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将东西给朱晓鳞后上楼,在楼梯口遇见一楼的邻居阿姨,她女儿和初初同一个学校,同年级,但不同班,初初开始并不知道,后来听母亲说起才晓得。
她见初初进来,主动打招呼道:“小姑娘,刚放学回来呀?”
初初礼貌回答:“不是的,阿姨,已经回来过了,下来给同学送东西。”初初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看到她和朱晓鳞在一起,两家虽然只是点头之交,母亲偶尔碰到,最多打个招呼,但初初还是有些担心母亲知道。
自己在学校比较招眼,不知道一楼的女孩之前有没有和她母亲说过。或许她知道朱晓鳞表哥,但脸应当对不上,即使看到,应该也没关系吧?初初在心里自我安慰着,匆匆地爬上了楼。
到家后,家里就初初一人,周五放学早,父母都还没下班。她忽然想到母亲说过,楼下那家好像是开茶室的,就在附近的公园里,只上午营业,怪不得那个阿姨刚刚会出现在楼下。初初暗自庆幸父母不是自由职业,否则自己就不自由了。
之前初初班上一个同学曾抱怨父母都是老师,他放假父母也放假,当时还觉得对方挺矫情,现在却特别能理解——好不容易盼到假期,结果家里有两个老师,比在学校还不自由。
感慨也就是一小会儿,人家再不自由,最起码物质是丰腴的,不像初初。她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除了些蔬菜再无其它。今天在学校,同学们聊到零食,蒋静说:“我家冰箱里一直囤着巧克力和牛奶,有时会自己做奶茶,可香啦!比外面买的好喝多了。”说得初初也有些心动。
父亲爱喝茶,家里常备着茶叶,但冰箱里却没有牛奶,初初想做奶茶,却少了一味原料。她不想再出去了,超市离得有些远,走过去起码十来分钟,来回一折腾就半个小时没了。
她想起冰箱门上有父亲从单位拿回来的酸奶,那是他午饭省下没喝的,初初瞅了瞅冰箱门,果然在最上面的一格找到了,她取出,想着都是牛奶的成分,应该也差不多。
初初回想着蒋静的话:“先要把茶叶放锅子里煮开,然后倒入牛奶,再根据口味加些糖,有条件的话还可以加些红豆之类的……”
初初在铁锅里加了些自来水,煮开后将茶叶倒入,看着锅里曼妙的水汽徐徐上升,她将脸凑过去,水汽打在脸上,暖暖的,不一会儿,脸就被蒸得湿漉漉的。
她不知道茶叶要煮到什么程度才算好,看着茶色慢慢由浅变深,估摸着应该差不多了。但为了保险起见,她又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才将火熄灭,然后取了个大碗,将茶倒入,再将锅底的茶叶渣子倒掉,小心地将酸奶盒上的塑料纸盖撕开,用调羹将其全部刮入大碗,搅拌。
初初做的是简易版,没有加红豆之类的辅料。她往里倒了些白砂糖,搅拌的时候,仍有许多陀状酸奶沉在底里,于是她又继续搅拌,好不容易将它们全部化开,她喝了一口,感觉味道有些怪怪的——带着酸味,却不是酸奶原来的那股酸,并不好喝。
她有些失望,第一次鼓捣满心欢喜,却以失败告终,想着外面买的奶茶都是用不知什么原料的白色粉末冲水调和的,自信做的会比外面好喝很多,可事实却相反。
初初感叹了阵“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原料不对,结果肯定不行。
难过了一会儿,她想到了谢磊军,不知道他学习得怎样了。关于他的消息,初初都是听朱晓鳞说的,没亲眼见过,她挺怀疑对方能在一年内将高中的课程全部学完,参加联考,又想到他连初中的内容都还在捡拾中,就更觉得有些不可能了。
说实在的,她不太相信他能考上大学,对于那个玩笑似的送大礼的约定并不放在心上,不信自己会有机会履行承诺。初初觉得谢磊军好比那原料,就像这奶茶一样,原料错了,结果肯定是失败的。
她将厨房整理好,便去了房间做作业,不再去想他哥俩的事情。
两兄弟大概是真的很忙,自那之后,初初就没在书店见过朱晓鳞,唯一的一次见面,还是因为初初将剩下的资料给他。
那天,初初趁自己在二中上体育课,偷偷去了朱晓鳞班级,当时他正在上课,初初躲在教室走廊边的窗口做动作示意,差点被他老师写板书时回头看到。初初以为要被发现了,吓了一跳,忙蜷下身子,不敢再动。后来,她慌张地将东西放在教室门口,就走了。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暑假,过完这个假期,就是初三,中考紧随其后,所以初三将是非常辛苦的一年。所幸初初已经提前将初三的课程学完了,为了赶快将剩余的资料还给朱晓鳞,除了那次做奶茶,她几乎将时间都花在学习上,提前进入了初三的状态,连父母都看着心疼,经常劝她早点休息。
虽然已经将资料还给朱晓鳞了,但初初的学习热情却没有停歇下来,别人的父母都是担心孩子不好好学习,初初的父母则不然,却是担心着她的身体。
初二这年,初初简直对学习有些着魔了,过年的时候,父母拖着她出门串亲戚,她死活不愿意,坚持要躲在家里看书,父母觉得她有变成书呆子的趋势,很是着急。
趁这个暑假,他们无论如何都要让她出去转转,就算其它地方不愿去,多去几次书店也总比闷在家里强。这天,初初又在母亲的软磨硬泡下,去了新华书店。
母亲想趁机带她逛逛街,给她买几件衣服。当然,这些她都没有提前告知初初,只说自己要跟着一起去书店看看。初初出门的时候,心里有些疑惑——母亲什么时候对书本感兴趣了?转念一想,或许是监督自己出门吧?母亲最近有些神经质,大概是更年期作祟,初初暗忖。
到了书店,初初并没陪她母亲,而是直接去了常去的文学区域,找了本书开始看起来,又过了一会儿,听到有人和她打招呼,初初抬头,竟是许久不见的朱晓鳞,对方看到自己很兴奋,眼里冒着光。
“妹妹,好久不见,怎么这么巧?今天总算碰到你了,我前几天也过来了,没看到你。”朱晓鳞还在滔滔不绝着,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话里文法的前后矛盾以及一个事实——初初今天不是一个人来的。
母亲看到有个年轻小伙在和女儿说话,俩人好像还很熟悉的样子,她不记得初初有提过,不禁有些好奇,从对面书架的角落处走过来,问道:“初初,你同学啊?”
朱晓鳞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转身看到初初母亲,有些猝不及防,以至于来不及掩饰眼里的惊讶、慌张以及些许的失望,但作为晚辈,他还是礼貌地和初初母亲打招呼,“阿姨好,我是朱晓鳞,初初同学。”他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母女俩长得挺像的。
第一次见面,情形有些出人意料,朱晓鳞忐忑地等待着对方回应,可不小心自己却走了神,他在心中暗忖:“怪不得初初长得好看,原来是随她妈妈,皮肤白。”他下意识地拿自己母亲作了对比,发现初初母亲着实更有气质些,他妈若是听到儿子现在的心理独白,估计要后悔生他了吧。
初初母亲笑道:“原来是初初同学啊,小伙子长得真精神,个儿真高,你们是一个班的吗?没听初初提起过。”
朱晓鳞忐忑道:“不是的,我比初初大两届,现在高一,马上要高二了,之前是一个初中的。”
初初母亲有些讶异,对于学生之间的私自跨班级交流,特别是男女生之间,她一向是持反对态度的,更何况还隔着年级,她不由地对眼前的男生开始警惕起来,但作为一个成年人,她还是很好地掩饰了心中的不悦,继续道:“哦,原来是之前的同学呀,那现在你在哪上学呀?”
朱晓鳞道:“在二中,离得也挺近的。”
听到二中,初初母亲有些意外,她心里提着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微笑道:“不错啊,你成绩真好,我们初初也想考二中,你能不能和她说说学习方法,她现在一天到晚死读书,连睡觉都还想看书,这样身体可吃不消,晓鳞同学是吧?你教教她,可以吗?”初初母亲语气温柔恳切,说得朱晓鳞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摸着脑袋,笑容腼腆。
初初见母亲言语客气,忙提示道:“妈妈,之前的资料就是这个哥哥给的。”
初初母亲了然,笑得更是灿烂,立马很热情地向朱晓鳞道谢,“晓鳞同学,谢谢你帮我们家初初,你的资料对初初帮助很大,笔记阿姨也看了,字写得很端正,我们初初在家里也一直夸你来着。”
初初安静地听着母亲说话,心里却在腹诽,“妈妈吹牛真不打草稿,自己什么时候夸过他?刚刚还说自己在家没提过他,这不是自己打脸吗?”却听母亲继续道:“你们平时也可以多交流交流,互换学习心得,可以互相监督帮助嘛——”
随后,初初看到朱晓鳞很乖地连连点头,她母亲则笑得温煦和蔼,让她有一种他们才是母子的错觉。初初想破脑袋都没想到:母亲心里居然有让朱晓鳞帮忙补习的念头。
虽然母亲态度马上转变了,但初初心底却隐隐觉得,母亲内心还是有些提防朱晓鳞的——有些既想展示友好亲近、又时时防备的心思,很是矛盾。
对于母亲和朱晓鳞的这次见面,初初觉得更像是一起事故,虽然现在还没显现出它的糟糕一面,但在不久的将来,一定有着某种麻烦在等待着她,这种略有似无、带有负面暗示的第六感让初初有些烦乱。她想尽快结束他们的谈话,就好像这能降低糟糕程度一样。
看着眼前聊得热络的俩人,初初一时竟没了主意,她不知道要以什么借口将母亲拖开,若是借口过于生硬,难免会引起对方怀疑,到时候朱晓鳞的二中学生身份也保护不了他。因为急于解决问题又一时想不出办法,初初的血液循环不由的加快了,显现在她红润的脸蛋上。
朱晓鳞首先发现了这点,他虽然和初初母亲聊得热络,但偶尔也会开开小差,他们的站位呈三角状,朱晓鳞趁聊天空隙,朝旁边一瞥,很容易就发现了初初的紧张。于是,他很有礼貌地向初初母亲告别,却被对方拉住了。
初初吃惊地看着母亲的举动,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她不明白母亲的用意,又害怕她会做出什么令她更加吃惊的行为,却听母亲道——
——“晓鳞,你看书大概要看到几点呀?”
问题问得有些突兀,初初和朱晓鳞心里都不约而同咯噔了一下。初初不禁有些发窘,母亲的问话太自来熟,语气像是对方亲近的长辈,有几分管束的意味,不太礼貌。
朱晓鳞楞了一瞬后,自然道:“阿姨,大概再过一个多小时,我去外面吃个午饭再过来。”说这话时,他脸上带着干净的微笑,让初初一时也忘了刚才的窘意。
初初母亲微笑着,赞许地点了点头,和蔼道:“这样啊,那待会我们一起去吃吧,正好阿姨还想和你多聊聊呢。”
初初差点控制不住内心的惊讶,险些叫出声来,母亲向来对外面的食物很抗拒,觉得不卫生,今天出来的时候,她还特地煮了几个红薯填肚子,显然是不打算在外面吃的。可为何现在却一下子转变了性子?当着朱晓鳞的面,初初也不好直接问母亲,于是,她只能独自在心里默默地琢磨着。
听到阿姨的邀约,朱晓鳞也有些意外,但不知为何,心里更多的居然是隐隐的欣喜。和女生家长一起吃饭,他还没有过经验,但照着和亲戚长辈的相处模式,他循规蹈矩道:“好的,阿姨。”说完这话,刚刚紧张激动的心情便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他暗自庆幸,这声音只有自己能听见,否则此刻就会露馅了。
朱晓鳞虽然知道自己掩饰得很好,对方并不知道他此时满溢的欢愉,但就像做贼心虚一样,他还是下意识的想赶快离开,以掩藏自己真实的情绪。于是,他道了声“一会见,阿姨、初初。”便快速离开了。
初初愣愣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却听母亲在一旁由衷地夸赞:“这孩子,还真有礼貌。”
“是么?”初初不由的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在王雯的逼问下,他“我”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脸憋得通红,狼狈窘迫至极。和他刚才彬彬有礼的样子一对比,不禁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反差喜感,让初初不由地笑出了声。她完全沉浸在自己脑补出来的画面中,没发现母亲此时已经被她的笑声所吸引,正盯着她瞧。
“你笑什么呢?”看着女儿甜甜自乐的模样,她忽然有一种孩子即将长大、脱离掌控的不好预感。
初初回神,立刻顺着母亲的话道:“妈妈你就是觉得人家考上了二中,所以什么都好,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
母亲不禁被逗乐了,忘了刚才的那茬,“别乱用成语,小孩子家家的,还‘情人’,你懂啥情人呀!都哪听来的?”
“电视里说的。”初初反驳道,“就类似那么个意思,再说,那也不是成语,是俗语。”说这话的时候,她声音越发低沉,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母亲又好气又好笑,敢情是自己平时电视剧看多了,女儿也跟着耳濡目染了?
这居然还是自己的问题?
这下,她的注意力完全转移到了电视剧对女儿不良影响的问题上来了,将刚才的担忧抛到了九霄云外。“看来以后得要避开在客厅看剧。”她暗想。
母亲无奈道:“好了,快看书吧。”语气带着一丝责备,初初读出了言外之意,乖乖的不再说话。
见母亲走开,初初等着被教育的担忧情绪才逐渐散开。她有些懊恼:怎么就当着母亲的面明目张胆地望着朱晓鳞傻笑呢?
之后,初初不敢再对朱晓鳞表现出过多的关注,只管自己埋头看书,也不再看母亲在干什么,幸好选的书很精彩,她很快就投入了进去。
等到再抬头的时候,已经到了饭点,母亲和朱晓鳞站在她身边等她。见俩人都微笑着望着自己,初初唬了一跳,“这俩人啥时候有这样的默契?还是刚刚我看书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我所不知道的事情吗?”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刻意的回避就像是一个笑话。
见初初抬头,母亲问:“看差不多了吗?晓鳞已经好了,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吧?”
初初楞了楞,才想起母亲之前的邀约,有些抱歉地看了看朱晓鳞,道:“好了。”说着,将手上的书本合上,放回了书架。
母亲问了俩人意见,朱晓鳞很是客气,礼貌地让她们决定。
初初知道母亲不喜欢快餐,便提议去吃中餐,他们来到一家馄饨店,却点了三份面条,母亲的是大排面,他们俩人则各点了一份炒酱面,朱晓鳞的那份多加了一个卤蛋以及一份青菜。
初初看着朱晓鳞大口地吃着,随着上下颚的开合,他太阳穴处的皮肤一动一动的,很有节奏,又兼具力量,这时,她仿佛才忽然真正意识到对方是个男生——俩人在饭量上有很大的差距。
初初认真地打量着对方,许久不见,他隐约长出了些胡子,比汗毛略黑些,又不像成人的胡子那么硬,有些怪异。再想到他的身高,刚刚俩人站一起的时候,朱晓鳞明显又长高了许多。他虽然比自己高两年级,但之前俩人身高差距还不算太大,现在站在一起,竟有一种自己是他小妹妹的感觉,让初初产生了一种小孩对大人时,矮人一截的感觉,有些变扭。
初初母亲见女儿盯着人看,有些好笑,“是不是看人家吃饭特别香啊?”
初初慌忙回神,诚实道:“是的,晓鳞哥哥吃得真是津津有味,一点也不浪费。”
母亲看了一眼朱晓鳞快要见底的碗,微笑道:“男孩子,正在长身体呢,很正常。多吃点身体才长得好呢——”随即又对着朱晓鳞道:“够不够啊?要不要再加点菜?别跟阿姨客气啊。”
朱晓鳞连忙推拒,客气道:“阿姨,够了够了。”又像是解释一般,道:“我平时吃饭就比较快,初初也知道的。”说完,往初初那瞥了眼。黄净初却楞了楞,想到在食堂以及小巷台湾小吃店的两次共餐,并不记得对方吃饭有多快,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她还是配合地点了点头。
母亲冲朱晓鳞微笑道:“你吃得快,得要等等我们了。”朱晓鳞并未说话,只是冲着初初母亲微微笑着,算是答应,接着又开始埋头吃剩下的面条和汤水。
母亲在家吃了很多红薯,现下并不饿,将大排吃完后,碗里还剩了些,已经吃不下了,见初初还没吃完,而朱晓鳞则已经放下碗筷耐心等着,很是镇定,没有丝毫催促的意味。
母亲对他更加满意了,趁机拉起了家常,朱晓鳞乖乖地应和着,不久话题又转移到了初初的学习上,母亲客气道:“晓鳞啊,你现在高一,不是很忙,不知道有没有时间给初初补补课,给她讲讲学习方法,不要傻傻地死读书,连睡觉都没空了。”
母亲说得有些夸张,但仔细想想,却也如此。
初初含着面条,想要反驳,但转念一想,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最近确实因为看书压榨了睡眠的时间。母亲说自己气色都不好了,初初不觉得,但黑眼圈却实打实的出来了。
初初有些紧张、不安,要求虽是母亲提的,但总觉得是自己在得寸进尺——借着母亲的口空手向他讨好处,思及此,她一下子面红过耳,如坐针毡,连碗里的面条都不香了。
朱晓鳞却很快接茬,没有丝毫的不悦。这中间停顿不超过一秒,但初初却觉得过了很久很久。
他礼貌道:“好的,有空的,阿姨。周末在新华书店看一天书,时间的确太长了,要么下午就改成给初初补课好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初初母亲,显得很真诚。
初初母亲听到他这么说,也很高兴,对他又说了一些赞美的话语,朱晓鳞则很谦虚,俩人一唱一和,丝毫都没有想到要问问当事人的意思。
初初从最初的羞赧抱歉,到此时的生气,好像都是她一人在唱独角戏,不禁有些闷闷的。她将心里的不快发泄到了面条上,大口大口地咀嚼着,就像面条是她的敌人一样。
而对方俩人像是有了默契,当天就开始执行了刚才的决定。
初初看着家里凭空出现的朱晓鳞,怎么也想不通事情怎么就进展到了要他亲自上门辅导,而且母亲还特别待见他。初初作为当事人却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又不好当面赶人家离开。
“算了,也许这是件好事。”初初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安慰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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