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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第 140 章

果然如白楚攸所说,不多时屏障消失,林焉这次信他,无比信他,抓住那个瞬间瞬移,很快浑身失重,如同坠入无底深渊,却不疼。

猛然睁眼坐起,大口大口喘息,心有余悸放松不得,像做了一场无比漫长不愿醒来又不得不醒来的梦。

“阿楚?师叔?”

惊慌失措左顾右盼,看见白楚攸就在自己不远处的地上躺着,地面很凉,怎么能让阿楚一直躺地上,林焉慌忙扶起他上半身让他躺自己怀里,焦急叫着。

“阿楚!醒醒!”

“我一叫你你就得醒,你答应过我的!”

白楚攸呼吸好慢,似被梦魇困住,也想尽快醒来,病态的面容尽显疲惫,嘴唇没有一丝血色,阳光的照拂没有让他感到温暖,反而灼烧一样的疼。

他现在不能晒太阳,林焉以最快的速度带他进屋,一起身发现这里是水云间的模样。

是逶迤山的水云间,不相离外真实的水云间,早已无人居住成了荒芜之地的水云间。

屋内正中的位置还有一把躺椅,他被林焉安置在上面,紧接着白樾也醒了,踉踉跄跄跟进来看他。

他还是醒不来,仿佛被什么困住,他听见有人一直在叫他,千呼万唤,终于挣脱梦魇睁眼,来到不相离之外的真实世界。

“阿楚!呼吸!”白樾帮助他顺气调整气息,提醒他呼吸,“阿楚不怕,我们出来了。”

眼神终于转动了一下,看见兄长与林曜生,听话的吸气,终于呼吸正常,只是神色迟钝,很不适应离开不相离的世界。

“阿楚等我,我很快回来!”林焉一溜烟走下地窖,掌门还在那里守着那具尸身,正中有图案复杂的阵法,掌门看见林焉来,面色严肃道:“这是融魂阵,一经开始不得停下,不然魂飞魄散再无办法聚齐,融魂阵马上启动,看住阿楚不要离开。”

眼前视线有些看不清,模模糊糊,目之所及都扭曲变形,意识要被剥离,脑袋疼得厉害,白楚攸受不了这种痛,不想被人看见他疼到无法忍受的地步,颤颤巍巍拉住白樾要他低头,虚弱道:“粥……师兄……想喝粥……”

厨房还是他生前在时林焉用过,他死后,厨房再没用过,残旧落灰的窗户纸,无人居住铺满厚厚一层落灰的地面,斑驳生锈的铁器,无一不昭告这里已成荒芜的事实。

林焉穿梭在两边不停奔波,回去发现白楚攸脸色比先前更加苍白,已经疼到手指痉挛,额间脖颈都有细密汗珠。

他知道是师父开启了融魂术,但他不会开口求师父停一停。

他控制不了手指的颤抖,抬了手,死死咬住手腕,鲜血淋漓不松口,林焉找柔软的布给他咬着,擦擦他额间脖颈被疼出来的汗,又马不停蹄去地窖相助。

只是他一走,白楚攸就取出嘴里的布,又换了自己的手咬上去。

白樾很快端来煮好的粥,来不及放凉就端进去,看见白楚攸唇边血迹时险些拿不稳碗,强迫自己冷静后,拿开白楚攸手指,释放灵力为他缓解不适,安慰着:“阿楚再忍忍,意识合二为一就不疼了,很快就不疼了。”

作为单独存在的意识,本就残缺,白楚攸还一直拖着不肯回来,现在已是最后期限,他必须尽快回到肉身,让一切回到正轨,可是真的很疼,意识强行剥离,身体像被撕扯一样承受不住。

他终于艰难地喊出声,求师父停一停。

“师父……”他胡乱叫着,“不要……疼……”

能不能让他先缓缓,不要这么着急。

脑海里凭空出现师父的声音,师父也很无奈,叹息道:“阿楚啊,没时间了……阿楚忍忍,很快就好了。”

师兄也一直在耳边说话,叫他再忍一下,脑子里的弦一直紧绷着,他濒临崩溃,彻底崩溃,眼神都没法聚焦。

他像个局外人一样,站在好远的地方看焦躁不安的师兄和气若游丝的自己,只一瞬,又回到身体,看不清师兄身影。

他努力聚焦视线想多看看师兄,不一会儿目光溃散,白樾的脸再次变得不清晰,怎么都看不清了。

“阿楚再坚持一下好不好?兄长煮好了粥,阿楚再坚持坚持,你救救你自己!”

脑子里的弦终于断裂,白楚攸感觉自己在被剥离,轻飘飘的,感知不到疼痛了。

好冷,好像四周全是寒冰,他被冻得动不了,耳畔声音若有若无,有人在叫他再坚持坚持。

再坚持一下,就一下。

救救白乐乐。

救救你自己。

混沌中他张张嘴,好像说了声:“好……”

地窖的冰霜也险些将他冰冻,他仿佛正躺在那张冰床上,浑身无力没法动弹,师父和林焉不断向冰床上方输送灵力,那里有个巨大的会发光的球,他感觉自己手被拉住,仿佛是安抚,睁眼发现是死在十七岁的自己,是白乐乐。

思绪终于清晰,朦胧的雾气散去,白楚攸清醒过来,就看见师兄正担忧地望着他。

融魂术成功。

他们都在等,等意识回到肉身,然后这具从不相离中出来的残魂会消失,他和白乐乐都会在地窖的身体里醒来。

他静静看着白樾。

白樾无端紧张,冷不丁想起煮好的粥,端起来吹凉,亲手喂他,说:“阿楚刚才想喝的粥,煮好了,兄长喂你喝。”

白楚攸却不张嘴,脸上毫无血色。

不想喝粥。

“想师姐。”他说。

白樾没听清,附耳仔细又听一遍,听见他说:“想师姐……”

想柯昭啊,好,这就去叫她来。

白樾放下碗,轻声道:“这就叫师姐,她马上来看阿楚。”

藏起来的尸体和悄无声息进行的融魂术,师父都没有告诉过除林焉以外的人,白樾也是突发奇想来水云间看看,才意外得知林焉要去不相离找人。原想着等一切尘埃落定再告诉其他人,不至于失败后等待落空,尤其是柯昭,成功之前白樾都不敢告诉她。

正好林焉再次回来,欣喜若狂,说地窖的他很快就能恢复心跳,白樾嘱咐林焉好好看着他,自己急匆匆往外走去找柯昭。

白楚攸突然叫他:“师兄。”

白樾应声回头,问:“怎么了阿楚?”

师兄啊……

兄长。

白楚攸在心里叫了无数遍“兄长”,现在再不叫只怕会没机会,但他张张嘴,怎么也叫不出“兄长”二字。

白樾折回,不敢走了,胆战心惊望着他。

白楚攸虚弱道:“没什么,最后叫叫师兄。”

“好……”白樾复起身离开,走得很快,“阿楚等一下,柯昭很快就来了。”

白楚攸说“好”,随即有冰霜爬上眉梢,他要消散了。

一只手抚上他的眉眼,林焉很细心给他祛寒,林焉问:“阿楚什么时候能醒?”

掌门说,意识合二为一后,还需要调理身体,闭关调息,两份意识分开太久,也需要重新磨合,不然可能会出现争抢身体的情况。

掌门没继续说,他们都明白,按照白乐乐的温顺性子,极有可能会被压制,兴许好长时间都不能掌控身体,林焉也是试探,想知道先醒来的是谁。

“……我不知道。”白楚攸语速极慢极慢,说话已经稍显吃力,“等再次醒来,你就能见到你的白乐乐了。”

林焉忙问:“那你呢?”

身体好像变得更加轻盈,白楚攸仿佛看见地窖的白乐乐正靠墙蹲在角落,神色迷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该怎么办。

白乐乐走不出地窖,连肉身都回不去。

白楚攸说:“……林曜生,你傻不傻。”

白乐乐都醒了,他会继续沉睡吗?

想也是,他这么冷血,他不欺负白乐乐独占身体就好了,受这么大罪回来,怎么可能不醒,他不信林焉不这样想。

果然,林焉握紧他的手,笑了,松了一口气,道:“我傻,我是大傻子,阿楚不能嫌弃我。”

林焉想:能醒就好,不管谁先醒来,都很好,真的很好。

白楚攸歪了下头,霜雪白了睫毛,眼皮变得沉重,断断续续道:“林曜生,别让他喝药,我不会帮他喝药了。”

“不喝,我们不喝。”林焉郑重承诺,“以后都不会喝药了,我给阿楚暖手,阿楚就不怕冷了。”

白楚攸勉力抬手,从林焉衣襟里摸出把鱼骨匕首,蓦地切断林焉耳边一缕长发,匕首赠予林焉,发丝握在手心,紧紧握着,林焉问他这是做什么,他不说话,只是看着林焉笑,笑着笑着,眼角划出泪痕,眼里是笑意,眼底是悲伤。

“……林曜生。”

他想说再见,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他说不出再见,一如至今也喊不出口的那句“兄长”,他好像忽然失了声,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静静地流泪,眼眶逐渐泛红。他侧眸眉尾低垂看着门外,一边眼尾的泪流回眼角聚在眼窝,堆积太多滑过鼻梁,无声哭泣。

门外有什么?

他在看什么?

半死的木樨,还是孤寂了好久的衣冠冢?

这些都不是问题,衣冠冢会移开,木樨会重新成活,这里重回繁荣盛茂,到时候开满密密匝匝的小黄花,水云间又成为香飘十里的隐世仙境。到时候花香漫天,林焉去捡刚落下的小花扔进浴桶,取清晨最清香的露珠泡茶,再坐在木樨巨树下,揽过他的肩一起看夕阳西下。

那会是很美的风景。

那会是毕生难忘的回忆。

是生人去往地府寻觅,走走停停闯一遭失而复得的惊喜,是数年不曾放弃,漫长光阴缓缓流淌等来的霁月朗朗。

“阿楚不哭。”林焉不知道白楚攸为什么要哭,还沉浸在白楚攸即将会有一个健康体魄的好消息里,他帮白楚攸擦去眼尾的泪痕,自己也红了眼,“阿楚乖……”

“阿楚别哭……”阿楚不要哭,我们还有剩下的好多好多年要一起走,碎裂的冰霜花是春色的序章,我带你去极寒之地,看过白雪走过冰川,然后迎来我们的春色盎然。

那是我迟到了十年的春天。

那是我待过的十年的隆冬。

阿楚不哭。

我们还有好多好多个十年。

白楚攸听不见似的,一直流泪,眼眸浸在泪珠里,把眼尾都哭红了,偏偏还压抑着不哭出声来,只是沉默着,看着外面的荒凉破败景致哭泣。

“阿楚……”林焉声音都哽咽了,“阿楚怎么突然哭了?”

恰好白樾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在此时转身,从离开的路口折转回来,掀起的风带起地上飘落的花瓣,飘起又落下,徒染尘埃。

白楚攸眼里蒙上一层薄雾,眼眸半阖,恍惚看见在一条开满繁花的小路上,他的兄长正着急忙慌往回赶,即使猜到是错觉,可他看得入了神。

“阿楚?”林焉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庞,难受地跟着他一起哭,掰过他的脸想让他看着自己,“阿楚不要哭,阿楚不哭……我在呢……我在呢……”

然而白楚攸还是止不住泪流。

“林曜生在这儿,阿楚不哭……”

白楚攸不理他,只是努力往外看,看来看去也只是透过模糊泪眼看见一棵不复生机的木樨巨树,和陪了他好久的沉香小院儿。

树下好像有人来。

那人踩过地上落花,匆忙地往这边跑来。白楚攸视野模糊,意识消散,渐渐看不清那人的身影,也看不清林曜生。

“阿楚!”

那人撕心裂肺喊着,跑过层层枯叶与碎花堆积的小院,掀起的风里都是花香,他在叫阿楚,在叫白楚攸。

那片被风掀起的衣摆,好像记忆里初学走路时低头看见的白。那双牵过的手,应属于兄长。

是兄长去而复返了吗?

白楚攸想睁眼看看,可他没力气了。

他的眉眼笼罩了一层薄霜,到最后大片黑暗袭来,整个人陷入黑夜之前仿佛真看见他的兄长慌慌张张推门而入,朝着他踉跄而来。

兄长是来接白乐乐的。

——这是他意识彻底消散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

林焉正给白楚攸擦着眼泪,被那怎么也擦不尽的眼泪弄得心慌意乱,心里陡然升起莫名的恐惧。他不懂白楚攸为什么一直盯着外面无声哭泣,他顺着白楚攸视线看向外面,正要把白樾叫进来,发现手心握着的手垂了下去。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声惊慌无措到极点的“阿楚”两个字响彻水云间,叫的人在瞬间呼吸骤停,心跳都漏了一拍。

林焉低头,看见方才擦过的眼尾重新涌出泪痕。

“阿楚……”

林焉也低声呢喃,恐惧终究还是将他层层叠叠包围,密不透风,捏住他的心脏狠狠揉捏。

白樾也哭了。

白樾捡起白楚攸下垂的手,握紧了,低垂着脑袋痛哭,声音说不出的悲痛欲绝。

林焉想安慰他,想告诉他白楚攸没事,很快就会醒来,醒来会有健康的体魄,阿楚和白乐乐都会没事。

可是一张嘴,发现自己也抖得厉害,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会没事的。

会没事的。

林焉竭力安慰自己,很快白楚攸就要醒了,很快的,甚至不用等到明天。

但当眼前的人真的一点点消失在视野时,脑海里的恐惧与不安还是挥之不去,林焉手在抖,呼吸在抖,他想叫师叔别哭了,真的会没事,可他也很慌。

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们从不相离里带回来的人,化作点点星光朝地窖飞去,躺椅里什么都没留下,找不到一点白楚攸回来过的痕迹。

林焉慌慌张张出去一趟,回来时直接去了地窖,掌门还在施法忙碌,病床上的人微微拧眉,总算有了些许生人气息。

“阿楚醒后,我会带他闭关。”掌门说。

是需要调理的,林焉也能理解,点点头,守在一旁,盯着白楚攸微微在上下起伏的胸脯,心里的不安总算褪去一点,继而转为期待。

林焉低头,看自己带进来的东西,什么东西都准备了双份。相同的茶盏两份,新茶两份,完全一样的新衣裳两套,亲手制作的天灯也有两份,一份写上白乐乐,一份写上阿楚。

万事俱备,只等白楚攸醒来,不管先醒来的是谁,都要在说好想他的同时,再说一遍也想另一个他。

尤其是阿楚,阿楚总不相信他们,要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说想他,真的很想他,语气要很坚定不移,或许阿楚才会信上半分。

终于等到外面天黑,掌门早已筋疲力尽,很吃力地说:“醒了。”

林焉登时瞪大双眼,一眼不眨看冰床上人的反应。

那是一张独属于十七岁的稚嫩脸庞,围绕在他身边的灵流散去,寒气下沉,身上的冰霜一点点融化,他胸膛的起伏比先前大了少许,有在自主呼吸。

林焉张张唇,不知道该先叫谁。

掌门走过来,摸着白楚攸额头,为他理耳鬓的发,像慈爱的父亲,轻声叫着:“阿楚,该醒了。”

下一瞬间白楚攸真的慢慢睁了眼,眉眼青涩不同于不相离中长大后的那个他,只是眼眸无神迷茫,视线不知道看向哪里。

缓了半晌,转动眼眸,侧目看看掌门,叫了一声:“师父。”

掌门点了点头。

然后看向林焉,沉默许久,才道:“林曜生。”

“白……”林焉刚叫出一个字,忽的噤声。

这眼神,应该是白乐乐。但冷漠的语调,应当是阿楚。

林焉忽然有些分不清。

心乱得要死,林焉忽然失了上前的勇气,还是掌门扶着白楚攸下了冰床,一步步往外走。

掌门说:“阿楚复生之事不要声张,如今心神不稳,急需闭关,我带阿楚回掌门殿密室修养,任何人不得靠近。”

白楚攸说:“多谢师父。”

那语气,和毫不留恋离开的背影,分明是阿楚。

“阿楚……”林焉小声叫着。

“我很想你。也想白乐乐。”林焉说完又坚定的重复一遍,“我很想你。”

才分开不过几个时辰,就很想很想,非常想念,舍不得不想。

白楚攸顿了一下,点了头,表示知道了,随即要跟他师父走,林焉又叫他:“阿楚!”

白楚攸停住脚步,头也不回问:“还有事吗?”

掌门也催促着:“有话赶紧说,我得带阿楚闭关。”

有话说,有很多话想说,想说终于等到这一天,结局可以改写,幸好不放弃,幸好他们都不放弃。

还想问白乐乐怎么样了,白乐乐什么时候能醒,也许此时不是好时机这样问,因为阿楚心思太敏感了,他会以为林焉更想白乐乐,会觉得自己的苏醒不被期待,如果先醒的人是白乐乐,还能大胆问阿楚好不好,但先醒的人是阿楚,林焉打死也不能这样问。

还想问会闭关多久,林焉不怕白乐乐闭关,白乐乐总会出来,阿楚不一样,阿楚闭了关就不会想出来了。

但是林焉莫名哀伤,心中思绪万千,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最后林焉说:“阿楚好好照顾自己,早日出关。”

白楚攸“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掌门说:“走吧。”

白楚攸走了几步,越走越慢。

他应当也是有话想跟林焉说,他也在犹豫,到后面干脆停下,他觉得他该说。

“林曜生……”照旧是有些疏离的冷漠语气,不带人情味儿。

白楚攸说:“……他死了。”

林焉呼吸一窒,听不懂他在讲什么。

“谁死了?”掌门问。

白楚攸沉默转身,那双欲言又止温顺清澈的眼,分明是白乐乐。

……

另一个他真的死了。

陪伴他长大,替他承受所有痛处,帮他分担药的苦味儿的白楚攸,终究没法释怀,选择长眠不醒。

林焉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白乐乐……你在开玩笑对不对?”

阿楚怎么会死,两边魂魄合为一体,他们都能活啊。

可白乐乐没有开玩笑,他只是很认真在陈述事实,说完便随师父离去,只留下一个不肯相信的林焉。

为什么会死呢?

刚刚还说好了的……刚刚才答应了的……

……

白楚攸骗人。

——林焉终究没能治愈他。

世上没人能愈合白楚攸幼时的伤疤,他永远走不出心里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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