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喻扒拉两下额前不听话的卷发,又把匆忙间变得有些凌乱的衣服整理好,从容不迫地打开家门。
云伊脸上化着精致的妆,穿了条衬人青春靓丽的白色连衣裙,冲他微微一笑,没有基础问候,只说:“江同学,我来了。”
“云老师?”江喻惊讶地看着云伊,似乎不解她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出现在他家门外。
“之前不是说了吗,这次直接来你家找你。”她展示了一下手中精美的小礼品袋,“我还带了些自己烤的小饼干,吃过的人都说味道很好。”
江喻点头,朝云伊身后看了眼,问:“怎么就云老师一个人,白哥没来吗?”
云伊叹息,勾起脸侧垂落的发丝别在耳后,满脸落寞地说:“他临时有个饭局,来不了。”
“那怎么不下次再一起来?”江喻一边追问一边把人引进门,落后云伊一步悄悄背过手把门反锁上。
云伊对此毫无所觉,打量着江喻家的布局解释说:“本来就说好今晚一起来的,他不在我一个人待着也没意思,反正离得近,干脆先来看看你。”
“好香啊。”她循着味儿看到餐桌上明显还没动过的饭菜问,“你还没吃饭吗?”
两副叠在一起的碗筷明晃晃放在桌面,江喻眼神微动,顺势拿起一副放到云伊面前说:“刚才我还在想为什么突然脑子短路拿了两副碗筷,看来是提前预料到云老师要上门了。”
他替云伊拉开座椅,言笑晏晏邀请道:“云老师也还没吃吧,一起吃?”
云伊揉了揉肚子,欣然同意。从早上到现在,她一直没有进食,腹中空空如也。
饭菜入口,云伊挑眉感慨:“原来江同学手艺这么好。”
“老师过奖了,哈哈。”江喻咽下格外合胃口的辣子鸡丁干笑两声,嘴上客套,心里却把陈亦期夸上了天。
所以陈亦期现在在做什么?江喻想到被他匆匆藏进卧室的陈亦期,嘴里突然变得味同嚼蜡。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他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听见前男友在和别的女人相谈甚欢,那对狗男女还一起享用着他辛辛苦苦做的饭......
这种情况,就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场吧?
江喻被饭菜哽了一下,艰难下咽后苦哈哈地想,等一切结束再解释吧,希望到时候陈亦期还愿意听他解释。
“一直都是老师在关心我的情况。”江喻停下喝了口水,紧盯着云伊问,“老师和白哥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云伊放下筷子,眼神空茫没有落点,似乎被这个问题带着陷入了回忆。
过了一会儿,她开口说:“玉麒对我很好。”眼角眉梢的幸福感真实而甜蜜。
“你们那届毕业后,他就向我求婚了。”她垂眸轻轻抚摸着无名指的戒指,“那个傻瓜,学着别人搞什么浪漫,把整个屋子都洒满了玫瑰花瓣,后来用了大半天才把家里打扫干净。”
“他工作忙,总是出差,但每次回家都要给我准备惊喜,和他结婚一定是我这一生最正确的决定。”
“他厨艺也很好,还说每次看到我喜欢他做的菜,都会特别幸福满足,但我好久都没吃到——”云伊猛然止住话头,掩饰般整理着额前的刘海说,“头发太久没剪了,有点戳眼睛。”
江喻了然,接过话茬道:“白哥厨艺确实好,我记得之前大三他给老师带炸酥肉,我们几个在办公室的学生有幸吃到了,外酥里嫩,现在想起来都要被馋得流口水。”
云伊怔怔地看着江喻,心中再次闪过犹豫。
江喻毕业后,白玉麒和她聊天时偶尔还会聊起这个学生,她真的要对江喻下手吗?
她定了定神,神态中那缕刻意的引诱于无声中消弭,语气温和地关心道:“之前你说因为意外当了几年植物人,老师也没细问,能和老师说说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话音刚落,一道沉闷的声响从紧闭的卧室里传来。
“家里可能进了老鼠。”江喻反应迅速,紧张地解释。
云伊神色僵硬,勉强点头,趁着低头的空隙透过余光匆匆看了眼江喻穿着拖鞋的脚。
玄关处有一双男士皮鞋,她刚才看见时还觉得和江喻风格不太搭,现在想来鞋码应该也不合适,而餐桌上多出来那副碗筷,想必也有其原本的主人。
“遭了,瞧我这记性。”云伊懊恼地拍了拍自己额头,“出门时家里冰箱门忘关了,得赶紧回去关上!”
她拿起包匆匆就要离开,慌乱间江喻只能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云伊头皮一紧,下意识想要甩开江喻的手——没甩掉。
她浑身上下所有动作都停滞了,只有脖子发出渗人的咔咔声,一顿一顿地回过头来,几乎扭转了一百八十度。
“为什么!”云伊语气阴森地尖叫,“为什么我甩不开你的手!你是个什么东西!”
江喻微张着嘴,惊恐地僵在原地。
救救他救救他救救他!
为什么做个任务还要出现这种恐怖片经典桥段?!
就不能和平地打打杀杀完事儿吗?!
啊?!
他咽了下口水,结结巴巴道:“云、云老师,你、正常点。”
云伊森然一笑,直接又把脑袋上下掉了个个儿,狞声道:“江喻,江同学,我本来都看在玉麒的份上准备放过你了,可惜你自己找死!”
说完,她尖啸一声,化作一只两米多高的狐狸,身后八尾摇曳。
江喻松了口气,眼前毛茸茸的白色狐狸虽然一副龇牙咧嘴的狰狞表情,但总好过之前那恐怖模样。
“云老师,你为什么要害人呢?像以前那样平淡但幸福地生活下去不好吗?”他是真的疑惑。
“你懂什么!”云伊化为原形后声音更为尖利,“没有玉麒,这些有什么意义!”
“多说无益,受死吧!”话音未落,云伊就向着江喻扑咬而来。
她的嘴里分布着细密的利齿,尖锐的齿尖泛着凛凛寒光。
江喻皱眉,绕到云伊身后,拽住她的后腿抡了半圈狠狠甩出。
云伊的狐躯砸在墙面发出一声巨响,混凝土浇筑的墙体寸寸开裂,她呕出一口夹杂着脏器碎片的鲜血,满眼惊骇地盯着江喻,一条尾巴被江喻牢牢踩住。
她刚才甚至没能看清江喻的动作!
但江喻现在顾不上云伊的反应,等确定她跑不掉后,颤着手给刘莉发了条信息。
‘莉姐,任务过程中产生的损失,局里可以报销吗?’
事实上,江喻醒来后从来没有和人动过手。
所以他单知道自己厉害,却没想到能随随便便把墙都打裂开。
那一瞬间,江喻觉得裂开的不止家里的墙,还有他自己!
而且这么大动静,楼下的邻居该上门了吧?
他开始思考待会儿要怎么解释,云伊却抓住时机决绝咬断她被江喻踩住的那条尾巴,顺着大开的阳台门一下子蹿没影了。
江喻惊愕地盯着脚下的断尾,他没想到云伊对她自己那么狠。
夜风带着浅浅凉意拂面而来,云伊的断尾被他收到一个黑色塑料袋里,准备明天带去非管局。
乱糟糟的客厅里,江喻严肃地坐在沙发上。
现在有几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任务过程中的一切损失都可以找局里报销,而且过了这么久都没人上门诘问,大概是狐妖为了方便作案,布置了静音结界之类的东西。另外虽然狐妖跑了,但狐妖被重伤,八尾成了七尾,短时间内无法兴风作浪了。
坏消息是,他的卧室里还有一个可能满腔怒火濒临爆发的陈亦期!
江喻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打开卧室门。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