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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撕破

烈火烧起来时,所有器人都因为突如其来的火舌而停下了进食的动作,像是年久失修的器械,缓慢地抬起头,一双没有眼球的眼眶空茫地四周看着。

器人无知无觉,并不会感受到热度和痛意,但它们睁着空洞的眼眶,似是不明白为何此处会有火舌舔噬着它们灵力的来源,半朽的尸骸,纷飞的灵蝶,勾缠着尸骨而生的花株,在灵火的吞噬下,逐渐化为灰烬。

烈烈火舌之外,是宋浅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火光映得他的形容光影明灭,明明是那样灼人的光,却驱不散他眼底的阴郁。

顾珩站在宋浅言半步之远的身后,抬眼望着宋浅言被火光勾勒得分外鲜明的背影,恍若一座孤山,沉默与末路对峙着,带着苍茫而又无声的悲伤。

“阿珩,你说宋晋言他多久才能感觉到我们将这一片器人给烧了。”

说着这话时,宋浅言还是没回过身来,眼底映着灼烈的火焰,哑声问道,只是话音断续,几乎要不成语句,似是在想着宋晋言什么时候来,却又畏惧他的到来。

——原来人称神鬼无惧的宋司主,在面临世人皆难以下手的大义灭亲时,也是像个微渺的凡人,犹豫、惧怕、逃避,别无二致。

“这些器人的操纵权既然已让渡给他,与他神识相连,大抵是用不了多久,他便能察觉到。”

似是察觉出宋浅言话语里的欲言又止,顾珩低声回道,抬手捏了捏宋浅言的肩膀,良久,宋浅言才回手虚虚地握住顾珩的手,像是在下意识地寻求安慰,又像是什么都没说。

“好。”

宋浅言回了一个字,再无做声。

倒是里面快要烤成盘中餐的器人,到底还是吸食过人族顶尖修士的神识,模糊感知到自己应该是处于一种名为”濒死“的状态中,那种粗浅的、尚未来得及学会的求生本能便已驱动它们朝唯一的洞口处拥挤着行来。

只是在它们身周烧成连绵一片的火焰像一条缠绕的火蛇,看起来像来自冥府里的、带着满身业火的罪魂。

而宋浅言就像是立在轮人台旁判人功过的判官,在这群器人即将要推搡着挤到洞口旁时,面无波澜地落下一道透明的结界,将器人封死在火海之中。

那一刻,明明只是一群被赋了灵的死物,却在宛若冥府业火的火海中挣扎求生,缓慢而又沉重地拍打着那道透明的结界,原本寂静得只听见火舌舔动声响的空气中,仿佛能听见压成一线的哀鸣声。

——仿佛在扼杀着一个个有血有肉的魂灵。

宋浅言一动不动,只直直地立在那,像一位不近人情的神祇,冷漠地俯视着众生皆苦,挣扎求生,只是握着顾珩的手终是泄露了他的心绪,指骨微微颤动着,手下的力气越来越重,几乎要将顾珩的指尖握出没有血色的苍白。

但顾珩却什么都没有说,将宋浅言整个人转过身来,将他的前额靠在自己肩上,虚虚地环着他,轻声说道:“别看了,你没有错。”

“嗯。”

宋浅言没作他言,整个人卸了力般地埋首在顾珩的颈脖间,任由顾珩雪松般清冽的气息侵占了他全部的神识,似乎要将脑海中**的、杀戮的、挣扎求生的画面,全部抹去。

不知里面那把宛若燎原的大火触发了什么,又或是将什么东西烧尽了终于露出了藏着獠牙的内里,原本烈火声、哀鸣声、拍打声交叠在一起的洞穴内,倏然收住了声音,像是整个山洞被收束进了一个真空的空间,”嗡“的一声耳鸣,似是一把利刃,直刺神识。

饶是顾珩与宋浅言这般天赋凤毛麟角的人,也被这声声响刺得神识不稳,下意识地捂住双耳。

“里面还藏着别的东西!”

顾珩捂着双耳,皱着眉大声喊道。

“刚那一下响动藏着很重的魔息,看来魔界的人早就察觉到器人的异象,在这中间动了手脚了!”

宋浅言强忍着识海中如利刃搅动般的剧痛,走到结界旁,将注意力极力凝成一条细线,盯着每一个被烈火焚身的器人,勉力想从中看出些什么异动。

不多时,他便看出来了,只见每个器人的额心,像是被烈火层层熔掉外里,在一片被烧得骨肉分离的黏连里,隐隐约约看见一缕被魔息浸染的纯白神识,自额心缭绕而上。

丝缕的神识越来越多,如云似雾般地从每个器人的额间升起,却积聚在半空之中,久久不散去,像一团团因高温而蒸腾而起的水雾,又像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一直盘亘在空中,悄无声息地等着什么机会,伺机而动,给这个繁盛了许久的人世一道重击。

虚空之中的水雾卷动得原来越快,像是整个山洞内残存的灵力都被这团水雾吸食殆尽一般,在器人几近磨人神识的嘶鸣,这团水雾倏然收缩成一个极小的点!

宋浅言何等耳聪目明,在那团水雾紧缩成点的瞬间,他强忍着识海中几乎要绞杀神识的嗡鸣声,瞬地跃到顾珩身边,将顾珩往转角里一扑,落下一道严丝密缝的结界,将顾珩紧紧护在怀中。

几乎与宋浅言的动作同步,收缩成到了极点的水雾轰然散开,在半空中扫出一大片看不见的环形涟漪,几乎带了实质的锋利,“唰”地一下将洞穴内的花枝和器人切了个齐整,连宋浅言原本设在洞口的结界都直接凶悍地切了个豁口,直接将整个甬道炸了个飞沙走石!

被宋浅言护在怀里的顾珩隐约看到,那团水雾在空中炸开的形状,分明是个青鸾的图腾!

摇光上神的坐骑,神鸟青鸾!

虽然他们躲藏的位置卡得很好,但水雾炸裂的力量太大,宋浅言还是无可避免地被余威波及到,生生地受下了这道凶悍的灵力,“唔”地从唇边落下了血沫。

“宋浅言!”

顾珩卒然睁大双眼,下意识地将人按进自己的怀里,渡给他醇厚的灵力护住心脉。

而与此同时,在阮宁房内慢条斯理饮茶的宋晋言,这么多器人的操纵权被瞬间斩断,巨大的反噬在他的识海中重重一击,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带着极其蛮横的力道伸入他的脑中,搅动他的神识。

宋晋言被这股凶悍的力量逼得喉头一紧,呕出了一大口鲜血。

热血如墨迹般丝缕融入青色的茶水之中,将上好的毛尖染成赤色,透着不详的意味。

阮宁见状,慌忙放下手里的茶盏,一手扶住宋晋言,惊问道:“晋言兄,你这突然是怎么了?!”

宋晋言反手抓住阮宁的手臂,唇边不断渗出血迹,身体因为巨大的痛意而剧烈颤抖着,他的指尖深深掐入阮宁的血肉之中,断断续续地说道:“后山的......器人,出事了。”

阮宁闻言,更为大惊失色:“宋浅言在被送进去之前明明服用了归梦,后山里也只有他一个人,不可能醒那么快,去毁了器人吧?!”

“那就只有一个缘由......我们都被他骗了。”

宋晋言将周身的灵力汇到心脉附近,才堪堪减缓灵脉里因被迫斩断器人操纵权而带来的暴烈痛意,他不得不扶住阮宁才勉力维持住身形,抬手抹去唇角不断溢出的血珠,在颊边留下一抹蜿蜒的血迹。

宋晋言不愧是一族家主,电光火石间,便将前因后果厘了个一清二楚:“宋浅言没有中招,反而进去毁了一大片器人,怕是......怕是早就和顾珩串通好,反将我们一军,阮兄助我先离开澶渊,我怕他们俩留了什么后手。”

言及至此,宋晋言讥诮地笑了一下,苍白着一张脸低声说道:“这样反演了我们一着棋,不愧......咳......是昔日的双壁。”

“既然事到如今,偏门那有我为诸位今晚散席时准备的马车,宋兄先离开这,后面的事我们再联系。”

阮宁原本也不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实力远远比不上他的野心,听见宋晋言这般说,阮宁只得手忙脚乱地先安排宋晋言离开澶渊。

却没料到,甫一打开门,便望见一只身形巨大的狐狸挡在门前,一双鎏金眼瞳带着点讥讽的意味,垂下来望着他,嗤笑着说道:“阮家主,宋家主,二位是想去哪呢?”

虽然身形变了,但只消望一眼,阮宁和宋晋言第一眼就认出了这只狐狸——

是一直懒懒散散伏在顾珩肩上的泽玉,虽然形态不同,但尾巴尖上那点耀武扬威的朱红色,实在令人过目难忘。

见是泽玉,宋晋言心头一凛,迅速地在心中推算着能在这只千年大妖面前全身而退的可能性。宋晋言眼底黯光一闪,强撑着清明神识,向阮宁打了个眼色,企图趁泽玉此时身形巨大而动作不便,从缝隙中闪身出去!

阮宁瞬间明了,强压下心头想要逃离的原始本能,默不作声地与泽玉对望,实则想趁泽玉一时不备,等着宋晋言的动作,夺门而出!

泽玉似是察觉出他们的意图,又像一无所知,他只是好整以暇地轻微摆动着尾巴,垂着眼睑似笑非笑地望着阮宁和宋晋言。

泽玉尾巴一上一下地扫着,这好留了一个能容一人通过的身形位。

这时流云扯散了云角,遮住了月影,澶渊这片广袤的极北之地便失去了光亮,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只余红色的宫灯还在远处的屋檐下留下模糊又遥远的影子。

就是现在!

宋晋言朝阮宁打了一个眼色,向那个死角位跃去,但泽玉明显不给他这个机会,只见他额间妖纹一闪,鎏金眼瞳一整,巨大的尾巴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向后暴涨,猛地一拍地面,震得枝叶掉落,也将二人震得身形不稳,跌落在原地。

泽玉慢条斯理地转过身体,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讥讽着开口:“你们不会以为我活了一千年,还看不透你们这些小伎俩吧,我给你们一个小机会认错,真可惜,你们并没有好好珍惜这个机会,还是这般,不知悔改......”

泽玉话音还未说完,从二人跌落的位置处疾速射来一道凛冽的剑光,直取泽玉心口处。

原是方才看起来连提剑都有些勉强的宋晋言,不知他何时已经恢复过来,抑或是用了什么法子将灵力凝成了这磅礴的一剑,朝泽玉斩去!身旁的阮宁见状,也卒然从另一边出手,力求分散泽玉的注意力,一击毙命!

看着二人疾若闪电的身形,泽玉却好似不以为意,依然闲闲地蹲坐在原地,鎏金的眼瞳里,悲悯的神色甚浓,像是在看猎物最后的垂死挣扎一般。

“得手了!”

阮宁的剑尖离泽玉只余分毫,甚至能在泽玉鎏金的眼底看见一闪而过的凛冽剑意,阮宁见状,兴奋得大喝一声,却不料到在宋晋言的角度望去,能看见两道细微的剑光,从隐没的树影处斜斜刺过来。

“小心!”宋晋言大声喝道。

却没料到还是迟了,那两道身影快如鬼魅,几乎在半空中留下残影,只见那两道身影疾速跃泽玉身边,一左一右挡下了阮宁和宋晋言凝着毕生修为的两剑,巨大的反力将二人掀落在地,宋晋言原本就受了伤的身体禁不住重创,又呕了一口血。

阮宁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卒然回头,望见一左一右持剑立在泽玉身旁的两人,一人鬓垂璎珞,衣饰华贵,正瞪着一双杏眼气鼓鼓地望着他们俩;一人素衣白簪,衣袂翩然,通身高位者的内敛气度。

——原是谢廷相和阮秀。

阮宁见是自己亲妹妹,不由得怒极反笑地问道:“这就是我们阮家的好家主,帮着外人来欺辱自己亲兄长?”

阮秀持剑静静地站在原地,似是带着些不自觉的悲悯,听着兄长仍不知悔意的信口雌黄,疲惫地笑了一下:“哥,你确定你还要在此嘴硬吗?”

阮秀闭了闭眼,再开口时,声线已然不稳:“那可是练器成人的禁术啊。”

阮秀没再如往日那般唤他兄长,而是像两人尚且年幼,还不知家族权柄的争斗时,阮秀整日跟在阮宁身后,像个小跟屁虫,哥哥长,哥哥短地喊着。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不再唤阮宁为哥哥,而是换了个更有距离感的尊称呢,阮秀模糊地想着,大概是从家里开始风言风语地传出族里的长老要立自己为下一任家主开始吧。

“你们都听到了?”

阮宁无所谓地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是禁术又如何?让我一辈子屈居你之下?抱歉,我做不到。”

“舍弟和小顾公子阮家主谢家主来阻我们,情有可原,但泽玉前辈您来阻我,晚辈真是大为不解。”

宋晋言不愧是凭一张嘴便能哄骗他人人心甘情愿为他赴死的人,即便落在下风,也丝毫不见怯意。

他只身形一动,谢廷相便虎着一张脸将剑架在他脖子上,宋晋言耸了耸肩,不以为意地继续说道:“泽玉前辈您为妖,妖与术士像来不和,前辈不是应该为妖界多多考虑么,怎么还倒戈了呢?”

泽玉闻言,眯了眯眼,看了他半晌,直将阮宁心底都看得起了些怵,才纾尊降贵般地开口说道:“顾珩告诉我,你有一张很会骗人的嘴,今日一见,果然不错。”

言罢,泽玉站起身来,走到阮宁和宋晋言面前,巨大的身影完全覆住了他们的面容,泽玉居高临下地冷冷盯着他们,声线毫无波澜地说道:“我妖族与人族如何相处,那是我妖族的事,你别想拿这件事来诓我入局。”

说完这句话,泽玉倏然回过头,朝着一片浓重的阴影,冷声道:“怎么,来了都不出来,是要躲着看我给你们收烂摊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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