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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本以为现在在一个学校,会经常遇到朱晓鳞,结果过了好几个星期,初初都没有看到对方的人影,不管是在食堂还是操场。

想着现在他已进入高三,应该很忙,初初也就顺其自然,没有特地去找,而是专心地做自己的事情。

让初初觉得特别感激的是:因为暑期的辅导和提前预习,让她即使在学霸云集的二中,也能稳站中上游水平,也因此,高一的课程对她来说略显轻松。当然,要是没有谢宇哲捣乱的话,高中生活会更美好许多。

她稀里糊涂的被蓓蓓老师指派为了语文课代表。

初初不明白,自己的语文在班上并不算最好,为什么蓓蓓老师独独会选她?又想到开学第一节课,蓓蓓老师抽其他同学都是用手点,而抽自己回答问题时,却直接叫了名字,的确有些奇怪。而且看她的神情,似乎早认识自己。

初初回忆着,确信自己之前并不认识蓓蓓老师,那她又是怎么把自己的名字和长相对号入座的呢?

初初想了几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大概是学生档案上看到的吧?班主任应该有这个权力看。”初初猜测着,这是她到目前为止唯一能想到的最符合逻辑的解释了。

反正被班主任重视也不是什么坏事。想通后,她便把这事丢开了。

这天中午,初初在食堂吃饭,却意外听到了一个八卦。

沈丹家庭条件优渥,很多时候她都不在食堂用餐,初初除了刚开学那天和沈丹算是交了朋友,之后俩人关系并没有什么大的进展。沈丹性格开朗,很快在班上交到了很多朋友,下课后,她总是最忙的,中午也不见人影,所以大部分时间,初初都是一个人在食堂用餐。

她很是享受一个人吃饭的孤独。

食堂里闹哄哄的,人头攒动,过于热闹,初初一人隐在其中,反倒显得特别珍贵,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感觉,让人特别安心。这儿,可比她初中食堂大了很多,人也多了好几倍。

正在埋头吃饭,忽然听到旁边有人提到了蓓蓓老师,这让她不由地竖起了耳朵——在食堂公然说同学八卦的不少,但在食堂说老师八卦的,初初还是第一次遇到。

“你们听说没?现在高一(1)班的班主任,好像叫沈蓓蓓的,以前是教高二(1)班的,因为和学生暧昧,被家长告了,所以本来要跟班的,也不许跟了,直接被刷下来教高一去了。”

“是吗?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坐在说话者旁边的另一个女生好奇地问。

“现在高三年级消息灵通的,私下里都在传,就瞒着我们高一高二,我也是听我姐说的,她在他们班隔壁——高三(2)班,她听高三(1)班的一个女生亲口说的,她们是初中同班同学。”

初初心里一愣,“高三(1)班?那不是朱晓鳞哥哥的班级吗?原来蓓蓓老师是晓鳞哥哥的班主任?”她之前的确听他说过,他们班主任是教语文的。

“和哪个学生知道吗?”另一个女生继续八卦道,语气里居然有些期盼,让初初忍不住厌恶地皱了皱眉。

旁边几人并没有注意到她,继续绘声绘色地说着。

“这我就不知道了,听说那男生成绩还挺好的,但不知道是谁。好像是校领导下了封口令,不允许教职工私下里讨论这事,怕和学生家长不好交代。家长已经很生气了,本来说还要闹到教育局去的,结果被校长好说歹说拦下了,并保证把沈蓓蓓调走,才同意不闹的。”

“哇!这老师胆子可真大,居然敢和学生搞暧昧,是不想活了吗?对了,蓓蓓是哪两个字啊?”

第三个女生抢先说,但似乎又有些顾忌,把声音压低了些,将头往她的同伴方向凑了凑:“这我知道,是草字头的,操场那儿过道公示栏上有教职工公示牌,照片和名字都有。”

“哇!真的?待会我们吃好饭过去看看?!”首先八卦的女生兴奋道,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被旁边的同伴拉了拉,提醒她隔墙有耳。

初初感觉她们往自己这儿看了看,见她埋头吃着,并无什么异样,又放心的扭头继续小声讨论去了,这回,初初再也听不清她们说些什么了。

她有些难受,虽然和蓓蓓老师相处时间不长,但怎么说她都是自己的老师,自己又是语文课代表,听到别人背地里这样说她,难免忍不住难受,觉得很是别扭。也不知道她们是高一还是高二的,这么讨厌,竟然在背后说老师坏话。

吃好饭,初初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直接跑去找朱晓鳞了。

带着满腔的无畏精神,她一口气跑到了高三(1)班教室,到了门口,才发现,朱晓鳞并不在里面,问了他同学,才知道对方跑到图书馆自习去了。

“好的,谢谢学长。”初初喘着气向被打听的同学致谢,对方却一脸狐疑,打量着初初,不知道她是谁,来找朱晓鳞干嘛。

初初致完谢,又一溜烟跑了,不过现在那种盲目的英雄主义情怀减弱了不少。等她来到图书馆,被里面的氛围一感染,便不由压低了步子,可还是弄出了些小动静。

里面很安静,初初的到来就好像是往平静的湖水里投入了一枚小石子,激起了一阵涟漪,让原本安静的图书馆出现了一丝躁动。

有人抬头,瞟了眼这打破宁静的女孩,初初歉意地冲对方点点头,对方见她礼貌致歉,便不再管她,又低头继续学习了。

初初感觉自己打扰到了大家,于是忍不住弓着身、两手交叉握在腹前,开始像小猫一样轻手轻脚地走路,她环视了一圈,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瞥见了要找的人。

朱晓鳞虽然低着头,但还是被眼尖的初初发现了。

她来到他身边,轻轻喊了声“晓鳞哥哥。”

朱晓鳞抬头,看清来人,眼里露出一丝惊讶。初初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说。

他们来到图书馆外面。

可初初觉得这里谈话依然不太安全,坚持让对方跟着自己来到了南面的小花园里。这个小花园高低错落、曲径通幽,里面有山坡、假山、小桥、流水,最主要的是,里面还布满了葱葱茏茏的植被,隔音效果很好。初初之前上初中体育课的时候,在这儿逛过,对地形很是熟悉。

“到底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朱晓鳞微笑着,“刚刚我同学在边上都看到了,弄这么神秘,人家还以为你是我女朋友呢!”

初初白了他一眼,“真的有事!”语气认真。

朱晓鳞也不再开玩笑,催促道:“快说吧!看这儿有人吗?就你傻乎乎的,拉着我过来喂蚊子。”

初初瞅了瞅周围,还真的一个人都没有,这倒是挺符合她心意。但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朱晓鳞低头盯着她,试探道:“和同学吵架啦?想找哥哥倾诉?……还是真的要找哥哥表白?”

初初一掌打了过去,挥在他手臂上,朱晓鳞佯装疼痛地揉了揉,“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说完,想要转身开溜,却被初初拽住了。

“就是——蓓蓓老师。”

“蓓蓓老师怎么啦?她人挺好的,现在教你们班,应该对你还不错吧?我拜托她多关照你了。”

“啊!?”初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重复道:“多关照我?”

“对啊,没察觉?我说你是我妹妹,拜托她多看着点,你哥对你好吧?”他嬉皮笑脸地将脑袋凑近初初,不过很快又一本正经道:“她人很好的,处熟了你就知道了,没什么架子,就像邻家姐姐一样。”

初初见他对蓓蓓老师评价这么高,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我给她看你照片了,她应该抽你回答问题了吧?”

初初一愣,这么多天的疑问终于解开了,怪不得!——转念一想,不对呀!“你怎么会有我照片?”

朱晓鳞摸着脑袋试图转移话题,他讪讪一笑,敷衍道:“就是上你家补课的时候看到的,——对了,你到底想问什么?快午自习了吧?”他看了看手上的手表,将它凑到初初面前。

初初看了眼时间,只好把照片的事情搁下。现在和朱晓鳞聊了会儿,她的心情稳定了很多,想着晓鳞哥哥也不是外人,没什么好避讳的,她便照实问道:“刚刚在食堂,我听到人家说蓓蓓老师和你们班上同学搞暧昧,是真的吗?”

朱晓鳞的眉头皱了皱,有些恼火。

“谁啊!这么八卦,居然还到处传?”

初初问:“你知道这件事?”

朱晓鳞点了点头,有些愤愤的:“蓓蓓老师是冤枉的。”他低头认真的看着初初,无力道:“反正你不要信就是了,就是有些人没事找事,深怕天下不乱。”

初初疑惑地看着他,朱晓鳞又补充道:“蓓蓓老师就是和同学关系好了些,根本就没什么,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抓住不放!——那些人就是嫉妒她,见不得她带的班级好!”他越说越气愤:“本来挺好,带我们班到高三毕业的,现在倒好,中途莫名其妙换人,都高三了,怎么可能好?那人也是脑子有问题,对她有什么好处!?净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初初见他义愤填膺的,急忙安慰道:“还好只是调班,没什么大不了的,带高一还轻松点。”

“嗯,也是,带你们班也好。”这话,初初听着,更像是在自我安慰,有一种退而求其次的无奈。

朱晓鳞见初初被他的情绪感染,也有些蔫蔫的,遂强打起精神道:“调班而已,没事的,又没有书面警告,只是口头说了一下,算啥呀?!再说,蓓蓓老师是有男朋友的,这不是摆明了胡扯嘛!否则叶老师能不说话?”

“叶老师?”

“嗯,蓓蓓老师男朋友,在教高二化学。”

“也是二中的?”

“对啊!人家正牌男朋友都没说话,你说那些人是不是蒲风捉影,没事找事?”

初初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对了,晓鳞哥哥,你之前给我的书还要还给你吗?高考的时候,应该也会考到高一的知识吧?”

“先放你那儿吧,现在还用不上,到时候需要了我再来拿。”

“嗯。那好吧。”

在回教室的路上,初初回想着朱晓鳞刚刚的话——“见不得她带的班级好”。

“难道是其他班的老师捣鬼?”

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如果真这样,他(她)也就没有资格在二中做老师了。

——“净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照这句话的字面意思理解,这件事本身也会伤害始作俑者,那么是和他们班上的同学有关?会是谁呢?

初初对朱晓鳞班上的同学并不熟,完全无从猜测,更无从分析,晓鳞哥哥应该是知道具体情节的,但他明显并不想提,只是模糊地说了个大概,一直在强调蓓蓓老师的无辜,叮嘱自己好好学习,不要分心。

当脑子处于思考状态时,时间就过得特别快,没多久,初初便已经站在了教室门口。她朝里望去,看着渐渐熟悉的同学,下意识敛了敛心神,很快便做了一个决定——就当刚刚只是听了一个笑话。

初初看着同学们,感觉自己的班级是那么的和谐!充满了求知的氛围,许多同学都已经开始自习了,那些污浊的造谣和诽谤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这儿可是科学、知识的殿堂,怎能引入污秽呢?

想通这些,初初便不再纠结了,她是来学习的,谣言止于智者,相信很快,这些谣言便会不攻自破了。

“初初,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还没等她坐定,沈丹便迫不及待地问。

张丹平则站在过道里,道:“就是,我们外面吃饭的,都已经回来了。”

初初笑了笑,拥住沈丹,道:“我去了趟图书馆。”

沈丹被初初忽然的热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僵硬着身体,眨巴着眼睛问道:“怎么回事?说话就好好说嘛,你抱我干嘛?奇奇怪怪的。这不像你啊?初初。”

“怎么不像了?就许你抱我,不许我抱你?就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初初像个树懒似的,加重了手上的动作。

沈丹被搂得紧紧的,动弹不得。她无奈道:“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今天这么反常?”正当她准备认命,做好了要再被抱几分钟的准备时,初初却突然松开了她,莫名奇妙地说了一句:“好了!加油!”弄得沈丹像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初初,你怎么啦?”沈丹问她,眼里居然有丝担忧。

一旁的张丹平虽没说话,但也是一脸疑惑,在旁边看着。

初初定了定呼吸,故作潇洒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在这儿学习实在太幸运了,一定要加油努力,不能浪费时光。”

沈丹听到这话,感觉被对方戏弄了,忙“呸”了一下,敲了敲初初脑袋,生气道:“你脑子抽筋,玩姐呢?!”说着,就要动手撸初初脑袋,对它一阵乱晃。

初初被她晃得难受,赶忙求饶:“别、别、别,我快不行了,我认输,快松手——”

俩人你推我搡,把后排的课桌硬生生往后挤出了些距离,后面的两个男生有些嫌弃地看着她俩,将课桌又往前推了回来。

沈丹放开她,初初则喘着粗气,头发凌乱。

张丹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回到了他第三组第五排的座位上。

初初往张丹平那看了看,收回视线时,无意间瞟到第六排的谢宇哲居然歪靠在椅背上,正不屑地看着她。

初初有些窘,忍不住看了一下周围,大部分同学都已经进入了午自习的状态,只有她们这儿最闹腾,但大家却并没介意,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都在埋头做自己的事情。整个教室,貌似只有谢宇哲一人在盯着她看,初初不禁小脸一红,感觉在对方面前掉了面子,有些下不来台。

之前一些隐晦的,瞧不上对方的小心思,在这一刻彻底翻了船,让初初感觉有些无地自容,继而又有些愤怒,但这怒火并不是冲着别人的,而是冲着她自己。

初初很快反思了自己的错误,总结出来,有两点:1、她不该将小花园的情绪带进教室。2、她不该在接近午自习的时间和沈丹吵闹,引人注目。

她转过身,不再去看他,随意地找了一本练习册出来,开始刷题。

静下心刚刷好一题,初初抬头,便看到有年级组的老师在教室外巡视,她们的视线在半空中相遇,初初礼貌地冲窗外的老师微笑,对方居然也给了初初回应,冲她点了点头。初初感觉一阵安心,觉得这才是学校里本该有的节奏。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清者自清,时间自会告诉一切。

之后的几天,在食堂,初初没再遇上那几个聊八卦的女生,也没有听到一星半点关于蓓蓓老师的谣言,这件事情似乎已经烟消云散了。

初初不知道校领导在背后做了多少努力,她作为一个学生,只感到了校园里浓烈的学习氛围——教室里、操场上,到处有捧着书本学习的同学。

初初想:食堂事件应该只是一次意外,大多数学生还是更专注于学习,毕竟,这儿可是市重点学校,能在这儿学习的,谁不是卯足了劲才考进来的。

大家都在朝着那个目标努力呢!——高考中取得好成绩,上一所好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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