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南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上套儿了,一捂脑袋,“你太坏了。”
“还行还行,”苏瑾倒是非常谦虚。
不找个夸张到难以接受的说法,裴南熹又怎么会下意识反驳呢。
只不过,过程和她预计的有出入,没料到还有捂嘴这一段,幸好裴南熹手纤细,没给她捂严实了。
苏瑾凑到裴南熹近前,拿开她的手,笑道,“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具体说说呗。”
裴南熹无奈的叹口气,“上回怎么没发现你贼心眼子这么多呢?”
“嗨,这才哪到哪,日子长了你就知道了,我心眼儿多的跟筛子一样。”
苏瑾这话,直接给裴南熹整笑了,都开了头了,索性说开得了,却也不忘先打个提前量,“说了你可别生气。”
毕竟人家已然性命攸关,想要知道知道大哥之前与旁人之事,她也不好再瞒着。
“放心,我大度的很,”苏瑾保证道,兴致盎然地催促,“快说快说。”
“那还有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
原来,祁王妃本名唤卿婵。
未出阁时,便有京中第一才女的美誉,只是家世平平,这里的平平也只是不敌宰相、国公之辈而已。
她的模样、才情样样突出,王公贵族家的少爷们无有不中意她的,可她一律看不进眼里,只爱慕裴子弈一人。这本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毕竟京中女子,谁不喜欢他呢。
但她与旁的女子不同,别人是喜欢归喜欢,该到岁数议亲便也议亲去了,偏她另样别个。
及笄后,不论哪家上门提亲都不承应,父母有看好的想要定下,她便以死相逼绝不答应。
就这么耽误了三四年的光阴,她家原对外的理由是她身体羸弱,不适合早成婚,可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久而久之她因何不嫁人的缘由,也渐渐有人洞悉几分,却无实据,流言见多而已。
随着祁王妃的年岁见长,裴子弈的冠礼便也提上日程,在她终于满心欢喜的等来了皇上已经定下他王妃的人选之时,高兴地一夜未眠。
卿婵知晓,凭自家门第,王妃之位想都不用想,她所盼的一直都是成为裴子弈的侧妃。
也只有等他的王妃过门,她才有被擢选为侧妃的机会。
曾经,他与她畅谈诗词歌赋、人生哲学,两人志趣观点,对时间之事的看法无一不出奇的相似。
卿婵心中。
只是,她也着实没想到,还未等来裴子弈的大婚,他的准王妃就先殁了。
接着便是太傅家、国公家,眼见一个个王妃人选接二连三的出意外,裴子弈命格不祥的流言愈演愈烈,随着爱慕他的贵女们流水般退却,唯有卿婵,内心隐隐有个疯狂的想法蠢蠢欲动。
听闻皇上对大皇子妃的人选也是颇为头疼,她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可能,成为他的王妃。
思及此,也不顾这个想法多么大胆,便直接求到了她父亲跟前。
卿宏信在听见女儿说出如此不顾廉耻又不知死活的话后,差点没气死,先不说以他的职位哪有机会跟皇上提要求,就算有,大皇子现在在外都什么名声了,家里有闺女的谁不躲的远远的,这时候把女儿送过去,明显就是要打着踩女儿上位的算盘,他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登时大怒,将她母亲叫来,让她好好管教管教自己女儿。
卿婵身为家中嫡女,一直是母亲的骄傲,这一朝闹起来,成了满府的笑话。那些侍妾、庶女们,自是相近法子的落井下石,连带着她母亲这个当家嫡母也都受到了牵连。
卿婵的母亲当然不能任由女儿胡闹,原本留到这么大就已经成了笑话,现下更是连自家性命都不顾了,再任由她闹下去,说不准还要牵连到她兄弟身上。
卿婵直接就被圈禁起来,不待卿宏信夫妇想到法子赶紧将她嫁出去,裴子弈自请出京戍边的消息便传了出来,消息传出的第二天,人就已经走了。
这可高兴坏了卿宏信两口子,第一时间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女儿,如此一来,她就算再想折腾也翻不起浪来了。
再过没多久,卿婵便被纳入祁王府为侧妃。
据传言,祁爷对她青睐有加,给了她高于侧妃的殊荣,比祁王妃也不差什么,众人虽羡慕,但私下也少不了嚼舌根,觉得卿婵知道裴子弈走了,才会松口嫁过去,不然祁王也入不了她的眼。也有说卿婵这人心思极重,早年相中裴子弈怕也有知晓他是板上钉钉的储君成分,才会如此坚持,现下看宸王不中用了,转而就投向另一个大有希望之人,这女子不简单的很呐。
这些传言也或多或少传入到了卿婵耳朵里,但她恍若未觉,也没再闹。在她心里,裴子弈走后,她便心如死灰,嫁给谁于她而言都是一样的。
自从她出嫁后,卿宏信的官职倒是一升再升,才短短一年多的光景,已身居高位。
而先祁王妃生产时丧命,孩子也没保住,待丧事办完卿婵便被扶正了。
此时的卿婵,家世门第也足以匹配祁王妃的位子,当初笑话她的那些人,自此之后在无人敢说她半句闲话。
公主叹气道,“当初大哥和三嫂虽只见过寥寥数面,可二人站在一起刹是般配,两人学识志趣也相投,偏偏皇兄命里带煞,不然,三嫂可能就是…”
说到此处,想到苏瑾现在才是她的准大嫂,便闭了嘴,不好意思的朝苏瑾笑了笑。
苏瑾了然,理解道,“要我,我也选祁王妃,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人家光环相当大,原主大概情况她也了解,王府的门第实在够不上,当初祁王妃那个家世才只敢想侧妃之位,到她一个小小侍郎之女,直接当了心仪之人的正妃。
搁谁谁不疯。
怪不得祁王妃对她敌意那么大,别看自己是才接了圣旨没多久,人家可是皇室中人,消息绝对比她灵通。
估摸着是得了她马上要被赐婚给大皇子的消息,本着‘老子得不到的人,谁也别想得到’的原则,邀她进府。
毕竟要破赐婚旨意不是那么容易的,可祁王妃相当聪明,在圣旨没下之前,毁她名节绝对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
那天要是事成,不用别人,公主就直接把消息带回宫了。
届时,那道赐婚旨意,也就不可能再有了。
苏瑾撇嘴,道理她都懂,只是这般行事也太歹毒了些,大家都是女人,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
忽而一个念头跃上心头,那天的流氓自称什么国公家的嫡子,该不会是祁王妃特意替她选的吧?
难不成,人家还以为巴上国公府,已经算是她一个小小侍郎之女烧高香了。
罢了,这次她就当一个恋爱脑发癔症,只是下次这位祁王妃再舞到她面前,她就不会这么轻轻放过了。
八卦完裴子弈的‘情史’,苏瑾还有点意犹未尽,原看裴南熹瞒的死死的,还以为得多不可说,没想到这么纯情。
还有点小失望呢。
之后,两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裴南熹才准备回宫,只是走前还念念不忘要来保护她,当然除了保护她,极大的心思还是想出来玩也就是了。
苏瑾想了想,完全不让裴南熹‘保护’大抵是不可能呢,正巧五日后便是花朝节,届时踏青游湖倒也热闹,便约好了届时一同过节,裴南熹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
宸王府。
裴子弈去查杀手的事,到了快天黑才回府,陆通也没闲着,依旧在外吃喝玩乐,还带回了他家准王妃下注的消息。
“你媳妇我大嫂行啊,本来我以为是个娇滴滴的小姐,你是没看见,豪爽的哟,不愧是为你拼过命的女人!”陆通表示高度赞扬。
裴子弈:“……”
这都是什么话。
知他性格如此,裴子弈没多说什么,只撂下一句,“高觉五日后入京,你跟我一起去。”
说罢,焚了指尖的字条。
陆通秒变苦瓜脸,“不是吧,你招他来干嘛啊。”
陆通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怕高觉。
倒不是高觉有多厉害,主要自己有把柄在他手里。
高觉探信功夫了得,只要让他盯上,祖宗八代都能给你查个底儿掉,就陆通那点情感生活上的不露脸的事,瞒的了别人瞒不了他,陆通被揪小辫子也不是一回两回。
陆通在外一直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随性浪荡子自居,结果让高觉一通调查,打脸啪啪响,陆通当时也是年轻,登时跟高觉定下赌约,若自己赢了高觉之前调查过的事情就烂在肚子里,不许向任何一个人提起;若是自己输了,往后在他面前,甘愿为他鞍前马后,全听他差遣,往后让他干嘛他干嘛。
高觉应了赌约,也赢了陆通,这下好了,不仅小辫子还在人家手里攥着,自己还成了人家的马前卒。
是以陆通灵机一动,既然赌约是他在高觉跟前便要听从差遣,那他不在高觉跟前不就行了。
从那天起,陆通就总躲着高觉走。
高觉怎能不知他如何想的,一来本就是开个玩笑,二来他还有一堆事要忙,哪儿顾得上揪着他不放,是以也没再管他。
陆通非常‘心机’的以为自己的法子奏效,每每暗喜,今儿猛地一听高觉要来,陆通躲都没处躲去,遂苦大仇深的着一张脸。
难得见陆通如此,裴子弈倒觉好笑,“愿赌服输,你自己定的赌约,怨得了谁?”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