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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刺杀

三年后。

太和十年秋,寒霜未尽,晨风凛冽,东方肚白,恰时踏秋赏景最好时。

江芷做了一个很悠长的梦,梦中她的亲人尽数被杀,而她奋力奔回家中,却只见满目血腥,满门被屠。

那种痛苦至极的绝望让江芷挣扎着从梦中醒来,已经是满脸泪痕。

江芷木然从床榻之上坐起,只觉脸上是湿漉漉的,用手一揩,才知是泪水,看着手中的泪珠,江芷有着茫然,只怔怔瞧着自己指尖的那滴残泪。

“吱呀”一声,门开了。

江芷顺着声音望去,五个女使捧着洗漱的水、头饰、衣物……鱼贯而入,这些女使都有着一样颜色的衣物,梳着双丫髻,年纪都不过十四五岁。

为首的一个女使端着手,手里并没有托盘,发髻间的头饰较其他人也要多上两支绢花。

“女郎,奴服侍您洗漱更衣。”

态度恭敬,语气却是不容拒绝,江芷犹如一个布娃娃木然由着这些人为她梳妆打扮。

对于这些女使,江芷并不愿与她们计较,她很清楚,这些人也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她就算是要闹,这些人也是做不了主的。

女使们为她梳的发髻是时下建康流行的凌云髻,简单的木兰花银丝步摇、垂珠簪珥,只是特意在鬓角簪上一朵白花,选的衣物也都是素色的襦裙,外罩的广袖衫则是白麻的丧服。

江芷瞧着这身“贴心”的装扮,心中冷笑,在一切梳妆结束后,伺候梳妆的女使尽数退下,只留下为首的那人。

江芷盯着房门,梦中的场景仍然在她脑际挥之不去,经过一番折腾,江芷早已完全清醒,只是她多希望那一切都是一场梦。

温柔的母亲、慈爱的父亲、疼爱她的兄长、慈祥的祖父……所有的一切都毁于一场血腥的屠杀,而她却无意之中做了刽子手的帮凶。

桓权!

这个江芷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名字!

与她有着血海深仇!

而一个月前,这个人还是她的未婚夫。

那时她还满心期待着能够嫁给这个温柔英俊的少年郎,想象着两人日后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美好。

她与桓权的婚事是三年前她的父亲亲自定下的。

那时,朝廷动荡,父亲颇有些兵力,虎踞一方,成为各方都要拉拢的存在。

彼时尚未及冠的桓权以天子使臣的身份出使,父亲欣赏桓权年少有为、英勇不凡,不仅同意了桓权借兵平叛的请求,还将自己许配给桓权。

只是那时的桓权尚在孝期,不能立即迎娶,却也定下了两姓之约,只待日后守丧结束,便可完成婚礼。

一年之后,桓权守丧结束,却并未如约来迎娶自己,父亲曾写信质问,桓权亲自登门赔罪,承诺待自己入仕,便迎娶佳人。

那时江芷以为桓权是为了许她一个未来,故而才不愿以白身相娶,又是感动又是欢喜。

江芷初见桓权时,只觉此人丰神俊朗,仪表不凡,早已动了春心。

后来才知他是江左赫赫有名的才子,父亲夸赞他有勇有谋,母亲也说桓氏乃是当朝世家,姊妹众人又都是羡慕不已……

种种之下,她便早已芳心暗许。

初定下婚约那一年,桓权只偶然有些信件,大多都是给她父亲和兄长的,只在末尾问候了她两句,江芷却已然觉得甘之如饴。

后桓权出仕,与她往来的信件才稍多一些,信中也多有些关心之语,江芷便将这些信件小心收藏,时时拿出来品味。

江芷幼年时就曾跟着母亲读书,也颇通诗礼,自然也希望自己未来的夫君能够与自己琴瑟和鸣,她听闻桓权不仅擅长经学,更精通书法,乃是当世有名的书法大家。

江芷见过桓权的字,果然颇具风骨,她心中倾慕,便偷偷模仿桓权的字迹,至今日,已有了八分像了。

虽然与桓权相见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出来,江芷却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桓权,每次偶然从父兄口中听到桓权这个名字时,她的心中就犹如蜜一般甜。

桓权,这个人日后是属于她的。

只是那时的江芷并不知道,桓权那所有的温良恭俭让不过是一副虚伪的面具,面具之下的他足够的阴冷残忍。

桓权以秘书郎的身份入仕,不足一年,就迁为尚书郎,直入尚书台,掌官员升迁考核一事。

这一年,是两人定亲的第三年,桓权以来日成婚便利为由,将她接到了建康城。

江芷此前从未来过建康,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了帝都的繁华,这个聚集了天下最有权势之人的地方,而日后她也将属于这里。

桓权将她安居在别院之中,以贵客之礼相待,桓家阿姊亲自带她去逛建康城最好的钟楼酒肆,将御赐的首饰绸缎赠予她,带她去参加京中世家贵女举办的诗会……

这些对于出身郡城的江芷感到别样新鲜,在这些贵女的光彩夺目下,江芷甚至生出了几分自卑。

桓氏一族,是京中几大世族之首,家中儿郎为官者不知凡几,其祖辈父辈皆位列三公,其姻亲都为钟鸣鼎食之家,相比起来,自己这个郡守之女实在太过低微。

昔日在宣城时,江芷从不觉得自己与桓权这桩婚事有何不妥,直到入了这建康城,在众人有意无意地科普下,江芷才知道他们这门亲事是多么“门不当户不对”。

一个是煊赫百年的世家名门,一个是投机取巧的寒门小族,这一切与江芷本人的才学情貌无关,只是家世这一项,就是建康城的笑话。

人们都说,若非当日宣城郡守乘人之危,又怎会有这一桩极不般配的婚事。

几日的游宴诗会,更让江芷心中生出几分灰心来,原本的满怀期待,如今倒多了几分对未来的忧虑。

就在这时,桓权出现了。

似乎是看出了她内心的隐忧,桓权带着她去山间踏青散心,去寺庙祛祸祈福,去酒肆中品尝民间小吃……有意无意宽慰她。

桓权的体贴入微,让远离家乡亲人的江芷倍感安心,原本朦胧的爱意在几日的相处下,渐渐清晰起来。

哪怕仍旧对嫁入世家满心忧虑,但她相信,只要有桓权的陪伴,也定能相守终身。

就在江芷沉溺于桓权的温柔小意中时,桓权的侄子桓冲却借两家姻亲的身份,直入宣城郡守府,持刀将江氏满门屠尽。

此事一出,朝野震动。

江芷得知消息,星夜赶回宣城,彼时她在京都举目无亲,所能依靠的只能是未婚夫桓权。

尽管明知杀人者桓冲乃是桓权内侄,江芷仍旧对桓权怀有希望。

她以为桓权能够大义灭亲,至少那时在她眼中的桓权一直都是正直良善的。

桓权亲自护送江芷回宣城,安葬了她的亲人,为她指了一条可以鸣冤的道路,让江芷亲写血书向司隶校尉状告桓氏一族纵亲杀入,目无王法。

那时她真的以为桓权是来帮她的,他的眼神那么真挚,在她最绝望、最无措的时候,递来了手,而自己就像溺水的人拼命抓住那根救命稻草。

江芷亲眼见到屠杀她江氏一族的凶手被槛车押送至建康,她永远也忘不了那张脸,那个凶恶的眼神。

江芷恨不得冲上去生食其肉,但凶手的目光又让她畏惧,那是穷凶极恶的目光,江芷毫不怀疑,凶手看她时一定也是想杀掉她的,又是愤怒,又是恐惧。

在极度的仇恨的情况下,江芷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她怀中藏着短刀,打算冲上去与那人同归于尽。

是桓权拉住了她,用手遮住了她的眼睛,暂时的黑暗让江芷清醒下来,桓权在她耳边低声道:

“别冲动,一切有我。”

出于信任,江芷点点头。

她看着桓权走上前,与押送的官员寒暄,之后又与槛车中的桓冲耳语了一番。

一介孤女,养在深闺中的江芷并不知道如何才能呈送冤情,桓氏一族势大,江芷向曾经父亲的故交寻求帮助,却都被拒之门外。

是桓权暗中助她,让她有机会将血书被呈送给司隶校尉,江芷不知道桓权做一切的目的是什么,但桓权的确给了她实质上的帮助。

她以为桓权是站在她这边的,是她值得托付一生的良人。

可谁能料到,真的将这件事闹到朝廷之上,天子面前的时候,桓权却突然变脸了。

司隶校尉以桓玑、桓权兄弟二人治家不严、纵侄行凶的罪名参两人。

站在朝堂之上,听着司隶校尉对桓氏兄弟二人的参奏,江芷脑海中一片空白,她没想过针对桓权,她只是想让凶手杀人偿命。

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完全超出了江芷的想象。

此时的桓权不再是那个一直站在她身后的良人,而是刽子手的帮凶。

他在为他的侄子开罪!

江氏全族十余人的性命,在桓权的嘴里全部变成了江氏一族罪有应得。

颠倒黑白!

江芷第一次发现原来语言可以成为利刃。

江芷已经记不清朝堂辩论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或许一切转变得太快,让她猝不及防。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江氏一族已经成为大逆不道的逆贼了!

江氏一族被屠之人的冤屈不仅无法伸张,就连活着的江氏族人也被囚于狱中,而凶手无罪释放,甚至被赞以忠孝。

江芷听到这个结果时,直接被气晕倒了朝堂上。

等醒来时,她就已经回到了别院。

江芷想不明白,明明她们江氏一族才是受害者,为什么最后的结果变成了这样。

接着又换了一批女使,这些女使呈上了朝食,都是精心烹饪过的珍馐美馔,但江芷却一点胃口都没有,她盯着为首的女使,道:

“我要见桓权。”

“这……”

女使犹豫了一下,并没有答应,而是转移话题道:“请女郎先朝食。”

江芷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只是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要求。

“我要见桓权!”

女使沉默了片刻后,道:

“请女郎稍候,奴去通禀一声。”

朝阳斜射入户,树影斑驳,满墙书架。

江芷踏入书房后,一眼就见到了跽坐在竹席上看书的桓权。

萧萧肃肃,眉目清浅,宛如浮动的绿水,着青衣,宽袍广袖,虽是素衣,举止之间却有一种天然风流。

和当日朝堂之上的咄咄逼人不同,平日的桓权总是素衣宽袍,淡雅从容,貌若好女的容颜在淡漠疏离之下,便如山间之月,只可远观。

曾经的江芷为这一副皮囊而心动,如今变故之下,再见这副皮囊,江芷仍旧难以按下心中的悸动。

那是她曾真心等待三年的人。

一朝变故,满盘皆输。

江芷站在门口,不曾再进一步,只是怔怔看着桓权,不发一言。

桓权只微微抬眼,挥手让书房侍候的人尽数退下,房门被贴心带上,屋内只有江芷与桓权两人。

桓权起身,对江芷作揖道:

“女郎,请坐。”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桓权仍旧维持着世家子弟的风范,不急不躁,徐徐施礼。

从前的江芷钦慕这样的桓权,如今的江芷憎恨这样的桓权。

他怎么可以如此的虚伪!如此令人恶心!

“为什么?”

江芷没有理会桓权的惺惺作态,开门见山,直接发问。

“桓冲是我子侄,权不能袖手旁观。”

桓权见江芷并不理会自己的邀请,若无其事挺直身姿,毫不犹豫回答了江芷的问题。

平静无波的语气,让一股无名怒火直窜江芷脑际,因为气极眼眶通红,声音也沙哑起来。

“难道我江氏族人就白白死了吗?桓权!你的子侄杀了江家十多口人!”

面对江芷的质问,桓权只是淡淡看着江芷,没有太多情绪的起伏。

“太和八年,苏钧之乱,我叔父、堂兄皆丧于你父之手,冲儿是我堂兄长子,当年不过才十四岁。冲儿为父报仇,我没有资格阻拦。”

闻言,江芷愣在了原地。

这件事她从来都不知道,没有人告诉她桓江两族还有这样一段恩怨。

“你猜当年我为何要带着桓冲孤身去拜访你父亲?”

江芷木然摇摇头,却还是说出了自己知道的事情。

“难道不是求我父派兵增援吗?”

“是,也不是。

当年我带着冲儿孤身拜访你父,就是为了讨要我叔父和堂兄的尸首,而结盟一事,不过是你父亲权衡利弊之后所做的选择。

道之以情,论之以礼,诱之以利。

你父亲在苏钧之乱时,一初便投靠了苏钧,所以才会在我叔父和堂兄去求援时,暗中埋伏,杀了他们,想用他们的人头去向苏钧表忠心。

后来四方勤王之士与苏钧乱军陷入僵持,你父亲情知形式将变,再加上我许他,待日后祸乱平定,可封拜侯爵,饶是如此,他也害怕日后我桓氏一族秋后算账,才有你我婚约。”

江芷从未想过,她这桩众人艳羡的婚事,竟不过是两方势力博弈的结果,她不过是父亲用来平定桓氏一族怒火的棋子。

“你当年答应婚约,为何今日又要反悔?”

江芷不明白既然许下婚约,桓氏一族就不该再计较当年被杀的桓氏父子一事,为何时隔三年,又要突然报仇,屠杀江家满门。

“当年答应婚约,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更何况许婚的是我,报父仇的是冲儿。”

骗婚一事,在桓权的口中是那么理所当然,江芷从桓权的语气中并没有听到半分悔意,他太平静了,自己的一腔真心在他眼中什么都不是。

江芷心中满是荒凉,泪水模糊了视线,三年的等待与真心,满门的仇恨与血腥,江芷只觉得荒谬!

“这不是真的!你骗我!你骗我!”

江芷不愿相信桓权所说的话,她的父亲绝不会是乱臣贼子,这一切都是桓权的错!

对!桓权在骗她!

之前他不是一直在欺骗自己吗?现在也一样!他在骗我!

江芷宽慰着自己,她告诉自己不要去相信桓权所说的每一个字。

桓权他就是个骗子!

桓权淡淡一笑,看起来并不在乎江芷是否相信自己,他整理着书案上的简牍,随意地道:

“事到如今,我还有欺骗江女郎的必要吗?”

江芷心中一怔,她看向桓权的目光霎时间淬满了怨毒,她恨桓权的无情,比之屠杀她满门的桓冲更恨!

因为信任,背叛格外刻骨铭心!

“为什么?桓权!为什么?”

江芷一声质问着,十八岁的她不明白是什么可以让一个人如此无情,是什么可以让一个人如此无耻!

道貌岸然!衣冠禽兽!

“江女郎,自始至终,我桓权都未想过要迎娶女郎,桓江两族,血海深仇,并不是你我这一桩婚事就能够化解的。”

桓权见江芷仍旧执着于情爱,索性将一切挑明,他不在乎江芷是否相信自己所说的过去,也不在乎江芷心中怎么想的。

将手中的毛笔放在笔架之上,正面直视着江芷,目色幽深,犹如寒渊深塘,叫人不由心生寒意。

江芷陷入错愕,随即破口大骂。

“桓权!你这个畜生!”

桓权没有否认,他平静地接受着江芷的辱骂,淡淡看着江芷崩溃发怒,冷漠疏离,似乎这一切与他毫无关系。

江芷冲上去想撕开桓权这副虚伪的面目,失去亲人的痛苦,无法报仇的仇怨,被欺骗的恼恨……种种情绪之下,江芷抽出袖中早已准备好的匕首,直接朝桓权的胸口刺去。

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一道寒光闪过,利刃就直接穿破皮肉,江芷只觉手腕一痛,就松开了握着匕首的手,接着膝盖被重重一击,受痛就跪了下去,双手被背剪在身后,还没等她反应,双手就被绑了起来。

接着便只觉脖颈处一痛,失去了意识。

“来人!”

书房的门被推开,强烈的白光从门□□进房中,一个女使惊呼了一声“公子!”

那个女使江芷认识,蕲茝,是桓权的素日宠爱的,当日她入建康时,就陪在桓权身边的。

江芷知道蕲茝身份不同寻常,世家贵族大多有爱姬宠妾,当日她虽略有些醋意,却还是接受了。

“血!公子!这怎么回事?我去寻医师!”

蕲茝压根就不去在意被捆着的江芷,满心满眼都只有桓权,见桓权捂着肩膀,急得直冒汗,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

桓权拉住了蕲茝的手,强忍着肩上的疼痛,道:

“无碍,你先将江女郎带回房间。”

蕲茝这才注意到被五花大绑起来的江芷,瞬间就意识到桓权的伤自何而来,当即就要冲上去,怒扇江芷几个巴掌。

“蕲茝!”桓权看出了蕲茝心中所想,吸了一口冷气,柔声道:

“听话!”

“可是……”

蕲茝有些不满,但对上桓权坚持的目光,也只能听命,在女使带走江芷的时候,桓权叮嘱了一句。

“善待江女郎。”

“是。”

蕲茝几乎是咬牙切齿应下的。

蕲茝带着江芷离开后,桓权才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入夜,朗月照轩。

医师为桓权包扎好伤口,桓权斜倚着引枕,翻阅着江氏一族的案卷。

江氏一族的案子最初是被交于三司会审,所谓的三法司分别是廷尉、御史中丞和司隶校尉。

此案虽案情并不难梳理,只是审案之人的廷尉正是桓氏如今的家主——桓玑,桓玑虽自请回避,然而大将军极力举荐,桓玑最终还是主审此事。

江氏灭门一案涉及桓冲,桓玑虽是主审,却不便多言。

另外二人,司隶校尉主张严惩,以为桓冲擅杀朝廷大臣,其罪当诛,桓玑教养子侄不力,也应当被罢官论罪;御史中丞则以为桓冲忠贞护国、孝表天地,屠灭江氏的行为虽有过,其情可悯,其理可明,当朝以孝治天下,桓冲此举不但不应罚,还应赏。

二人争执不下,最终闹到了天子面前,天子询问大将军的意思,大将军则以为此事可当朝廷议,让朝臣们都来辩一辩。

桓氏一族本就是刑名出身,自然是不惧的,只是此事桓玑身为家主不便出面,便只能由桓权来代替。

桓权不仅是桓氏族人,更是精通经学,如何论礼法,桓权可太擅长了,鞭辟入里,由古及今,引经据典,一场酣畅淋漓的情理之辩,礼法之辩,不仅让桓冲无罪释放,更让江氏一族坠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桓冲由一个屠戮满门的刽子手变为忠臣义士,他孤身入府为父报仇的故事,将为后世之人所以传颂。

对于这个结果,于桓权是意料之内,早在桓冲决议报父仇的那一刻,桓权便想好了所有的应对之策。

包括江芷的怨恨。

如今江氏一族当初通敌叛国的事情算是定下了,只是对于如今活着的江氏族人如何处置,尚无定论。

“三公子,这是大将军府送来的。”

桓权正想着江氏谋逆一案,毛舒便走了进来,黑衣粉面,发髻高耸,分明是一位佳人,眼神却清冷犹如数九寒霜,迎上桓权的目光,毛舒递来了一个密封着的锦囊。

桓权打开锦囊,里面放着一张黄纸,黄纸上写着的是对于江氏族人的处置。

年长者斩首,余者皆流放。

桓权并不惊异于这样的结果,早在三年前,江氏一族就该如此,三年的隐忍,终于不算白费。

桓权将黄纸塞回锦囊中,道:

“冲儿呢?”

“午后申时冲郎君被郎主接回府中了。”

桓权沉吟不语,毛舒也不敢打扰,眼神空荡荡盯着桓权,许久,桓权方才道:

“我受伤一事,兄长可知?”

“按公子的意思,未曾告知郎主。”

“如此便好。”

桓权微微颔首,将手中锦囊递给毛舒,示意她打开了看看,毛舒看完黄纸上的字,略微有些犹豫,桓权掀开眼皮看了毛舒一眼,道:

“你想说什么,说吧。”

“公子,当真以为这种报私仇的行为正确?”

“舒女郎以为呢?”

“公报私仇并非一个好词。”

毛舒斟酌后,方才缓缓道出自己的想法。

桓权颔首一笑,并不说话,毛舒摸不清桓权的想法,不敢擅自开口。

许久,桓权才道:

“若他日江芷要报父仇,想来我也是无言以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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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渣男体验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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