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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奸商

汊河妖风大,人往河边一站,耳旁只剩下吹不尽的呜咽声。

郭浸顶住风,领着人上了楼船,底仓果是排排崭新的辕马战车。郭浸挥手,让手下人清点数量,结果刚下令就听见刀剑出鞘的声音。

锋利的刀刃抹过脖子,脖颈皮肤被迅速撕裂,不过眨眼的功夫,身后的府兵便通通倒地。

吴大勇竖刀,将沾了血的刀尖对准郭浸。

郭浸眯了眯眼,看着吴大勇:“你是黎奕的人。”

河面上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焦油味蔓延迅速,不一会底仓内就烟火缭绕。

“外面大火漫天,要将整片汊河都烧起来似的,果然老百姓的银子烧起来才最好看。”齐知远从甲板上走进来,“这样的景色不多见,可惜郭大监没看见。”

“齐知远。”郭浸用袖口捂住口鼻,“王爷要你协助我遣回战车,没说让你造反。”

楼船晃动得厉害,齐知远扶着船柱:“我也没说过要唯他马首是瞻。”

齐知远拿过身侧倒下人身上的尖刀,放在手中掂量几下后对准郭浸,和吴大勇说道:“等我们下船后立刻将船开去疆北,一刻也不得停留!”

吴大勇收刀,利落道:“是!”

郭浸被人捆住双手,往齐知远的方向一推,齐知远押着他,一步一步地往甲板上退,郭浸抻着头,睨着齐知远:“齐知远,你是真想造反吗?”

齐知远答得干脆:“不想。但是我别无选择。”

“现在还能回头。”郭浸说,“将楼船叫回来,让黎奕的人离开。”

“离开?我可以离开,可以回头,可是你让戍守的将士怎么回头?”齐知远没有如郭浸所愿放下刀,反而将刀刃往郭浸的脖颈上又送了几分,“疆北缺军械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赛坎和羌渠私下达成了联盟,如今驻兵在木里徘徊,疆北只要失守,大元就成了无人之境,你们真的以为孙昭能撑起整个大元的军防吗?”

“慰军的大臣已经到了疆北,疆北所需所要都会传达到徽京,圣上自有判断。你以为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实则是断了他们的后路。”郭浸停顿须臾,说道,“有一万种法子能帮到疆北,唯独这样会害了疆北,你这是抢军械!”

齐知远刀刃紧贴着郭浸的脖颈,上面渐渐渗出细密的血珠,齐知远跳下甲板,带着郭浸看楼船驶离河面:“等三司商量出对策了,这批辕马战车还会在大元吗?汊河在黄河上游,水流急湍,等明日他们发现了,只会认为汊河失火,百辆战车毁于河面,不知所踪。而那个时候,楼船已经运到了疆北。”

吴大勇找来了开船的好手,巨大的楼船启航,在原地调了个头便往远方驶去。

楼船一走,齐知远当即收刀:“你说得没错,但疆北战事迫在眉睫,若非急如星火,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郭浸显些要习惯了脖颈贴着一抹凉意,他动了动脖子,看向齐知远:“他真值得你这么做?”

“无非值不值得。只是这么做了。”齐知远将刀往地上一扔,“上位者何不食肉糜,我不怕死,但不想连累你死,你可以帮我这一次,也可以去王爷那将我全盘托出。”

郭浸喉结滚动:“原来我在你心中,是会出卖别人谋名求利的那种人。”

齐知远没有作答,而是咬住袖口,撕了块布料扔给郭浸,指了指脖子,郭浸接住,胡乱地在脖颈处擦了擦:“你一早就知道魏申禄会去找王爷?”

“监察府一立,孙家必定会有动静,我以为孙放会先找上门来。”齐知远问,“魏申禄托底了孙家的楼船,无疑是弃了孙家这艘扁舟上了八王的贼船,八王答应了他什么?”

郭浸说:“魏申禄要王爷亲自上奏,为天下商人轻徭薄赋,减免商税、津渡税等二税。另文书下达,设奴隶主,将奴隶人口默写在册,买卖与家畜同级,立契为始。”

齐知远沉吟一会儿,忍不住痛骂道:“果真是天底下最不要脸之人。”

魏申禄在刘誉身边呆的太久了,久到他都快习惯了被人簇拥和拍马屁,如今刚搭上孙家的船还没站稳,就急着要下船。

郭浸没听过齐知远骂人,乍听只觉得新鲜,他搓揉着齐知远的衣料:“可王爷没答应他。”

赵佻何止不会答应。齐知远想,若赵佻知道魏申禄的家底,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蚕食。

“只是没立刻答应。”齐知远纠正郭浸,“魏申禄给的筹码还不够。”

见齐知远要走,郭浸忙问:“那你还会回来吗?”

男人的眼里有近乎乞求的情感,齐知远注视着郭浸的眼睛,无法拒绝,他说:“会。”

*

上了青石板路,轿子才不颠簸。

身侧常玉正在温书,书本端端正正搁在案上,一首气势磅礴的满江红被少女读得摇头晃脑。

“王爷。”轿夫在外面高声道,“再过一条街就是夏先生的府邸了。”

轿里被常玉放了盆玉簪花,待放的花苞像个垂挂的小灯笼,还未靡放卷边就有了枯黄。

“回府。”赵佻将手中茶水随手泼在花蕾上,少女见状小声惊呼,被发现后顿时噤声,低头跪了下来。

赵佻面沉如水,端着常玉的下巴打量女孩。

常玉长了张素净过头的脸,斜飞入鬓的丹凤眼看不出喜怒,泰然自若的神情偶能瞥见夏槐宁的几分神似,与之不同的是,常玉比夏槐宁更柔顺。

十年的奴隶生涯没将夏槐宁的傲骨浇透,反倒是将少女锤炼得乖巧。

赵佻看了常玉一眼:“玉簪喜阴耐寒,轿子里却温暖如春,你的玉簪注定活不了。”

“我没指望它能活。”常玉扶正好被热茶打蔫的玉簪花蕾,听话地将脸蛋凑到赵佻的手边,“玉簪是府中桃红阿姊所赠,是阿姊求我将它放到王爷的面前。”

常玉问赵佻:“王爷可还记得桃红阿姊?”

赵佻睨了一眼被它糟践的玉簪,俗艳女子爱侍奉花草,他就随口同桃红托了句纤手弄花,没想到桃红竟然想到以玉簪寄情。

“不记得了。府中养的闲人太多了,等回去了同嬷嬷说一声,将后院的野花野草都清一清。”赵佻用指腹搓揉着少女的唇角,“你还有替人跑腿的心思。看来平日里功课还是不多。”

常玉笑得浅,颊边梨涡若隐若现,仿佛意料之中。她枕着赵佻的膝盖:“桃红阿姊说,再过两年,我就同她一样了。到时王爷也会让嬷嬷将我赶出府吗?”

看来无论多大的女子,最终都会被情爱所牵绕,赵佻听着心中厌烦,收手不再碰常玉:“你像他,但不是他。”

常玉闻言抬头,眼眸明亮:“他是夏先生吗?”

常玉心里是不喜欢夏槐宁的,住在这间王府的,都逃不过以色事主的命,但是赵佻有无数个桃红,却只有一个夏槐宁。

“夏先生能做到的,常玉也能做到。”常玉仍旧跪在赵佻的脚下,嫣然道,“王爷救了常玉的命,常玉想做个对王爷有用的人,王爷要是想让常玉与夏先生一样,那常玉就去学。”

“你不用学他。”赵佻深知常玉的聪慧不输夏槐宁,是自己对她过于严厉了些,于是将常玉扶起,让她坐到自己身边,“那日魏申禄同我说的话,你可听到了?”

常玉眨着眼:“听到了,魏先生想让王爷减免二税,另设奴隶主,公文过贱,有违犯者,准法处分。”

赵佻问:“我教你读了这么多书,对此你作何看法?”

常玉怔了怔,没想到赵佻会问得这么直白。

赵佻如今愈发不避嫌,出门办事都将她带在身边,常玉虽然年纪尚轻,但也明白有些话不能说的道理。如今二人刚从瑶光楼见过齐知远,齐知远与赵佻交谈的时候,常玉一直在一侧端茶照看。

“齐知远说魏申禄此人不能为我所用,所求也不过是眼光短浅之见。”赵佻说,“你既然想比过夏先生,就说点有用的。”

“齐先生办砸了楼船一事,百辆辕马战车因他而沉没大海,定会想办法将过错推到别人身上。倘若我是王爷,我会先考虑魏先生所求。”常玉停顿须臾,开口说道,“奴多为戴罪之身,官发卖奴乃天经地义,既然奴隶买卖已成风气,不如在满三千以上的州、户、县设市令、史等官吏进行立契、劵。经本县长吏引检正身,明立文券,关牒太府寺总好过如今牙人私下将奴婢当牲口对待、贩卖。”

赵佻稍稍侧了侧身,眉尾轻轻一挑,似在回味常玉的话。

“夏先生在府中讲学,说我们虽为奴籍,但绝不能自轻自贱,更要团结起来,尽自己所能改变这一切。”轿中颠簸,常玉用手撑着身后的软凳,让自己坐得更稳些,及小腿的纱裙被刻意撩开,少女在半空中蹬着腿,“我认为夏先生说的都是天方夜谭,在遇到王爷前,我被人发卖过两次,捉我回来的是官家的私奴,打骂我最凶的是主人家没逃出去的女奴。夏先生没被真正苛待过,不知道烫熟的烙铁搁在肉上有多疼。我生为女儿身,又是奴籍,生来就与朝堂无缘。夏先生的豪言壮语,并不能改变与我一样境地的女孩什么,不如照着魏先生的主意,给这些奴们明码正价。”

赵佻看着常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常玉伸出自己的手腕,她见过桃红腕上的疤痕,应是在腕线下三寸的地方。

见赵佻没有躲避自己的意思后常玉垂下眸,淡然地转过脸。

“不过一国之计怎能为奸商所用?齐先生说的也没错,如今财政紧缺,正是用银子的时候,魏申禄满肚肥油,若放其不管日后说不定会成大元的祸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魏申禄要是个聪明人,就得想明白这个道理。”腕间传来一阵难以言喻的酥麻,冷瑟的刀刃顺着肌理将皮肤切开,竟不是想象中的酸疼。

常玉轻轻吸了一口气,压着呼吸说:“所以常玉认为,魏先生的想法好,但齐先生的主意甚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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