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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傅允辞陷在蓬松的枕头里,沐浴露残留的雪松气息在鼻尖萦绕,他摊开掌心,两枚钥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27号的金属边缘已经磨得圆润,150号却还带着崭新的锐利棱角。

再收集一个梦核就可以安全下船,这些荒诞的夜晚就会变成人生履历中被墨水涂黑的段落。

"咚——"

钟声回荡在游轮内,九记轰鸣震得舷窗微微发颤,门锁自动扣合的咔嗒声在走廊次第响起,像某种庞然大物正在合拢牙齿。

傅允辞戴上眼罩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寒风如刀,裹挟着冰碴劈头盖脸砸,傅允辞睁眼的刹那,凛冽的寒意瞬间刺透骨髓,连呼吸都凝滞在喉间。

目之所及尽是惨白的雪原,他颤抖着解开背包,防风服刚接触到空气就结了一层薄霜,裹上所有衣物后,寒风依然像毒蛇般从每个缝隙钻入,啃噬着逐渐麻木的躯体。

手电筒按键结满冰晶,指南针在极寒中彻底停摆,傅允辞知道,在这种低温下产生的"温暖"错觉最为致命,他狠狠咬破舌尖,铁锈味混着剧痛强行拽回涣散的意识。

就在这时,天幕突然被撕裂,极光如同幽灵的纱幔,在漆黑的天穹缓缓铺展,那些颤动的光带投下妖异的绿影,将雪地照得如同鬼域。

傅允辞扯动僵硬的嘴角,这场景简直像死神举起的引魂幡。

他拖着失去知觉的双腿,朝极光指引的方向迈步,积雪没膝,每走一步都像在挣脱大地的桎梏。

脚下突然被什么绊到,傅允辞侧摔在了雪地里,一种听天由命的解脱感让他有了顺势休息的机会,只是还没有缓过半秒,一张没有血色的脸出现在近在咫尺的距离。

傅允辞吓得瞳孔一缩,发现绊倒他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穿的单薄,脸颊和鼻尖都冻伤了。

“喂?”傅允辞喊了两声,那个女孩没有反应,他抬手探了探鼻息,又听了听女孩的脉搏,都很虚弱。

傅允辞单膝跪在雪地里,手指已经冻得发紫,却仍颤抖着将保温毯层层裹住女孩,少女苍白的脸上凝着冰霜,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极光在此时骤然暴涨,傅允辞盯着那妖异的光芒看了两秒,突然低笑出声——这场景简直像命运恶意的嘲讽。

他反手将女孩拽到背上,用背包带死死缠住两人交叠的手臂,皮革陷入冻僵的皮肉里,勒出的疼痛反而让人清醒,起身的瞬间,膝盖在积雪中砸出沉闷的声响。

第一步就差点栽倒,女孩的重量压得他脊椎咯吱作响,呼出的白雾在睫毛上结成冰棱,视野开始出现黑斑,像被极光灼出的孔洞。

他机械性的往前走着,这个女孩看着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放弃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可自己已经自身难保……

傅允辞忽然想到了五年前的梦境,“陌生人之间…值得吗...”当时他伏在中年人渗血的肩头呢喃。

中年人给的回答很标准:生命是孤独的星火在永恒的长夜里执拗地燃烧,以微光点燃微光,于无声处完成最壮丽的叙事。

傅允辞当时听后就笑了,这个大叔还挺浪漫主义的。

不知何时,雪停了,傅允辞继续走着,前面似乎出现了一个身影,傅允辞抱着尝试的心态用仅剩的力气喊道:“喂!”

那个身影没有什么反应,傅允辞怀疑自己是不是出了幻觉,他泄了气的伏在雪地里喘气。

“你没事吧?”上方传来一个女声的声音,傅允辞仰起脸看见一个胖乎乎的女生出现在面前,冻得瑟瑟发抖,眉眼都是风雪,不过好在穿的不少,加上体格很壮,在这种环境里算是幸运了。

“这个女孩昏迷了,你能搭把手吗?”傅允辞喘着气问道。

“可以的。”胖胖的女孩没有丝毫推辞,扶着傅允辞的上半身解下背包,把那个昏迷的姑娘转而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傅允辞不禁有些担心,说道:“我们两个一起吧。”

“没事,快走吧,我看到前面好像有房子。”胖胖的女生说完还把傅允辞扶了起来,主动走在了前面。

走了一段距离,傅允辞果然也看见了远处的红色极光下有一排半圆形的建筑,看形状像是冰屋,瞬间有了动力,跟在胖胖女生的身后往前走。

因为有同伴可以互相扶持,他们很快到了冰屋前,总共四个,有三个透出微弱的光亮。

“哥!!!”其中最左边的冰屋里钻出一个身影,不见其人但闻其声,傅允辞就知道是贺槐安。

贺槐安穿的和狗熊差不多,像个球一样跑到了傅允辞的身边,握起他的手又揉搓又哈气,急切的问道:“冻坏了吧?”

傅允辞的眼神冷了好几分,他有太多问题要问贺槐安,但现在要紧的是那个昏迷的姑娘。

贺槐安察觉到傅允辞的目光,赶紧让他们都去冰屋里。

钻过雪洞,冰屋的温度虽然不高,但和外面比起来已经很暖和了,起码是人体能够忍受的温度。

“哥。”贺槐安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傅允辞,看来他很早就到达这里了。

傅允辞接过水递给了胖胖的女孩,说道:“喝点。”

“谢谢。”胖女孩接过后轻轻的抿了一口,然后扶着昏迷的姑娘喂了一点。

冰屋里有兽皮铺的床、燃油和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傅允辞大量一圈后目光落到了贺槐安身上,问道:“除了你还有谁?”

贺槐安微微一怔,反应过来,说道:“我一睁眼就在这里了,旁边的冰屋没有人,远一点的两个住着一对兄弟和一对情侣。”

地点随机,不过入梦者都算安全抵达冰屋了,傅允辞捧着热水杯,没有再问什么。

这时那个昏迷的姑娘睁开了眼,躺在床上的她看上去还是不太好的样子,嘴唇发紫,没什么血色。

“你感觉怎么样?我叫朱婷婷,也是入梦者,你倒在雪地里被他发现,我们就把你背回来了。”胖胖的女生轻声的介绍着现在的状况。

“我叫苏玉,谢谢你们。”瘦弱的女孩声音很小,听上去也很虚弱。

傅允辞把背包里带的一些食物和水留下一些,然后对着朱婷婷说道:“你们两个女孩住在一起方便些,我们去隔壁没人的冰屋,有事就喊我们。”

朱婷婷点了点头,“好的,谢谢。”

贺槐安跟着傅允辞去了没人的冰屋,里面没有燃火,比方才的冰屋冷一些,贺槐安赶紧用燃油点起火苗。

沉默的气氛瞬间压抑起来,傅允辞坐在床边,神色冷漠,脸颊和鼻尖的红晕还没有褪去,贺槐安扒了一些雪进来继续烧热水。

热水和火光让冰屋的温度上升了一些,蒸腾的白雾模糊了两人之间的空气。

贺槐安拿着热毛巾蹲在傅允辞身边,替他擦拭着冻得发红的手指,动作轻缓。

他抬眼时,正对上傅允辞脸上几道细小的冻伤,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痛色,却还是扬起嘴角,语气轻快道:“哥,我带了药,给你涂涂?”

“你准备得很齐全?”傅允辞寒声道。

贺槐安笑了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南方人嘛,就是怕冷,多带些……总没坏处。”

“如果是沙漠,岂不是更好。”傅允辞冷眼看着他,话里带着刺。

贺槐安的动作顿了一下,声音低了几分,像是自言自语:“也没有那么南……”

冰屋外风声呼啸,衬得屋内一片死寂,傅允辞忽然倾身向前,一把攥住贺槐安的手腕,盯着贺槐安的眼睛,声音压得极低道:“贺槐安,你嘴里有一句真话吗?”

贺槐安的笑容依旧保持的很自然,眼底的情绪静的毫无波澜,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暗色。他抿了抿唇,忽然反手握住傅允辞的手,隔着温热的毛巾,掌心相贴的温度烫得惊人。

“哥……”他声音沙哑,一字一句道,“这世上能救我的人只有你,所以我绝不会害你。”他顿了顿,喉结滚动,“等这次结束……我会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你。”

傅允辞瞳孔微缩,贺槐安的眼神太过炽热,几乎要将他灼伤,傅允辞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对方握得更紧。

冰屋外,风雪肆虐。

夜已深沉,屋内烛火早已熄灭,空气中飘散着若有若无的草药苦涩,傅允辞终是没再追问,成年人的默契让他明白,有些事若对方执意隐瞒,追问反倒失了分寸。

"哥,这天寒地冻的...我们真能熬过去吗?"贺槐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裹着几分颤意。

“虚的人才会觉得冷。”傅允辞冷身道。

“哎呀,好热,可太热了。”贺槐安赶紧哈着气笑道。

傅允辞没有再理他,将半张脸埋进被褥,刺骨的寒意正啃噬着他的四肢百骸,令他辗转难眠,忽然一丝暖意渗入被隙,贺槐安轻呼道:"哥,你身上怎么跟冰块似的!"

"滚远点!"傅允辞猛地肘击身侧,嗓音沙哑,"别碰我啊!腻歪死了!"

"哥~"贺槐安吃痛却低笑出声,非但不退,反将自家棉被掀过来与他交叠盖上,"这样...暖和些。"话音未落,整个人已贴了上来,像只固执的树袋熊。

的确,贺槐安身上热乎乎的温度似暖炉般,傅允辞一开始僵硬的身体因为贪恋这温度渐渐放松下来,困意随着舒适的暖意席卷而来。

深夜,傅允辞在睡梦中隐约听见布料摩擦的窸窣声,他猛然惊醒,发现贺槐安的手臂正沉沉地压在自己胸口。

这家伙怎么这么喜欢睡觉的时候压在别人身上。

傅允辞费力的挪开那条胳膊,刚从温暖的被窝里探出头,就看见一团黑影正从冰屋狭窄的入口钻进来。

"谁?!"傅允辞瞬间绷紧神经,手指下意识摸向枕下的匕首。

"傅、傅大哥......是我。"朱婷婷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

傅允辞松了口气,但立即察觉到不对劲:"出什么事了?"

"苏玉发高烧了。"朱婷婷搓着冻僵的手指,"我试着物理降温,但还是烧着…"

"你先回去照顾她,我马上带药过去。"

等朱婷婷的身影退出去后,傅允辞迅速起身穿衣,他刚踩上冰凉的靴子,手腕就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扣住。

"哥?"贺槐安的声音还带着睡意,但眼神已经清醒,"怎么了?"

"苏玉高烧不退。"傅允辞点亮应急灯,昏黄的灯光下他快速翻找着医药包。

贺槐安一个翻身坐起,从自己背包深处掏出几盒药品:"我带了退烧和消炎的药。"

傅允辞接过药盒,系紧外套的扣子,说道:"你继续睡吧,有事我会叫你。"

冰屋外雪粒簌簌,傅允辞裹紧外套,走了几步路,低头进了朱婷婷和苏玉的冰屋。

屋内温度比外面稍高,但依然冷得让人指尖发僵,苏玉蜷缩在床上,脸颊烧得通红,呼吸急促而沉重,似乎陷入了某种混沌的梦境。

朱婷婷跪坐在她身旁,手里攥着一块湿毛巾,见傅允辞进来,紧绷的肩膀终于稍稍放松:“傅大哥,她一直没退烧……”

傅允辞蹲下身,伸手探了探苏玉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他皱了皱眉,傅允辞迅速从医药包里翻出退烧药,递给朱婷婷:“先喂她吃下去。”

“好!”朱婷婷连忙去倒出半杯温水,小心翼翼地托起苏玉的后颈,将药片送入她口中,苏玉无意识地吞咽了一下,眉头紧蹙,但总算把药咽了下去。

傅允辞靠坐在冰墙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他闭目养神,耳边只剩下风雪声和苏玉微弱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有人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睁开眼,朱婷婷正望着他,眼中带着一丝如释重负道:“烧退了。”

傅允辞撑起身子,伸手再次探向苏玉的额头——温度确实降了下来,她的呼吸也平稳许多,他点点头,嗓音微哑道:“那就好。”

“谢谢你,傅大哥。”朱婷婷低声道,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毛巾。

“是你照顾得好。”傅允辞站起身,活动了下僵硬的肩膀,朝门口走去,“我先回去了,有事再叫我。”

“嗯,路上小心。”朱婷婷说道。

傅允辞回到自己的冰屋,应急灯还亮着,昏黄的光晕映在贺槐安的脸上,贺槐安听到动静立刻抬头问道:“回来了?”

“怎么还不睡?”傅允辞抖了抖外套上的积雪,睫毛上凝的霜在温暖的空气里渐渐化开。

贺槐安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像是确认他没少块肉,继续问道:“那边没事了?”

“嗯。”傅允辞弯腰钻进被子,冰冷的指尖不小心蹭到贺槐安的手臂,惹得对方“嘶”了一声。

“你这手跟冰似的……”贺槐安嘴上嘟囔着,却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将人拽进怀里,暖意瞬间包裹上来,傅允辞下意识蜷了蜷身子。

“我可太热了,没有哥都睡不着。”贺槐安闭着眼笑道。

“你才虚。”傅允辞冷撇一眼。

“哥试试不就知道我虚不虚了。”贺槐安的的手在被窝里不老实的动了起来。

“再乱动,就滚出去。”傅允辞抓住了贺槐安的手腕,贺槐安反而束手就擒般任由他抓着,静静的睡着。

一夜无话,傅允辞从混沌中醒来时,额间已沁出一层薄汗,贺槐安这个天然暖炉正紧紧贴在他背后,热得像块烙铁。

他瞥了眼腕表,荧光指针显示七点整。

“醒醒。”傅允辞曲肘顶了顶身后的人。

“嗯?”贺槐安含糊应声,睫毛颤了颤,在眼睑投下细碎阴影,“天亮了?”

“极夜。”傅允辞掀开被子,寒气立刻窜进来,他利落地穿上衣服。

贺槐安裹着被子蛄蛹两下,声音闷闷道:“多好的天然黑窗帘..”

“三分钟。”傅允辞将装备包甩上肩头,一出冰屋就被寒风吹得一激灵,暗红极光像泼在天幕的血。

屋外积雪已停,有对情侣正靠在一起呵白气,女生注意到动静,用手肘捅了捅男友。

另外两个陌生男人从相邻冰屋钻出,其中白发那位在黑暗里白得晃眼,像是白化病人。

贺槐安没几分钟也出来了。

“我去叫朱婷婷她们。”傅允辞转身时,贺槐安突然抓住他袖口。

“冷。”贺槐安鼻尖冻得发红,睫毛挂着霜,傅允辞甩开他的手,却把脖子上的围巾扔了过去。

朱婷婷独自跟着出来时,苏玉的咳嗽声从冰屋里漏出来,极光突然剧烈流动,将所有人脸庞映得忽明忽暗。

几人简单的打了招呼,小情侣中女生叫高晴,男生叫江知。那对兄弟哥哥叫陈必兴,白化病弟弟叫陈必安。

光影之下,一个球形的身影正缓步走来,傅允辞定睛看去,发现是个身形佝偻的邋遢大叔,穿着的兽皮上凝结着可疑的黑色污渍,他每走一步,身上就散发出一股腐烂与霉变混合的恶臭。

"呕——"高晴猛地捂住嘴,江知连忙扶住她,自己却也忍不住干呕起来,陈必安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红晕,他哥哥立刻挡在他身前。

贺槐安整张脸都埋进围巾里,只露出一双泛着水光的眼睛,低声道:"哥...这味道比守时人的钟楼还..."话没说完就剧烈咳嗽起来。

傅允辞眯起眼睛,这股熟悉的腐臭味让他想起解剖室里浸泡太久的标本,是死亡在常温下缓慢发酵的气息,他下意识摸向腰间的匕首,却发现新来的男人也在盯着他看,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的清明。

贺槐安不动声色地向前半步,将傅允辞挡在身后,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哥,你看他脖子上的链子,挂的是不是人的臼齿啊。"

“这种地方也不会有除了人之外的灵长类动物。”傅允辞回道。

“欢迎来到极光营地。”男人咧嘴一笑,黄黑的牙齿间溢出黑色的液体,“接下来几天请各位和我一起捕猎海豹,这样我们就有足够的食材存活下去,等待外界的救援。”

傅允辞的目光扫过邋遢男人,问道:“捕猎海豹需要什么特殊工具?”

守夜人喉咙里发出黏腻的笑声,从兽皮中掏出一把骨制鱼叉,笑道:“用这个...捅进它们的天灵盖。”他突然将鱼叉掷向冰墙,叉身嗡嗡震颤,"要又快又准。"

朱婷婷脸色煞白,高晴更是直接躲到了江知身后。

“出发吧。”邋遢男人很满意两个女生的反应。

“朱婷婷,我们把苏玉背出来,她不能单独留下。”傅允辞察觉到邋遢男人的异样,他们把虚弱的苏玉从冰屋中带了出来。

积雪没膝,凛风割面,邋遢男人却踏雪无痕。

身后八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冰湖如镜,邋遢男人突然蹲下,铁凿与冰面相击的"咔咔"声刺破凝滞的空气。

原本胆怯模样的高晴甩开男友搀扶的手,径直上前抄起邋遢男人留下的工具,动作利落地在男人身侧凿开第二处冰洞,江知见状连忙抓起工具跟上。

陈家兄弟那边却是另一番景象,哥哥陈必兴不容分说地将弟弟按坐在行囊上,自己独自拿过工具开始凿冰,弟弟陈必安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默默攥紧了哥哥脱下的手套。

朱婷婷拢了拢苏玉滑落的围巾,让女孩靠在自己肩头,傅允辞与贺槐安交换了个眼神,同时走向散落的工具堆。

“哥,你说我们像不像因纽特人?”贺槐安脸上裹着围巾,用力挥下冰镐,碎冰四溅。

傅允辞仰起脸,目光扫过贺槐安那张只露出眼睛的‘粽子脸’,嘴角微微抽动,继续埋头清理冰屑,声音低沉:"要是猎不到海豹,今晚吃什么?”

“放心,我带了饼干和泡面。”贺槐安咧嘴一笑,白气从围巾缝隙里钻出来。

“嗯。”傅允辞简短应了一声,视线却越过贺槐安的身侧,落在不远处那个邋遢男人身上,那人正死死盯着这边,咧开的嘴角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眼神像是饿狼盯上了鲜肉,让人浑身不自在。

贺槐安侧身挡住那道令人作呕的视线,傅允辞收回目光,继续埋头凿冰,冰镐与冰面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极地格外清脆。

不知过了多久,傅允辞的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贺槐安早就摘下围巾送给旁边两个冻得发抖的姑娘。

冰层依然顽固,倒是那个邋遢男人已经凿开了冰窟窿,正叉开双腿站在冰面上,双手紧握鱼叉,活像一尊丑陋的雕塑。

那对兄弟已经累得瘫坐在冰面上,只有那对小情侣还在坚持。

傅允辞甩了甩酸痛的胳膊,直起腰来说道:“歇会儿吧。”

苏玉靠在朱婷婷怀里,脸色比昨天好了许多,朱婷婷忧心忡忡地问:“傅大哥,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虽然雪停了,但刺骨的寒风依旧肆虐,加上永夜的环境,她担心苏玉在外面撑不了多久。

傅允辞望向灰暗的天际,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等。”

贺槐安凑近傅允辞,压低声音,眼底闪烁着试探的光道:“哥,你说……是不是谁抓到海豹,谁就能拿到梦核?”

傅允辞侧眸瞥了贺槐安一眼,语气平淡道:“会思考了?有进步。”

贺槐安歪着脑袋,目光黏在傅允辞的脸上,嘴角几乎要翘到耳根:“真的吗?哥,这好像是你第一次夸我。”他声音里满是喜悦,但有沉稳的又像只被顺了毛的大狗。

“可惜,想的太简单了。”傅允辞毫不吝啬的怼道。

一旁的朱婷婷没忍住,“噗”地笑出声,又赶紧抿住嘴,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小声嘀咕:"不好意思,嗑到了。"

她话没说完,冰原深处忽然传来一声细微的"咔嚓"——

像是冰层断裂的声响。

高晴发出一声惊叫,拽着江知的手腕跑,两人踉踉跄跄冲出十几米才停下。

傅允辞和贺槐安一起过去查看,他们小心靠近裂缝边缘,只见一米多厚的冰层下是深不见底的冰雪沟壑,漆黑中泛着幽蓝,哪有什么海水和海豹的踪影。

众人也沉默地围拢过来,十几道目光齐刷刷刺向那个始终未动的邋遢男人,邋遢男人还是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丝毫不为所动。

“他到底要我们干什么?”高晴把脸埋在江知胸前,声音带着哭腔,江知喉结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

傅允辞突然大步上前,靴子碾碎一地冰晶,带着坚定的语气道:“我们要回去了。”他俯视着男人,声音比冰原的风还冷。

邋遢男人头也不抬,回道:“好啊,不过没有海豹,今晚要饿肚子了。”

傅允辞没有理会,转身便往营地走。

朱婷婷带着苏玉立刻跟上已经转身的傅允辞,贺槐安也追了上去。

那对兄弟和小情侣留在原地没动,可当队伍走出百米远时,身后终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所有人都选择了折返,破碎的冰原上,只剩那个黑影仍坐在逐渐蔓延的裂缝旁,渐渐缩成一个小黑点。

回到冰屋,傅允辞脱下沾满霜雪的外套,对朱婷婷简短道:“收拾东西,今晚过来休息。”

朱婷婷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点头道:“好。”她转身把怀里的苏玉轻轻递给傅允辞,贺槐安却突然伸手截住,顺势接了过来,笑道:“我来吧。”

傅允辞手臂悬在半空,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冷声道:“挺有眼力见。”

贺槐安笑得灿烂,把苏玉往怀里拢了拢,语气无辜道:“我是怕你累着。”

傅允辞盯着他看了两秒,最终面无表情地转身,丢下一句:“……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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