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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贰

许春梅就在隔壁单元,我打算先去她家碰碰运气。

楼下按时集合了许多大妈,内容依旧是今日市场物价的变化。从此时开始,这个社区开始热闹起来,路两旁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老板,要一碗馄饨,在这儿吃。”

“好嘞!”这会顾客很多,他连抬头的功夫都没有。

店主看着四五十岁,我从小看他就是这样子,之前竟然也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在这里吃饭的人形形色色,住户租客和周围打工的。就像我右边吃饭的大叔,一身蓝灰色工作服,袖口和裤腿有几滴干了的油漆,胶鞋上也满是混着水泥沙土的痕迹。

他要了一笼包子一个鸡蛋还有一碗汤,这里的紫菜鸡蛋汤是免费的,但其实没几个鸡蛋。我曾经刷到过厨艺教学视频,一个鸡蛋能打出一大桶的蛋花,那以后每次看到店里的蛋花汤我都默认他们只放一个鸡蛋。

前边的男人应该是文职工作,看起来很像个老师。衬衫西裤领带,头发也梳了整齐的背头,桌子上是标准中式早餐豆浆油条。他吃东西的动作慢条斯理,显得在这个小早餐店里格格不入。

“您的馄饨好喽!”

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是美好一天的开始。这家店会用熬了好几个小时的老汤做底,现包的小馄饨皮薄馅大,煮熟之后皮近乎透明能看到肉馅,最上面撒一把葱花香菜。

一口下去,从头到脚都暖和起来。久违有温度的感觉让我眼眶湿润,几乎要哭出来。我早就知道生活很难,只想平淡的度过一生直至死亡,从来没想过小说主角般的故事会挑中我,不知道老天爷出于什么做了这个选择。

我自认为我毫无特点,成绩不是数一数二也没有吊车尾,做人不是足够善良到也算不上坏,外貌一般,家庭一般,各个方面都不出挑也没拖后腿。其实我一直缺乏自信,面临有考核性质的事,不可避免会感到心慌,也是因为不自信,我抗拒让别人察觉到我的内心,不愿表现出真正的心理状态,这导致身边的所有人都以为我能一直保持冷静。

我只跟她分享过我的心情,是我生理意义上的母亲。说实话,我并没有和她相处太长时间,那是一段无能为力的时光。她说,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都有属于自己的轨迹,你存在的本身就是意义,不必担忧过多。

“那我的意义是什么?”

她只是笑着看我,这是我印象中属于她最后一个画面,我再也没见过她,也没能听到她的回答,或许她也不知道,她也要去找自己的答案。

该来的总要来,我能做的只有走下去。

上楼之前,我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默默许愿这次一定顺利。睁开眼正面对这单元楼,仿佛一个黑洞洞的无底洞要把人吞进去。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我还是下意识躲开了眼神,遮掩着往旁边看,正巧看到有个环卫工人在扫地。

“您好,我问一下许春梅是在这住吗?”不打无准备之仗,我得先摸清对方的情况,不然和上次一样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说她啊,是在这住。”他抬起头,视线从地面移到我的脸上,动作有些一顿一顿的,颈椎发出嘎啦嘎啦的响声。

“您了解她家什么情况吗?”

“在附近打工吧。”

“您还知道别的什么吗?她家里还有什么别的人或者谁来过她家。”

“不知道不知道。”他低下头,继续扫地,每一次挥扫把的角度都相差无几。

“您再好好想想呢,”我的语气有些焦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回答我的人,我不想轻易放弃,“就是301的许春梅,还有什么别的吗?”

“你说她啊,是在这住。”他又抬起头盯着我,我愣了一下,再次对上他那双混浊苍老的眼睛,我心里像听到长指甲划过黑板一样难受。

“好,麻烦了。”我艰涩的道谢,转身进了楼道。

果然不该相信这里还有正常人。

楼道里和外面阳光明媚的天气完全割裂开,潮湿阴冷,我忍不住打寒战,想着赶快上去早点结束。

“您好,有人吗?社区调查。”我敲了两下门,做好了接受无声的准备。

“哎,来了来了。”令我意外的是,里面有个女声响起。

咔嗒——

“有什么事吗?”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和我差不多高,穿着宽松的短袖短裤,从有些变形的领口能看到她脖子和大臂都有条明显的分界线,露在外面的部分晒的很黑,皮肤也显得很糙。

“是许春梅女士吗?我是社区志愿者,来走访调查。”

“哦哦,好。”

“您家几口人,都有谁?”

“这儿就我自己常住,我在百货商场当保洁。”

“那您家没有别人了吗?”我瞟见电视旁边立着一个相框,能看出上面有三个人但看不清脸,应该是全家福。

“家里管事的几年前在工地出事走了,”她的眼稍稍闭上,嘴角放松向下,叹了口气,“孩子…孩子我从小就没啥功夫管他,现在自己在外,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

“不好意思啊。”我属实没想到这个情况,第一反应有些愧疚。

“嗨,没事,这么多年了。”

“那,您知道徐军吗?”我晃晃手上的表格,“这表上还差他呢。”

“他,啊…我不知道,”她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奇怪,“我不知道他。”

“好,那我先走了,麻烦您了。”

她说她不知道,我不信。那名字一说出来,她整个人都变得僵硬了,跟楼下那个环卫工人一样。我问了规则不允许的问题。

那如果我问他关于徐军的事呢?

“您知道徐军吗?”

“你说他啊,是在这住。”

“您了解他家什么情况吗?”

“在附近打工吧。”

“那您还知道别的什么吗?”

一模一样的回答在意料之中,追问的话不经思考就说出口,我默默等着他再次敷衍我。

“这应该问许春梅,”他停止了扫地的动作,把垃圾倒进那个脏兮兮的小三轮车,扫把往车边一挂,“她可比我清楚多了。”

“这话什么意思,他俩认识?”我还没问完,他已经骑上车走了。

他蹬三轮的速度不快,可我跑再快也追不上他,我们之间的距离根本没有变化。

“喂!你停下!”我顾不上什么道德礼仪,只想追上他。

我看见他在前方路口转弯,可当我到路口,连他的影子都没看见。我弯下身子拄着膝盖,直喘粗气,许久心跳才平复下来。再起身时发现,不仅他,现在一个人影都没了,街道上刚刚的小摊小贩,说话的大姨大妈,来往的路人,全都在眨眼间消失了。我好像突然闯入一个平行时空。

现在我的接受能力颇为良好,NPC而已,没关系,我需要的是关键人物。

一栋,一单元,202。我低头看一眼手上的表格,再抬头看一眼楼。这里的房子老到墙皮大多都脱落了,有些标记也不甚明显。

我之前没有注意过第一栋楼,这栋楼可能是建的时间比二三栋都要久,格外能看得出年代感。这栋也是住人最少的一栋,几乎都搬走了,租金也是相比更便宜的。看来这个徐军工资一般啊,或者他可能,用钱多。

这一栋楼有四个单元,我过来看见第一个是四单元,按顺序一直走到另一头。我甚至没看见摇摇欲坠的单元牌,墙上有遗留的四个钉子洞,四个洞中间是一块比旁边白一些的长方形,上边用黑色水笔歪歪扭扭写着“一单元”。

我被这栋楼的破旧惊呆了,心中不免对物业有点意见,真的就缺这几块钱换个新牌吗?这不能更寒酸了吧。

楼道还是一样的冷,尽管我已经经历好几次了,心里还是忍不住发毛。这种冷是让人从身体里觉得凉,从内往外发冷,有点像老人说的鬼上身那种感觉。作为一个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和大学马原毛概的熏陶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我是从来不信神鬼之说的,我宁愿相信是什么我没学过的物理现象或者接触了化学药品。

不管怎样,我目前接收到关于这个空间的信息来说,它有自己的规则,只是跟我以前所在的空间不太一样。它只要不是随心所欲,那问题肯定有答案,有自洽的逻辑,那就一定能走出去。

“你好,有人在吗?”我敲响了202的门,“社区走访调查。”

“来了!”有拖鞋声噼里啪啦靠近门口。

声音听着很洪亮,开门的是个体型偏胖的青年人。说偏胖其实不准确,他的肚子快比上怀胎八月的孕妇了,一脑门子汗,嘴边还有吃东西没擦干净的油迹。

“请问是徐军吗?有一些信息需要您填一下。”我有些不确定,这形象实在和我想象中徐军的形象有天壤之别。

“徐军?我不是徐军,”他眼睛不大,被脸上肉挤的就剩一条缝,眼中却明显有些不怀好意“小妹妹有什么难题,问我也是一样的嘛!说不定我可以告诉你呢。”

“这不是一栋一单元202吗?”我忍着反胃核实表上的信息。

“这是四单元啊。”他看起来有点疑惑。

“对不起,打扰了。”话没落地,我已经下了半层楼梯。

当我跑出楼道,转头看上边的确写着“二单元”,还是那个手写的笔迹,我又往另一边跑去,一共四个单元,上边都是“二单元”,而且都是手写的痕迹。像是复制粘贴了四遍,连不小心蹭上的小墨点都一模一样。

在大漠里走了很久的旅人常常会迷失方向,我现在就是那个倒霉的人,一遍又一遍反复的确认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同,反而四个单元的门口越来越像,我几乎以为自己进了迷宫。单元门口的树,草,树坑里的小石子,凹凸不平的路面,我比较了每一寸,分毫不差。

“点,点,点红点,点到谁就是谁。”有时候古老的咒语是管用的。

点到左数第二个楼道,碰碰运气吧,反正没什么损失。其实我知道我的运气一直很差,选择二选一从来没选对过,仅有的几次买彩票也是纯纯做福利。既然一直都这么差,这次总该弥补我了吧。

到202,我敲了两下,里面一点没有声音。

“有人在吗?社区走访。”

“有人吗?”

我摁了一下手机,锁屏显示时间11:48。已经到中午了,我才找到一个人,有一个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这一个还找不到家。我有点着急了,忍不住拍门。

“谁啊,大中午的。”我刚要拍第三下门,门突然开了,还举着的手尴尬的挥了挥。

“您好,我是社区来走访调查的,请问这是徐军家吗?”

“不是,你走错了。”开门的是个老太太,语气很冲。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微微鞠躬,“那您知道他家该怎么走吗?”

“不知道。”她说完就把门砰一下关了。

我只好出去重新选择。靠运气既然不行,那就挨着来吧,最多也就再来两次。

“有人吗?社区走访调查。”我接着去了再隔壁的单元。

还是没声音,我耐着性子继续敲门。

“哎,我说你这小孩是不是有毛病,”门开了还是那个老太太,“你成心捣乱的吧!”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眨了两下眼才确信我没看错。“实在不好意思。”

作为一个社恐人,我尴尬到无以复加,不敢再看她的脸色连忙下楼了。

这叫什么事啊!活了这么多年没见过这样的。连着两次敲错门被老太太训话的尴尬简直比面对奇奇怪怪的NPC要恐怖好几倍。

我打算去别的地方逛逛,寻找突破口。这小区并不大,没几个有信息的地方,兜兜转转我又回到了宣传栏。这里看起来倒是没什么改变,还是满满贴着那些出租信息和小广告。

要转弯的时候突然刮来一阵风,有土迷进我的眼里,我闭上眼等着妖风过去才揉了两下,再睁开眼时发现,左下角有一张出租房信息被吹起来下半张。纸张上下飘动,一抹红从我眼里闪过。

我过去把那张纸撕掉,后面有大红色油漆的痕迹,但好像只是一部分,看不出写的什么信息。我把周围贴的纸都撕下来,这时候有些庆幸长长的指甲还没来得及剪。直到撕去近四分之一的纸,内容逐渐浮现,我把剩下能够到的全撕掉以后,上面写着“不知道”。

这算什么?跟我开玩笑吗?

他们不能回答问题我忍了,所有单元楼长得一样我忍了,被人说一顿我也忍了,这故意搞我真的会生气。

我转身返回一栋,心想大不了再被说一顿呗,还能怎么样。令我意外的是,当我走到一栋,发现所有的单元门口变回了本来的样子,一切都是正常的。刚才仿佛只是我的幻觉。

怎么只有我生气才能正常吗?这里的老天爷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我过来的路口第一个见到的是四单元,然后三单元,二单元都很正常。这时突然有一个人从前边的楼道里出来。因为外边早就已经没有人了,我的视线下意识就追着他去。

他穿着灰扑扑的藏蓝色工作服,头上一个很亮眼的明黄色安全帽,背影稍显匆忙。

“徐军!”我的嘴没经过大脑思考就喊出这个名字。

听到我喊的声音,他的身影一顿,接着撒开腿就跑。

“站住!别跑!”

我知道少不了一场追逐,咬着牙追上。

追他倒不像那个环卫工人一样,我们之间的距离忽远忽近,他会跑累了速度减慢回头张望,同样的我也气喘吁吁。

我真怀疑他学过跑酷,好几阶台阶直接跳下去接一个前滚翻,停车场的栏杆有一米左右,手一撑就翻过去了。把跟在后边的我难为死了,我只能靠提前预测他的方向,抄近路,找好走的路。

进了停车场以后,我基本上已经跟丢了,这里的车虽然不算很多,但是杂乱无章,大部分人并不按照划线停放,而且不止汽车,绝大多数是三轮,电动车,还有几辆小皮卡,SUV,视线和路线都一定程度上被阻挡住。

我挨着一辆小轿车,俯下身子,观察一圈后从车底扫视对面,这次运气不错,真让我看见一双脚在两点钟方向。

我放轻脚步,慢慢移动到车头处,蹲下在右前车轮边上,刚刚好能挡住我。探出一点头,我看见了他也躲在一辆车后边。

在他靠近我这边是辆小皮卡,另一边是辆小三轮,中间有六七辆电动车。直线距离不算远,但是实际路线因为乱停的车,要拐好几道弯,我正计算着走哪条路线的时间最短,瞟见他也探出头。

可能因为长时间没动静,他耐不住想看一眼。我迅速又蹲下身子,他没看到我,我从车底的缝隙看见他往外迈出两步,又停下,又试探走了一步,现在他的身体应该已经露出了一大半。

我想他如果现在跑了我就真跟丢了,没得选择,我按计算的最优结果冲出去。

他完全没料到我会突然出现,愣在原地三秒才回过神转身要跑。我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几乎超支身体的爆发力。

他显得有些慌乱,刚起步就一个踉跄,大约几十米后我抓住他。

“徐军!”我两只手都死死压着他的胳膊别在身后,“跑…跑什么啊你!”

我气还没喘匀,胸膛剧烈起伏,他也没好到哪里。

“我真没钱啊!真没钱了!”他看起来有点害怕的样子。

“你还欠债了?”

“我有钱一定还,放我这一次吧!”他低着头一个劲求饶,听到我的话小声说,“你不是来跟我要钱的吗?”

“你欠了多少?欠谁的?”我没说真实的目的,好不容易趁有一个落我手里,先审一遍再说。

“哎呀,就是…就是一点高利贷呗,”他转过头嘿嘿笑着,“您大人有大量看起来,绕我这一次,他们让您来要钱我是真没有,兜里就两根烟了,您要是不嫌弃就拿着抽。”

“我问你,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没了没了,我就一老光棍,没老婆没孩子。”

“你父母呢?亲戚朋友有没有。”

“不是,有什么事冲我来,家里老人年纪大了可受不得刺激。”他看起来有点慌了,“你问他们干吗?”

“不干吗,我走访调查。”看着人还算有点良心,我才松了手。

他站直腰,瘦瘦巴巴一个人,手上很糙,全是茧子。

“哟,还是位女侠,真是感谢感谢!”他看见我的脸,疑惑、意外和震惊简直就写脸上了。

“合着半天你都没看清我是男的女的你就跑,”我有点无语,“你跑什么呢?”

“嘿嘿,这不是欠钱了吗,”他不太好意思,“最近总来追债的,习惯了习惯了。”

“你为什么欠钱,赌博?”我突然想到什么,“你不会吸毒吧?”

“没有没有没有,那种违法的事儿我可不做。”看他抵触的表情不似作假,我勉强相信了。

“那你干什么了,需要这么多钱?”

“这不是家里老人生病了,住院打针吃药,还要做那些检查。农村就靠那点儿地,现在也没人种,只能雇人,这哪哪不都得要钱。我就在外边打点零工,有工程还能维持生活,这几年不行了,我自己都快过不下去了。”他的声音有点哽咽。“要不是我爸妈,我真……”

他蹲下,从裤兜摸出一根烟放嘴里叼着,两只手浑身上下摸了半天没找到打火机,就搭在大腿上,牙齿一下一下磨烟。

我竟然有些共情,在不确定他是不是个真人,说的是不是真话的情况下,我竟然带入了这个处境,并生出了体谅的情绪。

可能活着本就不是容易的事,大多数处在中下层,甚至底层的人,每天面对的都是温饱的问题。没空思考人生的真谛,也没精力考虑生命的意义,需要操心的是今天的菜价涨了多少,这个月的水电费是不是该缴了,孩子上学去哪。

记忆中有熟悉的感觉,心底泛起的苦涩绝不止为了别人的经历而产生的触动。脑海里快速闪过几帧画面,一个餐桌上有一对男女在争吵,男的举起什么东西砸了,女的吼的歇斯底里,下一个画面在学校里,大家都在各忙各的,然后又转回房间,这次是空荡荡的,一些家具已经盖上了防尘的白布。

这算什么线索吗?可我没在这儿见过这些场景。

“我不是来讨债的,”我对蹲在地上的人说,“我是社区走访调查的,昨天去你家你不在。”

“虽然有时候活着不如死了,但还是活着吧。”

他有些意外的看着我,眼里的情绪很复杂,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是在其他人身上没见过的。

像一颗老树,根已经开始腐朽,但枝叶还在往上长,死不了,也活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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