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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归去

凤鸾宫中张灯结彩,一片煊赫的喜气。

姜林雪端坐内殿中,一层层礼官围着她,恭恭敬敬为大周新后绞面、梳发、洒魂香.....待得最后一道仪程落下的时候,层层宫人褪去,今日大周最煊赫的女子便被送进了温泉室。

蒸腾的水汽氤氲开一阵阵暗香,姜林雪浸在泉水中挥了挥手,宫人们便躬身退了出去,坠了东珠的帷帘落下来的时候,紧闭的雕花窗牖忽而吱呀一声。

姜林雪抬头,便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瞧见了黑发红裙的夭夭,她坐在窗台上轻轻晃着小脚丫,微微垂着眸子,正在哼唱一首遥远又神秘的歌谣。

下一刻,姜林雪只觉浑身血液翻涌,来不及说一句话,便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夭夭悄无声息的跳下窗台,将昏死过去的姜林雪藏在角柜中,一件件换上了新婚的吉服,凤冠戴上时,连艳红的盖头一并落了下来。

司寝官再进来的时候,瞧见衣冠整齐的新嫁娘也微微愣了愣,只外面喜乐声起,让她来不及细想,迎亲的执礼官已是进了殿门。

子夜之钟敲响的时候,御书房中的年轻帝王依旧一身十二章纹的玄墨常服,他并未换新婚的礼服,只是垂下长睫,轻抚手中日月纹路的天心境。

镜中灵光一闪,渐渐显出了养心殿中的情境,只幽暗静谧的殿内空空荡荡,并没有夭夭的身影,沈阙眉心一蹙,就见天心境的灵光追去了凤鸾宫,显出了一身朱红嫁衣的新嫁娘。

少年帝王指尖一顿,骤然掀起了长睫。

殿外的乌骨达已等的焦急万分,犹疑着走进来,第二遍诚惶诚恐的催促:“陛下,吉时已至,您先将喜服换上吧。”

他说完,下意识瞥了一眼旁边的天心境,而后惊诧到忘了言语,好半晌,才结结巴巴道:“陛......陛下,是微臣失职,竟让姜大娘子潜进凤鸾宫,替换了新嫁娘。”

可是待他心惊胆战的说完,却发现少年帝王并未勃然大怒。沈阙只是无谓的笑了一声,幽幽道:“安骨达将军说笑了,朕的新娘何时换过?”

少年说完,忽而敛了今晚一直以来散漫慵懒的神色,他甚至指尖轻颤,似乎有些紧张的握起了拳。

他说:“来人,朕要换喜服。”

安骨达将军一下子哑了声,只他虽是个傀儡人,却是个最令沈阙满意的傀儡,他有着比寻常凡人还要鬼精的心智。他擦了擦额上的汗,一时改了口风:“是是是,是微臣看错了。想来新后定是因着爱慕陛下,才会如此冒险。”

他不说新娘换了人,他只说夭夭是因着爱慕,才宁愿冒险替嫁。

“爱慕吗?”沈阙语气不明的反问了句,抬起漆黑的眼,看外面即将破晓的天色。

黎明时分,东方洒下了一缕缕金光,在一片煊赫的依仗中,沈阙看见了从晨雾中拂晓而来、一身如火嫁衣的-他的新娘。

少年帝王伸出冷白修长的手,指尖带颤,轻轻握住了她手中递出的红绸

祭祀台高耸入云,有九百九十九级汉白玉铺就,新婚帝后并肩,一级级而上,寓意从结发走到白首。

最后一级台阶迈上去的时候,一轮红日冲破晨雾,终于跃出了天际,礼赞官高声喝唱起来,他要同她祭拜天地了。往后,她将是他的妻。

可也是在这一刻,台下的金銮钟一下又一下,姜林雪白衣散发,敲响了这震彻云宵的钟声

她手中执剑,满脸惊怒,不过转瞬间便借助阿爷留下的传送符,飞跃上了高台,手中长剑一挑,便将夭夭的红盖头掀了起来。

在场司礼官看着台上的情形,一时都惊诧到忘了言语,这诡异的静谧中,只听见了姜林雪愤怒委屈的声音。

她泪眼盈盈,仿似受了天大的羞辱,对着沈阙露出了惹人怜的模样,她说:“陛下,姜岁岁为着荣华,竟将臣妾迷晕,妄图替代臣妾成为你的妻。”

“这既让臣妾蒙羞,更是犯了欺君之罪,按理当诛杀九族,可念在阿爷的面子上,臣妾欲为她求个情,还望陛下饶她一命,臣妾只要她......”

“只要她当众叩首谢罪,脱下婚服,膝行而去。”

当众叩首谢罪,褪下婚服,衣不蔽体的跪着爬下这高高的祭台,这对于大周贵女来说,简直比死还要难堪。夭夭想,姜林雪果然顶会磋磨她的尊严。

可是夭夭依旧没作声,她只是抬起清凌凌的眼,静静的看住了沈阙。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竟想起了傒囊故地中,那个愿意为她化腐草为萤的阿余,那个曾忘记了一切的林间少女,或许对她的阿余还有一丝隐秘的期待。

对面的沈阙亦是沉默,那方红盖头还未揭开之前,他尚能蒙蔽自己,他不知道里面的人是姜岁岁,可当一切**裸的揭开,他便开始鄙弃子夜伊始的自己,那个怀着隐秘的忐忑的欢喜、握住了她手中红绸的自己。

晨风吹起他丝丝缕缕的发,少年帝王眉目如画,一双漆黑的眸子晦暗不明。他胸口后背的伤口依旧隐隐作痛,夭夭下手时,每一剑都落在了他的致命处,他的心脉也受到了严重的损害,是她亲手撕裂的。

他堵着一口气,似乎在等,在等面前的少女对着他弯下脊梁,求他饶恕她,求他让她作自己的妻。

可是良久,他看着依旧笔直站着的姜岁岁,忽而轻笑,他说:“林雪受惊了,姜岁岁这样卑贱的人,朕自然要交给你处置。”

而后,他又阴沉沉的盯着夭夭淡然的侧脸,补了一句:“想要她如何都好。”

他以为这句话出了口,能得到少女多余的神色,像从前一样,或愤怒或嗔怪,甚至是前几日她惧怕畏缩的模样都比现在生动,从掀开盖头那一瞬,夭夭便是一副冷然的模样,这让他心里莫名的不安。

可是夭夭闻言,只微微偏头,清澈的眸子望了他一眼,多可惜,那个阿余只是个幻影,活在那个林间少女的须臾一梦中。

而后她便垂下了眼睫,她说:“好啊,沈阙。我会跪下来,祈求姜林雪的谅解。”

她说着,便真的跪了下来,一步步膝行过去,弯折了脊梁,给姜林雪磕头赔罪。

可在她即将对着姜林雪匍匐下去的时候,忽而听见了少年帝王沉凝的声音,他说:“姜岁岁,你.....你要是求我,我或许可以......”

夭夭顿住,依旧保持着跪拜的姿势,她只是转头,对着他露出个浅淡的笑意来。那个笑,依旧平静,甚至带了释然的意味。

沈阙的心猛然跳了一下,不知为何,莫名心慌起来。

下一刻,夭夭额头触地,便有风乍起,夹着沙粒烈烈作响,吹得高高的祭祀台上荒凉一片。

沈阙在这悲切的风声中挥袖遮了下面,朱红的衣角移开时,便见夭夭纵身一扑,用纤细的颈,撞上了姜林雪手中的剑刃。

一瞬间血流入注,噗嗤一声濡湿了沈阙的衣角。

少年帝王骤然一顿,下一刻便怒意勃发,纵身去抢那柄剑,

可是夭夭的动作更快,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之前,握着姜林雪的手,将剑刃又往自己的血肉中送了几寸。

她听见了剑刃划开血脉、割断咽喉的声音,一如当年沉妥剑纵穿她的胸口。

她看见了沈阙眼里的慌乱,这个阴郁莫测的少年帝王,头一回慌张到脸色发白,他扑过来,颤着手去捂夭夭颈部的血口,咬呀切齿:“姜岁岁,你竟敢,你竟敢.......”

夭夭说不出话来,微微张了张口,声音便如破碎的柳絮,一吹便散了。

可沈阙听明白了,她说的是:“沈阙,我要走了,愿我们永不再见。”

“你休想!”少年帝王徒劳的捂住她细弱的颈,汩汩的鲜血便从他的指缝间流了出来,他眼角那颗泪痣鲜红欲滴,眼底血丝密布,却流不出泪来,神明,没有眼泪。

他依旧死死将岁岁抱在怀中,她休想,休想离开他!

他想起妖物的献祭阵中,她塞给他的一块窝丝糖,空寂的时光隧道中,她将一块桂花糕送给了那个了然一身的少年,烟花盛开的摘星楼中,她踮起脚尖,留在他唇边的少女馨香。

他人生中所有的甜都是她给予的,他靠着她便能汲取到温暖,她走了,他要怎么办?

即便后来所有的嫉妒、不甘、苦痛挣扎也都是她赠于,可如今在这些甜面前,似乎那些黑暗里的挣扎都不算什么了。

他要留住她,他再也不同她赌气了。

夭夭的魂魄终于从姜岁岁的身体里挣脱出来的时候,却忽见沈阙低低闷哼了一声,他的元神竟生生撕裂出来,跟随她而来。

凡人,元神与□□相互交融,不可分割,若是想分离元神,便如同生生剥离自己的魂。

对面的少年痛的元神震颤,微微颤粟了片刻,才抬起了一双血红的眼,他的身体还在抱着尚有余温的姜岁岁,他的元神却站在高高的祭台上,同夭夭的魂魄无声的对峙。

夭夭脱离了姜岁岁的肉身,魂魄便展现了原本的样貌,灵动纯澈,美得像是山间的精怪。

她微微偏头,看着面前阴郁乖戾的少年,忽而生出点报复的心思,她说:“余渊帝君,你还记得三百年的应潋吗?”

此刻她一身如火的嫁衣,遍身染血,倒像极了三百年前昆仑山上的那场婚礼。

一瞬间,沈阙只觉头疼欲裂,许多的画面涌进来,一幕幕撕扯着他的神元。

那些画面渐渐连贯,拼凑出了清晰的轮廓,那个自称为应潋的少女,规规矩矩坐在神殿内,认真修补一页页典籍,她说:“帝君真好看”“我在这里陪着你好不好”,她从睚眦口中夺来了迦南果,用自己的血浸泡了几百个日夜,她一身如火的嫁衣,她被抽了魂,半个身子浸在血水中,执拗的问他:“帝君,姚乔说的可当真?”

如云开雾散,画面中的女子也渐渐显出了清晰的容貌,清澈的杏眼,白瓷一样的肌肤,每一处都同面前的少女吻合了起来。

沈阙骤然捂住了胸口,一贯挺拔的身子微微有些佝偻,前世今生的种种缠绕在一起,让他呼吸不畅。

原来,她才是他的执念。

他颤粟着伸出手,低低的诱惑:“是我错了,你回来,只要你不走,我便依旧可以让你待在姜岁岁体内,我娶你,娶你为后,只要你回来。”

人间帝王的祭祀台直通三界,下面是滚滚的沧浪水,沧浪之水可以传来神明的圣喻,亦可以吞噬溺水者的神魂。

他怕夭夭失足跌进去,连魂魄都消逝了。

那时,他又该去哪里寻她。

夭夭往后退了一步,左脚足跟已经悬空,她说:“你最好不要过来,你上前一步,我便跳下去。”

她说着,自袖中祭出一张召魂符,将一滴自己的魂血滴在了上面,符纸上原本便有重明同长公主的血迹,此刻得了鬼魅的召唤,不过片刻便有两团闪着微光的魂灵附了上来。

夭夭将附着长公主同重明魂灵的符纸一收,定定看住了沈阙。

她袖中两团魂灵散发着熟悉的气息,让夭夭想起了自己一刀刀插入重明胸口时的绝望,想起长公主为了她跃下摘星楼、面目全非的模样,她突然痛恨自己,恨自己爱上了高高在上的神明,便害得玉川湮没,恨自己来人间一趟,那个忘记了一切的林间少女,又对他转世的阿余生出了幻想。

她铮然拔出了重明的魂刀,上古凶兽的魂灵所幻化的利器,可以剖魂断魄。

她抬手便将那柄魂刀插入了自己的胸口,在一团血肉模糊中去挑自己的情丝--那根摩罗借给她的情丝。没了情丝,便身无挂碍,不管他变成如何模样,往后,她都不会再爱上他。

她说:“沈阙,我那时候忘记了一切,是真的对当初的阿余生过妄念,可我实在不该,今日便将情丝一并斩断了,往后生生世世,便再不会同你有瓜葛”

沈阙指尖骤然一颤,他要过来阻止她,可是却不敢靠前,那个于阴暗中一步步爬出的少年,曾被父皇踩在脚下抽筋断骨,曾被母妃抛弃在冰冷的雪地中,可无论如何艰辛,他漆黑的眼中总是有种执拗的生机,这是第一次,第一次觉得如此无力,原来她那时不是哄骗他,她当初忘了了一切,是真的想过嫁给她的阿余。

他死死咬住了殷红的唇,慌张又咬呀切齿:“你不能,姜岁岁,你不能!”

可是他话还未说完,夭夭已手起刀落,利落的斩断了那根本就多余的情丝。

她痛的直不起腰,最后看了他一眼,往后一退,便跌下了高高的祭祀台。

沈阙合身扑过来,带着阴郁的偏执,誓要跟她一同坠下去,可是凡人的元神无法离开躯壳十步之外,他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拽着,无法随她而去。他只来得及抓住她一片火红的衣角。

他眼睁睁看着她像是冲破牢笼的荆棘鸟,决然的离他而去。

少年一下子发不出声了,他伏在高台上,蜷曲起身子,微微颤粟,眼角那枚泪痣益发殷红,一滴血泪顺着他的眼角缓缓滑落,随着夭夭坠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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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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