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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扑通扑通。

莫淮蔏有点恍惚,这近在咫尺的心跳是自己的还是苏韵锦的,怎会这般强劲,让人觉着眩晕。

吱嘎一声门响,莫淮蔏当即睁眼,扑腾着两条腿从苏韵锦的臂弯里跳了出来,莫淮蔏连头都不敢抬,觉得若是这会儿看苏韵锦一眼怕是连耳根都要熟透了。

苏王后跟在后面,见刚才还面条一样的人突然好端端的站在面前更摸不着头脑了,可苏韵锦却未改神色,显然是早就知晓的。

苏王后:“锦儿,这……到底怎么回事?”

苏韵锦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是明白刚才应该配合莫淮蔏和文玲,他看向莫淮蔏结果那小子只给他个发旋,文玲见状赶紧回道:“回王后娘娘,莫侍卫发现一些事情急于跟主子禀明,实属无奈才出此下策。”

苏韵锦:“怎么了?”

文玲:“刚才我们在班房撞见了四公主的侍婢,两人鬼鬼祟祟的,后来莫侍卫发现她们身上都带着雄黄。”

莫淮蔏终于缓过劲儿,便解释道:“雄黄有解毒杀虫的功效,入山带着倒也不奇怪。怪就怪在中秋宴千挑万选,选在了今年蛇行颇多的葳山,关键是王后娘娘您!”

苏王后微怔:“本宫?本宫怎么了?”

莫淮蔏点头:“王后娘娘身上的香味。我、卑职嗅着是浓郁的木香花味,这蜜香恰是引蛇的!”

苏王后眉心一紧,这宫中是何人想害她,不用猜也知道,她不争不抢还不够吗?难道真的要让出后位才能过安生日子?

苏韵锦在房中踱了几步,嘴中念叨了两声“蛇”,便立足不动,大家知他在思虑,便不打扰,只有莫淮蔏走到苏王后跟前:“王后娘娘,可借您的香囊一看?”

苏王后:“自然。”

布料窸窣,莫淮蔏接过香囊便拆开封口,将里面的香叶倒了出来,细细翻找检查,其中几片还拿起来闻了闻,在众人眼里这些不过是色彩相近的风干花瓣或枝叶,可在莫淮蔏眼里这些东西不光能救人还能害人,莫淮蔏细细闻了其中几片举到众人面前道:“这些虽不是木香花,但却沁了木香花的汁液,香味很是浓郁。”

苏韵锦转头问苏王后:“母后,这香囊哪来的?”

苏王后面上不愠不怒,瞧上去倒有些许惋惜:“六公主亲手绣的。”

苏韵锦:“这些年淑妃一直依附于愉妃,六公主作为淑妃唯一的子嗣与母后亲近,怕也是有人在旁授意,母后不该这般柔软。”

自苏韵熙薨殁的消息传来苏王后心痛难当,若不是有六公主时常来陪着,苏王后当真不知如何释怀,可是……苏王后叹了一声:“锦儿说得是,母后有时候确实太心软了!”

虽然卸了香囊,可莫淮蔏仍旧觉着苏王后身上的木香花味浓郁,便问:“王后娘娘,卑职可否靠近些?”

得了苏王后的应允莫淮蔏便围着苏王后转了几圈,又靠到切近闻了闻,最后盯着苏王后的钗不动。

苏韵锦心有所感便道:“母后您的发钗。”

苏王后抬手摘下递了过去,苏韵锦拿在手里掂了掂,发钗并非镂空设计照理说不该这般轻,除非……苏韵锦细细摸过去突觉点缀的圆形颗粒并未与界面嵌实,用力按下便听机扩响动,哒的一声弹开,钗头的花朵造型竟然是中空的!

莫淮蔏上前,拿过发钗闻一下中空花朵里的白色乳脂,说道:“这些香丸儿都是木香花的凝脂,怪不得这般浓烈,苏韵、殿下,这中秋夜宴你和王后娘娘最好不要涉险!”

苏韵锦盯着莫淮蔏的眉眼看了一会儿,像是在想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想,待某人恨不得摸摸自己脸上是不是沾了什么脏东西,苏韵锦才移开目光淡淡道:“先是吉服,又是引蛇。蛇、蛇……,蛇大为蟒,蟒大成龙,若真是有蛇伤了母后,我这穿着不龙不蟒吉服的贼子之心,怕是要被说成弑父杀母的预兆了!看来不光六公主和母后身边侍候的人,这钦天监也参了一脚啊,母后。”

苏王后神情淡然,五指却攥出了玉色,这些年她隐忍退让,却成全了旁人的得寸进尺,甚至敢波及锦儿安慰,苏王后眉眼微挑:“即使如此,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苏韵锦淡笑:“那是自然”。

苏王后:“母后瞧着,那四公主与平准丞韩旭并非如传闻所说那般举案齐眉啊。”

苏韵锦:“儿臣也觉着。还心想着,过几日好好问问我这位妹婿今秋的物价呢!”

苏王后:“一会儿宴席上聊也无不可。”

苏韵锦:“儿臣也是这般想的。”母子二人口吻明明都是淡淡的,似是闲话家常,可莫淮蔏就是觉得脖颈发凉,说不出来的怪异,正在那皱着眉头想这些话是不是暗藏杀机,却没想苏韵锦会突然招呼他:“把那些个木香花凝脂给我,再拿张纸来。”

莫淮蔏按吩咐照办,刚把纸张递过去,却被苏韵锦一把握住了腕子:“来,二殿下教你叠福袋!”

“啊?”莫淮蔏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苏韵锦已经握着他的手折起纸张来,而一旁的苏王后看着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突然对一旁侍候的侍婢说:“馨月,刚进门的时候,你不是扭了脚嘛,那便在班房歇着吧。让娥黛陪着馨月,本宫带文玲进去,锦儿便带这位……还不知这位聪敏机灵的侍卫姓甚名谁呢?”

莫淮蔏赶紧:“我……”哎呀喂,他还没习惯口称奴才、卑职……刚才大家心思都在木香花上,解释药本医源是他的强项,即便口误也能化解,可当下王后娘娘问他名字,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在宫里是不是不能说名字,是不是该说“贱名何足挂齿”,但好像又没回答主上的问话,该是不该?莫淮蔏有点懵,本能的看向苏韵锦。

苏韵锦唇角微扬:“淮蔏,莫淮蔏!”

苏王后目光微动,几个字咬字清晰,发音沉稳,苏王后默默记下淡笑道:“好名字。”

苏韵锦接着刚才的话题:“母后,儿臣带文烈便好,莫侍卫还是留在此处。”

苏王后:“你的人都不在,旁人是要疑的。”

苏韵锦当即回答:“那儿臣再调其他人,他不可。”

莫淮蔏却不干了:“可!怎么不可!我进去能帮你的!”

“帮什么帮!你那身手,万一……老实待着吧!”苏韵锦一眼扫去,恫吓之意满满,哪想莫淮蔏根本不怵,还条理清晰的说道:“阴谋诡计、防不胜防,万一这宴席上的吃食酒水有问题呢?!毒他们或许不敢下,可要是入口的东西相克呢?我通药理又随身带着急救的药物,苏韵锦,你让我留在外面是想急死我啊!”

听莫淮蔏情急之下叫出自己的名字,苏韵锦本想打算他却被他母后抢了先,苏王后开口道:“说得有理,便跟着吧!”

莫淮蔏立刻行礼:“谢王后娘娘。”

苏韵锦还想争辩,苏王后却道:“别耽搁了,你父王要怪的。”

苏韵锦无奈,只能应是,抬手扶住他母后伸过来的手臂,引着他母后向前走,没走几步便听他母后低声问:“这孩子,只是侍卫?”

苏韵锦不应不答,只是面上略浮霞色。

苏王后叹了一声,也不知道自己这杂草般的心绪到底是为何事了。

一行人来到宴会场,苏王后刚要落座,便见苏昭王上蹙眉瞥了她一眼,不满的情绪一点都不掩藏,说话口气是平淡的,却刺得人生疼。

苏昭王上:“怎得这般迟缓?!愉妃带着身子操持中秋宴,你身为王后自该禔身表淑。”

愉妃带着身子操持中秋宴!是她这个王后娘娘无能吗?是王上允了她愉妃僭越!苏王后连牵强附会的笑意都懒得装看也不看王上:“禔身表淑、无怨无妒。王上说的是。”

苏昭王上的眉毛皱的更紧,王后性子平和可今儿这话中的刺啊,实难让人消解,苏昭王上心道这女人怎么了,平日的温婉大气都上哪去了?可他却不知道,苏王后的那点好性情就快让他磨没了。苏昭王上懒得再说便清了清嗓子对着宴席之上的众人道:“秋分祭月,我苏昭得天神惠赐,五谷皆丰、国泰民安,朕与众卿共赴夜宴,赏仲秋景明。”

众人纷纷举杯谢主隆恩,随着鼓乐奏响,中秋夜宴也正式开始。翥凤翔鸾、觥筹交错,只是这光影中有多少暗流谁也说不清。

苏韵锦面前的小几放好了菜肴,他微偏头便见莫淮蔏在认真的辨别,少倾莫淮蔏上前,小声耳语:“无相克之物。喏,给你根银针,你吃哪个试哪个,我若大张旗鼓,不是摆明了咱有防备。”

莫淮蔏直起身子侍奉在侧,却见苏韵锦斜过脸来看他,莫淮蔏用眼神询问苏韵锦是有事同他讲吗?苏韵锦却笑着摇头,回正身子喃喃的重复了一个“咱”字,心情大好。

苏韵锦本已收敛了笑意,可是随着一声怪响,这笑意却怎么也不肯从那冰冷的脸上移开,苏韵锦回头唤道:“淮蔏。”

莫淮蔏俯身道:“怎么了?”

紧接着一声咕噜,比刚才的还响,苏韵锦一下就笑出了声,莫淮蔏脸上略窘,嘴上却不肯服输,声音虽小气势却不减:“笑屁呀!我在班房根本没捞到吃食。”

苏韵锦笑意更浓,轻声道:“淮蔏,离我再近些。”

莫淮蔏以为苏韵锦是有什么发现要询问于他,便把身子俯的更低,把耳朵伸了过去,以便能听清苏韵锦的耳语,哪想尚未收到什么讯息,嘴上便多了一块软糯的糕点,随之而来是苏韵锦的鼻息喷洒在了他的耳廓上:“对付垫垫肚子,等回去了,我让娥黛给你做好吃的!”

莫淮蔏应了一声,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张的嘴,苏韵锦见他呆呆的咀嚼着点心便问他:“甜吗?”

刚才还在机械着重复咀嚼动作的莫淮蔏似是回了神,一瘪嘴嫌弃道:“凑活吧!”便直起身子尽他的职责去了。

苏韵锦淡笑,才拎起酒壶,就听身后人又朝他迈了一步,附在他耳上说:“甜~”

苏韵锦心中微动,觉着有些事或许并非他一人所感。苏韵锦轻轻嗯了一声,待莫淮蔏归位,他才端起酒杯,向主席上的父王母后祝贺道:“今日中秋夜宴,月照穹宇、万事圆全,儿臣祝父王母后岁岁安康,愿众亲眷安时处顺。”

这话听在苏昭王上和王后的耳朵里是祝愿,听在旁人耳朵里却未必,愉妃端着酒杯怎么也喝不下去,“安时处顺”四个字就像根芒刺般扎着她,不知道是不是说者有心听者也有意,愉妃总觉着苏韵锦饮酒之时看了她一眼,只是那动作稍纵即逝,按理说愉妃离着这么远,根本看不真切,可不知怎的,凤目睥睨的感觉就如同在眼前一般。

苏昭王上见苏韵锦满饮一杯,叮嘱道:“你身子不爽,莫要贪杯。”

苏韵锦应是,一句“谢父王垂爱”,更惹得愉妃脑仁疼,愉妃立马把身子放软,向王主倚了过去,连声音都跟着软糯的不像话:“王上,今日夜宴媚儿可是特意为王上准备了歌舞呢,手心手背都是肉,您不能只疼二殿下,一会儿可要好好夸夸咱们四公主啊。”

苏昭王上笑答:“我何时只疼韵锦了,我若是不疼媚儿,怎么会把她指给平准丞呢!那可是朕早早便定下的乘龙快婿!”

愉妃忙不迭的接话:“是是是,臣妾听闻旭儿才学兼备,又是踏实做事的孩子,深得王上欢心呢!”

韩旭瞥了一眼起身去准备歌舞的四公主苏韵媚,不自觉的叩紧了牙关,虽然他并不想当这个乘龙快婿,可有些事他做不了主,现下帽子被戴得这样高,他也不能傻坐着,起身行礼,恭谦却不谄媚的应道:“谢父王、母妃赞许,韩旭定勤勉尽忠,不负厚爱。”

苏昭王上笑着说好,可突然话锋一转道:“不过你啊,有时候太固执了!”

韩旭心中略沉,倒不是为着王上当着众人这般说,而是有些郁郁不得志,本来脸上就没多少笑意,这下更是掉了嘴角,若是应了王上的话,那就等同于说自己的主张错了,韩旭不认;可不回答又……正当韩旭沉吟的时候,苏韵锦却突然开腔:“父王莫怪,固执有时也是为人坚毅的表现啊!韩大人,听闻您最近对税法改革有些见解,我这两年出入军中,很多功课荒废了,不知择日,能不能跟您讨教一二。”

韩旭赶紧拱手行礼:“二殿下言重了,殿下督政理朝得众臣称赞,效力军中又战功卓著,微臣一介书生,怎敢与殿下对谈。”

苏韵锦:“三人行必有我师,韩大人太过自谦了。不日我便上门造访,望大人不吝赐教。”

韩旭:“不敢当。”

两人正是寒暄时,鼓乐又起,苏韵锦一看舞群正中的舞者便道:“呦,四公主的歌舞,妹婿好生欣赏。”

苏韵锦眉眼如星,只要他想,一个眼神便能传情达意,如今有所意指的看向韩旭,惹得韩旭垂下眼帘,一眼也不往那摇曳舞姿上瞟。

愉妃与王后娘娘一左一右坐在王主身边,主位之上必定看不清台下的微小细节,可愉妃知道苏韵锦是有意向韩旭示好,她要让韩旭知道,四公主是得盛宠的,韩旭要想平步青云便要攀住四公主这根高枝,老老实实的做这个驸马,于是便在苏昭王上耳边邀功:“王上,媚儿跳得可好?”

苏昭王上点头:“嗯,不错,有点你当年的风范。”

愉妃立刻娇嗔道:“啊?王上您是说臣妾老了,赶不上当年的风姿了?!”

苏昭王上笑应:“哎呦,都是几个孩子的母妃了,怎得还是这般小孩子心性,还吃上自己女儿的醋!”

若说刚才愉妃的身子只是软,这会儿恨不得化成糖稀粘在苏昭王上的臂弯里:“臣妾哪有吃醋,臣妾是怕王上不爱怜臣妾了。”

苏昭王上:“爱怜,爱怜。宴席散了,朕便陪你抚琴赏月。”

苏王后长吁一口气,宴席之上,愉妃虽得宠也不该与她这王后平起平坐,王上这般安排已然是重重打了她的脸,如今当着众人打情骂俏,还一句话轻描淡写的取消王主十五本该与主宫共宿的日子,她心中怎能不气,苏王后强压着心头的怒火转头对文玲说:“本宫有些头晕,扶我去偏殿歇歇。”

文玲应是,刚要扶起王后娘娘却不想愉妃话锋一转,完全没了刚才的娇羞模样,似是关切的问苏王后:“哎,姐姐这是要去哪啊?!”

苏王后不理她而是对苏昭王上说:“王上,臣妾吃酒多了,便不陪了。”

苏昭王上尚未发话愉妃便抢言道:“哎呦,这马上就要燃天灯了,姐姐可不敢错过。这灯月同辉的景色不看便不看了,可是祈福天地的虔诚万不能丢啊!王上,这说小了是祭月,说大了便是祭神,神明若是怪罪了……”

愉妃适时收声,这意思表达的比说话都到位,苏昭王上立刻道:“左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你身为苏昭主宫,祭月怎可缺席,再忍一会儿吧。”

见愉妃睨着她洋洋得意的神情,苏王后恨碎了玉齿可也没法发作,心思一转便对扶着她的文玲低声道:“跟锦儿说,估计便是这燃天灯了。”

文玲当即明白所指为何,低声应是,匆匆传话去了。

鼓乐刚停,宾客掌声四起,夸赞之声不绝于耳,苏昭王上的重赏才传进四公主的耳朵,一声号角便开启了今日的燃灯仪式,只听祝官扬声:“熄宫灯,燃天灯,祭明月,敬天神!”

众人皆跪,拜天叩地,祈福祈愿,只是有几人求得是国泰民安、百姓富庶,几人求得是平步青云、功成名就,又有几人求得是所谋所愿皆可成,那就只有天上那轮明月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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