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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归去

外面声息渐止,夭夭听见厚重的殿门重又关闭了。她坐在黑暗中,一直在想姜林雪的每一句话。

姜林雪没有仙根,她明明是个凡人,但她却清晰的知晓三百年前,夭夭在昆仑的一举一动。

夭夭心中泛起巨大的疑惑,隐隐生出个荒谬的猜测来。

接下来的几日,夭夭都再未见过沈阙。

每当晨曦微明,她会短暂的瞧见光明,会有宫人隔着金丝笼,递进来干净的衣衫同些许食物。

夭夭其实最怕黑了,她每每被这空寂的黑暗折磨到心里发慌,便会假想重明还在,低低呢喃着同他说说话。

到得第五日的清晨,厚重的帷幔再被揭开的时候,一盏温热的粥被递了进来,夭夭看见今日送粥的那双手格外白皙,顺着那双皙白的手,她便看见了姜林雪清雅的眉眼。

姜林雪站在晨光中,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感,她轻柔笑了声,似是带了点怜悯的意味:“岁岁,我听长公主说过,你最是怕黑了。”

夭夭没理她,自顾自喝粥,片刻后又听她道:“你想出去吗,重见光明,重获自由。”

光明、自由,多么诱人的字眼,可是夭夭并不信任她,她只是放下粥碗,警惕的看着姜林雪。

姜林雪似乎早料到了她会如此反应,不急不徐补了句:“你不必如此警惕,我来,无非是想告诉你,长安的摘星楼消失了,据说陷入了虚妄的幻境,里面囚了一个半人半妖的东西,名唤重明。”

重明!这个名字一被她说出来,夭夭就知道,自己输了。

玉川消失后,重明便是她最后的底线,无论这次姜林雪安了何种心思,这一趟摘星楼她是非去不可。

姜林雪静默了片刻,看住了金丝笼上浮现的同心符,那枚同心符似是用鲜血绘就,封印在南海金凤羽上,闪着殷红的血色。

她说:“你知道吗,这南海金凤羽锻造的金丝笼,也只有你能走出去,这上面封印的同心符可以感知你的血液,我也只能言尽于此。”

姜林雪说完,一眼也未再看夭夭,转身没入了晨熹中。

夭夭看着她清冷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后,微微迟疑了片刻,指尖便轻轻触上了那枚殷红的同心符。

这枚符纸果然不排斥她,甚而在她触到的瞬间迸发出兴奋的光,益发鲜红欲滴。

夭夭惊疑不定,又想起方才姜林雪的话,她说这枚符纸可以感应她的血。

她凝视着那枚同心符,片刻后咬破指尖,将一滴温热的血滴在了上面。

那颗血珠转瞬间没入了同心符,殷红的血咒渐渐闪烁起来,慢慢有了剥离金凤羽的征兆。

夭夭心下一动,伸手便扯下了这枚血符,撕成了两半。

华光耀目的金丝笼微微晃动起来,根根金凤羽渐次分离,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与此同时,主殿内衮冕金饰、垂珠十二旒的少年帝王骤然蹙了蹙眉,随着一阵急促的轻咳,他殷红的唇畔便溢出了丝丝血迹。

少年冷白的手抚上唇角,沾了一点腥甜的血,而后垂下长睫,晦暗不明的瞧住了指尖那一点嫣红。

南海金风羽本就坚不可摧,可是沈阙不知出于何种心思,竟留下了同心符这个破绽。那日他剖出心头血,一滴绘成了同心符,一滴留在了那枚同心锁中,这两样物什便都连了他的心脉。

她撕碎了他同她的同心符,便连着沈阙的心脉一同撕扯,少年帝王捂住心口,压抑的咳了一声。她要逃离他,不惜踩踏着他的心脉。

夭夭从牢笼中钻出来的时候,正巧殿门被推开,进来一位送水的小宫人。

那位宫人瞧见夭夭破牢而出,手中杯盏叮咚落地,立时便要喊人。好在夭夭眼疾手快,手刀落下来,在宫人颈后轻轻一砍,便将她打晕了过去。

她换上小宫人的衣衫,埋首走了出去。待得她兜兜转转跳入冰冷刺骨的太液池,顺着水流泅出皇宫的时候,外面已落下了浓重的夜幕。

夭夭从护城河中爬出来,哆嗦着拧干了身上的水。

长安城中依旧热闹繁华,灯火辉煌。夭夭顺着人流进入了朱雀长街,一抬头,便遥遥看见了高高耸立的摘星楼。

她有些困惑,姜林雪不是说过,摘星楼消失了,陷入了虚妄的幻境,那她眼中的这座摘星楼又是什么?

她迟疑着拦住了一位路过的老者,试探着问:“老伯,前面的摘星楼要怎么走。”

那位老者古怪的瞧了她一眼,颤颤巍巍道:“哪儿还有什么摘星楼,说来也稀奇,那样显眼的一座高楼,前几日竟凭空消失了,你看,如今那儿也仅余一片空旷了。”

夭夭惊诧不已,又接连问了几位路人,他们皆说,摘星楼消失了。

也就是说,如今没有人看得到那座摘星楼,独独她可以。

这个认知让夭夭沉默下来,却也不得不忍着心头疑惑,一步步走进了那座高耸的摘星楼。

重檐庑殿、薄香唐棱,朱红的殿门正静静为她开启。

周遭人来人往,可是没有人看得到这敞开的殿门,夭夭凝了神色,拾阶而上,到得顶层的时候,赫然便见着了席地而坐的重明。

重明又苍白了几分,半透明的身子仿佛一吹便要散了,他听见脚步声,骤然抬起头来,在看到夭夭后,有一瞬的仓皇无措。

可那份无措转瞬即逝,他轻轻笑起来:“禾夭夭,你终于想起我了。”

他语气轻松,像是惯常同她打趣的模样,可是夭夭始终提着一颗心,脱口问了句:“重明,沈阙伤到你了吗?”

重明便轻嗤,高傲的扬起下巴:“凡间的神明也不过如此,我重明再怎么说也是上古凶兽,他哪里就能轻易伤得到我?”

他话虽如此说,夭夭却狐疑的很,仔细打量了他片刻,见他浑身上下并无外伤,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她走过去俯身看着他的眼,问:“那你为何不走?”

“你.......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重明往后撤了撤身子,神色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想在此地休养几日罢了。”

夭夭“哦”了一声,起身四下探看,她见周遭并无设伏的痕迹,便是楼下熙熙攘攘的人流也最是适合隐匿。

她转身过来握住了重明的手腕,低低道:“走吧,这里不宜久留。”

重明顿了顿,嘴角挤出个笑来:“好啊,那便走。”

两人相携着步至木梯处时,夭夭才微微舒了一口气,她来之前已做好了应对万难的准备,倒是没想到能如此轻易带走重明。

可她这口气还未舒完,便听重明猝然喊了一声:“禾夭夭。”

夭夭一愣,转头的瞬间,便觉肩上一沉,已被一只半透明的手重重一推,直直往木梯下坠去。重明的妖力缠绕过来,轻柔的裹住她,带着她往楼下跌去。

那一瞬间,夭夭慕然便想起了树妖婆婆推开她时那只带血的手,这一回,重明又是因着什么要推开她?

只是这一次,夭夭再不敢离开,她反应极快,袖中软鞭飞出,一下子缠住了木梯旁的栏杆。

待她重又落在木板上的时候,凝白的脸上便带了一层哀戚,她问:“重明,树妖婆婆要推开我,为什么连你也要推开我?”

她一点也不怀疑重明的目的,若不是遇上了什么难事,他不可能推开她,他想要她自己走。

她看见重明颓然的后退了一步,跌在了沁凉的地面上,这时候夭夭才瞧清,他的颈上缠了一根极细的银线,已经一寸寸勒进了皮肉,正贴着他的血脉搏动,似乎下一刻,便能切断他的颈脉。

他说:“你知道兕角银线吗,乃是用湘水之南的兕之角所磨制,每一寸都坚韧非常,除了昆仑之巅的神,没有人能轻易断开。”

顿了顿,重明扬起脸,指了颈上的银线,果断道:“禾夭夭,我走不了了,你该自己走出去。”

夭夭很生气,树妖婆婆、玉川的毛茸茸们、还有重明,他们永远挡在她的身前,替她拦下一切困厄伤痛,可是没有人知道,有时候,被推开的那个人、被留下的那个人,才是最痛苦的。

她张了张嘴刚想反驳,却听有风灌进来,吹得漆红的窗棂吱呀一声,夭夭转头,便在明暗交织的窗前,赫然瞧见了十二章纹帝王常服的乖戾少年。

沈阙如玉的脸浸在半明半暗的光影中,长身玉立,一身玄黑,平静无波的看住了夭夭扶着重明的那只手,他问:“你要带他走?”

夭夭背上立马起了一层冷汗,她警惕的后退了一步,护在了重明身前。

可是她没料到,阴郁的少年这次竟罕见的温和,他扬了扬眉,顺着那根兕角银线看向了黑暗的角落,低低道:“你看,你要带走他多容易,只要劈开那枚同心锁。”

夭夭顺着沈阙的目光,便在阴暗的角落中瞧见了那枚灰扑扑的同心锁,它正挂在廊柱的铁链上,兕角银线一圈圈缠绕在银质锁芯中,似乎一剑劈开这枚同心锁,便能解开这些缠绕的银线。

可夭夭没动,僵硬的站在月色下,她实在看不懂沈阙,明明是他将重明困在此处,现下却又为何要提点于她?

在这无声的对峙中,兕角银线铮然一声,又在重明的颈间勒紧了一寸。夭夭看见重明蹙了蹙眉,鲜红的血顺着他的锁骨淋漓而下。

这让夭夭瞬间心慌起来,她手中匕首一闪,便要去劈那枚同心锁。

可手中匕首还未落下去,她便听见了沈阙低低的呢喃。

少年的长睫垂下来,在眼睑处落下一层落寞的阴影,他说:“这枚同心锁中滴入了我的心头血,你劈开它,便会连同我的心脉一并劈断。你还要带走他吗?”

夭夭猛然一惊,她真是没见过沈阙这样的疯子,竟会赌上自己的心脉去囚一个人。

可是她手中匕首已来不及收回,带着减弱的力道劈了下去。

锐利的匕首在刻着交颈鸳鸯的银质同心锁上划出一道火花,漂亮到昳丽的少年抬手捂住了胸口,他满嘴的腥甜,却抿着薄唇不肯吐出来,最后又一点点咽了下去。

他张扬的眉眼染了乖戾,面色又苍白了几分,唇角沾了血,益发昳丽蛊惑了起来。

夭夭看着这样的沈阙,本能的只想逃离,在她又一次举起匕首的时候,却忽觉周遭地动山摇,她一下子跌入了玉川的怀抱。

依旧是熊熊的烈焰,赤炎烈火炽烤着玉川的每一寸土地,只是这一次,玉川的毛茸茸都还在。

它们被囚在烧红的铁笼内,正跳着脚哀嚎。

姚乔将小狐狸踩在脚下,沉妥剑一寸寸划开了小狐狸的肚皮,她抬起清冷的眼看着夭夭,问:“你知道扶桑是怎么死的吗?昆仑二十四星宿,每一只星宿剑都插入了她的胸口,就像现在这只火狐狸一样,体无完肤”

夭夭开始颤粟,树妖婆婆用带血的手推开她时,留在她手臂上的粘稠血迹又开始灼烧她的肌肤,这些年她一直不敢去想,那个从不曾丢弃过她的树妖婆婆陨了啊。此刻血淋淋的现实重被揭开,让她再分不清虚幻与现实,手中匕首一转,便直直朝着姚乔的胸口而去。

可是下一瞬,烈焰褪去,玉川消失,夭夭才看清,她依旧站在长安城中的摘星楼内,而她手中的匕首,正直直插在重明的胸口。

重明的血洇湿了她脚下的地面,连带着她的衣角上都是他温热的血,可是即便是这个时候,重明开口的第一句话,依旧是在为她而担忧,他说:“禾夭夭,你方才陷入了幻境,你只是失手,不必自责。”

夭夭手中的匕首叮咚落地,她不敢去碰重明的血,只能跪下来,试图扶住重明摇摇欲坠的身子。

她是真的开始发慌,慌到身体忍不住的打冷战,夭夭想起她幼年入玉川,树夭夭婆婆领来了尚未化形的重明,对她道:“上古重明,凶戾却忠诚,此一生唯认一人而。我将此凶兽赠于你,从此以后,你们便是结契的主仆。”

那时候的重明傲娇又不驯,对她这个瘦弱的主人很是瞧不上。他们不知道互相呕了多少次气。可是也是他,陪着她从幼年到少年,他在漆黑的夜里为她驱赶恐惧,在崎岖的羊肠小路上替她拂开荆棘,甚而在她闯祸时,替她背锅的也是他。他们是结契的主人与灵兽,更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玉川消亡的这三百年,她也唯独剩下他了,可是如今她亲手将匕首插进了他的心口。

夭夭惶恐的说不出话,只想急切的去留住重明,可是她伸手的瞬间却发现,她的手臂一点也不听她的使唤,她碰触不到重明。

她愤然扬起脸,一字一句:“沈阙,是你!”

是他引出了她的心魔,让她分不清虚幻与现实,最终将那把匕首亲手插进了重明的胸口。他甚至现下正对她施加傀儡之术,他不让她碰触重明。

少年帝王肩上的日月纹路闪着微微的寒芒,一双泼墨般的眸子深不见底,他说:“是我。”

而后他指尖轻动,夭夭便觉自己的身体彻底失控了。

她像一只被操控的牵线木偶,蹲下来,又捡起了那枚染着重明鲜血的匕首,而后一步步走过,又一次插进了重明的胸口。

一刀又一刀,落在重明身上,也落在夭夭的心口上,她便这样清醒着,一点点亲手结束重明的生命。

这对她何其残忍,她手下是重明黏腻的血,耳边却不断是他的声音

他说:“禾夭夭,我重明可是上古神兽,岂能当你的坐骑?”

“喂,你怎么这样胆小,你......你要是害怕,那我就勉为其难陪着你吧。”

“你上来,我重明一日千里,可以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余渊帝君不是你该肖想的,你若执意要去,我......我最多纵容你这一回。”

......

她五百年的生命里,每一步都有重明的影子,他陪着她成长,替她挡下了沉妥剑,陪着她坠入无尽深渊。

可是到最后,她亲手杀了他。

最后致命的一刀拔出来的时候,夭夭看见重明倒在了血泊中,他毫无血色的唇在嗫嚅,说的是:“禾夭夭,不是你。”

他到最后,还在担心她会因自责过不好以后的日子。

夭夭只觉全身血液都凝结了,她的眼眶通红,却流不出泪来。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道,凄厉的惨叫了一声,竟铮然挣开了沈阙的傀儡术。

沈阙被这股反噬的力道击得倒退一步,骤然抬起长睫,看住了唇角染血的夭夭,他眼里蒙了一层凄清的水雾,低低呢喃:“他对你便这样重要吗?”

夭夭小心翼翼的将重明放好,再抬起头,便带了些决然的意味,她手中匕首直取沈阙,可在最后关头,却又反手一转,砍在了那把同心锁上。

银质同心锁上的交颈鸳鸯已面目全非,沈阙捂住心口,大口大口的吐出鲜血来。他微微抬眸,一步步朝她走来,眼角泪痣鲜红夺目,彷佛随时要滴血一般。

夭夭摆出了防备的姿势,打算同他殊死一搏。

可是下一刻,凄清的夜空中忽而有金鸟长鸣,风声破空,从各个窗口涌进来许多黑衣的死士。

在一群黑衣死士的簇拥下,夭夭竟见着了一身戎装的长公主。

长公主因着长期卧床,已是瘦的不成样子,这个爱女如命的母亲,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来带走她的女儿。

夭夭愣了好一会,才哑声喊了一声:“阿娘。”

长公主依旧是高傲又强硬的模样,她纤细的手臂似乎已握不住弓弩了,可依旧霸气道:“岁岁,阿娘在这里,必不能让旁人欺负了你去。”

夭夭忽而觉得,姜岁岁真是幸运啊,能有这样一位阿娘,而她亦是有幸,能替代姜岁岁,享这一段母子情。

长公主说完,一挥手,便有无数死士朝着沈阙而去。

只是可惜,乖戾的少年帝王不同于先帝,他心思缜密又手段狠辣,执掌大周也掌凶戾的魍魉军。

他只是垂下长睫,偏执的阴鸷的,低低呢喃了句:“姜岁岁,没有人能带走你。”

而后妖风骤起,妖兽奔涌而来,转瞬间便将黑衣死士们撕扯成了碎片。

长公主看着这一地狼藉的血肉,微微黯然了片刻。可也只是片刻,她便扬起脸轻笑起来:“好个沈阙,本宫果然没看错人。”

她说着,自袖中掏出了一枚虎符,掷地有声:“沈阙,西北六路伏虎军是本宫一手培植,如今还在边境拼死抵抗,你有魍魉军又如何,你难道要血洗边境十六城?”

她将那枚赤金的虎符往前递了递,为年轻的帝王送出了权力的诱饵:“本宫可以将虎符送至你手中,甚而还写好了亲笔书信,会替你劝降西北六路伏虎军。”

沈阙闻言只微微抬了抬眸,他嫣红的唇边还留有一抹殷红的血,在清冷的月光下有种不真实的冶艳,他问:“你要什么?”

长公主轻笑一声,她说:“无它,唯要你善待我的岁岁。”

沈阙没作声,夭夭却猝然落下泪来,低低喊了声:“阿娘,你.......”

长公主见沈阙依旧是不动声色的乖戾,又低笑着补了一句:“陛下,不够吗?本宫还有一份筹码要送你。”

她说完顿了顿,隔着清冷的月色,用一个母亲眷恋的目光瞧住了夭夭,仔仔细细将她的岁岁刻在了心里。

而后她转过身,扔掉了伴随了她大半生的弓弩,纵身跳下了摘星楼。

她最后的筹码便是她的性命,只有她这样权欲熏心的野心家死了,帝王才能安枕无忧。

其实长公主醒来的时候便知道,大势已去,她如今已无力回天。她睡了太久的时间,早失去了筹谋的机会,她的身体也急剧枯竭,连弓弩也拿不稳了。

她此次来,也不过是拼着最后的力气,用自己的虎符,用自己的性命,用自己的所有,最后一次替自己的岁岁铺一条路。

夭夭听见外面“砰”的一声,是血肉之躯跌下高楼,重重砸在地面上的声音。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失去了重明,失去了长公主,这天地茫茫,是真的只剩她一个了。

她甚至来不及思索,便要从窗边探出去抓住她的阿娘。只是她的手臂一动,便被沈阙紧紧握住了,她转身,便看见了那张暗影中精致昳丽的少年面孔。

他紧紧握着她纤细的腕子,将她牢牢禁锢在了窗棂前,他漆黑的眸子里似乎有一闪而逝的荒,微沉了音色,道:“姜岁岁,你.....你要是求我,我说不定可以复活长公主。”

夭夭脑海中轰鸣一片,她听不到他的话,她只看见了神明眼角的泪痣,殷红夺目,似在泣血。

这枚泪痣让她渐渐寻回了残忍的理智,她猛的想起,重明是上古妖兽,若非被仙器所伤,魂魄可万年不散,但是长公主却是个凡人,不出半个月,魂魄便会归于幽冥,无处可寻。

她需得在半个月内寻到长公主的魂魄,同重明的魂一起带走,方能替他们二人寻一线生机。

其实她原本鬼魅的体制最易招魂,带走他二人的魂魄轻而易举。可如今这具凡人躯壳束缚着她,她便无能为力。她如今也唯有身死,从这具躯壳中解脱出来,才能保下他二人残存的魂。

她想,这人间,她必须尽快离开了。

夭夭僵硬的转了转眸,定定盯住了沈阙眼角的泪痣。

神明,泪痣生,爱恨生。

她忽而生出个极为荒谬的想法,这具凡人躯壳身死之时,说不定还能得到神明的泪。

眼眶通红、浑身颤粟的少女,并没有像沈阙预想中那样崩溃、愤恨,她忽而睁着迷蒙的泪眼,露出个凄楚惹人怜的神色,紧紧握住了沈阙的衣袖。

她说:“阿余,我没有阿娘了。”

明后天的事了,看我的手速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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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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