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九龙御座前的蟠螭香炉腾起青烟,萧景明跪坐在汉白玉阶第三层,把玩着手中的斑竹管御用笔,有气无力地说,“皇兄,臣弟不想和谢云卿一起去汴州,他这个人好生无趣。”
萧景桓自若地运笔写下水官解厄。
“朕倒是觉得谢云卿是个颇为有趣的妙人,你也将要及弱冠,多多少少能从他身上学到点东西,不要再意气用事。说不定此次汴州之行,还能遇见意想不到的妙事。”
萧景明环抱着胸,倚靠在御书房内的柱子上,“意想不到的妙事?!我觉得和谢云卿一同去汴州就挺让我意想不到的。”
“别意气用事,你可以找谢云卿多聊聊,他有经纬之才,满腹经纶,此次之行,你要多加观察,小心谨慎。”
“知道了,皇兄,我定要找出一个绝佳的办法解决这个多年祸患。”
庞大总管从门外一路小跑而来,递上一个小纸卷,萧景桓慢慢把手中的笔放下,接过纸卷,上面写着几段文字。
萧景桓眼神逐渐深沉,不自觉加重了呼吸,“他们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五大世家因为先帝打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后先帝赐于他们诸多荣誉和便处,但人心都是会变的,各大世家的先祖相继去世以后,五大世家逐渐变得肆意妄为,为非作歹,在萧景桓还是太子时,萧景桓的父皇就已对世家心生不满,这也对当时身为太子的萧景桓产生了不小的影响,后萧景桓继位之后,更是产生了根治世家各族的想法,但世家各族关系盘更错节,解决他们的问题非一日之事,萧景桓在继位之前就已暗暗对世家各族产生调查。
萧景明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收敛起神情,“皇兄,放心,我定会找出他们的马脚,还朝堂一个清明。”
韫玉阁内,青灰砖墙沿着地势蜿蜒起伏,黛瓦间生着几丛碧色瓦松。
谢云卿站在书架前,翻看家族档案,静谧的书房里熏着清心安神的熏香。
白露端着汤药,叩响房门,“大人,朔日要到了。”
“进来。”
“喝不喝又有什么区别,放那吧,你可以走了。”
谢云卿望着药碗出神,走过去,端起药,一口气喝完。
药渣挂在碗壁上,白檀香的气味中混杂了一丝苦味。
朔日又要到了,谢云卿回想着在京城外的那一幕,河伯娶妻,谢云卿嗤笑了一声。
谢云卿作为从邺城新调来的官员,京城之内的官员不知他的喜怒很是正常。尚书府内的侍从在入府第一天就被告知,不许私下议论主子的私事,不许进入书房,不许谈论这些鬼怪之事。谢云卿平生最讨厌有人当着他的面议论鬼神之说,这豫亲王初次见面就踩了霉头,再加之他在朝堂之上的表现,谢云卿实在不喜此人。可是皇命难违,他要与萧景明一同前去调查此次水患。
谢云卿翻阅了自家书阁里关于这次祸患的记载资料,可因为年代久远再加之河道修改,根本无法找到一个合适的方案。就在谢云卿没有头绪之时,白露敲响了门,说,“主子,豫亲王来了,说是想见您。”
谢云卿暗自思忖,他来干嘛,来添乱吗?
门外,萧景明看着尚书府,心中感叹,这府邸比本王的府邸都奢华,果然是个骄纵之人。
“谢大人!可有想到妙招啊?本王想来和你探讨探讨。”萧景明一路喊着谢大人,王叔一路小跑跟着。
谢云卿从书房走出,在庭院中见到了几个时辰前才见过的人,萧景明咋咋呼呼地说,“谢大人,你从邺城带了不少宝贝嘛,你们府里富丽堂皇的,什么时候送我点宝物呗。”
谢云卿看着眼前这个突如其来的人,心中暗暗设防,无事不登三宝殿,定是有什么引起了他的好奇,谢云卿默默站在一边,看萧景明如何发作。
萧景明不着痕迹地打眼溜了一遍尚书府,并无奇特发现。萧景明本想看看这新来的工部尚书有无什么奇特之处,如今毫无发现,不知是藏得太深还是说真没有特别之处。
“谢大人,不知可否让本王看看大人早朝之时所说的档案。”萧景明盯着谢云卿的脸,边说边慢慢凑近谢云卿,萧景明闻到了一丝草药混着檀香的气息,若有所思地看着谢云卿。
“王爷,此乃家族密档不轻易泄露于外人,还望王爷海涵。”
“行吧,不强求谢大人了。本王来就是想看看大人可有想到对策,以及可有准备好后日的出行。”
“劳烦王爷费心了,后日定当不耽误行程。”
“行,本王走了,不用送。”
萧景明从尚书府出来,低头沉思,谢云卿难道有疾病,身上一股草药味,而且整个府内未免过于正常。萧景明扭头对着后面跟着的青梧说,“你去查查近一个月内谢云卿可否就医。”
“是,王爷。”
子时三刻,一袭黑衣来到了豫亲王府顶,谢云卿潜入书房,书房内摆满了各种奇门遁甲。
谢云卿早前就听闻萧景明拜师于墨家巨子,但仍稍有震惊,顷刻间又恢复神色,往书房深处走去。
咔——
萧景明立刻反应过来有贼人闯入,立即启动手上的腕饰,拇指按压花苞顶部玛瑙,瞬间弹出三枚弧形刃片,如昙花般瞬间绽放。谢云卿未能及时躲避,被刀刃刺伤,暗叹不好,立刻从窗户跳出去逃走。
青梧听到动静立刻从旁边库房跑出来,“发生什么事了,王爷。”
“都怪你,刚才误闯机关,要不是你把机关破坏了,本王刚才就抓到贼人了。”萧景明抬手给了青梧一下。
“是王爷叫我进来送东西的。”青梧委屈巴巴地摸着脑袋。
“不过新做的昙骨刺倒是派上用场了,方才那人小腿被本王的新武器刺伤了,这可是撕裂的痛,够他喝一壶了。走,休息去。”
萧景明走在前头,细细回想方才那人到底有何目的,又是谁派来的。
谢云卿回到府中,唤来了白露。
“大人,被何物所伤竟是如此伤口。”伤口呈现锯齿状撕裂,难以缝合,只能先止血,等伤口慢慢愈合。
谢云卿知道是自己心急了,他想看看萧景明书房里那卷十丈长的黄河变迁丝帛图,此物和父亲交于他的有什么不同。
不过,当下最要紧的是自己受伤了,明日就要与萧景明一同前往汴州,如何让他不发现现在是头等大事。
撕裂的疼痛使谢云卿无法冷静,心中对萧景明的烦躁更是多了一份。
[竖耳兔头]来更新了,努力存稿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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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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