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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午夜时分,傅允辞用匕首撬开了钟楼木门上的锁扣,浓稠的血腥味如同实体般撞了出来。

傅允辞屏住呼吸,手电筒光束刺入黑暗——地板上凝结着厚厚的血垢,形成诡异的放射状纹路,仿佛有人被拖行着碾过整个房间。

守时人不在。

他踩着吱呀作响的楼梯向上攀爬,木质阶梯在脚下弯曲变形,每踏一步都像踩在腐朽的骨架上。

三层转角处,他鬼使神差地向下瞥了一眼——黑暗中有什么东西跟着上来了。

数道黏腻的爬行声从下方逼近,像无数湿漉漉的手掌在阶梯上拍打,傅允辞无心探究那是什么,只能加快脚步,木质楼梯的尽头,一个铁铸的悬梯突然出现在头顶,狭窄得只能容人侧身通过。

血腥味在这里浓到几乎能尝出铁锈味,他好容易穿过铁铸悬梯,当手电光照亮钟楼机芯室的刹那,傅允辞的瞳孔骤然收缩——

四具焦黑的尸体被齿轮贯穿,如同人形零件般嵌在机械结构里,其中一具尸体甚至保持着伸手求救的姿势,指骨卡在发条装置里,被碾成扭曲的弧度。

这就是守时人停滞时间的方法,真是简单又粗暴。

还用妹妹的皮作成请柬送给外来客,送替死鬼去赴宴,平息这一家的怨念。

傅允辞将手电筒插在背包侧袋,光束斜照出漂浮的尘埃,傅允辞咬住利刃,刀刃在齿间泛起冰冷的金属味。

他抓住第一具尸体的肩膀用力拽动——

"咯吱!"

齿轮咬合处迸出黑红色的碎渣,腐烂的脏器气味轰然炸开,像一记重拳砸在太阳穴上,傅允辞眼前发黑,喉头涌上酸水,他不能停,硬着头皮更凶狠地撬动齿轮缝隙。

汗水浸透绷带,渗入肩头的伤口,手掌也火辣辣的疼。

当第四具尸体终于脱离机械时,整个钟楼突然震颤起来。

"咔——哒——"

巨大的齿轮缓缓转动,陈年血垢从咬合处簌簌落下。

傅允辞踉跄着退到钟盘背面,透过钟楼表盘的指针间隙,他看到流动的月光正洒在苏醒的小镇上——

街灯次第亮起,窗棂间透出暖黄的光,打更的吆喝声从远处飘来,混着咖啡馆留声机的爵士乐。

这虚假的安宁只维持了十秒。

第一声惨叫从酒馆方向爆发时,傅允辞看到无数黑影从地缝、墙隙中涌出,它们追逐着四散奔逃的镇民,将一个个活人拖入突然裂开的地面。

傅允辞准备离开钟楼,刚走到楼梯边,一只青筋暴起的手突然从下方黑暗中探出,铁钳般扣住他的脚踝。

"是你——!"

守时人的脸在昏暗中浮现,半边面皮被撕去,裸露的肌肉组织随着怒吼抽搐,活像一具从地狱爬出的腐尸。

傅允辞被拽得重心前倾,尽管手指死死抠进楼梯缝隙,但指甲翻裂的剧痛还是让他脱了手。

"砰!"

傅允辞的后背砸在悬梯的棱角上,脊椎传来碎裂般的痛感,守时人腐臭的呼吸喷在脸上,傅允辞猛地抬膝顶向对方腹部,趁其吃痛翻滚回机芯室。

"你毁了一切!!"守时人咆哮着追上来,枯爪般的手从后面掐住傅允辞后颈,将他狠狠掼向墙壁。

"咚!"

颅骨撞击砖石的闷响中,傅允辞眼前炸开一片金星,求生本能让他反手抽出利刃,寒光划过守时人手臂——黑血喷溅在齿轮上,竟发出腐蚀般的"滋滋"声。

"咳咳..."傅允辞踉跄站稳,刀刃横在胸前。

狭窄的机芯室内,两人影子在齿轮间纠缠撕扯,守时人完全不顾伤口,一拳砸向他太阳穴,傅允辞偏头闪避,木质墙板在拳风下爆裂开来。

劣势越来越明显。

包扎好的掌心再次渗血,滑腻得几乎握不住刀柄。三次突围都被堵回,守时人像堵肉墙将他逼到破碎的墙边。

傅允辞半个身子悬空在外,夜风卷着血腥味灌入领口。

"我要让你和他们一样..."守时人腐烂的手死死掐住他的咽喉,"塞进齿轮里..."

缺氧让傅允辞的视野边缘开始模糊,走马灯中浮现出纸醉金迷的酒会,那张被当作护身符的黑金船票在西装内袋发烫——多么讽刺的临终回忆。

"哥!!"贺槐安的喊声如利箭刺穿迷雾。

傅允辞稍稍回神,五年,距离一切改变的那次才过了五年,唯一的妈妈还在等他回去...

怎么能倒在这种地方?!

"操!"傅允辞突然暴起,膝盖狠狠顶向守时人□□,在对方弯腰的瞬间,他挣脱桎梏,利刃划出冷冽的弧光——

"噗嗤!"

刀刃割开守时人颈动脉的触感清晰传来,温热的血喷溅在脸上时,傅允辞因反作用力向后仰去。

失重感袭来。

四层高的钟楼外墙在眼前急速上升,风声呼啸中,他好像看见贺槐安撕心裂肺的表情,以及...守时人捂着喷血的脖子,嘴角却扯出诡异的笑容。

失重的感觉像一场漫长的梦境,傅允辞张开手指,只抓住几缕带着血腥味的夜风。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来临,身下反而传来两声闷哼。

"我...的...腰..."王有根的声音从最底层挤出,像是被千斤顶压扁的轮胎。

傅允辞艰难地翻到一旁,月光下看清了人肉缓冲垫的构造——贺槐安仰面卡在王有根背上,少年龇牙咧嘴的表情在看到他时瞬间亮了起来:"哥!"

"疯子..."傅允辞哑着嗓子骂道,却忍不住伸手拽他,贺槐安借力滚到他身边。

王有根呈大字型瘫在地上,颤巍巍比了个OK手势,手指上还沾着不知是谁的血,傅允辞刚要松口气,余光突然瞥见贺槐安腹部的异样——深色水痕正从衣料边缘缓缓扩散。

"别动。"傅允辞直接去掀贺槐安的衣摆。

贺槐安却一把扣住他手腕,掌心湿冷,力道却大得惊人:"小伤而已。"嘴角还挂着那副没心没肺的笑。

傅允辞的手悬在半空,月光照亮了贺槐安领口露出的伤痕——血迹已经晕染到裤腰,在灰白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紫黑色。

"你......"指尖在距离伤口一寸处停住,最终只是轻轻搭在完好的皮肤上,"再撑一会儿。"

三人在广场歇了许久,傅允辞看着钟楼上的钟变成了血红色的底盘,小镇里的惨叫声也从激烈变得零散,隐约间传来哒哒哒的声音。

傅允辞强撑着晕眩的意识,看见小女孩踮着脚尖停在自己面前,白裙下摆沾着新鲜的血迹,她歪头打量傅允辞脸上的血污,冰凉的小手抚上他的颧骨:"脏了..."指尖抹过的皮肤泛起诡异的麻痒感。

"谢谢。"傅允辞盯着她胸口的金属心脏。

小女孩突然咧嘴一笑,现在看上去更像个正常的孩子,少了初见时的可怖,她抬手摸到自己胸前裸露在外的心脏,用力一拉扯,咔哒一声就拽出那枚球状的物体。

金属外壳上密布的符文正在蠕动,内部银色核心如活物般收缩膨胀,这就是梦核。

就在傅允辞伸手的刹那,一道黑影从侧面扑来——

"砰!"

木棍重重砸在小女孩后脑,陈启扭曲的面容在月光下宛如恶鬼,他踩住滚落的梦核狂笑:"终于!终于!"

"陈启!"王有根刚撑起身体就被踹中胸口,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傅允辞的视线扫过贺槐安浸血的衣摆,少年苍白着脸对他摇头。

"梦核归你。"傅允辞声音冷得像冰,"放我们走。"

陈启的狂笑戛然而止,他拖着木棍走近,棍头沾着的脑浆滴在傅允辞脸上:"你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突然抡起棍子指向贺槐安,"先送这小子上路——"

"陈启,你真的是找死。"贺槐安轻笑,明明仰躺在地,眼神却像在打量蝼蚁。

陈启脸色难看,凶横的啐了一口,木棍呼啸而下的瞬间,傅允辞猛地拽住陈启脚踝,陈启被拉的后退一步,“妈的,欠收拾!”陈启的棍子向傅允辞招呼下去。

混乱中,傅允辞仰脸看见小女孩悄无声息爬上陈启后背,指尖如手术刀般精准刺入他前额——

"啊!!!"

陈启的惨叫撕破夜空,额头的血洞突然裂开蛛网状纹路,皮肤像被无形的手撕扯,从面部一路蔓延到全身。

肌肉纤维"噼啪"断裂的声音中,整张人皮如同脱手套般被完整剥下,露出下面颤动的鲜红肌肉。

"救...我..."没有嘴唇的嘴张合两下,陈启轰然倒地。血泊里,那张完整的人皮还在神经性地抽搐。

傅允辞转头时,正捕捉到贺槐安唇角未及收敛的笑意,少年与他四目相对,酒窝里盛着月光:“哥,我是不是说的很准。”

月光照不进他的眼睛,不知为何傅允辞忽然觉得贺槐安的笑是对深入骨髓的寒凉的一种掩盖。

小女孩赤足踏过血泊,足印在月光下绽开成朵朵暗红的花,她双手捧起掉落在地的梦核,金属心脏的空腔里传来"咕咚咕咚"的跳动声。

"说谎的人..."她歪着头,皮肤下突然闪过几道金属纹路,"...掉层皮。"

傅允辞凝视着她新生的面庞——那些缝合线般的金色脉络正在皮下缓缓消退,他伸出染血的手掌,梦核落入掌心时,银光如流水般漫过三人。

"谢谢。"

小女孩学着他的口型,四个黑影从她影子里浮出,像护送公主的骑士般簇拥着她退入黑暗。

嗡——

掌心的梦核突然剧烈震颤,金属外壳如莲花般绽开,露出核心处跃动的银光。数字"27"在光芒中浮现,像被无形的手镌刻进金属深处。

"哥的房间号真吉利。"贺槐安歪头靠在他肩上,呼吸拂过染血的绷带,"我在150号...好远啊。"

傅允辞曲指弹了下他额头:"梦醒后记得去医疗室拿止痛药。"

"知道啦~"少年拖着长音,指尖悄悄勾住他衣角。

梦核突然悬浮而起,银光暴涨的瞬间,夜空如同被点燃的羊皮纸,边缘卷曲焦黑,露出后面刺目的纯白。

傅允辞在强光中闭上眼,感到所有伤痛突然清晰起来——

肩头的贯穿伤、掌心的割裂伤、后脑的撞击伤...每处疼痛都化作细小的银线,正被梦核一点点抽离。

最后消失的触感,是贺槐安死死拽住他袖口的力度。

剧痛如潮水般猛地席卷全身的瞬间,傅允辞猛地睁开眼,耳塞不知何时已被冷汗浸透,滑落在枕上。他蜷缩着去抓床头的钥匙,金属链条却从颤抖的指间滑落,在纯白床单上砸出沉闷的声响。

没有伤口。

但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肩胛骨传来被利刃贯穿的幻痛,掌心残留着皮肉撕裂的灼烧感,他咬紧牙关,手背暴起青筋,缓慢地、一寸寸地向台灯挪动——

"嗒。"

暖黄灯光驱散黑暗的刹那,敲门声准时响起。三下,停顿,然后是机械的广播音:"幸存者:563人。"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像从很远的水底。

傅允辞扯开黏在身上的睡衣,换衣服的过程像在受刑,布料摩擦过皮肤时,幻觉中的伤口却疼的无比真实,当钥匙贴上胸膛的瞬间,金属的冰凉让他打了个寒颤。

第一夜醒来后的走廊景象永远令人窒息。

数千扇门沿着弧形走廊无限延伸,仿佛巨兽的肠道,那些变成血红色的门正在"呼吸"——浓稠的液体在门板表面缓缓旋转,偶尔浮现出模糊的人脸轮廓,又很快带着惨叫被漩涡吞噬。

隔壁一扇刚变红的门里突然传出指甲刮擦声,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也变成血红色的漩涡。

"放开我!他还在梦里!"一个满脸惊恐的男人狂奔而过,撞翻了走廊盆栽,两名穿白制服的船员幽灵般出现,钳住他手臂的瞬间,男人突然僵直,像被抽走灵魂的傀儡般垂下头。

医务室排着长队,傅允辞拿到药片后,止痛药在舌根化开的苦涩中,他数了数队伍里的人数,大概二三十人。

这意味着这层甲板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生还者。

药效像一堵透明的墙,将疼痛隔绝在可控的范围内,傅允辞转身时,看见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对着墙壁呕吐,而隔壁房间出来的少女在无声哭泣。

他的影子滑过那些血红房门,傅允辞刚拧动门把手,一个粗犷的声音从侧面传来——

“小傅!”

他侧目看去,王有根站在几步之外,两人之间恰好隔着一扇猩红的门,暗红色的液体在门板上缓慢流动,像凝固的血。

巧合得有些意外。

王有根咧嘴一笑,仿佛看透他的想法,大步走近:“这叫缘分!”

傅允辞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语气疏离:“王叔,29号?”

“对。”王有根揉了揉左臂,龇牙咧嘴地倒吸一口凉气,“疼得要命,浑身散架似的,我今晚得缓缓,歇一夜再入梦。”

“嗯。”傅允辞淡淡应声。

“你呢?从那么高摔下来,骨头没散?”王有根上下打量他,眼神探究。

“多谢你在最下面垫着,没事。”傅允辞回道

王有根一愣,爽朗的笑了两声,问:“今晚还入梦?”

傅允辞点头。

王有根竖起大拇指,笑得意味深长:“年轻人就是猛,我这把老骨头比不了。”

傅允辞盯着他,忽然反问:“王叔为什么上船?”

王有根表情一滞,眼神闪躲,干笑两声抓了抓头发:“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船上的人,谁不是走投无路?”

傅允辞没接话,气氛微凝。

王有根赶紧岔开话题:“对了,贺槐安那小子怎么样了?看着胆子小,下手倒挺狠。”

“狠?”傅允辞皱眉,在他印象里,贺槐安不过是个会耍点小聪明、遇事就往他身后躲的跟屁虫。

“你是没看见!”王有根咂舌,“守时人那怪物,徒手能把树连根拔起,砸我身上差点给我送走!那小子肚子上被捅了个血窟窿,还能抄起大~石头往守时人脑袋上砸,硬是给我俩挣了条活路。”

傅允辞眸光微沉。

他在钟楼里遇到的守时人,原来早已被贺槐安重伤过,即便如此,那一战仍险象环生。

“也是命硬。”傅允辞淡淡道,不知是说贺槐安,还是说自己。

他没再理会王有根的絮叨,打断了交谈后,转身回房。

傅允辞将背包里的物品重新归整,床铺收拾得一丝不苟,热水冲刷过身体时,他终于感觉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血腥气被彻底洗净。

胃里仍泛着隐约的恶心,让他对早餐提不起丝毫兴趣。

"叩叩。"有人敲门。

门锁刚拧开,一道身影就挟着室外的寒气撞了进来,傅允辞被撞得后退两步,后背抵上墙壁。

"哥!"贺槐安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手臂勒得他呼吸一滞。

傅允辞抬手抵住对方额头,指尖触到一片湿冷:"抽什么风?"

贺槐安抬起脸,眼尾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发梢还滴着水,他不管不顾地把脸埋进傅允辞肩窝,冰凉的鼻尖蹭过颈侧皮肤。

"滚出去。"傅允辞揪住他后领。

"疼......"贺槐安突然滑坐在地上,像团融化的雪水般瘫倒在床沿,崭新的床单立刻被蹭出凌乱褶皱。

傅允辞额角青筋直跳,攥住他脚踝就要往外拖,贺槐安却趁机扣住他手腕,冰凉的指尖顺着袖口滑入,激得他手臂泛起细小的战栗。

"揉揉......"贺槐安的声音闷在枕头里,另一只手已经掀起衣摆,腹部虽然没有伤口,却泛着大片不正常的红晕。

傅允辞的视线在那片皮肤上停留了一瞬,抄起枕头砸过去:"死了干净。"

枕头砸在贺槐安肩上,他却借势展开双臂撑在床沿,仰起脸时,方才的嬉闹神色已经褪得干干净净:"哥,去吃早饭吗?"

"不去。"傅允辞转身去拿外套。

"那去吃面吧。"贺槐安突然起身扣住他手腕,指腹精准压在脉搏处,"热汤面,加溏心蛋那种。"

傅允辞猛地抽手,却在抬眼的刹那怔住。

贺槐安的眸子边缘透着浅色的雾霾蓝,像是被晨霭浸透的冰川裂隙,将凝视者的目光黏着在瞳孔不断下陷的漩涡里。

像他在深海区见过的发光水母。

傅允辞无意识地向前半步,直到贺槐安突然眨了下眼,细密的睫毛像降落伞般张开,瞬间击碎了那片致命的蓝色幻境。

"哥看得这么入迷..."贺槐安忽然歪头戳自己脸颊,故意掐出甜腻的声线,"我比溏心蛋还诱人呀?"

傅允辞骤然回神,喉结滚动着别开脸,他一定是在梦境里累疯了,才会对着这个白痴产生幻觉。

"走吧。"贺槐安笑着去勾他肩膀,这次傅允辞没躲,舷窗外,第一缕阳光正刺破海平面,把两人交叠的影子钉在走廊尽头。

二人坐在餐厅里,来吃饭的人挺多,不过太安静了以至于有种压抑的感觉,刀叉碗筷偶尔碰撞的声音有些尖锐,清晰的令人不适。

“哥,吃点清淡的吧。”贺槐安端着餐盘走过来,将一碗白粥和点心放在了傅允辞的面前,然后坐在了傅允辞的对面,美滋滋的吃着面条。

傅允辞拿起勺子,淡淡的米香带着温吞溶于口中,稳稳的垫在胃里,平淡又舒服。

“你今晚还入梦吗?”傅允辞的心情好了一些,随意的问道。

贺槐安顾着腮帮子抬眼瞧着傅允辞,含糊不清道:“我就跟着哥。”

傅允辞用勺子轻轻敲了敲碗边,发出轻微的声音,说道:“你只会缠着人吗?没有自己的主见?”

一般人听到这话早就恼羞的不应声自觉离开了,可贺槐安显然不是一般人,他咽下口中的食物,擦了擦嘴,笑道:“哥,你看人真准。”

傅允辞着实无语了,快速的解决了早餐后,起身就要回去,贺槐安赶紧猛吃了几口跟上去,“哥,你等等我。”

傅允辞看着游轮中间的方向,那里种满了绿植,生机勃勃百花团簇,花坛上方悬挂着巨大的四面欧式石英钟,只有一根静置的分针,分针间隔41格,代表着41个梦境和梦核数量。

傅允辞大致扫了一眼,发现分针退了三格,也就是说一晚上的时间三个人拿到了梦核。

“哥,我有个东西要给你。”贺槐安追了上来,拉住傅允辞的手腕,翻过来将一枚捂得温热的东西放在了傅允辞的掌心。

一枚古铜色的钥匙,闪着隐晦的光泽,显眼的数字:150。

船上每个房间六把钥匙,入梦者需要自己的房间钥匙才能入梦,所以为了不被恶意排挤或者抢夺梦境,钥匙是入梦者第一重要的东西,入梦者的命是系在钥匙上的。

傅允辞眉头微蹙,抬眼撞进贺槐安那双含笑的眸子,喉结滚动了一下,到嘴边的刻薄话硬生生转了个弯:"就你这样的,被人卖了还得帮人数钱。"

贺槐安"噗"地笑出声,歪着头凑近:"那哥要卖我吗?"他眼尾微微上挑,像只狡黠的狐狸,"或者……骗我?"

"……蠢问题。"傅允辞别开脸。

"谁知道呢?"贺槐安轻笑着,指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傅允辞的衣角,"说不定最后被骗的是哥呢。"他顿了顿,声音忽然低下来,带着点若有若无的暧昧,"不过,如果是哥的话,我心甘情愿。"

傅允辞后背一僵,鸡皮疙瘩瞬间爬满手臂。

贺槐安见状,笑意更深,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口袋:"钥匙可要收好了,记得每晚抱着睡。"

"……闭嘴。"傅允辞一把将150号钥匙塞进兜里,动作粗暴得像在藏什么烫手山芋,他转身就走,背影都透着股恼羞成怒的意味。

贺槐安慢悠悠地跟上,可眼里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回到27号房间,傅允辞抵住门框,冷眼拦住想往里挤的贺槐安,"你回去吧。"

贺槐安唇角一翘,灵活地从他臂弯下钻了进去,熟门熟路地扑进27号房间的床铺,像只回窝的猫。

"……滚起来。"傅允辞指节捏得咔咔响。

贺槐安充耳不闻,卷着被子一滚,把自己裹成个蚕蛹,只露出双含笑的眼睛:"借宿一晚嘛,哥的床比较暖和——"

傅允辞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决定下船后让HR把"贺槐安"三个字刻在招聘系统黑名单上,最好直接打包扔给竞争对手,祸害别人去。

"哥的枕头……"贺槐安突然埋进去深吸一口气,"有雪松的味道。"

"贺、槐、安。"傅允辞一字一顿,眼神活像在看个死人。

贺槐安立刻在嘴边比划拉链,却把整张脸埋进枕头里猛吸,被子被他卷走大半,傅允辞盯着床上那坨人形春卷,开始认真思考灭口的可行性。

傅允辞终是眼不见为净,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为今晚的入梦做准备,梦境是随机且没有线索的,他只能按照户外徒步旅行的那一套装备来安排。

这艘游轮和普通游轮的配置基本差不多,可以买到很多东西,付款刷脸,扣的是现实生活的资金,所以物资上的购买因人而异。

这时梦中的贺槐安打了一个喷嚏,裹紧了被子,揉揉眼睛看向傅允辞,问道:“哥,你要远征啊?”

“不然去野餐?”傅允辞怼道。

贺槐安笑了笑,说道:“我还记得海风吹身上有多冷呢,这次带件厚衣服吧。”

“万一是赤道气候呢?”傅允辞最讨厌什么都不干,还喜欢指指点点的人。

“好脱不好穿。”贺槐安打了个哈欠,继续说道,“装多了我来背嘛。”

傅允辞白了一眼,从衣柜里拿出两件登山的冲锋衣,贺槐安直摇头道:“再厚一点呗。”

“又不是去南极。”傅允辞嘴上这么说,却还是拿起门口的电话打给了游轮的工作人员,让送两套厚的衣服。

“哥,记得多穿点。”

“会热死。”

“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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