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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礼之杀也

我正准备起身离开,却发觉自己脚底一麻,应该是刚刚盘腿坐太久了。可偏偏不巧,祖庙的门后有金属响动的啷当声,可能是有人来开门了。

我以为魏老爷子来巡视了,连忙给魏楮堂递了个眼神。魏楮堂却不慌不忙,悄声问我:“要躲吗?”

这不废话?

他笑了笑,掀开神台下的明黄的雕纹桌布,我懂了他的意思,连忙往底下钻。

这一套动作很滑稽。

我大气也不敢喘地躲在桌下,顺便把食盒也带到桌下。好歹魏家先祖够豪气,这桌子足足有几米长,宽似大床,优质等等木料还发着暗香,也不至于让我太憋屈。而且底下还有一只蒲团,我顺势把手搭在蒲团上,挑了个颇为舒适的姿势侧依着。

外面的人果然进来了,听声音,应该只有一个人,来人穿的应该是皮鞋,脚步很稳,不紧不慢,给人一种闲逛散步之感。

听这步调,我竟觉得有些熟悉。

来人越走越近,明黄暗纹的桌布微微透光,我能隐隐看见那人的腿在桌前打下的阴影。

我放缓呼吸,小心地观望四周,只能看见方方正正的桌底构造,深觉自己像深更半夜偷吃完,躲在床底下大气也不敢喘的情妇。

“看来我来晚了,这次又没当场捉到奸。”

语气随意,听声音,来人是沈轩程。

我松了半口气,但我没想从桌底出来,因为这样看着有点蠢,而且会很尴尬、很狼狈。

魏楮堂没否认,“但对于我们来说,您来得正好。”

……

“本来聊得挺好的,但到后面我试了试他,管你家老爷子叫亲家,他听完就翻脸了。”

“您居然没被老爷子当场赶出来。”

“说明我这个‘泰山大人’还是拿得出手的,你家老爷子也得给我几分薄面。”

两个男人齐声笑了,我竟觉得他们有点中年男人谈公务、聊国事外加自吹牛皮的氛围在。这个想法让我为之一颤,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

“你怎么进来这里的?”

“我跟老爷子说,我们来谈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他让你带领团队进驻法国,从而打进外国市场,我继续投资魏氏。”

魏楮堂没说话,似乎是在思索,“入驻法国不是个好计划,法国巴黎为世界闻名的时尚之都,美妆设计行业本就竞争激烈、同质化严重,加上国内外对欧洲百年老牌的信任度、追崇度依旧很高,入驻法国本就是夹缝生存,也会面临被打压得抬不起头的风险……我们在国内大市场里都还没崭露头角,知名度还远不及**十年代那会儿,现在‘走出去’未免操之过急。”

我听见他转而说:“这不是个明智的决策,我相信你也不会轻易同意——老爷子给你开的条件是什么?”

“他能让利于我,同时,他能像我一样,不干涉你们的事。”

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沉默。

沈轩程语气随意地说:“不管他选择入驻哪个国家,本质上也是要你们异地,然后让你们日渐生疏,他打的什么算盘不言而喻,这老头子坏得很啊。”

魏楮堂说:“老爷子还在一日,公司董事长就依然是他,但董事会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一言堂。”

“这个决策能不能过是你们的事,反正我在公司董事会里,没多少人会出来反对我的决策。”

魏楮堂含着笑意评价,“刚愎。”

沈轩程轻笑了声,没反驳。

“我这人呢,没有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菩萨心肠,就只能帮你们到这儿了,你们年轻人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

沈轩程似乎要走了,脚步声渐渐远了去。我这个姿势倚着难受,闻声终于松了口气。

谁知他的脚步声陡然停了下来,“儿子,别躲了,回家了。”

我的气松了一半,却又生生憋了回去,以为他这人要使坏诈我,我反倒不动如山。

“上赶着给人进门当小媳妇也不用这么着急……”

姓沈的又在胡言乱语,我忍不住了,从桌底里出来,呵道:“沈轩程!”

“哟,原来在桌底下。”

他斜瞟了我一眼,说完便抬脚走出门了。

我的腿不麻了,却感到惊讶,低声问魏楮堂,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魏楮堂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我觉得自己被姓沈的诈了,匆匆跟魏楮堂接了个告别吻,就跨出了门。

我把门虚虚掩上,把门上的铁链草草地挂在把手上,却没上锁,紧跟着沈轩程,问:“你诈我?”

“也不算,我本就知道你在祖庙里。”

“那这次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刚来的时候跟魏家老二打了个照面,我就猜是他带你来祖庙的,应该也是他跟你通风报信,叫你来魏家的。不然魏家家风严谨,他们连家里的帮佣都是不会说中文的菲律宾人,你又怎么会知道魏楮堂被关禁闭。”

他明察秋毫,我心服口服。

“话说你怎么会藏在桌底下?多失分儿啊。”

“不然你觉得我能藏哪?”

“我还以为你会翻墙进来,也会上房梁待着。”

“……”

我为他的逻辑所折服:“您是金庸看多了。”

“那你刚才说的‘条件’,是真的?”

“半真半假。”

“真在哪?假在哪?”

“真的是,魏钟鸣不允许自家孙子跟男人搞在一起,但碍于我与他的情面,所以送他出国磨炼,以此为借口,好生疏你们的关系。假的是,他出不出国,看的不是魏钟鸣和董事会的决策,而是他自己的潜在意愿。”

“怎么说?”

“魏钟鸣大病过几次,董事一职空了好久,他还不知道自己的乖孙早就把他在魏氏的实权给架空了,他只是个空有名头的耄耋老人,魏楮堂被他掌控了这么多年,要不是还念着他们爷孙之间的旧情,他早就跟魏钟鸣翻脸,自己坐上董事席了。”

“他是狐假虎威的狐狸,早年在面上仗着魏钟鸣的虎皮掌权树威,在暗处靠着自己的狐狸笑面讨好安抚其他董事。到现在,魏氏不再是魏钟鸣的一言堂了,而是魏楮堂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不是什么秘密。”沈轩程说,“就像当年,他前脚在宴会上挽上了格林家的大小姐的手,后脚他就经露辛达引荐,坐在格林先生家里,跟那位美国大亨谈合作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我抿抿嘴,不说话了。

沈轩程继续说:“从他接手魏氏以来,已经快十年了,长江后浪催前浪,他已经在家族企业里树立了极高的信誉与地位,不需要再看魏钟鸣的脸色了,魏钟鸣不合理的、触及到各方利益的决策,虽只是面上答应了,但只要他不点头,就没人敢动。”

“这件事也一样。”

“但家族礼制观念深植国人的心,他会不会为了你跟魏钟鸣彻底翻脸,会不会脱掉他在外界面前披着的‘尊老知恩’的这张皮,那就得看他怎么选了。”

沈轩程语气平常,跟观众席的人观演评价戏剧的语气一样。

我了然他的意思了。他这是顺水推舟,借出国这个由头,试魏楮堂是会委屈我和他这段感情,向魏钟鸣一类的权威低头,维持他在家族企业里的声誉,维护这家族祥和的局面。还是会借决策失误,或者借其他由头把魏钟鸣踢下台,宣誓后浪的胜利。

文貌与**,两难得。

“你是在借机试他。”

沈轩程挑了挑眉,似乎是默认。

“但这就像西方政.客爱玩的‘Yes Or No’的诱导性问答一样,是个赤.裸裸的陷阱。”

他没否认,旋而说:“但我说过,那个男人不是省油的灯。”

我被他的话噎了半天,心里跟打了结的麻绳似的,拧巴巴的,逮着机会就说:“你也不是。”

他哈哈大笑,笑出浅淡的褶子,像湖面的粼粼微波。一会儿后,他的笑渐渐低了,变得格外平静。

他转头望向渐落的阳,“这条路太黑,要燃尽自己的脂,迸发出亮光,才能看到前路。”

“不为别人,但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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