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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君归

陆炳人还没回陆府,他的壮举已经传回了陆府。

陆琼文在衙门里筹备明日的琼林宴,陆瑞文回家给父亲报喜。

陆仲德已经知道二孙子高居二甲次首,也知道大孙子陆炳回京了,陆炳的亲兵已经回府了。他看着二儿子回来,先问道:“蔚离入宫了吗?”

陆瑞文收了收脸上的喜悦,“没入宫。”

陆仲德皱了皱眉,“边疆重臣回京,不入宫,他干嘛呢?”

陆瑞文挠了挠头,“游街呢。”

陆仲德觉得自己是不是耳朵不好使了,“游街?老二游街,他陪着游什么街?!”

“蔚离也不是陪老二游街……”

陆仲德懂了,他突然觉得不太妙,“又看上哪个男人了?”

陆瑞文声如蚊呐,“新科探花郎。”

陆仲德坐下来,闭上了眼,让自己冷静一下。

陆瑞文陪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片刻后,陆仲德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老爷子睁开眼,“去看看,探花郎姓甚名谁。”

“是。”陆瑞文赶紧撤了。

朱府。

薛涛在坐月子,陈简策让朱潇这个月在家陪夫人。

孩子在摇床里正睡着,朱潇在一旁看着,舍不得挪开眼睛。

他把陆炳陪着游街的事说给薛涛听,薛涛笑得直拍被子,“陆大少爷任性不减当年。”

“这时候,陆仲德估计也知道了。”

“知道了才好呢,让他看看,是他的宝贝孙子非要赖着我家孟垚。”薛涛回京这两年,在府里养尊处优,身体好,还未出月子,精神极好。此时说话,中气十足。似乎立刻能下床与陆仲德吵一架。

新科进士游街,不管是街道两侧的百姓,还是街道两侧酒楼、青楼上的人,都可以对自己喜欢的进士抛花。有鲜花也有绢花,五颜六色。

陆炳陪在孟垚身侧,看着落雨般的花朵落在孟垚身上。也不是人人手头都那么准,好些花落在他身上。

有些不矜持的姑娘,借着窗户、窗帘的掩护,在孟垚经过时大呼小叫。

路边还有好些男子追着孟垚的马儿向前走。

陆炳冷眼旁观,只要这些人不靠近,他不想动手。好歹身上还穿着从二品大员的官服,陆炳咬牙忍着。

游街结束,众人把一甲三名送到会馆才各自散去。

状元和榜眼进入会馆,锦衣卫已经候在这里等孟垚。

眼看着陆炳又追着探花郎走了,陆烁哭笑不得追过来,“大哥!大哥!你不回家啊?”

孟垚不回头,却在听着他们说什么。

陆炳看看二弟,“恭喜你老二,改日我送你贺礼。我现在有事,你先回家。”

“哦。”陆烁应了一声,却绕过陆炳,走到孟垚面前,“孟垚,待琼林宴结束,我请你喝酒。”

孟垚微微笑着,知道陆烁这是不知他和陆炳的关系,“好啊。”

陆烁笑了笑,完全没看到他身后大哥的表情恨不得吃了他,继续说道:“你住哪里?”

“朱府。”

“朱府?”陆烁看了看几步外的锦衣卫,好像知道是哪个朱府了,“哦,好。”别人可能惧怕朱潇,陆烁自然不会。

陆炳把二弟扒拉到一边,皱着眉头,“你快回家吧。”

陆烁不懂刚回来的大哥怎么这么大火气,正待问句话,武仕来了。

武仕围观了全过程,此时看着陆炳,哈哈大笑。

陆炳不理他,武逸纶过来和武仕说话,“回府吗?”

“不回府,陛下召你们进宫。”武仕看看孟垚,“走吧,探花郎。”

于是,一炷香后,陆炳、陆烁、孟垚、武逸纶一齐出现在乾清宫东暖阁。

待陆烁回到陆府,已经是黄昏时分。

皇帝赐给他们每个人丰厚的礼物,陆烁把大哥的一起带回府里。

二孙子得皇帝召见,陆仲德自是欣喜不已。

他往陆烁身后看了看,又看了看,“你大哥呢?”

“大哥和探花郎走了,让我先回家。”陆烁说得很轻松,似乎不觉得是什么问题。

陆琼文和陆瑞文都揉了揉眉心。

“行了,不用猜了,肯定就是这个人了。名字也对,陛下的恩宠也对。”陆仲德知道这个探花郎是谁了。

陆琼文今日见到了孟垚,但他是回了府才知自己儿子的壮举,也听到老父亲的分析。他之前一直不知道陆炳的心上人叫孟垚,他也是不想知道。全家,只有陆仲德知道并记住了这个名字。

陆烁不知祖父的意思,“祖父,什么就是这个人?您在说谁?”

“探花郎叫孟垚,就是你那日说得,年龄最小,很好看的那个人?”陆仲德还记得那日陆烁谈起这件事。

“是,就是他。今日游街,孟垚接下的花最多。今日大家只记得俊美探花郎,状元郎是谁都没记住。”陆烁说完还笑。

陆瑞文瞪了儿子一眼,陆烁见父亲这个表情,不明所以,但也不往下说了。

锦衣卫接孟垚回朱府,孟垚坐在马车里,陆炳骑马伴在一旁。

车窗上的帘子微晃,孟垚从缝隙间能看到陆炳的脸。

孟垚在正月下旬来到宸京朱府,薛涛见到孟垚大哭了一场。当时薛涛生产在即,把朱潇和孟垚吓坏了。

哭完了,薛涛拉着孟垚的手又开始笑,她摸着肚子,看看朱潇,“咱们这是双喜临门。”

朱潇赶紧让她坐下,“你坐下再说,他跑不了。”

孟垚看着薛涛的肚子,“是要生了吗?”

“嗯,太医说,二月底三月初吧。”

薛涛拍拍孟垚的手,“你回来的及时。”

当晚,孟垚陪着薛涛散步,侍女递过来一个荷包。

薛涛接过来,递到孟垚手上。

“三年前,陆大少爷在宸京给你买了套宅子,顶贵的一套宅子,三千多两。在咱们前面两条街上,叫‘望君归’。他自己写的匾额,我去看过,字体与你有些相似。”

孟垚攥着荷包,没说话。

“武经纶调北地,陆炳求陛下把他也调走。走之前把这钥匙给了你师父,说‘这是给孟垚买的。那宅子里,永远有人等他回家。’”薛涛笑了一下,“你师父说‘说不定我们孟垚已经结婚生子了。’陆炳说,‘那我也等他。’一走就是将近三年,把陆家也算折磨够呛。现在你回来了,我猜啊,这小子很快就会知道,得连夜跑回来。”说完薛涛笑出了声,孟垚也笑了。

薛涛拍拍孟垚的手,“三年了,这大少爷把自己发配到北地。老老实实做政绩升职。年纪轻轻已经是从二品了,现在他爹没他品级高。陆老爷子估计也老实了。”

朱潇过来的时候,就听到了这句。他“啧”了一声,“别这么说陆仲德,孟垚以后还要见他呢。”

朱潇过来扶着薛涛,孟垚退后了一步,走在两人后面。

“春闱在即,先专心考试。”走了两步朱潇又继续说,“如果陆炳回来了,待你如初,就留下吧。两个人都有意,别互相折磨。一辈子能有多长?架不住折腾的。”

孟垚停住了步子,看着朱潇和薛涛慢慢向卧房走去。薛涛似说了朱潇什么,朱潇一直点头,似在哄她。

今日游街,孟垚怎么也没想到陆炳会出现在街头。当看到一旁的武仕,他明白了,定是陛下和首辅安排的。

孟垚在那一瞬间,下意识勒住了马缰想停下,就像无数个梦中一般,停下来,走过去,抱住他。

耳边的锣鼓声提醒孟垚,这不是梦里。

陆炳一身从二品武官官服,身骑黑马。让孟垚熟悉又陌生。

孟垚又从帘子的缝隙中看到了陆炳的脸,他一脸坦然,一点也不觉得这么追着人不好意思。离家三年,此时不回家见祖父,追着他到处跑。

马车进了朱府,一名锦衣卫过来扶孟垚下车。

陆炳大步过来,一把将孟垚抱下来。

孟垚推开他,朝着正厅走去。

陆炳随在他身后。

朱潇在正厅喝茶,见到陆炳一点也不意外。

陆炳与朱潇同级,他却给朱潇行晚辈礼,“蔚离见过师父。”

朱潇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忙把茶碗放回桌上,咽下了这口茶水。

孟垚背对着陆炳翻了个白眼。

朱潇看着陆炳,“陆大少爷客气了,坐吧。”

“谢师父。”陆炳坐在了朱潇左侧下手,“说好的,只要你帮我留下孟垚,我就叫你师父。”

“谁说我要留下了?”孟垚终于开始和陆炳说话了。

“你现在是朝廷命官,还想远走高飞吗?”

春闱探花郎,放榜后即被朝廷任命为翰林院编修,正七品文官。官职不大,但“凡内阁,必出翰林。”是文官最重要的起步。

“升官了就是不一样,说起官话来,更利索了。”孟垚坐在陆炳对面。

“探花郎过奖了。北地荒芜,我一年也讲不了几句话。可是回京了,我得过过瘾。”

“那你回家过瘾啊,来我家作何?”

“我说了,我来谢师父的。”

“谁是你师父?你别套近乎。”

“何止师父,还有师娘呢。对了,现在还有一位妹妹,明天我把见面礼补上。”

朱潇揉了揉眉心,“我说,你们师娘还在坐月子,要不你两换个地儿吵?”

一炷香后,朱府大门敞开,一匹黑马跃出,带着两个人奔入了夜色中。

陆炳一手牢牢箍着孟垚的腰,一手持缰。

片刻后,一马两人,站在望君归的大门前。

望君归,等来了他的主人。

陆炳一手牵马一手牵着孟垚往院里走。孟垚的手被攥得发疼,陆炳却似全然没意识到。

李氏夫妇忙迎过来。

陆炳把缰绳递给李管家,并对二人说道:“这是府里二老爷。”

“是,老爷。”夫妻两人应下了。

孟垚瞪着陆炳,又惊又羞。

陆炳装看不见,“李婶备些吃得吧,我饿了。明日做些江南风味点心,少放糖。”

“是。”李婶应下,去了厨房。

陆炳牵着孟垚继续往里面走,孟垚低声道:“为什么我是二老爷?”

“因为我是大老爷。”陆炳目视前方,说得理所应当。

孟垚想挣脱自己的手,却被陆炳握得更紧。

两人到了一间书房,陆炳把孟垚推进去,他自己站在门外,“你在这里玩儿,别想逃跑。”

说完,也不等孟垚说话,关上门,走了。

孟垚回身看着这个书房,东西很少,似乎还没来得及布置。

书桌上放了一个包袱,还有一沓毛边纸。

孟垚拿过那些纸张,一张张看过去。

每一页都是他三年前留给陆炳的那封信的内容,寥寥几字,陆炳写了很多遍。是仿着他的字迹写得。

他到宸京的第二日,就来看了“望君归”。那三个字,与他的字,确实很像。

师娘打趣他,“你人还没回来,陆大少爷已经把金屋置办好了。”

孟垚站在“望君归”大门之外,手里攥着那把钥匙,又想哭又想笑。

他把这一沓纸一张张看过去。几乎可以看到陆炳模仿他笔迹的一个过程,一开始是不像的,后来越写越像。

孟垚鼻子发酸,心里针扎似得痛。这三年中无数个黑夜里,在自己攥着那枚金蝉入睡的时候,远方有个人反复仿写着他的诀别信。

陆炳推门进来,看到孟垚靠坐在桌案外面,手里拿着一沓毛边纸。孟垚微微垂着头,垂着目光,烛光照着他的侧脸。陆炳突然发现,孟垚比三年前长高了、束发了。

是了,孟垚已经二十有二了。不再是曾经那个十九岁的少年。

三年过去,孟垚完全退掉了少年人的青涩,是个青年人了。下颚线比之曾经,更清晰也更锐利。仍是雌雄难辨的一张脸,比三年前成熟了。

刚刚洗澡的时候,陆炳还觉得不过三年,时间不算长。而今再看,这三年在孟垚的身上留下了清晰的痕迹。

陆炳很遗憾,他失去了这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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