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语，你异化后的兽体是什么啊？”乌有像是很不经意的问到这件事，懒洋洋的搁那晒云朵，嘴里吃着文语烤出来的东西，眼睛里看的是树上的叶子。
“想知道？”
乌有一向坦诚，“想知道。”
“到你该知道的时候就知道了。”
“哦，你的调料品都藏在哪里啊？感觉你像魔术师，想要什么即可就有。”
文语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对劲，被乌有捕捉，文语却正面回答了这个问题，“在末世以后，我有了一项能力，可以储存任何东西的空间。”
乌有低头，细细想着文语话的真实性，“可以像冰箱一样把鲜肉冻起来吗？”
“可以保鲜。”
乌有哦了一声，“什么都可以装下去吗？”
文语思索片刻，“只要你能用手丈量出来的，都可以。”
乌有伸手，将天比了起来，“天只有我大拇指和食指之间那么大，你可以把它装起来吗？”
乌有感觉文语快要裂开，这么好的一个厨师，她可不想白白失去，“你的空间可以连接其他空间吗？像是任意门那样！”
文语摇头，“做不到那么神。”
“哪怕你的空间小到只能装调味品也是很值的，你早点说你的特殊能力，也就不用盯我这么久才真正来到我身边了。”
文语否认，“我的空间很大，不止能装调味品。”
乌有笑了，“那就多装些果子，我挺爱吃的。”
二人继续前进，倒比之前气氛活泼，文倩自从醒后，知道了乌有真正想法，原本想即刻动身寻找乌有，却想到了乌有的话，她要是跟着乌有，怕会拖累乌有。
如果自己在能够在乌有一线激荡的时候，建立起一个足够强大的后盾，她们就不用再怕所谓的特勤组，也不用被其他力量裹挟前进，到那时候，才是真正可以用自己的意愿决定自己和同伴的未来。
那时候，她会在她所能踏足的土地插上旗帜，她相信乌有，她们还有再见面的一天，可如果到了那时候自己还是现在这样，怕是只能像之前那样东躲西藏。
她记得乌有的话，乌有说自己不喜欢东躲西藏。她这次孤身前往，也是为了这个，乌有比她想象的还要大胆，文倩也意识到，没有自己，乌有会比之前放肆勇敢的多。
在某种程度上说明，她其实真的在事实层面有拖乌有后腿，这并非她本愿，于是修整过后来到木相，文倩记得这里也有和特勤组类似的机构。
毫无疑问，她在刚进入木相的时候遭受到了逮捕盘问。
“乌有呢？”
文倩落魄的说：“她走了。”
“真的吗？”刑讯官严肃而极具压迫感的逼向文倩，文倩还是重复，眼中有困惑，她的手搭在刑讯椅上，这把椅子能完全限制人的行动，文倩想到了绑住四肢等待解剖的动物。
“是真的。”
刑讯官按下桌边按钮，一股极刺激的电流直冲文倩大脑，文倩被迫靠在椅上，就这样，文倩还有心思想，难怪椅子选择金属材质，自己这样和在烤炉旋转的烤鸭、烤全羊有什么区别？
可她不能说这些，她一个人的力量太薄弱、太微小，要想完成乌有说的话，只能借用别人的力量，这也是她想做的，她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最开始，却拥有比最开始更坚定的力量。
这股力量带着她，会让她走到世界的最后一天。
刑讯官冷漠而威严的脸庞在灯光下若隐若现，看得清他的下半张脸，和他的刑讯风格一样，棱角分明。
“你说的是真的吗？”
文倩已经脱力，“是真的。”
刑讯官翻开档案，“你之前是河海特勤队的，还擅自绑架过丘山大学的教授，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踏上这片土地的？”
文倩垂着头，看着专属于自己的光圈，“被抛弃和被追杀的勇气，乌有弃我而去，将我打晕在荒郊野外，就这么离开了，河海特勤队一直在追杀我，从没有停过。”
“我原本以为自己能够坚持，因为我身边还有乌有，哪怕我命悬一线，可是还有她陪着我！”文倩逐渐从声嘶力竭到绝望，“可是她走了，她就这么走了，甚至连她的去向都不肯透露给我。”
绝望使得文倩眼睛里丝毫没有光亮，蓄满泪水，她对着刑讯官哀求，“我已经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没有她，我躲不过特勤组的追杀，我在荒郊野外也生存不下去，我只能到这来，来找我的一线生机。”
文倩的眼里变的漠然，直直的盯着前方看，“老天爷给我关上了一扇门，必然会给我留一条窗缝，不然对我太不公平。”
刑讯官又问了文倩一个问题，“你知道特勤组绑架寇横后做了什么吗？还有和寇横一起被带走的资料上写着什么？”
文倩对着地面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甘渭合让我给过乌有一样东西，它的封面上写着“丘山机密专用”的字样，可是甘渭合和乌有都没让我看，我什么都不知道。”
刑讯官再次按向按钮，“真的不知道？”
文倩点头，她真的没有开口的力气了。
刑讯官再次发问，“你和特勤队一起去庙阳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文倩的背脱离椅背，靠在前面的挡板上，好像这样就能让痛楚少一点，刑讯官嘲讽的看着面前的场景，愚蠢的新人总是以为脱离椅背就能少受痛苦，但他们不会想到，只要他们的屁股还坐在刑讯椅上，痛苦就永远不会少一点。
刑讯官对犯人一点儿也不客气，他选择泼一盆冰水，让犯人清醒，文倩被泼的一激灵，开始浑身发抖，刑讯官坐在那，居高临下的审问，“我再问一遍，你和特勤队一起去庙阳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乌有，带着我跑了，他们很多东西，都是直接和乌有说，乌有不会和我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文倩抱住自己，试图让身体暖和一点，刑讯官再次按向按钮，文倩觉得自己的灵魂快要脱离躯壳。
刑讯官饶有兴致的说：“我不信，如果真像你说的，乌有为什么会带上你？不是多此一举？”
文倩垂头，一盆冰水又来，可她真的没有力气说话了，刑讯官慈悲叹气，走到文倩跟前，“只要你说了，我就放过你，还会在木相给你找份文职，让你安安稳稳的过完这辈子，我们还会保护你，不比在这里受苦舒服？”
文倩的脸靠在挡板上，侧着脸看着面前的人，“我不能说假话，对着没发生过的事承认。”
刑讯官深吸一口气，“没事，总有你开口的一天。”
刑讯官离开刑讯室，刑讯却没有因此中断和停止，他们选择了熬鹰，只要察觉到文倩有睡着的趋势，立刻按下按钮，按到最后，文倩几乎对电击免疫，他们调大电流，又用了冰水。
因为长期不睡导致的免疫力降低，又有冰水做引子，文倩发起高烧，感觉自己脑子里一片粘稠的浆糊，脑子重重的。
那些人又将问过的话再问一遍，文倩给出的答案还是一样。
木相的审讯手段比不上河海，河海的一个小小特勤组组长，都知道使用攻心的温水泡青蛙，而木相，永远都是这样。
这是文倩昏迷前最后的想法。
这种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文倩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洁白的、被单上印有红十字的床上，文倩一瞬间想到了政府大厅的床。
木相不会是发现在自己嘴里问不出什么，就想让她做实验品吧？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有进展了，杨崇美说你们找过她，不然你也不可能有转到医院治疗的机会。”护士小姐一边给文倩扎针，一边说着。
文倩想到了那个丢秘宝的女人，她相信乌有的判断，杨崇美不是这样的人，可她不知道其他人会不会张嘴，就算那些人张嘴，又能说出什么？乌有和她在那里都很安静，两个全身都是灰的黄毛丫头能惹什么注意？
护士说这样的话，大概率还是试探。
文倩看着护士扎针，默默感受，这东西打进身体没有感觉，护士走开，她看着自己的手看了半小时，没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也没有戒瘾广告那种上瘾品的感觉。
她能凭自己的意志力走到今天，不一定有意志力对抗上瘾品，只是幸好，还没到这一步。
文倩被再次提审，又是那个熟悉的刑讯官，刑讯官的语气轻快而放松，文倩却知道这类人的本性，哪怕再开心，他们也会隐藏，不会让真正的自己暴露在世人面前，所以他的笑，是假的，“这次叫你过来，只是为了和杨崇美的口供对一下，看有没有出入，不用怕。”
刑讯官一个个问题问过去，文倩还是之前的回应，刑讯官面不改色，文倩听出了刑讯官的不快，刑讯官果然在一处地方停顿，“这个问题杨崇美和你的回答可不一样，杨崇美说，乌有曾给过你一样东西，说是和庙阳有关，你却说没有，是谁骗了我？”
“什么东西？我自己都不知道，她反倒知道。”
刑讯官笑了，文倩告诉自己做好准备，这人又要回到最开始发癫的时候了，文倩感觉没错，刑讯官又发癫，这一次更直白，给文倩上了椎骨针，那根针就这么刺向脊柱。
文倩在心里苦笑，这就是她企图借助别人力量的代价，她只能受着。
最开始的时候，她也想过成立一个类似杨崇美的机构，可是这样的机构是长期且稳定的，她不具备能守住这份稳定的能力，并且在这种模式下培养出来的人不是她需要的。
她守不住末世下这样的一片净土。
最后，刑讯官收起一切刑具，对文倩说：“我会把你绑在城墙之上，并且在全尚国范围内发动直升机，一天二十四小时的播报你的近况，你猜她什么时候来救你？”
文倩对他说：“她不会来救我。”
果然如文倩所说的那样，乌有连踪迹都没露，刑讯官放弃审讯，认为文倩已经没有价值，木相单方面放弃这个被乌有抛弃的弃子，开始从其他方面下手，短短半个月时间，已经和河海方面发生多次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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