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疯狂揉搓,野辞简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上刑一般痛不欲生。
他痛苦地抓着胸前的衣物,极致悲伤令他游离在窒息边缘,脑海里不停涌现路引年沙哑着喊出的那句“我会恨你一辈子”。
年年……他对自己最心爱的年年做了什么……
野辞简艰难地喘着气,眼泪的大颗地顺着脸颊滴落在地面上。
路引年从小就没享过几天福,来到主城区后更是被位高权重的人伤害了一次又一次,野辞简曾经以为自己能保护他一辈子。
结果到头来,自己却成了伤害他最深的那个人。
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欺辱至此,路引年肯定对他失望透顶了。
不行!绝对不能再任由事态严重下去了!
他要去找路引年说清楚!
心脏愈发疼痛,野辞简咬着牙一把推开搀扶着自己的守卫,踉跄着跑出了会见室。
等见到路引年,他一定要把他紧紧搂在怀里诉说爱意,让他知道自己并没有被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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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联盟前跟你交代多少次了?”秦玳怒火中烧地揪着祁然的耳朵,“年年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不要带着他出去乱跑!幸亏遇上野辞简了,不然他出事了怎么办?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祁然疼的五官扭曲,龇牙咧嘴地弓着身子:“我这不是想着他都要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了,结果连主城区都没好好看过,所以才……”
秦玳严厉地打断他:“命重要还是看风景重要?”
“命重要,命重要!”祁然拧眉求饶,“妈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高抬贵手放我耳朵一命吧!!”
秦玳冷哼一声,终于松了手。
祁然疯狂地揉着自己红肿的耳朵,语气懊悔不已:“我也很后悔带他出去,看见他那只快断了的手掌我都快难受死了。”
当他清醒过来看到狼狈的路引年后,心疼的心悸了好久。
祁大少爷终于明白,喜欢一个人不能只顾着带他享乐,要时刻为他的安全着想。
秦玳双手交叠在胸前,张开嘴刚要继续骂自己这个险些闯了大祸的儿子,一阵激烈的敲门声突兀地打断了她。
“谁啊,这么没礼貌。”祁然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大步走过去倏地拉开了门,“你他妈——”
看见来人,他先是一愣,继而怒火中烧地瞪着面前的人:“野辞简?你过来干什么?”
“年年是不是在这里?我要见他!”野辞简面色焦急,边说边不管不顾地往客厅里挤。
祁然伸长胳膊拦住了他,态度强硬:“路引年不在这里,赶紧滚!”
还年年,呸呸呸!
刚打他一巴掌就赶紧过来给甜枣?这他妈还是人吗?!简直就是禽兽!
“然然,不许跟野辞队长这么讲话,他救了年年的命。”秦玳走过来把正在气头上的祁然拉到了一边,“这小子被家里惯坏了,我代他给你道歉。”说完,她微微颔首,侧身道:“野辞队长请进。”
祁然憋着一口气站到了一旁。
如果不是看在野辞简救了路引年一命,他说什么都不会让野辞简踏进家里一步。
野辞简同样颔首:“打扰了。”
毕竟他做出来的事情连自己这关都过不去,又怎么敢让别人装聋作哑。
“不打扰。”秦玳笑笑,“但是年年现在确实不在,不过我可以帮你联系他。”
野辞简脚步一顿,神色是抑制不住的慌乱:“他现在在哪?我去找他!”
还没等到秦玳回答,祁然先一步开了口:“凭什么要告诉你?难不成还想让你爸追过去再杀他一次?”
“不会的!”野辞简声音急到颤抖,“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了!”
“光说谁不会?我就不信你之前没发过这样的誓!”祁然烦躁地把野辞简往门外推,“赶紧滚赶紧滚,我看见你就恨的牙痒痒。”
“告诉我,告诉我他在哪里!”野辞简失态地抓住了祁然的胳膊,“只要你告诉我他在哪里,你可以提任何要求,没有我办不到的!”
“不-可-能!”祁然斩钉截铁拒绝了他,“你以为所有人都羡慕你的权势?我呸!我就就算是流落街头、被人当乞丐打死,也不可能把路引年出卖给你这个负心汉的!”
“祁然!”秦玳再次沉着脸呵住了自己口无遮拦的儿子,随后缓和好表情,对野辞简表示歉意:“对于年年的去处,我们答应过他要保密,所以……”
原来年年是在故意躲他。
野辞简的胸腔瞬间被酸涩填满,他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几次,道了句“谢谢”后,转身离开了。
其实只要路引年没有离开主城区,野辞简就完全有办法在极短的时间内找到他。
但是他不敢。
他害怕路引年会因此更加讨厌他。
回到车里,野辞简靠在驾驶座上望着前方发呆。
心脏像是残缺了一块,空虚的发慌。
人来人往的街道,在他眼中竟变得如此寂寥。
更讽刺的是,副驾驶座上还残留着跟他联姻那个青年身体上的香水味。
野辞简拧眉盯着副驾驶座看了几秒,继而低声骂了一句,厌恶地打开车门下了车。
跟维修部商量后将车辆报废处理后,野辞简空洞地顺着路引年曾经走过的小路漫无目的地走着。
眼前的景物越熟悉,他的眼眶便更红一分。
直到眼泪悄无声息地顺着下颌落进脖颈间,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因为痛苦而浑身发抖。
从失忆那天开始,他已经在心里问了自己无数次“为什么”,但是想起来以往的种种后,他还是再一次问了自己一句“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在他的计划里,他跟路引年会在今年结婚。
明明连结婚后每一天的生活都规划好了,可结婚的对象却不愿意再见他了。
呼吸逐渐变得困难,野辞简只好找了个角落靠着,闭上眼睛无力地垂下了头。
手表倏地响了一声,抬起胳膊一看,竟是野辞威的简讯。
[野辞威:一百七十号军营的老队长出任务受伤了,你明天过去替他。]
一百七十号军营,是驻扎在亚洲战备区和北美战备区之间的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军营,那里的士兵质量参差不齐,训练自由散漫,根本算不上是正规军。
看见“野辞威”三个字,野辞简怒火中烧,刚要把手表解开扔掉,对方就又来了一条简讯。
[野辞威:说不定你能在那里见到你想见的人。]
他想见的人?
野辞简眉头紧皱,盯着这条消息看了许久,然后握紧拳头打了个电话过去。
对方秒接,看起来就是在等他的电话。
“你什么意思?”野辞简开门见山质问道。
“字面意思。”野辞威语气轻松,甚至还带着些许玩味的笑意,“你不是想见他吗?去见吧。”
“我他妈问你做这一切究竟是什么意思!”野辞简怒不可遏地吼道,“你早就知道我会在见陆灼的时候恢复记忆对不对?!你这么大费周章到底有什么目的!”
按照野辞威狠辣的手段,如果真的想让他忘掉某些人或事,根本就不可能让他见陆灼这个关键性的人物,更不可能任由路引年出现在他面前——甚至不会让他那么轻易的跑掉。
野辞威想杀的人,根本就不可能会失手。
更何况目标还是一个手无寸铁的笨蛋。
“我只是在讨要答应你进联盟的条件而已。”野辞威冷笑一声,“我不可能会让我野辞家的儿子跟一个废物在一起,你想进更高级别的联盟,就必须舍弃他。”
他蓦然放松下来,说:“现在我们扯平了,那个可怜的小家伙是不会原谅你的。”
原来野辞威做这一切只是为了引导他亲手做出伤害路引年的举动,真他妈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野辞简愤怒地握紧了手表,仿佛下一秒就要隔着表盘把对面他恨之入骨的人捏碎。
野辞简的沉默让野辞威很是满意。
“这是你自己咎由自取,难不成还能怪在我头上?”他扯了扯嘴角,“我可是帮你打听到了路引年目前所出的位置,你应该立马跪下来诚挚地向我道谢。”
野辞威的挑衅到了这份上,野辞简心中即使有万般恨意,但最后只能冷冷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别再动他了。”
他已经体验过一次失去挚爱的痛苦了,如果还有第二次,他一定会亲手了结自己亲爹的命。
“那就要看你听不听话了。”野辞威早就料到野辞简拿自己没办法,语气不急不缓,“你要记住,我弄死他,就像打死一只苍蝇那么简单。”
野辞威真正动起手来,完全就像是一只没有感情的怪物。
野辞简不得不暂时压制住内心的怒气。
“好。”他短暂闭了下眼,“你想让我干什么。”
“接受我给你安排的婚姻。”野辞威说,“等我把谢家的权利全部吞并,谢家那个小儿子你想杀便杀了。”
他补充道:“但是现在不可以,我留着他有用。”
不过是一场戏罢了,肯定比不过年年的命重要。
野辞简不假思索的答应了。
迫不及待想写追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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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接受我给你安排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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