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差不多有一周的时间,她们俩都没有什么交集。
开学考终于放榜了。
数物化第一,总分第九。
迢海本来没有想过去看榜,奈何慕渝老是把她的排名挂在嘴边,迢海便听得耳熟了。
晚自习结束回家是在十点左右了。
“考得怎么样啊?”
妈妈拿着几大包零食往桌上摆,地上的几包应该是要放冰箱的。
“不好,政治拖后腿了。”迢海放下书包,拿了个玻璃杯,接了杯水喝,“明天哥要回来?”
这种阵仗迢海司空见惯。
沙沙沙,妈妈把那些袋子拿来拿去。
“我就说你该补数学了吧?你看人家天天都在刷题,还有一些高中都要学完了。”
“你就没有反思过你初二为什么没考上2 4强基吗?还不是因为你不想往后学。你没学过的怎么考得过人家学过的?”
“嗯。”迢海咕噜咕噜又灌了一口水,提包上楼了。隐约听到妈妈还在念叨。
“一天就知道嗯嗯嗯,不知道关在那个房间里面干什么。你要是有你哥哥一半努力,再加上那个天赋,2 4你能过不了吗?”
“咚”,门重重砸上。念叨戛然而止。
由于迢海关紧了门窗,雷声就显得更沉闷了。雨倾泻而下,摧毁着门口长了白蚁的香樟树。
今晚过后,会有多少断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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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研从来没找过知鱼,虽然遇见迢海以前也是这样.
那天擦身而过的一切都告诉知鱼,迢海被打了,迢海右腿被打了,功劳也应该有知鱼的一份。
而且迢海是发现知鱼被泼了之后再转身走的,却发现帮助的人早就背刺了自己,她会是什么感受?
不对,要先厘清于她而言,这算是帮助吗?
还是说她不过是在维护她自己?
那,她又为什么要转身呢?
她被打是因为她自己还是知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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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上没有知鱼,迢海没有特别留意,但无可否认的是的确没有。
政治老师让迢海去请教七班的政治年级第一陈敛。
迢海清楚,年级第九在自己教的政治上栽了跟头,老师还是有些挂不住面的,于是认真地答应了。
雨声淅淅沥沥。
大课间不用出操,有几个人在教室里自习,更多人则是在走廊闲逛。地面滑动的塑料瓶时不时发出爆鸣。
迢海带上她可怜的试卷,低着头躲过塑料瓶,在七班前门门神诧异的目光护送下进去,问了一声:陈敛在哪儿?”
门神呆楞地指了一个方向:“那个没有同桌的,靠窗。”
迢海走了过去。
“你好,我是迢海,李老师让我来找你的。”
迢海把资料放在陈敛旁边的空桌上,刚准备坐下。
知鱼卡在桌子下面终于捡到了笔,桌子一震,她捂着后脑勺坐了起来,正好对上迢海半眯的眼睛。
本来打算亲自找迢海问的,这下不用了。
“好的,李老师跟我说过了,你坐这吧。”陈敛放下笔,把正在写的练习册合上放到一旁。
知鱼瞪大眼睛,整个上半身转向陈敛,抬起左手捂住嘴。
所以她现在要给迢海让座???
她又歪头望向面露得意的迢海。
迢海缓缓放下了勾起的嘴角,单挑着左眉也轻轻歪了一下头:“不用了,我喜欢站着。”
陈敛没看一眼知鱼,把试卷拿了过来。
趁陈敛整理卷子的间隙,知鱼轻飘飘地问了一句:“为什么要帮我?”
迢海扬头思索。
“既说现在,也说之前。”知鱼补充。
迢海终于低头看向知鱼几簇有些扎眼睛的刘海,好想给它拨开。
“你说,为什么强者欺侮弱者,众者欺侮寡者,要冠以自然法则,”迢海眼神随着脸却转向陈敛,“而存在于人类社会呢?”
这就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看起来迢海自己也清楚。
“那现在呢?”知鱼质疑。
“因为规则是强者制定的。”陈敛几乎一同开口,“你看看你这道题,B选项这个知识点错得太明显了……”
迢海向知鱼挤出一个微笑,什么也没有回答。
知鱼闭眼点点头,拍桌站起来:“你坐你坐!”
“我喜欢站着。”
陈敛:“我知道,你站着你站着,好好听就行。”
知鱼和迢海难得默契地一起看向陈敛,陈敛还是在讲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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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图书馆那日后,阿逸变得怪怪的,竟然会主动积极地尾随,行事作风也沉稳很多,跟换了个人似的。
迢海记得最奇怪的一次,就是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阿逸急急忙忙地跑过来问:“我是谁?”
“阿逸,”迢海看见见阿逸在默念“阿逸”这个名字,“你最近在看什么小说?”
“哦,昭鳐的《自问》。”阿逸眼神躲闪。
“昭鳐根本没写过《自问》,你是不是又忘名了?记忆只有七秒喂。”
“啊,该死,”阿逸重重敲了一下头,“破脑子。我还有事,拜拜!”
阿逸拔腿就跑。
“盯好那个知鱼,提防她说一些不该说的事。”迢海叹气。
奔跑的人影停了一下,又很快回了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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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的缘故,军训延后了。
迢海对政治是一点提不起来兴趣,找陈敛不过是应付,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反正她不打算选政治,能及格就行。
2 4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当年考的时候有个考生老是在她旁边撕草稿纸然后举手要上厕所,总不能是拿来揩吧。
几次考试下来,监考老师都有点怀疑那个人了。
第四场考完之后,那个考生他又去了厕所,出来的时候刷着视频,被迢海发现了。迢海拉着他在楼梯间谈话,他也全都招了。
当时他扑通一下跪了下来,求迢海不要告发他,迢海还是告了。
坐车回家的时候,迢海当谈资把这件事给家人说了,但他们都说迢海多管闲事。
“那如果我是那个第101名呢?”
父母再没吭声。
不到半年,本部的一个眼线告诉迢海,那个人现在是眼线的同桌。
大概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纪律班长”对迢海来说逐渐成为了挂名头衔,班上越来越乱,迢海也经常被拉去谈话。
又一轮班委竞选,迢海决意不再加入,结果班主任借口初三学业忙,让上届班委连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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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研自从被迢海泼了之后消停过一段时间了,自然除了在学生墙阴阳迢海。
正是他那些夸张的形容词,没人知道他阴阳的是迢海。
迢海在所有人眼里都是清北班不闻尘世冷酷高傲的理科大学霸,这才是最令马研气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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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团招新开始了,足球社一直在等一个叫迢海的女孩子。
这个时代本来对足球的关注度就不高,迢海的加入无疑是最吸引眼球的。
比赛有人看了,名声才会起来;名声起来了,比赛才会有人看。
迢海就是社长毕若宇野心勃勃的大计中最关键的一环,因为她自带名气,长相出众,过人观赏度极高,男女通吃。
要是迢海加入了,毕若宇巴不得把“迢海”这两个大字写在招新海报上,有条件的话,直接写上联系电话。
要是迢海不愿屈居,他连自己退位让贤的情况都想好了。
万事俱备,这迢海她就是不来啊。毕若宇想着联系她朋友帮帮忙,可她根本没有真正意义上能和她本人好好沟通的朋友。
苦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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