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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黄粱

今晚的月色格外澄澈,映出了姜矜眼里明灭的挣扎。

长公主轻笑,抬手摘掉了发上繁琐的步摇,她说:“我舞剑给你看好不好?”

她少女时曾坐在花架下,也做过樱粉色的梦,梦里她在院中舞剑,她的郎君便站在廊下看着她,眼里都是温柔的宠溺。

三尺清风剑在手,伴着月色,流光剑影。十九岁的长公主明眸皓齿,一身红衣,在月色下飒爽的晃眼。

姜矜看的出了神,愣怔了好一会,才抬起手,轻轻覆住了眼睫,再睁开,已是坚定又残忍。他伸手一拽,便将长公主抵在了门边,强硬的吻了下来。

这一夜,像是抵死缠绵,又像是互相撕扯,到最后筋疲力竭。

清晨的光照进来的时候,长公主看了看身侧熟睡的男子,又悄悄将那封合离书藏了起来。西北边城的夜太冷,她从来一个人,如今身侧多了个人,也能觉得温暖些许。

此后的日子,姜矜总是沉默,却不再提仇恨,他时常不在府中,长公主也并不过问,却会在深夜里留一盏灯,无论多晚,固执的等他。

有时候姜矜深夜而归,会站在廊下静静看着那盏昏黄的灯,那抹温暖又固执、称之为家的光。冬夜的风吹透衣襟时,他便会慕然惊醒,大袖一甩,转身而去。

没过多久,长公主身子越来越疲乏,竟被诊出了有孕。

确诊有孕的那日正好是除夕,姜矜难得在府中。他闻言手中酒盏微微一倾,而后抬起眼,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屋外飘飞的雪。

良久,他轻笑了声,低低道:“公主,京郊的广御寺山脚下有片梅林,这时候应当正值花期,你可愿与臣同赏?”

他许久没同长公主这样温和的说话了,长公主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愣愣的道了声好。

马车辚辚,很快便至京郊梅林,雪花还在飘,一片白茫茫的雪中,大片片的红梅盛放,美不胜收。

长公主站在皑皑白雪中,仰头留出个明朗的笑,长眉红唇,明艳不可方物。

姜矜的神色有一瞬的柔软,忽而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在这个风雪肆虐的除夕,两人相互搀扶着,共赴一场红梅盛开。

长公主仰头看见雪花落下来,染白了姜矜同她的墨发,有那么一瞬间,她是真的以为他们能走到白首。

回来的路上,路途崎岖加之雪天路滑,马车颠簸不止,甚至差点滑入暗沟,长公主回来后便动了胎气,卧床不起。

她这一胎异常辛苦,前三个月日日呕吐,几不能进食,这府中事物便逐渐交给了驸马。

待她稍好一些,下床后的第一件事,竟是选了宝蓝织锦的缎子,一针一线缝制一只荷包。

岁棋看着那歪扭的针线,不确定的问:“殿下,你真的要送驸马自己绣的荷包?”

长公主宝贝一样攥着那只荷包,傲娇的仰起头:“本公主绣的就是最好的,怎么,你有意见?”

她到底是绣好了那只荷包,上面歪歪扭扭的绣了个矜字。

三月初三是驸马的生辰,也是她们在泗水湖畔的桃林重逢的日子。那一日,她问他能不能当他的驸马。

长公主一早便换上了未出阁前最喜的一件裙裳,齐胸瑞锦襦裙,配了乌金云绣衫。那是她在战场摸爬滚打的少女时期,每每暗中摩挲,却无缘得穿的一件衣裳。今日她终于如同万千普通的女子一样,穿上了她最喜的裙衫,等着心爱的郎君。

那只荷包被她贴身放在胸口,从清晨等到了天黑,也未见驸马回来。

直到月上中天时,岁棋去了趟前院,回来时一脸晦涩,犹豫了许久才劝道:“殿下,别等了,驸马怕是不会来了。”

长公主敏锐的很,瞧了岁棋片刻,了然道:“是不是驸马早已回了府,他只是不愿进我这宜春园?”

岁棋目露不忍,咬着唇没言语。

长公主垂下眼,也不知在想什么,只低低道了句:“他不来那我便去。”

去把她这辈子唯一绣过的一只荷包送给他,就像她这辈子唯一的一次冲动。

她扶着岁棋的手臂,七拐八拐进了前院书房。

书房的织锦厚帘一打起,迎面扑来的竟是女子暗暗的细香,还有令人作呕的旖旎气味。

长公主身子一晃,便在这满屋子的旖旎气息中,见着了衣衫不整的姜矜。

她从未见过如此温柔的姜矜,他唇角含笑,眼里有星光有**,正低下头,小心翼翼的亲吻身下的女子。

那女子娇笑一声,听见门帘声响,忙推了他一把,从他的肩头看了过来。

细眉娇靥,纯净又羞赧,赫然便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圣人最小的女儿-昭阳公主。

昭阳看见长公主,有一瞬的慌乱,瑟缩着躲进了姜矜的怀中。

姜矜安抚的拍了拍怀中的人,他转头看了长公主一眼,丝毫没有羞愧神色,只是慢条斯理的拢好衣衫,冷声道:“长公主进门前不晓得通禀吗?”

她的公主府,他带了旁的女人来,他们在她的家中苟合,他还要怪她进门前不知通禀。

长公主浑身轻颤,咬着牙站稳了,唤亲卫:“来人,把不相干的人给我拖出去。”

她这句话落了,姜矜忽而暴怒,站起身来,一把将她甩在了墙上:“你总是如此强硬,沈棠,你好好看看,如今这府中都是谁的人,你以为你还能出得了公主府的门?”

“你的父皇昏迷半个月了,如今是大皇子把持朝政,你可有听闻半点风声?”

长公主因着孕中掏空了身体,又顾忌肚子里的孩子,被他这一甩,便重重撞在了墙角。

她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肚子,尾椎被摔的一阵阵发麻,她在这说不清道不明的疼痛中,恍然明白过来。她卧床保胎的这三个月,每日吐的昏天暗地,他却趁机将这公主府架空了。

她想起大婚那日,他推门而入,怕是那时他便同大皇子做了交易,他同她成婚,为的是替大皇子夺回她手中的兵权。

长公主闭了闭眼,那件她特意为他而穿的裙衫,上面淋淋漓漓洒满了茶汤,肮脏不堪。她从怀中掏出那只荷包,轻轻摩挲了一下,低低道:“姜矜,今日是你的生辰,我替你绣了一只荷包。”

她说着,扬手一扔,扔在了他的脚下,方才的哀伤都换成了果断的干脆:“是我错了,我不该如此。”

姜矜愣愣的看了那只荷包一瞬,看上面那个歪扭的矜字,最后一抬脚,将那只荷包碾在了脚下。

诚如他所说,这公主府上早换了天日,大皇子的亲兵层层围护,将长公主软禁在了宜春园。

长公主这一摔,大动胎气,足足躺了大半个月才能下床。如今已是三月下旬,外面桃红柳绿的生机勃勃,只有这宜春园一片冷寂。

长公主在这个春日的午后,呆坐了许久,曾经仅存的最后一丝少女心境也碎了个干净,渐渐现了冷硬的眉眼。

她寻出曾经佩戴的几个香囊,一点点捡出了里面的红花,为自己煮了一壶热茶。这个孩子,或许一开始便不该到来。

在茶汤沸腾的时候,雕花木门吱呀一声,昭阳公主天真娇美的脸出现在了门前。

她微羞涩的垂下眼睑,说的第一句话是:“阿姐,我怀孕了,子昙说想要个女儿,要为我们第一个孩子取名姜林雪。”

长公主在昭阳尚未隆起的小腹上巡梭了一眼,原来受欢迎的孩子,尚未降生前,他的父亲已为他取好了名字,不像她的孩子。

昭阳公主迈进来,眼里蒙了一层水雾,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说:“阿姐,我同子昙本就心意相通,你为何要横刀夺爱,如今既已如此,你就将他让给我吧。”

这个圣人最小的女儿,不像长公主,需要拿命去搏,她只需要撒撒娇,便能让所有人喜欢,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她时常拽着长公主的衣袖,理所当然的语气:“我喜欢这个,阿姐让给我吧。”

便是今日,她依旧是如此的态度,可长公主却并未像往日一样,包容的让给她想要的一切,她只是轻蔑的看了她一眼,静默不语。

昭阳从未见过长公主这样的眼神,冷硬又疏离,像在看一个厌恶的陌生人。她其实有些怕这个姐姐,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气质,总是带着些许的压迫感,此刻被她这眼神一看,更怕了几分。

她实在讨厌长姐如此,她似乎总是压她一头。

昭阳不服输的仰起脸,走进来替自己倒了杯茶水,细声细气:“阿姐你便是不甘又能怎么样呢?子昙对你只有厌恶。你知不知道,去岁的除夕,他为何要邀你雪夜看梅?难道他不知道雪天路滑,不知道郊外崎岖吗?尤其你还刚坐下胎。他知道啊,他全都知道,他就是要你动了胎气,好卧床不起,方便他行事......”

长公主眼里蒙了一层微不可查的哀戚,原来那个以为要白头的瞬间,也是假的啊。

那层哀戚细细碎碎的,很快便散了。长公主依旧冷硬的坐在那里,没作声,也不知怀了怎样的心境,她看着昭阳喝下了那杯红花汤,那杯本是为自己准备的汤药。

姜矜是夜里来的宜春园,他面上怒意勃发,一脚踹开了寝室的门。

他眼里的厌憎刺的长公主生疼,他说:“沈棠,你为何总是这样不择手段,当初我不愿做你的驸马,你便将姜家毁于一旦,如今昭阳怀了我的孩子,你便给她送了一碗红花汤。”

“你可知道,昭阳流了一地的血,肚子里的孩子差点就保不住。”

他手里提了一把剑,一步步走过来,抵在了长公主的颈上,再进一寸,便能刺进她的咽喉。

长公主依旧波澜不惊,她只是抬起冷硬的眉眼,轻笑:“是,我是亲眼看着她喝了那碗红花汤,那碗汤药本是我为自己准备的,她既来了,喝了便喝了。”

她这样无谓又强硬的语气,让姜矜胸口的怒意又盛了几分,她伸手扣住长公主的腕子,用了十分的力道,将她一下子拽到了地上。

长公主下意识护住了肚子里的孩子,这一分神,便被姜矜甩在了地上。

云纹皂角靴抬起来,碾住了那截皓雪般的腕子,姜矜重重碾了一下,听见了“咔嚓”一声,是骨头断裂的声音,他微微愣怔了一瞬,低下头,加重了语气:“沈棠,你同我说声抱歉,同昭阳说声抱歉,我或许......”

“或许不再追究。”

他说不再追究的时候,像是挣扎,又像是妥协,面上淡然的神色下藏了些许不易觉察的沉痛。

可长公主只是漠然的看着他,一字一句:“对于你们,本宫从来无愧于心。”

她面色惨白,随着那只皂角靴力道的加重,额上已然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可她依旧倔强的不服软,那双曾经流光溢彩的眸子里,只剩下一片寂然的灰败。

姜矜讨厌她这样的眸光,他闭了闭眼,不再看她,脚下的力道一点点加重,碾碎了那只执剑舞刀的手。

往后,那个百步穿杨的长公主,那个一剑动京城的长公主,再无法弯弓握剑。

长公主是痛晕过去的,再醒来她腕子上缠了厚厚的纱布,肚子里的孩子正一下下踢打她,她左手放在小腹上,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与她息息相关的小生命。

她默了许久,眉眼间现了一丝罕见的柔和,扬声唤岁棋:“岁棋,本宫要用膳。”

此后,长公主并未消沉下去,她开始认真用膳,养护伤腕,还会在晴好的天,于庭院中散步。

进入了金秋十月,长公主的肚子越来越沉,这宜春园中的下人却开始益发怠慢,连深秋的炭火都未送来。

岁棋气鼓鼓的回来,欲言又止:“殿下,如今昭阳公主已公然住进了咱们府上,说是.....说是喜欢这宜春园里满园的丹桂。”

果不其然,姜矜傍晚便遣了下人来,让长公主让出这宜春园。

最终,长公主被安置在了阴暗潮湿的柳园,夜里深秋的寒气夹裹着湿气,让人睡不踏实,她挺着大肚子,脚上因为浮肿已穿不下鞋子,只能光脚踩在一方软垫上,看今夜凄清的月。

转眸间,竟在半开的支摘窗里看见了姜矜淡漠的脸,他眼里幽深又复杂,就那样定定看着她,似乎在等她先开口。

可长公主只是漠然转身,啪的一声关上了支摘窗。

长公主临盆那日,是十月里最冷的一天,她在阵痛的间隙,听见了宫里传来的国丧钟声,一声又一声,响彻了整个盛京,她的父皇驾崩了。

先帝这一去,大皇子顺理成章接替了皇位,而姜矜,也成了位高权重的天子近臣,已是连夜进了宫。

这长公主府早已不是她的家,没有人关注这角落里阴暗潮湿的柳园,唯有岁棋,慌张中给长公主端来了一盆热水。

身下的被褥被鲜血浸透的时候,寝室的门被从外推开,昭阳公主带了几位着甲佩刀的御林军,大刺刺进了屋。

长公主在生产的关键时刻,便那样毫无尊严的,坦露在了外男的面前。

从来骄傲的长公主,在军中摸爬滚打、用性命来搏一份体面的长公主,难堪的闭了眼。

昭阳在这满屋的血/腥气中掩住口鼻,看着此刻的长公主,露出了怜悯神色,她说:“阿姐,我从来没想过,你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她摇头,似是有不忍:“子昙不想委屈我,他说我的孩子要做嫡子女,所以阿姐,他不要你们母子占着他妻子嫡子的位置,他要你们死。”

昭阳说着,许是怕血腥气冲撞了肚子里的孩子,只对着几位御林军挥了挥手,便转身出了门。

为首的军士端了一杯毒酒来,强硬的捏住了长公主的下颔。

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岁棋扑过来,将一把匕首刺进了那位军士的手臂。

金樽哐当一声落了地,岁棋也被那位暴怒的军士踩在脚下,生生踩断了她的脖子。

岁棋是长公主的母亲在世时,指给她的小宫人,她没跟着她去过军营,只会几招长公主交给她的自卫招式。她陪着她长大,总是默默的在府中等着她,给风尘仆仆的长公主准备一套干净的衣衫、一盏热茶。如今这个人也没了。

在岁棋咽气的一瞬,长公主终于听见了婴儿嘹亮的哭声,她想,这个孩子,该叫岁岁。

毒酒洒了一地,几位军士没了耐心,准备用腰带勒死这对母女。

在他们靠近的一瞬,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骤然而出,快如鬼魅的割开了他们的咽喉。

长公主的左手废了,可是没人知道,她的右手虽不如左手灵光,可也习得一手漂亮的剑法。

那柄匕首是她幼时,父皇送给她的,他那时说:“阿棠,想要好好活着,便要用这把刀拼出一条血路,这是你的命。”

她闭目喘息了片刻,摇摇晃晃站起来,从怀中掏出一枚符纸,往窗外一扔,那枚符纸便变成了一只金鸟,鸣叫着冲向了天空。

刀口舔血的人,从来都留有后手。长公主早早便在这京中埋了一支隐秘的力量,不到生死关头,绝不启用。因着一旦启用,不仅暴露无疑,还会引起圣人猜忌。

金鸟嘶鸣的这一刻,黑暗中无数的死士奔赴而来。

长公主将小小的婴儿用床帏裹好,咬牙硬撑着,推开了那扇门。

她浑身染血,像浴火重生的凤凰,从阴暗中走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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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黄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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