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原靠近大陆,因岛上生长的植物致幻致眠,而岛上居民又借此习会举世无双的幻术,因而他们被称作梦族,蓬莱又称梦岛。
藏海之事后,天地剧变使蓬莱远离大陆,移向海洋中央与世隔绝,并且让蓬莱有了秘密。
岛民发现,有一种奇特的能量常在夜晚悄悄地汇聚于蓬莱,这神奇的能量可助蓬莱休养生息、四季如春,并且梦族还能从中探觉出隐约的、万分神秘的似乎像人意识的东西。后经调查得知那些能量其实来自于人的梦,甚至是思考,不同于法力、灵力,由人而生却不为人自觉。梦族为之取名:眠息。
而眠息这种异常奇妙的东西,却看不见摸不着,梦族为此深表遗憾。夕弥补了这个遗憾。
她为蓬莱设下一种阵法,让前来造访的眠息化作可视的天灯、河灯、红带子……
于是蓬莱的夜告别了黑暗,蓬莱又有了一个名字:不夜岛。
蓬莱自给自足、自生自立,自得其乐。
夕喜欢蓬莱的山蓬莱的水、蓬莱的海岸蓬莱的树,喜欢看族中孩子沿着溪水迎着风追逐打闹,喜欢看族人为天灯祈福然后放生,喜欢一个人对着夜空发呆……
蓬莱给予她慰藉,足够了。
在这里,就足够了。
她想就这么安安静静下去,哪怕度过余生。
然而这片神圣的安宁有一天被一群外来的不速之客给打破。
因为有人性、有联系存在,所以世上没有永远的战争,也没有永远的和平。
不速之客是一群海航者。
也是带着那探寻外界的目光踏上的远途。本来海上的两者应该擦肩而过,而为什么船发现了岸?因为被夜晚那繁华的烛光所吸引。
那漫天星火成了一种指示,指示航船中途不容错过的一站。
海航者成了侵略者,侵略者来自魔界的巴卡亚路族,他们后来在蓬莱有个贬称叫“乌人”。
身强体壮争强好胜的乌人比天性温和、惯用虚术(幻术)的梦人要强大许多。
没错,强能欺弱也是世间的残酷法则。应该怪罪强大,还是该批判弱小?没有答案。
蓬莱的土地上,外来者的脚印盖住了原来的脚印,坑坑洼洼,丑陋不堪,以土生土长的鲜血填埋。
侵略者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贪婪的笑最险恶,沾满血的屠刀最凶残。在恶的胁迫下,善给恶让步。他们掠走所谓的财富,也掠走了所谓可以生产财富的人,即奴隶。
海上掀起了一场名为罪恶的贸易。
怪异的巨兽往返于不同的地点,饱腹令它们缓慢,海里有它们的排泄物。“排泄物”不得安宁,化作鬼,有巨兽被成功拖下水,为鬼食,亦化作鬼。
夜晚的天灯照样升天,但烛光照亮的不是人的欢声笑语,是尸体倒在血泊中的沉默。它们没收到属于这片土地的祝福,它们见证了它的苦难。那段日子,世界各地的人们莫名其妙做起噩梦。
夕禾心中悲愤,为什么命运总拿人开玩笑。
夕去哪了?
夕不在,她只是想起来去赴一个迟到的约,好好地道个别。
“我很快会回来的,再回来后,哪也不去了。”
……
斯古发了脾气,他那么生气,对战时出手一招比一招发狠。但对方无心作战,而且很敷衍。
“你的剑呢?”
她连武器都懒得拿。
“扔了。”
“你就是这么来赴约的?”
他又不敢真的伤她,只会更气。她当他只是在开玩笑,终止了这场战斗。
“你赢了,恭喜你,天下至尊。”她由衷为他感到高兴的。他是共主了,多厉害,只有他配得上那顶峰。
“为什么?”
他满脸覆上阴霾,她从未见过他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神情。
她自知理亏,有点不敢看他,但经年历练造就了她心如止水的本事。
“我说过的,奔忙太久,乏了。”她身上多了一种以前未曾有过的冷静的沧桑感,“现在乃至以后,我只欲偏安一隅、安稳度日。此行,便是来向你道别的。薄海,我们该告辞了。”
近二十年,她逃避与思考过这漫长岁月,最后总结出一句告辞。
天空中二人相对而立,他们之间隔着距离,如当年一般风起衣发、威风凛凛,但有些东西已然不似当年。
“我等多久了,”他连苦笑都做不出来,“最终换来你一句告辞?”
“……抱歉。”她其实做好了撕破脸的准备,但又不愿撕破脸,语中带挽回的意思,“所以我认输了。在藏海那时我就认输了,我不同你争天下,就当作对你我二人相伴多年的……补偿。”
说到最后自己都没了底气。
“这算什么补偿!”
他踩着脚下气流,步伐沉重地向她迈步走近,踏出的余威透着愤怒与不甘,草木鸟兽因他的威慑而缄默或逃窜。“雾影,别闹了,好么?”
他更强了,她心想。而她不受他的威慑,没有任他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
“薄海,”仿佛不带一丝感情的一声让那步伐止住,她过分理智的言语清醒而疏冷,“我想卸下过往,而你离不开过往,没有办法,没有结果。”
收起注视他的最后一眼,她决绝转身。
“别走……”他一慌。
她背对着他,只是偏过头。
“薄海,保重。”
……
夕外出半年,只是半年,什么都发生了。离开前到回来后,是两种光景。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抱着被随意遗弃的孩童发臭的尸体。从她身上飞窜出去的狠戾的力量将一大片或牵着拴有奴隶的锁链走动或举着鞭子叫唤的外来者瞬间轰成一滩滩肉泥。血腥味是那般恶心。
在那一句怒吼爆发后,哭泣、惨叫、血液、尸体,蓬莱跌仿若跌入……不对,它沦为地狱,残破,肮脏,罪恶……
光已承不住她的仇恨与怒火,阴云笼罩,狂风四起,黑与红在舞蹈,一朝而建的炼狱更像炼狱了。
侵略者屠杀她的族人,她则屠杀侵略者。
不承想,她再次舞刀弄枪时,竟是这副情境。
死。
都去死。
罪恶该为它的罪行陪葬!!
无数侵略者死于她复仇的剑下,散布在岛屿的其他乌人方寸大乱,四处逃命。而他们不配拥有忏悔与赎罪的机会。
“一个都别想跑。”她浑身是血,眼里也充了血。
缕缕黑气从满目疮痍的土地里冒出来,漫溢、席卷,整座岛似蒙上一层黑色迷雾,阴森险恶。流窜的黑气缠上乌人的身体,钻入五孔,侵蚀噬咬,侵略者撕心裂肺的哀嚎代替了它的咆哮。
遭梦魇缠身、在极度的恐惧与痛苦中活活死去的人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行尸走肉,他们被剔除理智,只会野蛮地嗷嗷乱叫及相互撕咬。
蓬莱仙岛变成惊悚的鬼岛。
有幸存者拼命跑出海岸,坐上他们的航船想要逃离鬼岛,背后的海岸上很快闪出一个身着血衣的女子,漂浮的航船被海浪掀翻,乘船的人被一只只伸出水面的鬼手拖入深渊,再走不出去。
幽深的暗天之下,狂风巨浪在肆虐,她的衣发凌乱摆动,她却立得直挺。
后来她只身魔界,将乌人的老巢给端了,解救出的族人以及族人的尸身一同归岛。再后来,她一直没离开蓬莱。
乱鬼被赶至岛的一边,在黑暗中不得安息。梦族则在另一边,渐渐才恢复原来安定的生活。
从而蓬莱又有了一个名字:阴阳岛。
直到过去很多年,蓬莱的天空才再次升起璀璨的天灯。因为在那些年里,蓬莱并不如愿安定。
统治的法则里有一类人叫做审判者,天平在衡量时没人知道那到底公不公平。
有人说纵使巴卡亚路族侵占蓬莱的土地、抓了他们一些人有错,但怎至于遭致几近灭族?何况蓬莱孤立在海上,谁又看到岛上发生了什么?而巴卡亚路族的惨状是众人有目共睹的。
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的苦难更值得同情,千夫所指的罪行则更加残暴。
“哼,替天行道?”
夕对面,数个强魔虎视眈眈,其中有个据说还是尊者(早期的尊为三界的统治阶级),他们是乌人残党找来的“靠山”,至于真实目的何在,便不得而知了。
有几个跟来的乌人早已经没了命,倒在地上正被那些戴着项圈的行尸走肉噬咬。
她冰冷的面上嘲讽的笑透着深深的戾气,利落地挥起手中剑。
“狗屁的天,狗屁的道!”
结果是乌人找来的靠山们都身负重伤,奄奄一息。
“好,好强……”
“她究竟……是什么人?”
他们的懊悔不会是出自愧疚。
“下次再来,休想走了。还有,别让我看到活的乌人,滚。”
那些人放走后,换来的依然是无休止的侵犯,像挑衅似的,审判者接踵而至,且一个强过一个。有个审判者说,蓬莱被下了绞杀令。来者每次都给蓬莱造成巨大伤害,当然皆被回馈以更大的伤害。
“来,尽管来,来一个,杀一个。”
她知道审判者背后的尽头,是他,但是她不确定到底同他有没有关系。
无论怎样,薄海,你最好什么也别做……
终于知道以前看过的文为什么有的敏感字词带符号了,可能是作者自己加的,这样就不会被屏蔽。但是有时候行文用的字词根本没那意思却被屏蔽,又让人联想到那意思了,真的是。特么的肉.身,特么的坚.挺。终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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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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