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俞辞:“?”
严柏:“?”
刚要过来的林子浔:“…?”
险些尽碎三观的严柏艰难地咽了下口水,转过头来:“晏哥,如果我没记错。”
“……咱们的体育老师好像是个男的。”
“…你确实没记错。”晏俞辞对他的正确记忆予以肯定,然后直接就抬脚往声音来源处走。
生怕漏了什么热闹没看。
被无情留在原地的一行人:“……”这家伙见乐忘友,实锤了。
吼这一嗓子的不是别人,正是二班那长得黑不溜秋的体委,叫梁荣。
梁荣没想到他一句话能掀起来这么大波澜,等自己里三层外三层地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刚才说了什么。
情急之下,就连一贯黝黑的脸上都爆出了久违的红:“不是,我说错了!是体育老师他媳妇儿生孩子!”
晏俞辞本来就离得远,走过来的时候刚好听见这么一句。
围观群众为梁荣的解释贡献了一片嘘声,三三两两地成伙儿散了。该打球打球,该玩狼人杀的玩狼人杀。
冷漠且无情。
晏俞辞也想往回走,但又觉得只是过来凑个热闹不太好。
正巧梁荣也看见了他,还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像是丝毫没有发生刚才的尴尬。
“晏哥!你们也是这节体育?”
晏俞辞散散地应了一声,也就顺着人过去了。
“怎么没和封澜舟他们去打球?”
“害,别说了,暑假作业没写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语文老师。”梁荣好好一张黑脸上堆的全都是人生苦短,“不交作业的能去走廊站一学期。”
“想开一点。”晏俞辞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最起码三楼走廊的风景挺好。”
“……”梁荣竟然被诡异地安慰到了。
“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晏俞辞说,“你真应该庆幸学校没把你们也塞到五楼旮旯来。下课去个厕所跟跨栏比赛似的,就差吹声哨儿了。”
梁荣:……。画面感油然而生。
他还想着再和晏俞辞聊几句,奈何危机感作祟,总感觉有道视线黏在身上。
像是要把人钉进十字架里。
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梁兴向周围扫了一圈,正好看见和严柏他们站在一起的高挑男生。
对上视线。
梁兴:“……”
讲道理,有点毛骨悚然。
可能是这哥们儿颜值忒高了吧。
他还没来得及问晏俞辞这人谁,就听见旁边主动凑了过来。
“兄弟,看我们班新转来那个,帅不?”
梁兴视线还在停留在那人身上,愣是跟着点了下头:“挺帅。”
都能赶得上晏哥你了。
晏俞辞也注意到了江佑往这边看过来的目光,下意识抬起左手看了一眼腕表。抬脚就要走。
“啊,这都上课快十五分钟了。不说了——我急着请人喝奶茶呢。”
梁兴:“……?”
学校什么时候有奶茶卖了???
.
临水一中食堂位于操场的正西方,紧挨着女生宿舍,往南隔着两处花坛就是科技楼。
正好能围成一块儿不大不小的半封闭区域来,一上体育课就有两两三三的学生成堆往这边跑。有摊着书在科技楼前台阶上学习的,也有拎着拍儿过来打羽毛球的,热闹得很。
今天的风不算大,按理来说是个进行羽毛球运动的好日子。但差就差在这风没个正形,一丁点儿方向感都不讲。
晏俞辞领着江佑往食堂侧门走,一抬眼就看见打飞出去的羽毛球在空中被风刮得七零八落——
“嗖”的一下,稳稳当当地挂在了最高的那棵树上。
拿着羽毛球拍的两个女生傻了。
围观的同学也傻了。
晏俞辞远远地把过程看了个全整,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就又有点儿想乐。
转过头看江佑的时候,话里明显藏了些不浓不重的笑:
“……要是严柏跟着咱们过来,这球也用不着飞树上去了。”
“能直接飞他衣领里,一飞一个准儿。”
江佑一直垂着眼,听见这话之后把视线从地面上移开,也跟着没什么诚意地笑了一声。
“那不挺好的。”他说。
晏俞辞:“……等你跟着他一起每天都被篮球糊脸,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了食堂。
随便找了个靠边儿的座,晏俞辞也没太注意,给人扔下一句“先坐着”,然后转身去了西边的柜窗口。
食堂的椅子清一水儿套着层薄布,七拧八歪地看不出料子来。
江佑坐下了才觉得有些凉,眼神不经意一扫,才发现隔座的女生在椅子上垫了层毛毯。
摆明了是有备而来。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挑的,江佑摸了一下同样冰凉的桌子,放弃了趴在上面小憩的打算,没什么目的性地朝周围打量了一圈。
偌大的食堂显得有些冷清,能看见零零散散凑在一起聊天的学生。
有几个的校服样式也不太一样。
江佑安静地等了一会儿,又从怀里抽出来那本被捂温了的竞赛题。
从中间翻开页。
晏俞辞端着五块钱一杯的速冲奶茶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么一幅场景。
“……哥们儿,太不地道了。”他把手里的杯子放在桌上推过去,跟着在旁边落座,“这就开始刷上题了?”
江佑“嗯”了一声,接过奶茶。
手指被滚烫的温度染上热意,像是违背意愿放松了一瞬。
晏俞辞把卷成筒的一遍过恢复原样,然后摸出来一只按动笔,开始动工。
“也不知道你喝什么味道,就拿的原味椰果……草,这笔什么时候没油的???”
关爱邻里的形象撑不过三秒。
这笔很凑巧又是之前用完忘记换掉的那支。
晏俞辞麻了。
不想写了。
江佑一直安静听着,还没等搭话就听见这人扯着嗓子喊笔没油儿。
……十支笔里挑一支,运气的确是不敢恭维。
他估摸了一下自己的刷题进度,又觉得这节课歇一会儿也没什么关系。
刚写了几道题的笔在手上转了一圈,递到旁边。
“用我的。”
晏俞辞刚动了扔笔的心思,就听见旁边猝不及防来了这么一句。
本来声音就好听,也就把无波无澜的语气减下去几分。
晏俞辞摸不准这话是客气还是真心,思索三秒后违心地把笔重新塞回人手里:“……兄弟,谢了。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在旁边凑个热闹就好。”
江佑没接话,倒是把题往两人中间挪了挪。
默认了晏俞辞过来凑热闹的说法。
“……”晏俞辞随口一说,没成想被人当了真。
一时失手把自己架在屋顶下不来,不凑过去看题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行吧。
他撑着脑袋往那边凑近了些,半搭不搭地将注意力放在题册上。
一整篇也没几道题,题目有长有短,江佑正在做的这道就是个短的。
短到只有半行。
晏俞辞看了一会儿粗体加黑的“证明”二字。
然后又看了一会儿。
最后表情也跟着空白了。
不是,这式子每部分单独拎出来他都认识。
怎么组合在一起就这么让人看不懂呢。
“……”晏·138分·俞辞裂了一瞬,头一次对自己的实际数学水平产生了怀疑。
好家伙,怪不得校门口不卖——
敢情人这做的是天书啊?
.
江佑不知道他此时的心理活动,草草看了几眼就开始动笔写过程。
可能是地方不够的缘故,字写的偏小,但是不乱。
一眼扫过去,清楚成行。
晏俞辞很想看过程。
但是晏俞辞没戴眼镜。
……所以就算是江佑写的再清晰再好看,他也看不清。
不甘放弃的某人又往旁边凑了凑,试图看清答案。
本就微弱的距离被迫拉近到了危险线。
打翻在空气里的奶茶味道忽然就掺了一道很淡的白兰香。
江佑笔尖一顿。
另一个人的呼吸无声莽撞地从他肩侧蹭过来,像片不知轻重的羽毛。
思路清晰的过程写了大半。
险些停滞。
几秒后,晏俞辞在参透“天书”奥秘的路上迈出了开创性的第一步:
“……这个不等式是怎么推出来的?”
江佑回过神,看了一眼他指的地方。
挺著名的琴生不等式。
“利用函数的凹凸性就可以,但是数学归纳法也能证。”
江佑鬼使神差地低声答了一句。
他在题结处写了个证毕,停顿了几秒,又随手抽出了一张空白的草纸。
很明显是要开始写Jensen不等式的证明。
晏俞辞:“?”
他本来想推拒一下说不用这么麻烦。
毕竟不是什么非明白不可的知识点,费神费力的,自己还不一定弄得懂。
结果晃个神的功夫,人家都快写完了。
晏俞辞:“……”
行,是我不配了。
汲取了超纲知识饲料的晏·鱼苗·辞觉得自己被迫又长了几寸。
食堂侧门的帘子忽然被掀开,一伙人吵吵闹闹地进来,又因为食堂里的过分寂静而自觉消了音。
晏俞辞循着声音望过去,正好和走在前面的何宣不偏不倚地对了个正着。
“晏哥!原来你也在这儿!我们要打红十,你来不来?”
晏俞辞有些心痒,转头问江佑道:“你去吗?不赢钱的,就单纯娱乐消遣。”
江佑本想拒绝,结果下一秒面前的题册就被人合上了。
“?”
晏俞辞站了起来,趁着他还没把话说死,胆大包天地将人从座位上薅起来。
“兄弟,不去白不去,学久了人就傻了——”
“走,跟哥融入班级大集体去。”
江佑被拽得一个趔趄:“……”
你这问我还是没问我,有区别吗。
.
何宣那边几个人已经找了一个并排的长桌,早早地洗好了牌。
晏俞辞拽着江佑过去,刚坐下就听见有人问:“林宣委还没回来?”
“快不了,我刚才看见栀神把她拦那儿了。”严柏冲着门口扬了扬下巴,“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
“再等就下课了,来来来咱们先开。”
发错章节的后果就是,原本极具美感的更新时间碎成了渣。(。
枯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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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拉密定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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