侮辱了的羞恼感。
野辞简是觉得他是一个随随便便就会跟别人结婚的人吗?
明明他才是。
路引年赌气般地转身上了车,没有再搭理野辞简。
被甩了脸色,野辞简也没有感觉到恼怒,只是有些不明所以。
这家伙在生什么气?不是他在求自己帮忙吗?
什么态度。
野辞简瞥了一眼路引年溅了血的侧脸,下意识伸手想替他擦掉。
路引年倏地扭头看他,野辞简条件反射伸出的手在空中僵了一瞬,然后改变方向顺手把车门关上了。
“……”
路引年抬起胳膊用袖子胡乱抹了几下脸,连带着几滴透明的液体一同飘散在空气中。
野辞简斜靠在车身上静着警局的人过来,简单交代几句后才打开车门上了车。
“地址。”野辞简看着车内镜里的人,用食指敲了敲方向盘。
路引年此时已经因为失血过多精神有些恍惚,他垂着眼思忖片刻后,报了个地址。
野辞简蹙眉,“你确定?”
“嗯。”路引年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了眼睛,“那里就是我家。”
野辞简心脏一沉,大脑中某些未知的情感似乎又涌了上来。
-
路引年昏昏沉沉地睡了好久,最后是被低沉的喊声叫醒的。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在对上野辞简陌生的眼神后茫然了一瞬,而后才反应过来他跟野辞简已经不同以前了。
“到了。”野辞简命令道,“下车。”
路引年很不习惯这么冷漠的野辞简,有些害怕地咽了下口水,点头说:“……好。”
野辞简侧开身子,给他留出了下车的空位。
路引年揉着胀痛的脑袋下车,环顾四周后发现,这里的景象熟悉地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不不不,我不是要来这里。”路引年慌张地开口,“你是不是听错了?”
“没有。”野辞简冷飕飕地答,“你说的就是这里。”
不会吧?!
自己怎么会让野辞简带他来之前跟野辞简“同居”过一晚的地方!
难道是疼痛刺激到了他的脑神经,让他胡言乱语了?
肯定是这样!
不然野辞简怎么可能还记得这个地方呢!
好丢人啊!!!
想到自己可能会没有意识地说出其他胡话,一片红晕顺着路引年的耳尖一直延伸至脸颊。
但是事已至此,还是得先把祁然送回家再说,万一连累了他可就不好了。
路引年抿着唇没敢看野辞简,声音轻飘飘的:“那你能……再送我们一段路吗?”
他“无礼”的请求不出意料的遭到了拒绝。
“你当我是什么?你的专属司机?”野辞简不悦道。
这么有能耐,怎么不想办法把自己的相好喊醒,怎么一直麻烦他。
路引年没吭声,缩在袖子里的手微微轻颤。
他明明知道现在的野辞简肯定不会帮他,但他还是想问。
这下好了,又被凶了。
路引年委屈地埋低了脑袋。
野辞简望着他那副可怜的模样,心里有些动容。
刚想说帮他们叫车,余光倏地被挂在路引年脖子上的东西闪了一下。
他眸光一暗,伸手抓住了那条项链:“你什么时候偷走的?”
路引年被扯的往前一步,原本低落的情绪在听到这句话后开始变得火大。
“放开!”他拧眉去掰野辞简的手,“我自己带他回去!用不着你了!”
“你爱回不回。”野辞简冷着脸用力把项链拽了下来,“把这个留下,这是我母亲的东西。”
怪不得另一半怎么也找不到,原来是在他脑子受到创伤的情况下被这个人给偷了。
竟然还敢光明正大的戴出来,真是胆大包天!
“还给我!”路引年大喊着伸手去抢。
不可以!不可以把项链拿走!不能对他这么残忍!
野辞简一把推开扑上来的人,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我没有追究你的责任已经够仁慈了,趁着我还没有发火,带着你的朋友赶紧滚。”
路引年踉跄几步跌坐在了地上,本想争辩几句,但是在听到野辞简骂他“滚”之后,难以置信地动了动嘴唇,眼泪不争气地一股脑涌出了眼眶。
野辞简拿走了送给他的项链,还让他滚。
悲伤顺着眼泪喷涌而出,路引年一时间分不清是手上的伤口疼的厉害,还是正在被肆意揉搓的心脏疼的更厉害。
路引年就这么坐在地上,仰头望着曾经在某个瞬间把他捧在心尖尖上的人哭泣,天真的想用这几声狼狈的哭声唤醒野辞简尘封的记忆。
可野辞简只是珍惜地把项链收了起来,没再多看他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野辞简,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野辞简停下了。
路引年咬着牙望着他的背影,再次期盼他能因为这句狠话想起来什么。
但野辞简还是没有看他,沉默了半晌后,抛下了一句“恨就恨吧”,然后无情的走远了。
路引年此时已经痛到麻木了。
他不舍地望着野辞简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止住哭声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样也好,彻底断了他的念想,省的他还对野辞简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当心底的痛苦释放完毕,路引年才恍然发觉,自己的手被刚才那么一摔,差点就要断成两半。
他刚要伸手把祁然扶下车,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喊了一声的他的名字。
“年年!”
他空洞的扭头,看到了一个只存在于他小时候记忆里的女人。
是祁然的妈妈。
她带着人来找他们了。
路引年睫毛颤了颤,下意识攥紧衣角,忐忑地等待着秦玳的责备。
哪怕秦玳跟他妈妈的关系再好,也不可能在连累了自己儿子的人面前有好脸色看。
谁料秦玳焦急的奔过来,愣是没看自己的儿子一眼,抱着浑身是血的路引年就开始哭,“你怎么跟着祁然乱跑呢,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路引年愣了下,伸手拍了拍她的背,“我没事的,只是看起来严重而已。”
实际上也严重,但他不想让秦玳伤心。
“怎么没事!流了那么多血!”秦玳心疼地用手帕轻轻拭去他脸上混杂着血液的眼泪,“以后不要再跟着祁然胡闹了,听到没有?”
路引年已经好多年都没有感受过来自母亲的温暖了。
他嘴角一压,又忍不住哭出了声。
秦玳一把将他拉进怀里轻抚脑袋,用亲昵的口吻安慰他:“宝贝别哭,秦阿姨会把你当亲儿子照顾的。”
听到久违的称呼,路引年哭的更大声了。
追妻倒计时一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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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那里就是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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