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一念起,顿觉天地宽。
当余梦在心头下了这个决定的时候,内心禁不住激动好一会儿。似乎内心涌动着一股气血,看见桌子上被它的前主人留下的划痕她都忍不住抠两下。
余梦气势凶凶去上厕所,正好在走廊里看见那几个迎送岑舞娉去平行班回来的人。
岑舞娉的平行班在另外一栋教学楼,她选了体育,在体育班里。至于岑为何会出现在她们这栋楼的小楼道里,大概是跟班太多。
当这几个男生和余梦迎面要相碰的时候,余梦大步流星丝毫不让,她想过,现在谁惹她,她都打,就算不打,也要学着像宋葳蕤那样骂。
骂人这个技能从小被母亲严厉的管束下都快被磨灭,但此时此刻余梦胸腔之中涌动的愤怒和戾气已经大于恐惧和担忧,她甚至觉得,见到路边多看了她一眼的疯狗,她都会踢两脚。
就在那六七个男生就要和余梦正面相撞的时候,最前面的两个男生火速让开,后面的四五个男生也都火速避开,大家都瞠目结舌,低低地惊叹:“嚯……”
余梦径自穿过那七个男生,去了洗手间。
她连上厕所开门的动静都很大,幸好厕所门够结实。
等余梦从洗手间回往教室时,听见里头说:“三组第三排,她了不起,她清高!”
她的座位,三组第三排挨着走廊的位置,外可看风景,夏天头顶有电扇,挨着黑板不远,看黑板视角不偏,被班里人称为风水宝地。
在按名次选座位的纪律下,这个座位,这一年多来,一直是余梦的位置。所有人的位置都挪动过,只有余梦这个位置一直不变。
曾有人问余梦,二组第三排第四排在最中央,那是班里最中心的位置,为啥你不选那里,余梦说:那里看不到窗外的风景。
其实,按说一个班最好的座位,确实是二组第三第四排,但余梦不喜欢一抬头就正和老师大眼对小眼的情况,尤其是别人说她抬眼看人时从是三分不屑三分冷淡三分傲慢……
又有人问:“为啥不选里头靠窗的?”
余梦说:“那里出入不方便。”
至于为何不选一组第三排,那就更没啥选头。一组靠着走廊,那边的窗户很高,啥也看不到。
当余梦坐了一年多的三组第三排靠着走廊的那个位置的时候,别人甚至用代号“三组第三排”代指余梦。
教室的后门挨着楼梯间,楼梯间那边是洗手间。
从教室后门过时,余梦就听见一个男生“三组第三排”的豪言壮语,她从教室后门看过去,一个不知好歹的男生坐在她座位上。
且,她看到的时候,那个男生也看到她。
班里三十多个男生,除了之前地理老师的事,她没和班里男生说过话。因为后门走窝着一群男生,余梦从不走班里的后门。
当余梦走到前门时,那个男生竟然还坐在她的座位上。且,盯着余梦,没有挪动的意思。
余梦握紧拳头,那个男生块头比较大,脸上跟月球表面似的凹凸不平,余梦一点也不想盯着这个人细看,她想起钱钟书《围城》里头的一句话,对于丑人,细看是一种残忍。
从前门走过讲台,走到她的座位前,不过七八步路。
当余梦站在自己的座位前,而那座位上的男生还纹丝不动的时候,余梦的脸已经火热,她拳头握紧,电光火石之间,她在选择拳头出击还是暴怒言辞出击……
但是,但是,最终潜意识的理智压抑了狂躁,余梦平静说:“让开。”
那男生说:“这座位我坐一下怎么了?”
余梦忍不住暴怒一吼:“滚开……”
那男生看着其他男生,其他男生也看着这男生,大概也在看余梦,但余梦懒得看他们。她盯着座位上的那个人,心内的怒火已经掀到一万丈高,她觉得她心内涌起的愤怒,可以把这个教室掀翻。
就在余梦已经做好把整个桌子掀翻抡起凳子的时候,那个男生让开了。
余梦吼道:“赶紧滚,这个位置也是你能坐的?也不拿个镜子照照自己。”
那个男生走开了,没再说话,其他男生也没说话。
班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余梦甚至觉得那个座位上还泛着恶臭,这桌子,这椅子,真没法再坐了。
余梦在座位边上站了好一会儿,她一股脑把桌子上的书全部收了放到曹淼桌子上,去饮水机上打了一壶水,倒在桌子上,开始洗桌子椅子。
余梦洗了好一会儿,饮水机里的水已经快被她打了一半。纸巾也用了好些,但余梦还是觉得没洗干净。平时她一向节约,连纸巾都计算着用,此时此刻,恶心已经大于要节约的心,她把凳子洗了十遍。
等曹淼再回到教室时,看见余梦在洗桌椅,问她咋啦,余梦说:“沾了脏东西。”
班里那几个男生一直没说话,大概一直在看余梦洗桌椅。
曹淼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瓶子,说:“这是酒精,消毒!”
平时曹淼也偶尔拿那个喷,余梦以为是什么保湿水,一直没问。没想到是酒精,余梦又拿着在桌子上喷椅子上以及周围的空气里喷了好一会儿。
曹淼问:“你脸咋红成这样?”
余梦不做声。
曹淼再看看后面几个呆若木鸡的男生,又看看余梦,那几个男生悻悻出去。
他们才出后门,就故意很大声音说:“妈的,简直就像个□□老大……”
另外一个男生说:“都怪你,非说要坐她的凳子看她什么反应,怎么刚才她吼你连个屁都不敢放。”
那个坐余梦桌子的男生说:“妈的,刚才不都是你们连带怂恿加激将,老子才去坐的嘛。”
……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