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精准地落到玫瑰园外的一堆干草里。
从草垛里翻出来,罗西抖抖头上挂住的几根干草,往与玫瑰园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本想绕开守卫,从后院爬墙翻到她的阁楼小窝里,直接睡觉,但是捅帕齐的时候,不熟练,血溅到脸上了。
虽然感受不到血黏在脸上的触感,但是心里想象一下可能有的画面就反感。深夜微冷的风挂过半干的痕迹,溅到血的那一边脸好像有点发麻发痒,她猜测风联合液体正在带走她为数不多的体温。
还是有必要处理一下的。
阁楼里的水早上已经用完了,15世纪欧洲人家中很少备多余的水,一般直接把酒当饮用水喝,只有很穷的人家才喝水,洗澡也是去公共澡堂。半夜要想用水,只能去离玫瑰园一公里开外的井边现打。
到现在还是没习惯把酒当水喝这一点,以前的她一定不是这个时代或者这个地方的人。
罗西在熟练的在小巷里七拐八拐,偏路上沿途的火炬零星稀少,也没有士兵巡守。她没有选择速度更快的在墙上行进的方式,而是有意让自己走慢一点,她倒是要看看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那个人,打算什么时候现身。
另一方面,比起外在的潜在敌人,更让她在意的是自己的身体:
要知道,如果你失去一部分体感,在日常生活中有时便会难免显得有点笨拙:
视角转动的时候,不是太敏感:本来只是想抬头看前方,结果一下从地上仰头看到天上去——就是太迟钝,出现卡视角,走路走着走着会撞到桌角。
从来没有吃过15世纪的意大利菜,她模糊地记得之前自己应该是超爱吃饭的,如果按照原来的性格,到了一个新地方,她一定会大快朵颐;但是因为失去味觉、甚至口中的触觉,不论她吃什么,感觉都像是在嚼包着一层塑料的软橡胶。
她刚来这里的第一天,虽然经历了糟糕的事,但是她还是认认真真地早早起床,新奇地上街去尝试早餐。
然而世间的温度、光色都好像弃她而去了:她感受不到食物。
不光是味觉,触觉、痛觉、嗅觉也接连抛弃了她。
只要经历过节日宴会的人,最初的新奇趣味过后都会感到无趣。
趴在桌上把耳朵贴近冰凉的桌板,近处具体的响动便都远去了。
大人的交谈聊天、应酬叮咚碰杯、亲戚家小孩的哭闹或嬉笑,渐渐远离;此消彼长,远处的噪音重复而规律,慢慢传过耳膜,在脑海里形成远古召唤般的回荡。
室外机的风机轰鸣、厨铲和锅具的金属碰撞、沉重匆忙的脚步来来往往。意识不到自己是什么时候入睡的,醒来时总是躺在回家的车里,爸爸妈妈在前排小声聊天,一家子穿过长长的隧道开车回家。
——独自在这里,死神也将她遗忘。
当她尝试从圣母百花大教堂的最高尖顶处一跃而下时,即使再有一层看不见隔膜作为阻挡,身体传来剧烈的剧烈疼痛,让她以为自己死定了。
再次感知到时间流动,她闭着眼,黑暗处闪着变化的万花筒,最后归于一个白色的空间。
但当她睁开眼,发觉自己躺在地上,看到的却是暮色渐深,层层晕染的霞光映衬着夕阳,柔和的光线落在教堂尖顶上,原本尖锐的棱角模糊了起来,和谐的融入辉煌的天空。
没有人注意到地上躺着一个人。她就这么眺望着亘古恒存的同一个太阳,直到平缓的亚平宁丘陵由远到近,山的墨色越来越重,慢慢消逝在降临的夜里,如同远航的船融化在海雾里。
啊,视觉还在。她平静地想,落日很美,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很疼。
那这样好了,如果她的眼睛还在陪着她,那她也就这样陪着自己的眼睛。
所以,当第一脚踹到敌人的脸上,飞溅的鲜血混着牙齿,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比沉重的主躯体更先落地时,她听到一声叮咚脆响。
她为自己的“听见”而感到惊讶。
感知被无限放大,再细小的动静都像落到蜘蛛网上,沿深处的神经传来一串震颤。
血液加热循环,每个呼吸起伏都在叫嚣,鼓动她挤出对方更多的鲜血,让那些有感觉却不配得的人痛苦她的痛苦。敌人经受极端疼痛发出扭曲的惨叫,不断刺激空置已久的蛛网,唤醒沉睡的肢体。
她的动作和头脑从未配合的如此默契。每一次挥打都是酣畅淋漓的触摸,这个世界离她是那么近,触手可得,亲切得比上辈子更甚。
真是一具为虐杀而生的好身体。
哀嚎让身体感到刺激兴奋,满足沉睡空虚已久的神经;混乱使她脱身,一旦停手就自动隐匿的气息,能消除所有指向自己追踪;绝对力量带来权利——严厉审判的权利、仁慈放过的权利,而这两者都有充分的正义理由让她随意实施。
身体小声怂恿她,你有这个能力。
当她一步步逼近猎物,是用看死人或者看一堆活肉的方式。
他们之于她,除了外部相似,完全不是同类。
猎物已经完全丧失斗志,她在被处死者眼中看见举刀的自己。
不对,这是不对的。这样会影响她平静的生活的。
再万人敬畏的高位,比不上手里有张热乎乎的白饼。精神上满足算什么,嘴里还是尝不出味道,她唯一想修好的就是味觉,吃舒服然后睡个好觉,其它都随意了。
算了吧。
一下又懒散起来,随意把手中的垃圾一甩,扔下楼撞倒一连串卫兵。
走在万籁俱寂的夜晚,发热的身体在空旷中被滋滋浇灭,留下烧完的木柴,闪烁暗红的裂纹,盘旋飘散着冷清呛鼻的白烟。
拐过最后一个墙角,窄口水井出现在一面堆放的泥砖前。
快速打了一盆水洗干净脸上的血迹,接着长舒一口气,抬起眼皮,背对墙角,叹道:
“差不多了就出来吧,阁下。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她的气息顿了一下,随后,从拐角处走出一个青年。
看上去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衣着干净整齐,至少也是个富足家庭的子弟。
她看了一眼就有些兴味索然,没有武器,没有敌意,而且大概率打不过她。
于是她放任气氛变得尴尬。
倒不是说她刚收拾了几个无理的男人,就对男人有偏见。实际上,她对男女都没什么特别的看法,只是这时候没有和人说话的**罢了。
刚经历完不怎么痛快的打群架,脑子里还有个声音在小声蛊惑,洗完脸,她实在是有点乏了,只想回小阁楼里睡觉,和所以人说拜拜。
像狩猎完成后,准备回巢的母狮,她有些松散地立在原地,望向来人。
“呃……那什么,我是奥迪托雷,艾吉奥.奥迪托雷。”
青年先沉不住气,目光游移地开口,自我介绍道。
她不接话。
“我跟过来是因为,我只是想,呃问你一些事……”
艾吉奥很想做手势,接下来的话到底应该怎么说啊。艾吉奥不由扬起头,拼命组织语言:
“……比如说,你叫什么名字?”
终于憋出了最后的问题,因为努力思考而斜向上看眼睛,小心翼翼落到面前年轻女子的身上。
上帝啊,她可真美,她的眼睛像小乌鸦黑黑的,她的动作像最顶尖的猎豹那样利落,她冷脸也像阿尔忒弥斯般高贵。
思考一瞬,她问他:“你是要追捕我吗?”
“当然不是了!我没有这个意思!这是属于……我的私人问题。”
青年人脸红了:“您太美了、我是说,您是守护女性的狩猎女神吗?”
“不是。”
一个莫名其妙的爱慕者。罗西不知道青年脑补了些什么,但很显然和她的真实形象不符。
不过艾吉奥这番话,让她认真打量一番眼前的青年。
说实话,她挺喜欢艾吉奥的模样。
他身材高大匀称,小臂结实有力,敞开颇有特色的风骚的V字领,露出一小片古铜色的胸膛。稍长的头发用红发带绑住,艾吉奥像一只棕毛大狗狗,此刻正用棕色的眼睛期待的看着她。
如果她有兴致,她会揉揉艾吉奥毛蓬蓬的棕发,像他期望的那样,刮刮他高挺的鼻梁。再拉着他找个地方坐下,颇具耐心地听完青年情窦初开幼稚的爱语。
但她现在乏了,她想睡觉。
在艾吉奥紧张期待的目光中,她悠闲地靠近他。
“这样讨厌吗。”用狗狗胸前柔软且名贵的布料,她擦干手上的井水,柔声问。
水渍晕开,贴在起伏的胸膛上,女人指尖带来的冰冷让艾吉奥心里打了个哆嗦,一阵隐秘的战栗从脊梁自下爬上。
艾吉奥忍住喘息的冲动:“哈……不,不讨厌……”
她笑了起来,让艾吉奥神情恍惚。与那双只在猎杀时,才赐给爪下猎物的黑眼睛对视。现在奖励给他,因为他令人满意的回答。
勾人的女妖,或是夜里的星星,它们的共同点是像她的眼睛,那让他深陷其中的光亮。
“名字免了。让我们下次再见,艾吉奥。”
亲吻狗狗的侧脸,她留下轻声许诺。
做完了这些流程,她没有忘记带上自己打水的小盆子。
她的一半心思都在刚在街上找到的新盆子上。
这个好用,不漏水。
艾吉奥的视线还在追随,蹬墙,她快速翻上屋顶,几个跳跃就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住在哪里。
艾吉奥当然能猜到她大概和玫瑰园有关系,但是刚发生了那样的事,去玫瑰园找她只会惹她讨厌吧。
只能等她来找自己了。
艾吉奥垂下头,摩挲胸口的那点潮湿。
她在墙上跳跃奔跑,偏僻的小巷没有路灯,只有位于佛罗伦萨城区中心的领主宫和领主广场才有蜡油路灯,不过即使把城里所有的灯都点亮,没有科技的支持,还是比不过一轮圆月的光辉。
借着月光在屋顶奔跑,附近楼顶巡逻士兵的换班时间她已经烂熟于心。
即使站得比月亮还高,也要依靠月亮的光芒。又一个纵身,她的身形化作黑影,映在圆盘背景上。向前打滚,缓冲自高处跳下的惯性,她继续向前跑。
随意四处乱拐了整整一刻钟,她才改往玫瑰园的方向。
虽然她挺喜欢艾吉奥,艾吉奥也不太可能继续跟踪她。但是谁说的准呢,她暂时还不打算因为轻信或粗心,暴露她在玫瑰园的住址。
就让人们以为玫瑰园的冲突是一个神秘人的临时义举吧。然后再等待两天,这个世界就会自动“修正”人们的记忆。不出几天,人们就会淡忘本该一年半载才会慢慢忘记的事。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修正”功能,她发现这个现象后,这样给它命名。
只是针对她的现象。
凡是会引起他人注意力的事、会让她成为公众焦点的事,人们都会很快遗忘,或者脑子里被塞入其他借口,像集体洗脑般搪塞过去。
如同用尖利的刀锋划过水面,引起一时的波动,但最终归于原状,留不下一点痕迹。就连当事人,第二天早上起床,也只会疑惑咒骂昨天怎么失足跌入矿坑,摔成了重伤。
那名为“爱”的感情呢,也会被修正吗,她很好奇,拭目以待。
回到玫瑰园,夜已经深了,卫兵把守在正门。发生了惨烈的流血事件,没有人还有胆子在玫瑰园过夜。
她翻进后院,从后院找了间熄灯的房间,通过窗户进入二楼,向通往阁楼的梯子走去,连灰尘都没有被惊动。
忽然,一扇房间的门嘭地弹开。
“弗朗切斯科.德.帕齐,就算是你来了,再把雅各布侯爵也叫来,我的证词也不会改变:那个你们口中的暴徒与玫瑰园无关。”
——葆拉夫人的声音。
“放屁!那个女人明明就他妈跟你们是一伙儿的!!我的手!!”
——被她胖揍的小帕齐。看来恢复的不错嘛,都有力气骂人了。
“什么女人,我和艾吉奥冲在最前,没有看见什么女人啊。维埃里.德.帕齐,是你喝多了臆想出来的吧。”
——这是谁,年轻的男声,和艾吉奥认识。她收拾那几个人时,感受到快速接近的第二方势力,就是他们吧。
“费德里科.奥迪托雷!!是你们干的!那个女人是你们家雇来刺杀我的,我知道了,我早知道了!奥迪托雷家族蓄意谋杀我,蓄意侮辱我们帕齐家族!!父亲!你快杀了他们啊!他们为了抢我们银行的生意……”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堵住没说出来的秘密。
“你还有脸提侮辱!名誉!——我知道事情大概的原委了,夫人。是帕齐家族管教不严,我向您道歉……还有费德里科,替我向美第奇家族问好……”嘶哑的中年男声,如同暗中窥伺的毒蛇。
她闪身躲进门后,从门轴的透光缝隙看出去,小帕齐正被一个男人拽出玫瑰园。
“父亲!我错了,求求您!我只是想要得到您的认可……”吵闹喧哗一直延续到街道,随后被卫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簇拥淹没。
看来事情远不止审判谁对谁错、责任方在谁这么简单,重要的不是她归属于哪一方,而是哪一方的势力更强大。
奥迪托雷和帕齐家族大概是存在家族间的利益纠纷的,而美第奇家族,连她这个不关心政治的都有所耳闻,他们是佛罗伦萨世纪的掌权者,势力最盛的家族,没有之一。听语气,奥迪托雷家族似乎和美第奇家族交好。
忌惮美第奇的势力,是帕齐让步的原因吗?奥迪托雷家族为什么要帮玫瑰园说话?玫瑰园在这场家族争端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她无意去深究,跟踪帕齐或是奥迪托雷,意大利家族争斗过于复杂,属于祖传节目,她不想让自己置身纷争之中。
倒是小帕齐的父亲,让她有点在意。
儿子都被她打成那副惨样了,做父亲的一句安慰帮忙的话都不说,太过冷漠。连亲生骨肉受重伤都能忍,还有什么事是这种人忍不了、做不出来的?
算了,与她无关,明天再说。
她最后撇一眼帕齐离开的房间,转身哒哒地爬上梯子,回到阁楼。
睡觉睡觉。
…………
费德里科在一条偏僻的小巷里找到了转眼就跑没影的弟弟。
“嘿,缩头乌龟。看什么呢!”他无声地靠近,一巴掌拍在弟弟背上。
艾吉奥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惊的原地蹦起,看清来人的长相后,才舒了口气,放下拳头,抱怨着:“这招早过时了,你来的真不是时候。”
“——这招对付你足够。怎么,井里有美人鱼?”
费德里科探头看向弟弟身后,刚才让艾吉奥蹲着发呆的是一口普通的水井。
“不是……但是我,好像恋爱了。”艾吉奥喃喃。
“哦哦哦!小艾吉奥恋爱了!”
费德里科立刻换上看好戏的表情,夸张地捂住胸口。他这弟弟,从小就因为过于出众的外貌博得一众女性喜爱,连他这个当哥哥的都是很嫉妒呢,但是能让艾吉奥说出喜欢的还是第一个。
表演过后,他又一把揽过弟弟的肩膀,用过来人的腔调,语重心长地教育:
“我的好弟弟,世界上大部分男人其实都害怕漂亮的女性。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要是你主动出击,多去她家里找她,你就赢了。”
“我知道,”艾吉奥含糊了一下,拍开肩上的手,转移了话题:
“话说玫瑰园的事你处理的怎么样了。”
“已经没问题了。但你最近给我收敛点,别再去招惹维埃里.德.帕齐。”
脸上的笑意还未散去,费德里科语调俨然变成了一位兄长命令的形式。弗朗切斯科最后一句话提到美第奇,隐隐给他不详的预感。
今天晚上兄弟二人本来只是跟踪维埃里.德.帕齐,调查帕齐家最近意外安静的背后原因,他们碰到维埃里醉酒后强迫女人。下作的家伙,就算那位神秘人不出手,他们也会阻止维埃里的。
费德里科眼神沉下去。
很强悍的身手,非常强悍。出手时,他们正在一楼大厅边缘伪装成普通来宾,连那人的脸都没看清。
费德里科勉强从一闪而过的身影中,判断出那人身高不到六罗尺。所有打斗的痕迹甚至血迹都干脆利落,外行人可能看不出来,但他一检查就能得出结论:这绝对是场单方面压制的殴打。
如果是和他对上,即使是他,也不一定能与之一战。
最令令费德里科困惑的是,那人明明完全有能力直接做掉维埃里,但却留了他一命,并采取了近乎残忍虐待的手段进行警告。
如果从行为推断心理——他,或者她——费德里科从不小瞧任何一个人,哪怕那人可能是个女人,这是费德里科从多年的家族事业斗争中学到的道理——似乎是有置维埃里于死地的冲动,但是最终放弃了。
是时间紧迫?还是另有原因。线索极其有限,他无从得知。
最重要的是,那人属于哪一边?
家族的事业正处于最关键的阶段,费德里科不会容许任何可能伤害家人的危险出现。
最近变故属实有些多了,回家后他会报告给父亲。
至于艾吉奥,费德里科有些头疼地看向身边正处于思春期的弟弟。
家人对弟弟一向纵容,让他不知晓不参与暗处的波涛翻涌,也好。
希望恋爱能分散艾吉奥过剩的精力,让这个小子少招惹些危险分子。
“别发呆,都这么晚了。回家喽,乌龟!”
“来了!”
“——所以真的是美人鱼吗,艾吉奥?你七岁之前跟我打赌,向我保证她们是真的,你小时候还说长大要嫁给她们呢。”
某还未出场的圣器:我已经非常努力地在蛊惑她了!权利、金钱、身份!!但是她脑子里除了吃就睡!!!
罗西:真搞起事来把你家主人的脑袋砍了吧,你看你又不乐意:)
男主(1号)出场,R姐训狗。
艾吉奥17,女主20,真·姐狗·真。艾吉奥你好好反思一下,R妹本来是狗狗性格,怎么到你这变成主人了啊。R是身体上的异性恋,但目前看来精神上可能有无性恋的倾向(?)但是她非常喜欢狗狗[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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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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