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回到住所,顺手将山鸡关进了笼子里,将衣袖间方才藏的字条翻出。
“弦月仙子......寻花域......”
来自宁家的消息,若不是宁昭的父亲梁秀木,就是宁家家主宁奉若。不过看这信笺的语气,大概宁奉若的可能性更大。
顾昭的任务是在秘境中胜出,虽然具体是什么样的还不清楚,但能让星际高层送她来这里,不用脑子想也能猜到大概率不是什么简单任务,她要在这里面胜出,靠她在星际上那点能力,恐怕不行。
而宁家乃周国的三大世家之一,宁奉若本人修为已经到了洞天境真君,不比一些修仙门派的长老低,且宁家世代高官,根基深厚,广交人脉。好过她能抱好宁家这条大腿,肯定会有助益。
只是,宁昭只是宁奉若的外孙,为人乖戾,从小便不被宁奉若喜欢。
顾昭目光再次落到手中字条,看来,想要宁奉若刮目相待,这寻花会是个突破口?
*
顾昭写完回信,拿上听血剑试了试,仍拔不开,她又按照上午宁桑冷所授,尝试将体内的冼息调入剑中。
闭眼沉心,顾昭能察觉到一股有力的气息在经脉流转,随着她动作,那股无形的气体仿佛有形般,汇入剑中。尚未出鞘的听血剑从她手中缓缓浮起,升至半空。
顾昭眼睛一亮,没来得欢喜,吧嗒一声,听血剑便落了下去。
顾昭微叹一声,果然没有那么快学会!
弯腰去捡剑,目光无意对上笼子里一直暗自盯着她的山鸡。
顾昭抱剑俯下身去蹲到笼子前:“既然逃了,又何故再跟着我回来?这么想被我吃吗?”
顾昭原本想将这山鸡炖了,但突然想起它变大的模样,又想起那徐乐山说飞不快,也就是说,还是可以飞?
她手伸到笼边,准备将这短舌凤雉放出来,没曾想笼中的鸡却忽然张大了两片鸟喙:“不要吃我!我可以帮你!你不是宁昭,拔不开宁昭的本命剑,我可以帮你!”
顾昭愣了:“你会说话?”
又想起它的话,眼神冷下几分:“你说什么?什么我不是宁昭?”
短舌凤雉往后缩了缩,眼巴巴盯着她:“你虽然在宁昭的壳子里,但你昨日分明拔不开本命剑,那哪能是宁昭?”
它以前听一个道士说起过这类事,凡间的蜉蝣素手死后,有些执念过于深重不愿意投生,便可能会化作游魂,游魂一般在人界游荡不了多久便会消散,但有些得了因缘际遇,比如碰到通天宫的那些人,也可能会获得超脱三界的力量。
短舌凤雉说完,去瞟顾昭,它本不想撞破她秘密,谁让她当着它的面又是拔剑,又是滴血,偏偏它又懂得太多,也是一种负担啊。
顾昭沉默着听它说完,虽然她不是什么人死后的鬼,但她来自异时空,和它所说其实也差不多。本想将它用作坐骑,但它既能说话,又看出她不是宁昭,届时她又拔不开宁昭的本命剑,处境很危险。
顾昭慢条斯理说了句:“你知道的不少啊。”
它瞅着她:“所以,你就是用某种特殊秘法占了宁昭身体的游魂对不对?”
顾昭没答,抱剑站了起来,然后拿起昨日给她放血的小刀,再度蹲了下去。
短舌凤雉瞥见顾昭手中明晃晃的刀,心脏猛地一跳,两只小脚往后一退,眼中一分慌乱:“诶、君子动口不动手,不是和你说了吗,我不会害你,你拿刀干什么?!”
顾昭手中的刀还没靠近,短舌凤雉不管不顾地拍打起翅膀,飞出好几根羽毛,嚎叫:“有人要杀鸟了,快来救鸟啊!!”
顾昭被它挣扎的滑稽摸样逗得几分想笑,她说:“今日那麒麟门的徐乐山要换你走,不是你自愿要跟我回来被我吃的吗?我吃你,不也算是符合你心愿。”
短舌凤雉眼中只有那把小刀,似是下定决心,它一口气道:“我不会泄露你的信息,不管你是谁,你现在已经成了我的主人,我要是害你,我也会死!”
说完最后一个字,它猛地闭上了嘴。
拿着刀的顾昭:“?”
短舌凤雉幽怨:“你可知道结契?”算了,看她这孤陋寡闻的模样肯定应不知道。“昨晚原本正值我成年之际,你、你放的血不小心淋到了我头冠上。我们凤雉一族头冠是圣物,旁人碰不得。你却以血灌之,我被迫与你结了契。不然你以为我这样一只聪明英武的神鸟是脑壳患疾了才会跟着你回来?”
顾昭:“确实是有点患疾的样子。”
短舌凤雉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又很快意识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事实,放软语气,巴巴道:“你要是不信可以去这墨风阁藏书楼找典籍看看。我以我作为神鸟后代的尊严作保证,我绝对没说半句假话。”
顾昭狐疑看它一眼,将解书唤出来,飞快查看了一番。
没有结契相关内容,但看它这样子,不像是骗她。
她再上下打量它一眼,所以这玩意儿真的成了她灵宠?
顾昭本来也不想杀它,成了她灵宠也好。不过看着它棕黄色毛躁的毛皮和警惕的模样,实在和野鸡没什么两样,还没人家好看,一时没来得及掩饰,露出半分嫌弃。
这嫌弃落到短舌凤雉眼中,顿时极不乐意,睁圆一双豆眼:“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可是短舌凤雉,高贵神鸟遗族!要我当灵宠的排了三千八百二十一人,就这么落到你头上,你不应该感到荣幸吗?”
顾昭听它这么一说,觉得有几分道理,正好她现在也需要坐骑,何况它还懂些东西。
于是收了收脸上嫌弃的表情,笑眯眯道:“你这么一说,倒是有理,是我错了。有你做我的坐骑,是我极大的荣幸。”
短舌凤雉没想到顾昭这么轻易地就改了口。
它扬着的脖子微微愣了愣,用翅膀抚了抚头冠:“唔,那是当然。你挺有眼力劲,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脑中却划过什么:“什么,坐骑?我做坐骑?像我这样拥有大智慧的鸟怎么可以做坐骑?!不,不行,不行不行,最少也应该是个军师,再不济也得是个计囊......”
顾昭没有理会山鸡的抗议,接下来,在顾昭半威逼利诱的情况下,她和短舌凤雉在房外进行了短暂试飞。
短舌凤雉变大后体型和鸵鸟差不多大,原本棕黄色的鸟羽尖端染上一层冰蓝色,添出几分高贵。
“这个模样倒是好看不少,不如就叫你小蓝吧?”
短舌凤雉张嘴:“不行,这个名字不太好。听上去像凡人的豺舅灵宠一类。”
顾昭:它本不就是她的灵宠?
对上短舌凤雉嫌弃的眼神,顾昭想着在她找到本命剑之前出门都得需要它,于是耐心问:“那你觉得什么名字合适?”
短舌凤雉说神凤大将,又道威鸟将军,想了好几个,只觉得个个都好,实在分不出高下来。
末了,顾昭看它如此为难,便说:“既然分不出,那不如就叫山鸡。”瞟它一眼,温声说:“简单好记易上口,而且,也颇算得上鸡如其名。”
短舌凤雉眼睛瞪圆了,更不乐意,简直像是受到侮辱,然而顾昭一把握住了它要张开的嘴:“你也觉得不错对吧?那就这么定了。”
-
勉强解决好山鸡的事,顾昭又掏出宁昭的空间戒,明明白日里已经上过沈慎的课,他说所的她也听懂了,但她却仍是打不开手中的空间戒。
顾昭无奈,看了眼角落里打盹的山鸡,想问它,转眼间又压下了。它方才不是说有什么典籍么?或许她明日可以去找点看看。
等顾昭准备去睡时,夜色已深,窗外峰崖之上,仍是满月,冷色光调透过窗格漫进来。
早在还没上床前,顾昭已经察觉到自己四肢漫出一股疲惫。这会儿上了床,疲惫更甚,像是被人用绳子吊在半空吊了三天三夜,她上辈子D级公民出任务时候都没这么累过。
大概是今天学习的东西太多了,顾昭想着,在床上躺下。躺了一会,四肢的沉重没缓解,反而加重了几分,甚至心脏也开始向昨日一样难受起来。
顾昭闭着眼,强行忍了一会,实在忍不了,打算下床找人帮忙,然而还没等她起来,胸前突然一紧,一股巨大的撕裂感突然从胸腔冒出,攫住她丹田,顷刻间她的脸便刷白一片,冷汗岑岑。
角落的山鸡察觉到什么,它睁开眼,看到床上躬着身子,毫无血色的顾昭。
它惊起:“你怎么了?!”
顾昭床上蜷缩一团,似乎听不见它的声音。
山鸡瞧着顾昭的模样,不由皱了鸟眉:“你等着我!”
说罢,它拍打着翅膀飞快出了门外。
*
顾昭意识再一次回笼时,心脏和周身经脉疼痛缓解了不少,她半天才勉强撑开一丝线,发现自己盘腿坐在床上,而眼帘里,映出半张熟悉的脸——
宁桑冷。
不仅如此。
还赤脖**,一如初见。
顾照差点原地跳起。
这他奶奶的又是什么情况?!!!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