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大家做一下收尾工作,辛苦了。”
“加内特先生辛苦了,交给我们吧!”
“今天真的很顺利,您辛苦了!”
“您快去休息吧!”
“……”
“…”
三十分钟后,手术灯熄灭。
加内特顺便查完了重症监护室,又和护士寒暄了几句话。
结束了一切的他走向自己的办公室,这条路不算远,但他走得格外慢,目光有些涣散。
在他这个年纪,可以完全主刀,并顺利完成耗时11个小时高难度手术的人可并不多。
尽管如此,加内特对此却也没有什么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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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办公室门口。
放空的脑海里终于有了一丝波澜,对,电话,今天要打电话,给……
打开门的手顿住,他不自觉的把脚步放轻,轻轻关上了身后的门。
“呼…呼呼…呼”
是他熟悉的,听了四个月的呼吸声。
他的主人就这样侧卧在了地上。
还好,身上穿戴着厚衣服和围巾,那是医院的大家给他集体募捐的。
他很招人喜欢。
医院里比他年纪小,长的漂亮的或者可怜的孩子不在少数。
但只有他是最爱笑的,最聪明的,眼睛最会说话的,这样的他惹人爱并不奇怪。
但也同时意味着麻烦或是危险,它太美好了,美好的令人难以想象,想让人去触碰,去探究,去占有,甚至去撕毁。
加内特不是很想回忆和这个男孩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作为医生的他都会认为,触碰那时的他,都是对这个人的亵渎。
听卡尔的下属说,他们是在街上找到他的,身上裹满了不知道哪来的布料,衣服,五颜六色的,但一层一层的被他的血液渗透。
他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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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我是被热醒的,被睁眼看不见天花板的这三层毛毯给热醒的。
但我没有忙着扒拉开这些毛毯,而是直直地做起来。
尽管这三层毛毯的质地和触感,和医院的东西完全不同,但三层果然还是难以完成九十度折叠,一顿忙活出了不少汗。
坐着歇了一会儿,他又用头左右摇摆压下遮挡住视野的部分,仔细辨认自己是在哪,怎么会被人用毛毯这么温暖但又拙劣的手段给绑架。
看清楚状况之后,他松了一口气,嘴边又扬起了笑容。
呼~原来是我自投罗网的。
将毛毯整齐叠放在沙发上之后,他准备去洗漱收拾收拾。
抬头准备和办公桌上的紫罗兰花道别,发现花瓶里的水有些浑浊。
他昨天忘记换水,那今天应该已经干了不少,但是水没有变少,而只是变浊了。
他低头搜寻蛛丝马迹,果然地上有些许水渍,有人来补过水,他的笑容一时间放不下来了。
于是他抱起装着紫罗兰的花瓶关上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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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内特夫人就算是再厉害现在也不在这儿了,说不定还是靠加内特先生的关系才来的这里呢。”
“对啊,心理医生也没有外边儿说的这么厉害玄乎。”
“那不就是张张口、动动嘴的事情吗?”
“说不定还有些什么见不得…”
“啊!!”
几个人的闲话被奥莱恩用花瓶里的水给浇灭。
好在,只是泼到了地面上。
“哎呀,是小奥呀,可得要注意安全啊!”
“是啊是啊,谁养的这么漂亮的花儿呀?”
“首先排除加内特先生,让我想想医院里还有哪几个医生这么有兴致…”
“为什么先排除加内特先生?”
奥莱恩盯着其中一位来轮科的实习医生问道。
“啊…”
几个人左右交换着眼神,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其实我觉得就是加内特夫人的离开伤到了加内特先生,让他对生活丧失了兴致大概。”
“说不定加内特先生还是被抛弃的呢,你看她几年都没有回来医院看一眼。”
“也没有一点作为人妻的自…”
“请您停下。”
三人的讨论被打断,她们齐刷刷的抬起头看向比他们高半个头的奥莱恩。
“或许加内特先生开不开心,患者们认为心理辅导有没有作用,卡贝琳女士的能力如何,这些都不应该是我们随便讨论的吧?”
“而且为什么你们口中的卡贝琳女士都是客体,她本人才是她一切价值的主体不是吗?”
“你们也不希望被谁讨论说,你是谁的附加品吧!”
“请…”
“你抱着我的花瓶准备去哪里?”
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他们正在讨论的正主。
“呃,加内特先生我们…我们先去忙了。”
几个人一哄而散。
只剩下四只眼睛对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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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莱恩抱着换好水的花瓶回到办公室,加内特正在柜子里翻找东西。
“加内特先生出现在加内特医生的办公室里。”
“在说绕口令吗?”
“在感叹这个场面的少见。”
“是啊,加内特办公室要变成奥莱恩小屋了。”
加内特说着瞟了一眼沙发和毛毯。
这下该奥莱恩脸红无言了。
加内特从站在门口不动的人手中,接过干净的花瓶,重新将它放在桌子上。
“你提到的有关主体的说法,卡贝琳会开心的,这像是她会说的话。”
加内特侧对着奥莱恩,低头抚摸着鲜艳美丽的花朵。
“不管卡贝琳是否在世,我也不是个会主动去养花的人,因为过去确实没有这个习惯。辛苦你又去换一次水,我对这些不太懂。”
说完,他转头看着奥莱恩微笑起来,表达着他的感谢。
奥莱恩久久地看着他沉默着,加内特也慢慢地等着他。
终于,站在门口的人深呼了一口气,抬起头问道:“所以,您和卡贝琳女士的感情很好对吗?”
加内特的目光移开,又原路返回。
“并不是。
我们之间存在着不少不被他人所知的误解,但也还好是这样,她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没有被我连累,现在可以相对远离纷扰。”
“分开是真正意义上的因为离婚了,但就如你所想,她依旧是位优秀的女性和医生。”
许久之后,问问题的人终于是做好心理建设回答道:“我明白了。”
“不过。”
“嗯?”奥莱恩有些紧张起来。
“你们大家都这么关心卡贝琳吗?她就这么好,你没见过她都去维护她了。”
“为此还关心我们曾经感情好不好?”
加内特的表情有些奇怪,奥莱恩一时间想不起来这是什么情绪,是他从来没在对方脸上见过的情绪。
他有点迷茫,没注意到对方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好近!他慌张地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突然手上被毒虫叮咬的包被戳了一下,奥莱恩又疼又痒的吓了一跳,但又被迅速地贴上了一条冰凉贴消肿。
他抬起头看见加内特那更像是在看热闹的表情,两个人的眼神再次汇合。
奥莱恩也像是终于想起来要说什么似的,冷不丁地开口说道。
“也不是这样的。
比起卡贝琳女士,我更想从你们的这段感情里了解的人是你。”
空气安静。
有护士在不远处呼叫加内特,但他们没有人移开四目相对的眼睛。
耳边传来低沉的一声“嗯”。
只见对方那对深邃好看的眉眼被苹果肌向上轻轻地挤压着弯曲。
“走之前再记得把桌上的药拿去吃。”
他们擦肩而过,皮鞋和瓷砖地板接触的声音响起,消毒水的味道淡淡地被花香取代。
手上有了冰凉贴的提醒变得更加又痒又热,似乎呼吸都受到了牵连,逐渐变快了起来。
路过的护士只能看见加内特办公室门口蹲着个人,那人捂着红透了的耳朵与脖子。
要是仔细听,还能听见他的怨念“这原来是在闹别扭吗加内特先生啊啊啊啊啊。”
有些迟钝的男孩终是辨清了加内特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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