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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Speed俱乐部的跑道上,一辆赛车绕着障碍物划出一个完美的漂移弧度。

太阳有点落山的势头,庄云舟练过这一把,在教练的掌声中,汗涔涔地从车上下来。

教练对于他的悟性很是喜悦,拿着手机里的视频给他看,又随口夸着:“很有天赋。”

成果还算满意,庄云舟腼腆地笑笑,点头谢过教练,动身去了淋浴间。

学赛车是他两个星期前报的名,可能出于一种急切反抗徐燕的冲动,但既然决定要去做,便没有打退堂鼓的道理。

起初他刚摸上方向盘时,紧张到双腿发抖,教练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轻车熟路地安慰他,说着一些热血的鼓励话语。

都说男人至死是少年,对于庄云舟这个真少年来说,这番鼓舞效果更盛。

十八岁时他就考过了驾照,二十岁时再来学赛车,在教练的示范下,没过多久便上道了。

而接待他的小刘,也常常围观练习,并毫不吝啬地给出夸奖,一来二去两人倒成为了朋友。

从淋浴间出来,换上干爽的衣服,庄云舟路过前台,被小刘拉着聊了几句,得知俱乐部在办周年庆活动。

小刘热情地邀请他一起,并解释客户本就在邀请范围之内,小刘说得越多,庄云舟越不好拒绝,最后只能半推半就地答应。

“如果觉得一个人无聊,可以带朋友一起来。”小刘又道。

庄云舟在A市的朋友不多,想来想去也就想到一个孟展飞,他简单吃过晚餐,提前到了约定地点,正靠在小巷子里的墙边吸烟,却收到了孟展飞爽约的消息。

庄云舟无奈笑了,又不甘于打道回府,将烟头在墙上戳了戳,扔进垃圾桶,独身进了俱乐部包下的酒吧。

他学着别人的样子点了杯酒,坐在吧台边,调酒师主动跟他聊天,他也没什么兴致,只点头应付着。

酒吧里气氛热烈,舞池里有数不清的人挤在一起舞动,庄云舟突然打了个哈欠,放下还剩一半的酒,起身出门离开。

墙壁上的霓虹灯刺眼,路上车来车往,他倚着路灯站立,等车的间隙他扯下口罩,又点上一支烟。

本就不多的酒味被风吹散,吐息的白烟不断上升,他的衣服又染上了不太好闻的烟味。

幸好徐燕在距离他一千多公里的D市,否则又免不了一顿审问。

一辆眼熟的车稳稳停在他面前,车窗摇下,季枫予在车里叫他。

在来这之前,庄云舟就做好了可能会遇见季枫予的准备,但没料到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

季枫予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他的手,庄云舟的烟刚抽了一半,便如同烫手山芋般被他按在垃圾桶上。

“上车,去哪我送你。”

季枫予像是执着于当司机,眼中诚恳又炽热,庄云舟对上他的视线,思索着拒绝的话,却又咽了咽口水,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听话地坐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刚想开口,似乎闻见身上的烟味,又兀自心虚地深深嗅了嗅。

“我可以开窗吗?”庄云舟问。

季枫予看他一眼:“理由。”

庄云舟吞吞吐吐地道:“有烟味……难闻。”

季枫予未作任何评价,点头道:“可以。”

车窗被庄云舟降下,夜间的风吹拂而来,季枫予沉默着发车,迟来的清醒令庄云舟忍不住问他:“俱乐部周年庆,你不在行吗?”

庄云舟难得关心自己,季枫予有些意外。

“青林在,他会照顾好客人。”季枫予如是说。

酒精的催化下,庄云舟的言行更加坦率,他羡慕道:“你们关系很好。”

“是很好。”

车内又安静下来,风声盖过的两人的呼吸声,庄云舟仿佛身处一个风暴中心,与季枫予相邻而坐,却相差十万八千里。

他想收敛目光,悄悄地看季枫予,随着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越得到就越不满足,他的视线反而愈发放肆。

路口亮着红灯,车缓缓停下,季枫予突然扭头,两人眼神交汇一瞬,庄云舟便胆怯地低下了头。

“你很怕我。”相比于曾经的问句,季枫予说出的是一个他认定的事实。

庄云舟猛然摇头:“没有!”

“是吗?”季枫予哑然失笑,“要做个测试吗?”

“什么?”庄云舟抬头。

后车发出刺耳的喇叭声,红灯早已转为绿灯,季枫予没有回答,目视前方开车。

车内的气氛变得奇怪,季枫予的话语里满是质疑,庄云舟对于自己的解释也不抱太大希望。

庄云舟在心里反复琢磨,等车停在家楼下时,他才开口:“你刚才说的,测试,是什么?”

被打断后,季枫予本想算了,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唐突无礼,现下庄云舟自己提出来,季枫予不顾一切的冲动又有了重燃的迹象。

庄云舟一定想不到,他曾经一次下意识地躲避,竟让季枫予在意至此。

季枫予深深叹了口气,伸出手道:“手给我。”

“干,干嘛?”庄云舟变得紧张。

“握手。”季枫予轻轻蹙了蹙眉,“你和其他朋友不会握手吗?或者是同事,合作伙伴……又或者,欣赏的人?”

庄云舟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瞪着大眼睛看他,季枫予盯上他凝固的表情几秒,突然自嘲一笑:“你看,你不敢。”

“我没有!”庄云舟低头看向他手心,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鼓作气地将手搭上去,“我敢的!”

两只手虽然重叠,但只有手的主人知晓,无论是主动的季枫予,还是被动的庄云舟,没有一个人用力握紧。

说是握手,其实只是触碰。

他们相互感受着手心的温度,庄云舟的脸在季枫予的无言中逐渐泛红发烫。

季枫予说得对,他的确不敢,但不是因为怕他,而是因为怕自己出丑。

他怕自己在季枫予面前又落荒而逃,怕自己在季枫予面前表现得不那么完美。

“你出汗了。”

季枫予捏了捏他的手,戏谑道:“这种程度而已,很紧张吗?”

“这种程度而已?”庄云舟不解地重复他的话,或许是因为酒劲未过,他心里也多了一些小脾气,“我都照做了,你还是不满意,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满意?”

季枫予的理智被他的话唤醒,觉得或许是自己太过苛刻,缓和语气,安抚他道:“没有不满意,循序渐进很好。”

“那这样呢?”

庄云舟确定,他的大脑一定是被醉意所麻痹,才会一股脑地靠近季枫予,用双臂将他抱住。

季枫予愣住,全身倏地变得僵硬,还未解开的安全带如自由伸缩的藤蔓般将他勒紧,他有些喘不过气。

“你……”

季枫予的气息轻扫庄云舟的脖颈,一阵痒意令他缓过神。

庄云舟骤然后退,昏暗灯光下红着脸,结巴道:“对,对不起,我,我先走啦!”

又是一次象征失败的落荒而逃。

他打开车门,下车时差点崴了脚,在即将走进楼道时,又被身后的季枫予喊住。

庄云舟回头,听见他道:“下次一个人去酒吧,可以叫我。”

庄云舟并未过多解读他的话,也没过问缘由,他拖长音地“哦”了一声,片刻不留地上了楼。

“嗡嗡——”

一阵厌恶的震动声响起时,庄云舟恰好从一个被疯狂追逐的噩梦中醒来。

本以为那道声音也是梦的一部分,睁开眼还有种劫后余生的畅快,可床头柜上的手机仍在锲而不舍地提醒着他。

那串他倒背如流的号码显示在屏幕上,对比之下,他竟觉得先前经历的噩梦也不算多么可怖了。

纠结的过程中,电话也没有多少耐心,停止了响动。

为避免徐燕的各种质问,庄云舟还是拿起了手机,点上那串号码回拨。

电话接通很快,想必是徐燕正在看手机,庄云舟开口:“喂,妈?”

想象中徐燕怒气冲冲的训斥声并未响起,她的声音平静,完全听不出情绪:“过几天我会回A市。”

庄云舟一愣,正当他想着该如何回应徐燕,才显得自己没有那么不高兴时,徐燕阻扰了他的思绪:“我查过监控,你最近没回家里。”

一个极其自负的肯定句,却让庄云舟心惊胆战,他咬了咬嘴唇:“家离学校远,我上课不方便……”

或许是觉得这个谎话不太完美,他又补充道:“我最近都住在同学家。”

“哪个同学?”徐燕问。

“就上次跟你提过的……”庄云舟挑来挑去,说了一个可信度最高的名字,“周衫。”

手机里是沉默的电流声,他听见徐燕冷笑一声,道:“云舟,你学会撒谎了。”

在二人的关系中,徐燕像是永远占据主导权的那个,仅仅是一句看似提点的话,庄云舟已经不住怀疑地全身紧绷。

“昨天晚上,你和谁在一起?是周衫吗,还是别人?”徐燕道。

庄云舟喉咙发紧,他吞咽几下,嗓音略带沙哑:“你让人跟踪我。”

徐燕又发出一声诡异的笑,在手机里格外刺耳:“我需要找人跟踪你吗?”

这种反问是徐燕惯用的句式,她很明白如何给一个人压迫感,这也是她天生的优势。

“你想得太复杂了,你知道现在每天有多少人盯着你们这些所谓的公众人物吗?但凡你们有一点儿风吹草动,他们就会像狗一样,拿着那些实锤的照片视频来要钱——人为了钱,什么都能做,这点你不应该早就明白吗?”

庄云舟的手指死死抠着手机边缘,再多的解释都过于苍白,他只能缄默不语。

“庄云舟,你别忘了,你高中那时,被拍到霸凌同学,对方不就是这样,拿钱封口。”

庄云舟抑制的情绪被一瞬间点燃,他发了疯似地大吼:“我说过我没有!”

“谁管你有没有!别人只相信他们看见的,那几张照片不是很清楚吗?”

他的眼睑发烫,胸膛因强烈的呼吸而不停起伏,张着嘴却哑口无言。

“当初为了给你摆平这件事,小路的住院费都拖欠了好几个月……你不会觉得愧疚吗?”

徐燕的话如同一把利剑扎在他的心上,他难以解释这种难受的感觉,明知道徐燕的话似是而非,却不能立刻找出观点证实和反驳。

“你真的觉得,这是我的错吗?”庄云舟哽咽道。

徐燕不像一个母亲,更像一个上位者,以冷漠无情的话语来回答:“无论是不是你的错,既然受益者是你,你就该承担一些责任,不是吗?”

庄云舟轻轻摇头,突然笑了:“利益,不都是你强加在我身上的吗?”

徐燕被问得怔住,她回过神,又以一种愤怒的语气斥道:“是!你是无所谓!你只需要老老实实地当好你的明星,靠脸赚钱……你的那些黑贴黑料,难道你不管它,它就会消失吗?还不是要我给你擦屁股!怎么,享受过利益,现在觉得我做的这些都是错的了?觉得我多管闲事?还是觉得我在害你?”

“我没这么想。”庄云舟喃喃道,“明明有其他解决办法的……”

徐燕并不买账,继续反问道:“什么解决办法?你说!难道会有比这更好的解决办法?”

“一定有的,一定有的……”

眼泪在脸上滑落,庄云舟的声音越来越低,心中的底气也早在徐燕一次次反问中逐渐丧失。

“既然你这么自信,那就看吧。”徐燕道,“希望你明天还能说出这种话。”

声音戛然而止,电话被那头挂断,静静平复几分钟,庄云舟擦掉脸上的泪痕,烦闷地抓了一把头发。

一通不愉快的电话,让他残存的睡意全都消散,二十年来第一次反抗徐燕,他竟感觉不到任何畅通的快感,反倒是徐燕的话,成为了悬在他心间的一块石头。

脑中的恐慌被激发,他登录微博,在各大热搜榜翻了个遍,又在超话和广场巡逻了几圈。

周末被迫早起,庄云舟在家里简单垫垫肚子,便站在阳台上,望着A市林立的无数高楼抽烟发呆。

阳台上房东留下的绿植在“植物杀手”庄云舟的手下变得憔悴了许多,他突然想,自己该去逛逛商场,给自己这个冷冰冰的小窝添置一些“人情味”。

给绿植浇过水后,放在客厅边几上的手机又开始震动,庄云舟觉得烦躁,没去理会,但这次是个有毅力的主,又打过来第二次。

他叹了气,走过去拿手机。

“喂?在家吗?”

季枫予这个人自带一种魔力,他的声音一出现,庄云舟本来病恹恹的心被一阵甘霖沁润,心底那些情绪也被抚平不少。

“在。”庄云舟答。

季枫予在笑,声调不自觉地上扬:“我来还吊坠,在你家楼下了。”

庄云舟从阳台往下看,季枫予的车停在那,他忙不迭跑到玄关,“劈里啪啦”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鞋:“等我一下,我现在下去。”

“不着急。”他听见电话那头有关门声,“从我家到你家要半个小时,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庄云舟开门的手顿住,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心在抗拒他的请求,可却难以宣之于口。

几次和季枫予接触,他像是主动地遮住了耳朵,时至今日,他终于愚钝地察觉到,季枫予在一点点靠近他,一点点融入他的生活,曾经觉得天差地别的距离,现在竟然触手可及。

这样幸运的事情,放在任何一个坦然大方的人身上,都会欣然接受,可庄云舟不同,他怯懦退缩,季枫予离他越近,他就越想远离。

季枫予在静静等候他的回答,可他却迟疑了。

“回答呢?”季枫予的耐心似乎耗尽了,“愿意就说愿意,不愿意就说不愿意,很难回答吗?”

“下次吧。”庄云舟答。

季枫予没有过多强求:“好,下来,我等你。”

晨光穿透云层,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

庄云舟乘电梯下楼,甫一抬头,便看见季枫予靠着车门等他。

直到他走近,季枫予才从半开的车窗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物归原主了。”

庄云舟接下,打开确认过后,抬头看他:“谢谢。”

“先说好,你不会拿到东西就把我拉黑删除吧?”

季枫予在笑,庄云舟却没把这句话当作玩笑,他神情严肃地道:“当然不会!”

“好,我放心了。”

季枫予看了一眼手机,似乎有别的事要忙,他伸出手,又是一个要握手的姿势:“那就,再见。”

庄云舟轻轻碰上去:“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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